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沒有告訴他的過去
“既然重要,那你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甚至寧愿去找外人幫忙,都不愿意找我?還是說,在你心里,我是一個讓你靠不住的男人嗎?”傅景庭不知道容姝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想把一切都跟她說清楚。</br> 看著男人又一次懷疑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容姝連連搖頭,“不是的,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我之所以不告訴你,不找你,是因為我不想什么事情都靠你來完成,這個想法,我過去也是告訴過你的,你也是同意的,甚至理由我都跟你說的很清楚,我怕自己每次一有事情就找你幫忙,久而久之,我會喪失獨立處理事情的能力,成為一個再也無法獨立行走,只會一有事情,就會想到讓你幫忙的人,我不想變成那樣,除此之外......”</br>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傅景庭抿唇。</br> 這個理由,她之前也確實跟他說過。</br> 他也很支持。</br>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她一做就做的這么極端,完全一點兒都不愿意告訴他,不愿意找他。</br> 這讓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外人。</br> 甚至比外人都不如。</br> 起碼外人,她還能找一找。</br> 可他呢,她根本都沒有想過要找。</br> “除此之外......”容姝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我不想讓別人每次提到我,第一反應就是我是傅景庭的女人,我的天晟也都是靠傅景庭發(fā)展起來的,這就好比,我是你的附屬品,是一朵菟絲花一樣,在所有人的心中,只配跟你捆綁著出現(xiàn),而無法作為一個獨立的人,獨立的公司老總的身份出現(xiàn),我更加不想讓別人認為,我容姝是一個沒有任何本事,但就是運氣好,釣到了一個最有本事的男人,所以才能有如今的地位,才能把公司發(fā)展起來。”</br> 說到這兒,容姝臉上的表情都露出了些許苦澀,聲音都哽咽了,“這些心里話,過去我沒有跟你說過,但一直都像塊石頭一樣,狠狠的壓在我心里,很多次,都令我喘不過氣來,傅景庭,跟你復合,我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一定的壓力,因為容家落魄,因為天晟集團落魄,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聽到別人在我面前說我配不上你,說我沒有一個好家世,怎么有臉跟你在一起的,說我沒有父母,跟你吵架,被你甩了都沒人替我撐腰......”</br> 砰!</br> 一聲巨響,打斷了容姝痛苦的話語。</br> 原來是傅景庭猛地拍桌而起,周身布滿了令人感到窒息的寒意,就連臉色,也是無比陰沉難看,“你是我的女人,誰敢這么說你!”</br> 容姝苦笑,“是,當著你的面,他們當然不敢,包括復合以來,我也確實沒有聽到有誰這么說,但是傅景庭,你敢保證他們私底下,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不會這樣說嗎?”</br> 傅景庭沉默了,回答不上來。</br> 因為他確實無法保證。</br> 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私底下怎么說,他真能管得著?</br> 哪怕他本事再大,也不能知道他們私底下說了些什么吧。</br> 見傅景庭不說話,容姝吸了口氣,“你看,你也無法保證,而這些話,我雖然現(xiàn)在沒有聽到,但在過去六年,我聽了太多了。”</br> “什么?”傅景庭臉色一變,瞳孔都收縮了,“你以前聽到他們這樣說過?”</br> 容姝嗯了一聲,“過去六年,你眼里沒有半分我的存在,再加上我爸爸去世,天晟易主,我身后沒有一個人能夠為我撐腰,孤立無援四個字,我真的體會的淋漓盡致,為此,你的繼母,你的弟弟,你的合作伙伴,你背后那些愛慕你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在背后嘲笑我,欺辱我,就因為你的眼里沒有我,你不在意我,所以他們都可以毫不畏懼的踩我一腳,那六年,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意!”</br> 她說的輕描淡寫,但在傅景庭聽來,卻仿佛有只手,在狠狠的捏著他的心臟,讓他的內(nèi)心,痛的幾乎踹不過氣來,俊美的臉上,也逐漸發(fā)白,薄唇囁喏了兩下,才聲音沙啞的開口,“我不知道......對不起......”</br> 這件事情,他真的不知道。</br> 他只知道,王淑琴和景霖過去對她不好。</br> 卻沒想到,還有其他人。</br> 容姝搖頭,“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這種事情,沒有人會傻到在你面前說,畢竟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他們無法保證他們欺負我的事情被你得知后,你會不會找他們算賬,所以他們自然會不約而同的一起瞞著你。”</br> 又是一陣動向。</br> 傅景庭拉開椅子繞過餐桌,長腿一跨,三兩步來到了容姝身邊,彎腰將她一把抱住,把頭埋在她的頸窩里,嘴里一個勁兒的說著抱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br> 他沒有虛偽的問她,這些事情,她當初為什么不告訴他。</br> 因為答案他自己都很清楚,他那個時候還處于催眠當中,滿腦子都是顧漫音,即便她說了,他恐怕都不會為她討公道。</br> 這一點,從王淑琴和景霖那里,不就能看出來嗎?</br> 他不是不知道王淑琴和景霖是怎么對他的,但從來沒有過作為,甚至也當不知道。</br> 連自己家人這么欺負她,他都沒有阻止,更何況是外人呢?</br> “對不起小葉子,我是一個混蛋,一個真正的混蛋!”</br> 傅景庭緊緊的抱著容姝,在容姝看不到的地方,臉上是無盡的怨怒跟恨意。</br> 他真的恨啊,恨不得將顧漫音碎尸萬段!</br> 沒有顧漫音,他不會被催眠,更不會親手做出傷害自己所愛的混蛋行為。</br> 哪怕那些行為,現(xiàn)在想來,都知道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可終究是他親自做出來的。</br> 讓他自己去傷害自己的愛人,如此歹毒。</br> 等他找到顧漫音,不把顧漫音折磨死,他就不是傅景庭!</br> 傅景庭微微抬起頭,雙目赤紅的凝視著容姝背后的虛空,仿佛通過虛空,看到了顧漫音了一樣。</br> 容姝沒有在意傅景庭此刻的想法,她輕輕拍著他微顫的后背,低垂著眼皮,沒有說話,更沒有說什么不怪他,不關(guān)他的事這類的話。</br> 是,她的確是原諒了他。</br> 但她心里,終究還是有幾分怨氣的。</br> 她也清楚,過去他的所作所為,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也是被催眠了,也是一個受害者。</br> 但到底,被催眠又如何,他還是傅景庭,那些事情也還是他做的。</br> 所以她的心里,終究還是有一個疙瘩。</br> 抱了一會兒,容姝主動推開了男人,在男人赤紅的雙目注視下,微笑著再次開口,“一開始,我還很難過他們?yōu)槭裁匆@么欺負我,但后面離了婚,我就突然想明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