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正中下懷
容姝抬眸,平靜的跟傅景庭對視著,“因為我太弱小,因為我沒有一個好家世,我沒有父母,我也沒有丈夫的關注,因為我孤立無援,因為他們欺軟怕硬,了解了這一切原因后,我就發(fā)誓,我一定要變得強大,并且不只是要自身強大,還要給自己創(chuàng)立一個強大的背景,只有這樣,才沒有人敢欺負我,而且我也不能想著靠別人來讓自己強大,因為除了自己,沒有人靠得住。”</br> 除了自己,沒有人靠得住......</br> 這句話,無疑令傅景庭有些傷心了。</br> 他握緊拳頭,聲音很是喑啞,“我也是其中之一嗎?”</br> 容姝別過頭,不看他隱隱受傷的眼神,“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互相背叛,包括親人,更何況我們?再者我剛剛說過,其中一個理由,是我怕每次一有事情就找你幫忙,長久下來,我就失去了獨立解決事情的能力,到最后,你不要我了,我又該怎么辦?”</br> “誰說我不要你了?”傅景庭沉著臉,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掰回來,讓她只能看著自己,“說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們的感情,覺得我們走不到最后。”</br> 似乎被說中了心思,容姝嘆了口氣,然后眼神不再躲閃,就那么看著男人,“是,我就是不相信我們可以走到最后,傅景庭,人生太長了啊,我們現在相愛,可愛情這種東西是有保質期的,過了保質期,我們還能愛著彼此嗎?誰能保證我們之前的保質期是多久?三年,十年?反正,我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可以一輩子相愛的人。”</br> “誰說沒有!”傅景庭突然開口。</br> 容姝怔了一下,愣愣的看著他。</br> 傅景庭輕輕揉了揉她的額頭,聲音溫柔了下來,“我祖父去世的很早,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所以你沒有見過他,你也不知道他跟我祖母就是相愛了一輩子,所以你看,這個世界上,是有相愛了一輩子的人的,只是你沒有見過,但你無能否認它的存在不是嗎?”</br> 容姝紅唇張了張,“真的......有嗎?”</br> “當然,如果你不相信,下次見到祖母,你可以詢問祖母,她跟祖父之間的愛情,到時候你就可以知道,我并沒有騙你。”傅景庭看著她。</br> 容姝咬著下唇,沒說話了。</br> 傅景庭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嘴唇,“別咬,不疼嗎?”</br> 容姝搖頭,表示不疼。</br> 傅景庭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低聲道:“容姝,給我們一點信心好嗎?”</br> “什么信心?”容姝抬頭望著他。</br> 傅景庭眸色深邃,“我們能一直走下去的信心,祖父和祖母可以相愛一輩子,并從未有過爭吵,是真的把結婚時的誓言貫徹到底的了,所以為什么我們不行呢?”</br> 容姝垂下眼眸,沒說話。</br> 是啊,為什么他們不行呢?</br> 容姝雖然對傅景庭這句話有些觸動,但內心依舊還是有些不自信。</br> 畢竟人生真的太長了,現在有些話,當然可以毫無壓力的說。</br> 因為誰都不知道未來是怎么樣的。</br> 看著容姝沉默不語的樣子,傅景庭就知道,她終究還是不自信他可以愛她一輩子,心里也不由得嘆了口氣。</br> 不過,他也理解她為什么會這樣。</br> 看不到未來,的確讓人無法去相信他的保證。</br> “沒關系。”傅景庭抱住她的腦袋,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聲音溫和,“我會用實際行動讓你相信,你不會輸的,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我們暫且不提,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吧,我只知道,你不想事事依靠我,是因為想獨立成長,并不知道,你還怕外界的目光跟看法,這是我的失職,作為你的愛人,我沒有了解到你的恐懼之處,對不起。”</br> 容姝搖頭,“在這種事情上,你沒有對不起我,畢竟我沒有告訴你,你不知道也很正常。”</br> “以后,我會多關注一下你的心理狀況,不會再讓你有這種顧慮。”傅景庭低頭,在容姝頭頂吻了一下,“還有,你也不要在意外界的看法跟聲音,更不要被他們影響到,沒有家世又如何?我跟你在一起,從來就不是因為你的家世,更不會覺得什么配不上我,什么沒有能力,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那一個,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比得上你。”</br> 容姝被他這話逗笑了,“說什么呢?還沒有誰比得上我呢,比我優(yōu)秀的人,多太多了不是嗎?”</br> “可是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傅景庭雙手捧起她的臉,認真的跟她說。</br> 容姝都被他的認真給弄得臉上發(fā)起燙來了。</br> 沒辦法,他這么吹捧她,真的讓她又尷又尬,同時還有些隱秘的竊喜。</br> 她真是要瘋了。</br> “你看,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如此好,就更加不用去在意外界的一切,當然,我也知道,外界永遠都不會停止那些有色眼鏡,我也無法阻止,我能阻止一時,但阻止不了一輩子,因此無論怎么樣,那些人該說還是會說,但他們會這樣,都是因為妒忌你,所以你沒有必要去在意那些妒忌你的人的目光以及話語,你越是在意,就越是容易懷疑你自己,懷疑我們的感情,到時候高興的,不也還是他們嗎?”</br> 容姝猛地抬頭。</br> 是啊,她過去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只想著外界的聲音令她不舒服,令她也忍不住懷疑自己沒有家世,沒有能力,什么都沒有的跟傅景庭在一起,到底是不是正確的?</br> 畢竟完全不對等的兩個人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br> 自己,真的配得上他嗎?</br> 她只想到這些,卻沒有想過,那些人是妒忌自己才會這樣說,故意打擊她的自信心,如此一來,他們都不用出手,她自己都會因為自己在意的太多,而逐漸離間跟傅景庭的感情。</br> 到時候,那些人恐怕就該在背后笑她蠢了吧?</br> 笑她明明輕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卻又被自己給做沒了,不是蠢是什么?</br> 她真是......</br> 容姝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br> 傅景庭正要急切的查看她有沒有拍到哪里,手就被容姝拿了下來。</br> 容姝望著他,眼神終于軟化,“抱歉,我沒有想過這些,我......”</br> “我知道。”傅景庭截斷她的話,“正因為你沒有想到這些,所以你才會如此在意外界的聲音,每個站在其他人夠不到的高度的人,都會被外界抨擊,這是不可避免的,即便是我也一樣,我也經常聽到外界人明里暗里的諷刺,說如果我不是投了一個好胎,生下來就是傅氏集團的繼承人,我現在恐怕比普通人都還不如,哪里能夠站在他們頭上耀武揚威。”</br> 容姝驚訝的張大嘴巴,“居然還有人這樣說你?”</br> “當然。”傅景庭點頭,“也是因為妒忌,不過不遭人妒是庸才,所以我從來不會阻止他們這樣說我,但也不會去在意,越是在意,就會讓他們覺得他們說對了,所以你也根本沒有必要去在意那些話,更不要為此逞強,你的在意和逞強,只會讓他們正找他們下懷,認為他們有機可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