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的日子
—————————————————疏影斜衡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不知昏睡了多少個世紀,一抹刺眼的陽光照入眼,我緩緩睜開了眼。掃視四周,墻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軒花在白石之間妖艷的綻放,鏤空而古樸的門緊緊關(guān)著,灑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不對呀,這里的裝飾不像是醉紅樓的,難道我又穿越了?
我踱步到門口,用力推門卻也推不開。
“娘們兒,想干嘛?”門外把手的侍衛(wèi)兇巴巴地說了一句。
“沒什么沒什么……”
看來是出不去了,難道我被西盛國的那個神經(jīng)病軟禁了?哎呀,我得想辦法……我趴在床上撓著一頭亂發(fā)。
吱呀,有人推門而入。
一個丫鬟端著托盤緩緩進來,托盤上盛著小籠包,一個個白生生,皮薄薄的,小巧玲瓏,晶瑩剔透,一陣陣香氣逸進鼻翼。
丫鬟一身娥黃色的紗裙,鬢發(fā)扎成兩髻,不過身材卻異常高大,骨節(jié)也比一般女子粗壯許多,始終低著頭,看不清容貌。
這丫鬟很是古怪,我默默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忽的抬起頭,長眉若柳卻又不失剛毅,眼睛如尉遲烈一般黑似瑪瑙,不過尉遲烈似黑夜中的鷹,高傲又盛氣逼人,她的眼卻澄澈宛若薄霧里的星光。
幾個面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與眼前之人重合。“是……你?!”
“嗯!”“她”點頭,卸去一身的偽裝。“姑娘好眼力。”
“你為何會在此處?”不會是來殺人滅口的吧……
“在下其實一直潛伏在醉紅樓沒有走,那日忽見尉遲烈將你擄走,于是一路跟蹤至此。姑娘之所以被尉遲烈抓走,想必是因為在下的緣故。”
我果然是被那個神經(jīng)病皇子抓了么。
“展越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敢連累姑娘。何況姑娘對在下又有救命之恩。”他的眼中滿是堅毅。“姑娘放心,在下現(xiàn)在便救你出去!”
“不行,尉遲烈抓我是為了引你出來,你若救了我,就是中了他的圈套,太危險了!”
“那姑娘的意思是……”
“尉遲烈要抓的人是你不是我,等不到你上鉤,過兩天他自會放我。你走吧,別再來,否則你定會落到尉遲烈手中的。”
“可是展越必須把姑娘救出去才放心。”
“放心,我在這里不會有事的。我會想辦法出去的。”我對他笑笑。
“做殺手這么多年,從來就沒有人把我的命當成命,而你是第一個……關(guān)心我展越性命的人……”他澄澈的眼里漾起絲絲的漣漪,聲音也有一絲起伏。
“姑娘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展越穿上偽裝,端著盤子走了。
嗯,我相信你。我嘴里輕輕溢出這句話。他卻走遠了。
為什么,會這樣莫名的相信一個陌生人呢,而且,看到他竟然會有安心的感覺……
太陽就這樣升起落下,不知不覺過了三天了呢,不過我這被軟禁的生活過得挺滋潤的,有吃有喝的伺候著,閑著無事還可以泡大浴盆,如果有電腦什么的,我可以宅上一個月。
傍晚,斜陽落輝。身著鵝黃色的丫鬟送來了飯,有小籠包有桂花糕有小菜,還挺豐盛的。
一籠里面有幾個肉包子,每個都是圓鼓鼓的像一個個雪球似的,發(fā)出一絲淡淡的香氣。
咕咕……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好餓啊,恨不得把這一籠包子都一口吞下去。
我抓起一個包子就往嘴里送,肉餡又松又軟,只要一嚼,它的肉就一下子松了下來,好好吃!
我正大快朵頤,砰的一聲,有人一腳踹開了門。
!!我震驚地轉(zhuǎn)過頭,塞著一嘴包子呆望來人。
“你待在這,倒挺愜意的?”尉遲烈挑眉,似笑非笑。
“呃……”我不就吃個包子嘛……
“阿斯其!”
“屬下在!”手持大刀的男人走了進來。
“誰許你們給她這待遇的?”
發(fā)生了WHAT?難道吃個包子也犯法?
“這……”阿斯其面露難色。
“這女人現(xiàn)在是本殿下的人質(zhì)你不知道么?這是人質(zhì)該有的伙食么?”
“屬下知錯!屬下還以為……以為……”
“以為什么?”
“以為……殿下……看上了這姑娘……”
“咳咳……咳……”一個包子噎在喉嚨里上不來下不去,好不容易把包子吐出來,“啊呸呸呸!”
尉遲烈嫌惡地看著我,濃眉一蹙,“胡說!我怎么可能看上……這個女人。”
我勃然大怒,頓時心中的小宇宙爆發(fā)了,“啊呸,我也看不上你!!你以為自己算哪顆小白菜啊!”
尉遲烈優(yōu)美如櫻花的唇微微勾起,冷笑,咬牙切齒地說“把這桌上的飯菜都給我撤了!”
“啊?!”我剛吞進嘴里的包子又掉了下來。
“從今天起,不許再給這個女人送飯菜!餓死算了!”
“不要啊!我還沒吃飽!等、等——”我眼淚汪汪地看著一桌子好菜被侍衛(wèi)面無表情地端走。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給我留一點嘛……”我被他兇得心慌,語氣都弱了下來,果然,氣勢跟人家沒得比吶。
“阿斯其,把這些菜都倒出去喂狗!”尉遲烈一甩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尉遲烈!”我抓起地上僅剩的我剛才掉的肉包子向他扔過去,他輕輕一縱身躲過了我的攻擊。“這叫肉包子打狗!你要殺要剮就沖我來,干什么和食物過不去!姑娘我兩百年后還是一個好姑娘!你從小缺鈣,長大缺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你屬螺絲蓋的,欠擰!……”
尉遲烈身形一止,手上的關(guān)節(jié)被他抓得咯咯作響,我抱好頭,深怕他回來報復(fù)我,不料他卻就這樣走了,走了!
媽蛋啊,這人咋這么小心眼。我心里滿是對他的詛咒,晚飯沒吃完,就已經(jīng)氣飽了。看來還是得想辦法出去,再帶下去遲早會被他氣死。
月光朦朧,如銀紗織出的霧,漏進屋內(nèi)。屋外陣陣鳴蟬聲。
我倚在門后,感受外面的景色。算了,不想這么多了,早點沐浴睡覺吧。
放好溫水,在上面撒上層層嬌艷的玫瑰花瓣。拉好簾子,寬衣解帶,踏進浴桶里,把自己埋入白茫茫的霧氣中,沐浴果然是很好的放松方式呢,而且這還是純天然無毒無害的紅木浴桶玫瑰浴喲親。
拍打著水花,允吸著玫瑰花香,在這一片迷霧中我似乎看到了圣母瑪利亞……呃……她手上端著的是……包子?!好餓啊,好餓……瑪利亞忽然變成了尉遲烈,他向我走來,他的頭變成了大肉包子,包子我來了,你別跑……
等等,簾子外面好像真的有人!是尉遲烈!
“你你、你又想干嘛?”我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沖動是魔鬼啊。
“……”尉遲烈伸手欲掀起簾子。
“你要是敢掀起簾子我就讓你永生不能人道!”
“哦?我倒很想知道……你要如何讓我不能人道?”忽的,尉遲烈將簾子猛的扯下。
媽蛋,我的清白又一次沒了!我像個剝了殼的蝦子一樣暴露在他的眼前。
“你、你不準看!”我慌忙找衣服。
“我就是看了……你又能奈我何?”
“我、我、我……”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我的衣服呢?衣服呢?
“別找了,你的衣服在我這。”他挑眉,手里抓著我的衣裙,緩緩向我靠近。
“你無恥!下流!”我用手護住前胸。
“……好歹也是本殿下花了三千金買的女人,別說是看了……就算是要了你,你又如何?”
“尉遲烈!你這個淫賊!”我咬牙切齒。
尉遲烈忽然用手撐住桶沿,抓住我的手,將我禁錮在邊沿。額上的火焰紅得欲滴血。長長的睫毛低垂,形成了誘惑的弧度,深深的墨色里充斥著危險。“你見過淫賊么?”
他舔舔嘴角,半瞇著眼睛,“要不要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淫賊?嗯?”
我呼吸一緊,身子發(fā)軟。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呃……都什么時候了我還犯花癡?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誓死捍衛(wèi)我的清白呀!
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我掙脫了他的束縛,啪的一聲甩了他一耳光。
“膽子挺大的啊!”尉遲烈勃然大怒,猛的將我提出水面,眼中滿是陰翳,“我告訴你,你今晚……死、定、了。”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兩片柔軟帶著尉遲烈強烈的氣息,覆上了我的唇,撬開我的唇齒。
“唔!”我拍打他,抓著他的衣服,他卻吻得更深,將我牢牢禁錮在墻邊。
水花濺了一地。煙霧繚繞。
“放開她!”“砰”的一聲,有人踢開了門。
尉遲烈這才放開了我。
轉(zhuǎn)過頭,一名青衫男子執(zhí)劍站在門口,月華柔柔地瀉在他的身上。
“倒是把你給引出來了。”尉遲烈盯著我,“還說你們不是一伙的?”
“嗖!”展越用劍指著尉遲烈的脖子,“把衣服還給她!”
“你還真是為這女人來的。我警告你,你若動我一根汗毛,你兩都別想踏出這里一步。”
“我不怕你,我可以留下,她是無辜的,你放她走!”展越看向我,臉部稍稍柔和了下來,眉眼間盡是溫柔。
“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刺客,還挺憐香惜玉?為一個青樓女子,值得么?”
“杜姑娘是展越的救命恩人,展越銘記在心!是不是青樓女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尉遲烈冷笑道,“你這個小情郎……倒還挺有情有義。”
“……”我張合紅唇,似乎有千言萬語哽在了喉嚨,竟說不出話來。是感動?是擔(dān)憂?還是驚嚇?
“休要胡說!展越和杜姑娘是清白的。你若再出聲,我就……”展越手上用力一分,劍刃緊緊貼著尉遲烈白玉般的脖頸。
“……”
趁尉遲烈一分神,我搶過了尉遲烈手中的衣服,趕緊穿上。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凝視著展越,鼻子有點酸酸的。
“我來救杜姑娘出去。”
“你是……怎么進來的?”
“我……”展越的目光望向屋子的一角,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赫然多了一個小洞。
“!!地道?!”我睜大了眼睛。
“嗯……”展越低垂眼瞼,眼瞼四周有著淺淺的黑影。
“你……挖了多久?”
“三天……三夜……”
“你……”我攥緊衣袖,心口熱乎乎的,多少年了,他也是第一個在乎我的人。
“呵呵,還說不是情郎?”一旁沉默的尉遲烈開口。“這癡情勁兒連我都感動的快哭了!也好,正好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
“阿斯其!”尉遲烈蹙眉,眼里交織著復(fù)雜的顏色。
!我回過神,尉遲烈的手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把這里包圍住了。
”你!”我還想罵他幾句,可誰知后腦勺忽然一陣鈍痛,知覺又離我而去……尼瑪啊,這是第幾次了,難道作為一個女主就是這被拍死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