暗影浮動(3)
第二天,便有羊皮販子先后來到農(nóng)場。叫楊四的忙著宰羊,前后大約宰了十二只羊,天黑后,羊皮販子們先后離開農(nóng)場,他們明顯喝了酒,一個個臉上紅撲撲的。因為瘸子的突然出現(xiàn),守候在路卡上的便衣沒敢采取行動,看著他們一個個神秘地離去了。第二天,一輛掛著黑色牌照的三菱越野車進入農(nóng)場,車上下來三個穿軍裝的男人,瘸子也奇怪地換了一身軍裝。四個人在農(nóng)場后院的辦公室坐了約一個小時,越野車離開農(nóng)場。這一天,叫楊四的沒出工,羊關在圈里。接下來,瘸子兩天沒露面,天天關在那間貯藏室里。直到第四天下午,大約五點鐘的樣子,瘸子突然化裝成牧羊人,穿著楊四的衣服,牽著一匹駱駝離開了農(nóng)場。當時警員請示過李春江,問要不要留住瘸子。李春江說:“不要打擾,放他走。”</br>
這之后,瘸子便沒了消息,像是突然消失了。李春江也有點納悶,擔心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按李春江的判斷,瘸子才是農(nóng)場的真正主人,他之所以長期不在農(nóng)場露面,是因農(nóng)場只不過是他一個周轉(zhuǎn)站,他的活動大多在外面,需要在農(nóng)場周轉(zhuǎn)的時候他才回來。再有,李春江判斷,如果農(nóng)場真有見不得人的交易,那么瘸子只會在一個時間出現(xiàn),那就是集中發(fā)貨做大買賣的時候,平日小打小鬧的,可能都由楊四打理。當然,這只是猜測,李春江一點依據(jù)也沒,所以他對自己的判斷也不是很有信心。</br>
那天起,李春江命令緝毒隊的同志,密切注意三河各娛樂場所或老居民區(qū),看有沒有新動靜。事情真不出李春江所料,幾家娛樂場所很快出現(xiàn)一些神秘的新面孔,據(jù)線人報告,搖頭丸和白粉的交易又活躍起來。李春江這才相信自己的判斷沒錯。</br>
一聽瘸子再次出現(xiàn),李春江禁不住一陣興奮,他打電話給鄭源,讓他和桃子去接葉子荷,自己則驅(qū)車直奔沙漠農(nóng)場。</br>
就在馬其鳴和秦默跟參加大練兵的公安干警親切合影時,李春江正破上嗓子沖司機發(fā)火。為防意外,李春江沒坐警車,而是在街上租了一輛桑塔納,誰知剛進了沙漠,車子便壞在了路上,半天收拾不好。車主也是又急又沮喪,說早不壞晚不壞,單是碰上長途包車就壞。馬其鳴見司機沒能耐將車弄好,不敢耽擱,攔了輛農(nóng)用車就往沙漠里面趕。走了不遠,就有人趕來報告,說楊四失蹤了。</br>
楊四是四天前趕著羊進沙漠的,跟以前進沙漠沒有什么兩樣,加上此時瘸子還沒出現(xiàn),暗中監(jiān)視的警員也沒多心,想他三五天也就回來了。誰知今天凌晨瘸子突然出現(xiàn),這一次,瘸子奇怪地變成了一個收羊皮的農(nóng)民,騎著輛破自行車,一進院便吆喝楊四。警員們這才想起楊四該回來了。但是直到中午,沙漠里還是不見楊四的影子,倒是他趕出去的羊神奇地回來了。瘸子很生氣,扯上嗓子罵幫工,讓他們快去找楊四,幫工先后離開農(nóng)場后,瘸子自己也騎了輛車,往相反的方向去了。留守的警員以為他也是去找楊四,還傻兮兮地盼著能把楊四找回來,等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勁時,那幾個幫工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br>
“瘸子呢?”李春江緊問。沙漠里手機沒信號,跟蹤瘸子的警員是借了一匹駱駝趕來的。</br>
“我一直跟著他,到鎮(zhèn)子上后,他坐一輛黑色桑塔納走了。”</br>
“走了多長時間?”李春江有點恨這個警員,他想這幾個警員一定是晚上玩麻將或者喝酒,心里壓根就沒把這事當個事。都怪他,應該早想到這點,提前換幾個得力干將下去。</br>
“大約二十分鐘。”對方回答。</br>
李春江問清桑塔納車號,很快又回到鎮(zhèn)子上,不大工夫,沿途交警便接到命令:全力以赴,攔截桑塔納!一切布置完畢,李春江怒瞪住跟他同行的警員:“你昨晚在什么地方?”</br>
警員支支吾吾,搪塞著不做正面回答。李春江抬高聲音:“還想瞞是不,要不要我立即停止你的工作?”</br>
“我……我昨晚在家里,我媳婦她……”</br>
“夠了!”李春江氣得臉都歪了,長期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已讓警察忘了自己肩負的使命,說是派去監(jiān)視疑犯,誰監(jiān)視誰還指不定呢。</br>
這就是三河公安的現(xiàn)狀,難怪李春江不顧秦默的反對,一意孤行,非要用自己身邊的人。</br>
但是后悔已晚,現(xiàn)在要做的,是趕快找到瘸子和楊四。</br>
桃子沒能去成省城。鄭源給他打電話時,她正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就在昨夜,桃子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打電話的自稱是吳水人,剛從外地回來,說有重要的事想跟桃子談。桃子問啥事,對方說這事電話里不能說,只能當面談。桃子以為又是惡作劇,以前也接到過類似電話,大多是跑官要官而又要不到的,打電話恐嚇一通,出出惡氣。所以她沒理睬,啪地將電話掛了。沒想對方緊跟著又打過來,這一次,對方不那么友好了,口氣很兇,他罵桃子:“你算啥玩意兒,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你男人抓起來?”桃子感覺不對勁,警覺地問對方:“你是誰,到底想說什么?”對方笑了一聲:“要知道我是誰,明天最好到……”對方說了一個地方,沒等桃子說話,對方又用威脅的口氣說:“到時我一分鐘也不多等,不怕你男人丟官進監(jiān)獄,你就別來。”</br>
昨夜桃子一眼未合。對方是誰?到底要說什么?憑直覺,桃子斷定此人不是跑官要官的,也不像跟鄭源有仇。仇家說話不是那口氣,也不會提出見面這種傻事。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定是鄭源有什么事落在了他手里,他想訛詐。</br>
什么事兒呢?桃子翻來覆去,就是找不到答案。她細細把自己跟鄭源的生活想一遍,沒發(fā)現(xiàn)什么漏洞,鄭源不像是有外遇,也沒聽見他在外面有女人。除此之外,還能是什么事兒呢?有什么事能讓對方說出進監(jiān)獄這種話?桃子越想越怕,越怕越急,感覺等不到天亮。</br>
鄭源打電話讓她收拾東西去省城接葉子荷時,桃子正如坐針氈等電話,對方說好上午再給她打電話的。支走鄭源,桃子心里越發(fā)不安。也許她跟鄭源的生活太幸福太美滿了,突然冒出一個神秘電話,一下讓她聯(lián)想到許多。</br>
直等到過了中午,對方才將電話打來,讓她馬上動身。(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