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嘗試打了一遍黃小淑的號碼，仍然關機，王冬楊就不管了，給段藝秋打過去。當時段藝秋剛剛和兩個制藥界的泰斗喝完早茶分別，工作進度不好，沒有說服對方，所以她已經(jīng)打算用卑鄙招。兩個人談了一些細節(jié)，然后成了段藝秋問王冬楊這邊的狀況，也只是問，沒給意見。
    九點半，歐陽雪果然從銀行出來，她身后跟著四個人，每個人都拉著一只大大的行李箱。
    因為王冬楊發(fā)過短信，告訴過歐陽雪他在外面，所以歐陽雪上的是王冬楊的車，身后四個人上的她的商務車，車里還有司機，五個人。
    看看車里，有王冬楊和沙瑯，以及坐在駕駛座上面的黑玫瑰，三個人，歐陽雪道：“冬楊怎么不多帶人？”
    王冬楊道：“應該沒危險。”
    “小心點好。”
    “剛剛韓國佬在，去了踩點。”
    “怎么樣？”
    “沒什么不對勁，他們會在四周監(jiān)視。”
    “我們現(xiàn)在過去嗎？”
    黑玫瑰道：“剛剛從銀行拉出來那些是錢？你們要做什么？”
    王冬楊道：“你問那么多干嘛，開車去碧海集團總部所在的大夏，地址知道嗎？”
    黑玫瑰沒言語，自己在導航找，設好路線，開車。
    十點十分，王冬楊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商業(yè)樓頂層，這上面都是巨大的空調(diào)壓縮機，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大型機器，響聲很大，到處散發(fā)著熱浪，好不難受。不過靠在護欄邊往下面看，風景不錯，樓層高看得遠，這四周的馬路都很熱鬧，到處是車，是人，是商業(yè)樓，大型的購物中心，以及多功能娛樂中心，書城電腦城等等。
    怦怦幾聲響，歐陽雪的人也上了來，把四個大大的行李箱也帶上來，黑玫瑰看見了再次問王冬楊：“王先生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王冬楊道：“箱子里裝著一千萬，我們等往下面撒。”
    黑玫瑰大驚失色：“你瘋了吧？”
    “我是不得不這樣做。”
    “為什么？有人逼你嗎？”
    “對。”
    “這是耍你吧？讓你扔錢，對方用什么逼你？”
    “黃小淑。”
    震驚從黑玫瑰的眼神里露出，她愣神了好幾秒才道：“王先生，這下面都是人車流量大的地方，而且今天風還挺大，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為會制造出很大混亂？車撞車、車撞人、人撞車，甚至還會有別的一些無法預測的狀況，你想過后果嗎？”
    廢話，王冬楊當然想過后果，他都不覺得這些是嚴重后果，反而怕跟自己提這些要求的人有別的安排。不過這件事必須做，黃小淑必須救，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所以王冬楊只能用堅定的口吻道：“黑玫瑰小姐，你想到這些我都能想到，你不能想到的或許我都能，但我必須做。”
    “對方這種要求不簡單，肯定有所求。”
    “我知道，我總不能不救黃小淑吧？”
    “不能換個辦法？”
    “我希望能。”
    “知道對方誰嗎？”
    “不知道。”
    黑玫瑰不再言語，但也沒給大二打電話匯報，只是四周護欄邊在逛，看樓下的情況。
    到點前五分鐘，王冬楊對一旁的歐陽雪道：“雪姨你和你的人先下去吧，我怕有什么意外發(fā)生。”
    歐陽雪道：“冬楊，有問題我們一起承擔。”
    “我們不能讓敵人一窩端。”
    “那你自己小心。”
    歐陽雪帶人走了，王冬楊讓沙瑯把箱子拉到正面的護欄邊打開，把捆著鈔票的扎條割開。
    四個行李箱一千萬，每疊一萬塊，要割一千下，工作量頗大，黑玫瑰也在幫忙，嘴里對王冬楊嘮嘮叨叨道：“一千萬就這樣扔掉，真是作孽，下次對方讓你扔一億兩億你也扔？王先生你要想好這個問題。”
    王冬楊微笑，沒言語。
    最后一分鐘，小吉打來電話：“老板，我們這邊還是沒有確切答案，不過有專家說，似乎是馬叫。”
    “馬叫？”王冬楊回憶了一下錄音的叫聲，“聲音這么小嗎？”
    “按孔玲燕分析的聲音頻率來說，打電話的人在屋子里，這個屋子應該有個小窗戶，馬在外面。”
    “馬的叫聲是那樣的嗎？”
    “矮馬的話有可能，就是寵物馬，如果能確定，不會太難查，只有有錢人才養(yǎng)這種寵物，要么就是在馬場。我們已經(jīng)想辦法在做模擬，如果能確定就是矮馬叫，先找南港市，然后找周邊地區(qū)，看看哪兒有飼養(yǎng)，派人去看看。這需要時間，所以錢還是需要扔。”
    “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
    “韓國佬在你們西面的商業(yè)樓，老美子在街道，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應該不是想在上面暗殺你。”
    “知道，你忙自己的工作吧！”已經(jīng)到點，王冬楊掛斷電話隨即對沙瑯道，“沙先生，開始吧！”
    沙瑯不猶豫，抓起一大疊鈔票就往下方撒。
    有風，但不是很大，沒有把鈔票吹的很遠，只是足夠吹出馬路。
    黑玫瑰也在幫忙一把把往外面撒，頓時空中就下起了鈔票雨。還沒下地，這鈔票雨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能看見大街上震驚歡呼的人群。馬路上亂了套，停了很多車，下來很多人，有的拿手機拍，有的在打電話，有的在等待鈔票下到來，然后哄搶。
    四周大樓里也走出來不少人，不到一分鐘時間已經(jīng)把馬路塞了一個水泄不通。看見這情況，王冬楊當然非常擔憂，他媽的，如果此時扔個炸彈下去要死多少人？幸好那么悲劇的事并沒有發(fā)生，前后花了五分多鐘把鈔票扔完都沒什么意外發(fā)生，沒聽見什么大動靜。
    不過在最后一刻時，原本看著下方情況的黑玫瑰忽然轉(zhuǎn)身往樓梯間方向跑。王冬楊都來不及問她怎么回事，只能往下方看，結(jié)果看見了很不可思議的一幕，下面四五層打開了一個窗戶，也有人往外面扔鈔票，而且鈔票中還雜家著一包包的東西。
    他媽的，莫非這就是坑？
    那些一包包的東西有問題？
    王冬楊趕緊對沙瑯道：“沙先生，看清楚樓層沒？快點去幫黑玫瑰。”
    沙瑯搖頭：“不行，老板，我得保護你的安全。”
    “這里很安全，快去。”
    “一起去。”
    “走。”
    沙瑯去推王冬楊。
    扔錢的人在下面五層，電梯門打開，走出去，看見這一層的情況很雜亂，到處是壞的椅椅桌桌，上面布滿了灰塵。墻壁更是恐怖，一大片被火燒過的痕跡，看上去就知道失過火。而失過火以后，沒有再租出去，當成了大夏的雜物庫。
    正要往里面的辦公間走，黑玫瑰已經(jīng)走出來，她手里抓著一把鈔票，以及一包白色的東西。
    來到王冬楊面前，黑玫瑰把鈔票和白色的粉狀東西往王冬楊懷里一塞道：“沒抓到人，只找到這些，假鈔和毒……”
    看見粉狀的東西，王冬楊已經(jīng)有預感，果然，他苦笑道：“還是被耍了。”
    “你打算怎么辦？”
    “報警，我們就在這里等警察。”
    “黃小淑怎么辦？”
    “又沒說不讓我報警，打電話吧！”王冬楊自己也拿出手機給歐陽雪打過去，告訴她目前的情況，讓她趕緊離開。隨后給小吉也打了，讓小吉把韓國佬他們調(diào)走，同時讓孔玲燕看大樓的監(jiān)控，看看撒假鈔和毒的人能不能找到。
    下方的混亂警察早就接到報警，黑玫瑰打電話時，警察剛發(fā)現(xiàn)假鈔和毒。這可是大案件，所以調(diào)集了許多人手過來，他們上大樓上的特別快，三十人一起上，下方也有幾十人在封鎖。
    警察從電梯間陸陸續(xù)續(xù)出來時，黑玫瑰對王冬楊道：“王先生，我該早點把這件事告訴大二，現(xiàn)在這樣大二不會相信我說什么，麻煩大了……”
    王冬楊道：“我還不信這么低劣的手段能把白的變成黑的……”
    “你敢說你是為了救黃小淑才撒錢嗎？你不說你又無法對警察解釋清楚。”
    “反正我沒做，我還自己報警，我有病？放心，沒你事。”
    兩個人說完，警察已經(jīng)走近。
    半個小時后，公安局的審訊室，王冬楊對面坐了五個警察，最高級別是副局長，最低級別是組長，重案組。
    桌子上放著假鈔，還有一包毒粉。
    重案組長道：“王先生，你說說吧，這些東西怎么回事？”
    王冬楊道：“領導，是我報的警，這些不是我的東西，不然我肯定不報警。”
    “不是你扔的錢？”
    “是我扔的錢，但我扔的是真鈔，不是假鈔，更不是毒，我是良民。”
    “良民你扔什么錢？你不知道這會造成大混亂？根據(jù)我們統(tǒng)計，馬路上擦碰的車輛就有十六輛，因為搶錢造成的斗毆十一起，趁機盜竊車內(nèi)財物的三起，踩踏受傷六起，人和車的意外，比如無意中弄壞車輛之類的我不說，你搞出來很大麻煩。”
    “我很抱歉。”
    “抱歉沒用，你老實點交代，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人耍。”
    “具體點。”
    “沒有什么具體說法，就是被人耍，被人騙上樓頂扔鈔票。然后我發(fā)現(xiàn)下幾層，就是我報警的那一層也有人扔鈔票，他扔的是假鈔，還有毒。很明顯了，是嫁禍我，為什么這樣做，什么人所為，我比你們都想知道，就這些，你們看著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