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比較大，警察對現(xiàn)場進行偵查到十分鐘時，轄區(qū)公安分局副局長都帶著法醫(yī)來了。他進去以后很客氣的把王冬楊拉出來，說是談談。王冬楊出去以后沒理會他，而是找白九，把自己手機拍的照片傳給白九，讓白九聯(lián)系黃小淑，查查殺手的資料，亦查查和他通話的是誰，給他轉(zhuǎn)賬的又是誰。
    白九走了以后王冬楊才走向副局長：“馬副局長是吧？談吧，你想說什么？”
    馬副局長道：“王先生，剛剛我那些手下人用槍指著你們是有不對，但你們那個行為亦不妥當，會破壞了現(xiàn)場，干擾了我們辦案。”
    “你是嫌我的人多余，嫌我做的事多余嗎？”
    “不是這意思。”
    “如果不是我的人，張欣已經(jīng)死了，這樣是你們的責任還是醫(yī)院的責任？你留兩個就知道睡覺的廢物在這里，現(xiàn)在還跟我說什么狗屁不妥當。你有空還是趕緊去查查殺手的身份，當然你必須公正的來查，我已經(jīng)拍了手機的一些證據(jù)，這兩個小時他就打過一個電話，三個小時前有一筆轉(zhuǎn)賬記錄。另外你還要查查他是怎么被送來的，自己打的電話呼的急救還是其他人的幫忙。”
    馬副局長都不知道該如何和王冬楊說話，壓力很大，確實他們有失職，再加上王冬楊這身份，完全得罪不起嘛：“我馬上查，但也請你配合可以嗎？”
    “怎么配合？”
    “不要再干擾我們的工作。”
    “可以，我就在這外面。但我有個要求，你們的工作進度要告訴我。如果你不能決定，我可以聯(lián)系你的上級，上上級，向他們提出。”
    “不用，不用，我可以告訴你，你先休息下，我進去看看。”
    王冬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其實他不是故意鬧事，而是必須這樣做，他自己不看過殺手的身份，自己不找線索，什么都不知道，任由警察那邊說，如果背后有人活動，他就無法得到真相。現(xiàn)在這樣雖然很令人討厭，至少會給警察一種壓力，該知道的他可都知道，他們想做點什么不妥當?shù)氖露家认胂搿Ｍ醵瑮钤谶@方面吃過虧，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再吃同樣的虧，再栽倒在一個地方，很打擊人。
    在排椅坐下來，給自己點燃一根煙，王冬楊望了一眼站在四周那些神情發(fā)呆的醫(yī)護人員，在他們中間找到主任，招手讓他過來道：“不相關的人都趕緊走開吧！”
    半小時后，天完全亮起來，殺手的尸體被打包好抬出來，法醫(yī)退場。
    負責給醫(yī)護人員錄口供的警察也忙碌完了，監(jiān)護室里面清理干凈，馬副局長帶著一眾手下走出來，他走到王冬楊面前道：“殺手是北方人，今天剛過來，高鐵那邊有記錄。我們和他戶籍所在地的公安局聯(lián)系過，他在戶籍所在地犯過事，坐過了幾年牢，剛出來還不到兩個月。”
    “就這些？”
    “暫時就這么多，社會背影需要時間查。”
    “我就奇怪了啊，帶著錢包手機和身份證來犯案，手機里還那么多信息，他是白癡了還是想誤導你們？”
    “應該是想誤導。”
    “那你就不要被誤導，同時間多線去查。”王冬楊想了幾秒才又道：“電話號碼和轉(zhuǎn)賬記錄的信息呢？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電話號碼出自撥號軟件，轉(zhuǎn)賬記錄要等銀行給資料，再一個小時吧，大致就能弄清楚。”
    “你們什么判斷？”
    “買兇殺人，這個聯(lián)系號碼和轉(zhuǎn)賬記錄就是很好的證明。”
    “錢還在賬戶嗎？”
    “已經(jīng)轉(zhuǎn)出去，而且轉(zhuǎn)了很多次，還在核實最后接手的賬戶。”
    “我就在這等著，有了結果你通知我。”
    馬副局長分派了六個警察守監(jiān)護室門口，自己帶著兩個離開。
    五分鐘以后，張山峰過來，他來之前不知道發(fā)生刺殺的事，坐下來聽王冬楊說完以后是一臉吃驚，后怕的語調(diào)道：“張欣如何？”
    王冬楊道：“幸好白九發(fā)現(xiàn)的早。”
    “天，怎么這樣？”
    “別問我，我也想知道。”
    “如果這個賬號跟藝秋這邊有關系，是不是證明有人嫁禍？藝秋是冤枉的？”
    “不一定，如果殺手真的那么白癡，真的帶著手機和錢包來作案……”王冬楊不希望是這樣，但不是不可能，煩躁，“不說了，等警察給消息吧！”
    張山峰看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就夠十二個小時，張欣這兩個小時不出問題就表示度過危險期了是不是？”
    “可以這樣說吧！”王冬楊扯開話題道，“你剛剛干嘛去了？”
    “去處理一些事。”
    “三更半夜你還處理什么事？”
    “哥們你別懷疑我，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張山峰一臉的冤枉，“你和尤雪談的怎樣？”
    “她說忙，忙完聯(lián)系我，結果現(xiàn)在還沒有。”
    “歐陽律師呢？”
    “沒有。”
    叮一聲電梯響，歐陽斌從電梯里面跑出來，他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過什么事，所以來到王冬楊的跟前嘆息了一聲才道：“越搞越亂了，真想長一對天眼，能夠看清楚這一切。”
    王冬楊聳聳肩：“我也想。尤雪聯(lián)系你沒有？”
    “沒。”
    “那你怎么知道這兒發(fā)生什么事？”
    “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啦。”
    王冬楊沉默，等待著。
    轉(zhuǎn)眼間一個小時過去，白三奇帶著好幾個專家教授來了，也在外面等待，大家都希望張欣能度過危險期。
    隨著時間推進，白九給王冬楊打來電話說黃小淑已經(jīng)查到點眉目，大致和馬副局長說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轉(zhuǎn)賬信息，賬不是從段藝秋的賬戶里轉(zhuǎn)出來，亦和碧海制藥集團無關。不過卻和一個人有關，而這個人還是個已經(jīng)死了的老熟人，周梧桐。
    王冬楊聽了無語啊，死人的賬戶還能轉(zhuǎn)賬？不是人死賬戶消嗎？
    王冬楊自己給黃小淑打了電話，反復向黃小淑確認是不是搞錯？結果黃小淑都說的很肯定，就是周梧桐賬戶轉(zhuǎn)出來的錢。至于是誰操作，查不出來，因為用的是手機銀行。
    掛斷了黃小淑的電話，看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王冬楊和白三奇，以及幾個專家一起進入重癥監(jiān)護室。
    親自做檢查，證實了張寶寧已經(jīng)成功度過了危險期，王冬楊心里的大石總算落下來。
    從重癥監(jiān)護室出來以后，王冬楊讓白三奇趕緊安排把張欣轉(zhuǎn)去普通病房，這樣要容易保護些。
    白三奇去了安排，很快挑選好病房，醫(yī)護人員也行動起來，把張欣給送上去。王冬楊也跟上去，有那么巧的是，剛連接好儀器，王冬楊就從檢測數(shù)據(jù)反饋里看出來張欣有蘇醒過來的跡象。本來他想離開去找尤雪的，見這情況就沒有走，而是留在病房里焦急的等待。
    半小時，一小時，十點多鐘，張欣真的醒了過來。
    王冬楊心里既激動又害怕，他快速的開口道：“張欣，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欣聲音虛弱：“王冬楊。”
    王冬楊伸出三根手指，隨后快速又收回一根：“這是幾根手指？”
    “兩根。”
    “你腦袋暈嗎？”
    “嗯。”
    “除了傷口之外，還感覺哪兒不舒服？”
    “渾身都不舒服，麻，沒有力氣。”
    麻很正常，不是問題，王冬楊自然不擔心。他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悄悄打開錄音道：“你感覺自己能有力氣說話嗎？如果不太累，你告訴我當時在房間里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段藝秋為何在你的房間里面？你聯(lián)系的她還是她聯(lián)系的你？”
    張欣小聲道：“我聯(lián)系的她，我就想單獨見見她，因為我就要離開南港市。”
    王冬楊聽了稍稍有點激動，他明白張欣說的單獨的意思，是張欣要求段藝秋不告訴自己，段藝秋并非沒有不聽自己的話：“你單獨見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已經(jīng)想通，讓她來是想和解，希望她能代替我好好的照顧你。可能是我說話沒太注意，說錯話了吧，然后她就憤怒了起來，最后捅了我一刀。”
    “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我可以發(fā)誓，如果是我自己捅自己，傷口位置和被他人捅會有區(qū)別。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讓警察驗驗水果刀上面是不是有段藝秋的指紋。我還看見了胖子，當時我還有感覺，知道是他，他都可以給我作證。”
    “我知道了。”
    “段藝秋呢？她不承認嗎？”
    “失蹤，還沒找到人。”
    張欣眼神顯得很是古怪，愣了好幾秒以后才問：“她可能是因為害怕吧。我覺得她也就是一時的氣憤，無心之失。我自己也是有責任，畢竟是我約她來的，如果我不約她就不會出這事。既然現(xiàn)在我身體沒什么大礙，我覺得這事就這樣算了吧，我和警察求求情，你也和警察求求情。你現(xiàn)在幫我去把警察叫進來吧，我還有力氣，可以現(xiàn)在錄口供。”
    王冬楊哦了一聲，拍了拍張欣的手臂，帶著一種叫絕望的情緒走了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