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李招娣的頭發(fā)
不過她心里的火氣,卻沒有消散,直接扭頭,沖著身后喊道:“傅景庭,你太亂來了!”</br> 傅景庭正在整理袖口,聽到這話,眉尾微微挑了一下,“怎么亂來了?”</br> “誰讓你連人帶輪椅一起直接提上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容姝深吸口氣,冷聲道。</br> 傅景庭垂眸,“不會有危險的,我一直護著你,你不會掉下來。”</br> “我是說你!”容姝皺眉,“你就不怕自己力氣突然中斷,我和輪椅一起掉下來,砸到自己的腳,或者胳膊脫臼?”</br> 聽到這話,傅景庭瞳孔微微放大,最后臉上突然揚起濃郁的喜色,“容姝,你在擔心我?”</br> 他拳頭握緊,顯示著他內(nèi)心的激動。</br> 容姝心里怔了一下,隨后把頭轉(zhuǎn)回來,聲音清冷寡淡的道:“你想多了,我并沒有擔心你,我只是怕你真的受傷后,我又要負責罷了。”</br> 傅景庭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輕輕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好吧,看來是我多想了,不過你剛剛的話,我就當做你是在擔心我。”</br> 容姝皺了皺鼻子,“隨你怎么想,我問你,你怎么在這兒?”</br> “我集團出現(xiàn)了間諜,有人盜竊了我辦公室的文件,我在辦公桌上發(fā)現(xiàn)了間諜的指紋,所以拿過來讓人鑒定一下。”傅景庭眼神微閃,面不改色的道。</br> 一旁的張姨翻了個白眼。</br> 厲害了大少爺,說謊居然都不臉紅的。</br> 容姝聽了傅景庭的話,驚訝的睜大眼睛,“什么?傅氏集團出現(xiàn)間諜,還偷走了你辦公室里的文件?”</br> 傅景庭嗯了一聲。</br> 容姝笑了,“不是吧,傅總,你集團的安保這么弱嗎?你辦公室都能來去自如?”</br> 天晟集團遠遠比不上傅氏,都沒人敢在她辦公室來去自如。</br> 居然傅景庭的辦公室可以,真是好笑。</br> 傅景庭如何聽不出來容姝在嘲笑他,不但不生氣,眼里反而還噙著笑意,“是我太自負,覺得沒人敢在傅氏偷竊,所以才讓間諜鉆了空隙,你呢,你來這里又有什么事?”</br> “顧耀天要重新跟李招娣做親子鑒定,要我過來看看,所以我就來了。”容姝淡聲說。</br> 傅景庭抬了抬下巴,“原來如此。”</br> “你不好奇,他為什么要邀請我嗎?”容姝詫異的問。</br> 傅景庭搖頭,“沒必要,一會兒就知道了。”</br> “一會兒?”容姝瞇眼,“你想跟我一起過去?”</br> “想看看熱鬧,不歡迎嗎?”傅景庭低頭看她。</br> 容姝抿唇,“我說不歡迎,你就不去了嗎?”</br> “當然不是。”</br> “那不就得了。”容姝聳肩,“在說這里又不是我的地盤,我還能阻止你去哪兒不成。”</br> 傅景庭低笑一聲,“既然如此,那我推你過去。”</br> “不用了,有張姨就行了。”容姝搖頭拒絕他。</br> 傅景庭看向張姨。</br> 張姨立馬會意的開口,“容小姐,還是讓這位先生推吧,剛剛這位先生抬著輪椅上臺階的時候,我急著跟過來,不小心扭了一下腳。”</br> “什么?嚴重嗎?”容姝立馬站起來問。</br> 張姨笑了笑,“不嚴重,沒有扭到筋骨,只是有些痛,等會兒回去上點藥就行了。”</br> 容姝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什么。</br> 傅景庭率先開了口,“既然你保姆扭到了,所以還是我推你過去。”</br> 說著,他不再給容姝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推著她進了鑒定機構的大門。</br> 容姝秀眉一直皺著,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br> 不過容姝也沒多想,畢竟想不通,還非要一個勁兒的想,那不是她的性格。</br> 來到了專門做親子鑒定的科室,傅景庭遠遠的就看見了顧耀天夫妻和顧漫情,以及一個助理膜樣的人。</br> 顧漫情聽到了轱轆滾動的聲音,扭頭看去,看到了容姝三人朝這邊走來。</br> 她的目光先是在容姝臉上定格來了一會兒,最后才轉(zhuǎn)移視線看向傅景庭,跟傅景庭那雙深幽不見底的眼眸對上。</br> 兩人似乎交流了什么,顧漫情微微點了下頭后,把目光收了回去,對顧耀天夫妻兩提醒道:“爸,媽,容小姐來了。”</br> 顧耀天正在低頭想事情,聽到這話,立馬抬頭看去。</br> 看到傅景庭推著容姝過來,老臉瞬間陰沉下來,然后在顧夫人的攙扶下,從排椅上站了起來,“傅景庭,你怎么也來了?還跟容姝一塊兒過來的,難不成你們又重新在一起了?”</br> 傅景庭輕啟薄唇,淡漠的回道:“這跟你有什么關系?”</br> “是沒關系,我只是在說傅總你有夠薄情寡義罷了,之前愛漫音愛的死去活來,現(xiàn)在……”</br> 傅景庭瞇眼,聲音森冷的開口,“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我從來就沒有愛過顧漫音,何談薄情寡義?”</br> 顧耀天冷笑了笑,“從來沒愛過?那漫音醒來之后,你對漫音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嗎?”</br> 聽著他的質(zhì)問,容姝撐起了腦袋。</br> 她表示,她也很好奇傅景庭到底有沒有愛過顧漫音。</br> 說實話,傅景庭說自己沒有愛過顧漫音,她是絕對不信的。</br> 就跟顧耀天的看法一樣,顧漫音醒來后,他對顧漫音的所作所為,不是愛是什么?</br> 似乎讀懂了容姝心里的想法,傅景庭很想拍著她的肩膀告訴她,他真的沒有愛過顧漫音,是催眠讓他以為自己是愛顧漫音的。</br> 但隨后想到了什么,又忍住了這個念頭,凝視著顧耀天,冷漠的道:“不是假的,難道還是真的嗎?顧漫音冒充容姝,我才對她那么好,不然你以為,我會看上她?”</br>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顧漫音不冒充容姝,他看都不會看顧漫音一眼。</br> 他從始至終,愛的都是容姝。</br> “你……”顧耀天氣得不行,手指顫抖的指著傅景庭,“你簡直……”</br> “行了顧總,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對你小女兒和傅總之間的愛恨情仇不感興趣。”容姝手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敲了敲,聲音有些不耐煩的道:“我今天來,是來見證你和李招娣小姐到底是不是父女的,所以還是說正事比較好,其他的事,你們可以回去慢慢說,所以現(xiàn)在鑒定做了嗎?結果什么時候出來?”</br> 顧耀天嗤笑了起來,“你說的也是,今天是來做親子鑒定的,別的事是該先放下,現(xiàn)在鑒定還沒做,正等你呢,既然你現(xiàn)在來了,那就立馬做,我讓你看看,漫情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br> 話落,他直接扯下幾根頭發(fā),“容姝,看到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拔了自己的頭發(fā)。”</br> “還有我。”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厭惡的看著容姝的顧夫人,也扯下了幾根自己的頭發(fā)。</br> 顧耀天從口袋里拿出幾個小型防水袋,把自己和顧夫人的頭發(fā)分成幾份裝了進去,然后看向顧漫情,“漫情,你也拔幾根頭發(fā)下來。”</br> 顧漫情點頭,“好的。”</br> 然后,她看著容姝,勾起嘴角,抬起手伸向頭頂,然后一手按著發(fā)夾,一手抓著發(fā)夾下的頭發(fā),扒了幾根下來,遞給了顧耀天,“爸爸,頭發(f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