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你也說了,只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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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非叫了起來:“我的天!他……這也太無恥了,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這么絕?”
未晞看著如非,眼神凝重:“這就是陸子續(xù)最可怕的地方。殺雞儆猴,他要所有的人都畏懼他,不敢跟他作對。以前在陸家,他對我們所有子女說過一席話,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他說什么?”
“他說,報復一個人,不一定要殺了他,而是要學會讓他生不如死。打擊一個人,并不一定要摧毀他的肉體,而是要摧毀他的尊嚴。要讓他想起你來,就怕得發(fā)抖,就感到自慚形穢,無地自容。這才是徹底毀滅一個人的方式。”
如非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你的那些哥哥姐姐們的所作所為那么畜牲,原來,根源在這兒。”
未晞嘲諷地笑了笑:“沒錯,做他的子女,要么喪心病狂,要么悲觀厭世,不會有太正常的。他就像一頭獅子,將自己的子女一個個推下懸崖,再看著他們一點一點爬上來,最強的才能成為王者。他這輩子最崇拜的就是達爾文,將他的進化論引為經典,深信不疑。”
“我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阮劭南的報復會那么瘋狂。有這樣一段血海深仇,沒有人不發(fā)瘋。”
未晞?chuàng)u了搖頭,眼睛盯著剛剛疊好的那張報紙:“現在,他不僅僅是在報仇,他還在清算。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大排檔聽到的那些事嗎?那些被阮劭南弄得家破人亡的人,大部分都是我父親當年的合作伙伴。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知曉這件事的人,他都在一個個的清算,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如非忽然渾身一凜,心底的寒意像雨后春筍冒了出來,一把抓住未晞的胳膊:“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是其中一個?”
如非希望自己想錯了,可是未晞的回答卻恰恰證實了她的猜測。
“對于阮劭南來說,我是一個見證者,也是一個記錄者。我見證了他那段屈辱的歷史,記錄了他悲慘的過去。我不否認,他或許是有些喜歡我,所以他還沒對我下狠手,重逢的喜悅暫時淹沒了一切。可是,等他將那些人一個個清理干凈,等他從喜悅中回過味來,最后一個該清理的,就是我。”
如非真的慌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可是,結果也未必會這個樣子。如果……他很愛你,說不定,他不會去計較那些?”
未晞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如非的眼睛說:“你也說了,只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