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丁無傷的罪惡
宋缺回應(yīng)道:“丁無傷說,干搶劫這種事太冒險,來錢不順手,不如當殺手來錢容易。殺死一個人少則能得幾萬元,多則能得十幾萬元、甚至幾十萬元。”</br> “只要有頭腦有膽量,干起來不容易出問題。他說他殺的人已有一個加強班,殺過老板、殺過貪官、殺過警察,殺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br> “他還說殺小人物沒意思,利潤太小。一年前,丁無傷帶我去過東興市,還領(lǐng)著我到他作案的地方看過。那里有個大酒店。”宋缺想了一想,繼續(xù)說道,“叫東苑飯店。”</br> “丁無傷站在東苑飯店門前對我說,他當時三槍打死了三個人,槍槍打到了心窩上,當中還有一名警察。”</br> 宋缺的供詞證實了這個叫丁無傷的人就是三年前東興市槍殺案的兇手。</br> 顧長武心情振奮。雖然他來大華市前已經(jīng)知道丁無傷是三年前東興市槍殺案的兇犯,但現(xiàn)在獲得宋缺的供詞,顧長武如同卸掉了一個大包袱。</br> 他想立刻把丁無傷抓捕歸案,想馬上抹去三年前東興市槍殺案留給他的陰影。</br> 意識到自己走神,顧長武接著問道:“丁無傷在東苑飯店前殺的是什么人?”</br> “聽他說是受人托付,至于殺的是誰他也提到過,讓我想想。”宋缺想了好一會兒,說道,“剛才說過有一名警察,另外還有一個搞房地產(chǎn)開發(fā)的老板和他的保鏢。這個老板好像姓李,叫什么成來著。”</br> “叫李成剛吧?”顧長武提示道。</br> “對對對,沒錯,是叫李成剛。”</br> “丁無傷受誰的指使?”</br> “我不清楚,他沒講我也沒問。”</br> “丁無傷常到東興市嗎?”顧長武已經(jīng)站起身,隨便問了一句,準備馬上結(jié)束審訊。</br> 宋缺搖了搖頭,說道:“不太清楚,丁無傷的行動詭詐,總是神出鬼沒,誰也摸不清。不過,我聽他說過,最近他又去了一趟東興市。”</br> 聽到這里,顧長武剛重新坐下,問道:“丁無傷又去了東興市?什么時候去的?”</br> 宋缺想了想,說道:“大約是去年12月中旬。”</br> 顧長武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直覺促使他繼續(xù)問下去:“他去東興市干什么?”</br> “他能干什么?肯定去做殺人的生意。”</br> “生意做成了嗎?”</br> “他說他做成了,說他又殺了一名警察。我看他是在吹牛,警察是這么好惹的?”宋缺語氣中帶著不相信的樣子。</br> 顧長武繼續(xù)問道:“丁無傷殺的這名警察是誰?在哪里殺的?什么時間殺的?”</br> 宋缺說道:“殺警察的事也是丁無傷喝醉酒時說的,其實我根本就不相信。要我說,他是在說大話嚇唬人。”</br> “他說他這次到東興市殺這名警察,事情干得挺窩火,雇他的人曾經(jīng)答應(yīng)給他100萬元,可辦完事卻不兌現(xiàn),最終沒拿到多少錢。”</br> “還說雇他的那個人不準他動槍,只準他用錘子。他說他是高級職業(yè)殺手,這些年從來都是用槍做生意,用錘子殺人把他的身份給降低了。”</br> “至于他殺的是誰、在什么地方殺、什么時間殺的,他沒說我也沒問。”宋缺說著還嘲笑無傷,“他是真敢吹牛,用錘子殺警察?說給娃娃聽吧!笑話,警察的槍是干什么用的?”</br> 不過,顧長武被宋缺的話驚呆了。</br> 三年前東興市槍殺案與李小元案竟會出自丁無傷一人之手,可能嗎?</br> 顧長武腦子里閃出一個又一個問號:這會不會是丁無傷在吹牛?李小元案件已傳入社會,丁無傷很可能也清楚,于是就借題發(fā)揮吹牛。</br> 顧長武沒有立即否定自己的這個猜測,他在琢磨宋缺的供詞。</br> 從供詞中能夠分析出丁無傷的性格和心態(tài)。這是一個心高氣傲、瘋狂至極的惡徒。昨天公安部網(wǎng)上提到丁無傷身負十幾條人命,是一名少有的職業(yè)殺手。</br> 丁無傷既是殺手,又要同宋缺去販賣白色東西,還要搶劫銀行。</br> 殺手——販毒——搶劫銀行。這是個用罪惡和金錢培育出來的冒險家,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偏執(zhí)狂,走的是一條尋求刺激的不歸路!</br> 他追求的決不只是金錢,是在同他極端仇視的這個社會進行較量,是盡可能地采取所有手段對人們實施報復(fù)。</br> 既然他這么仇視社會,對他而言殺警察當然是一種樂趣、甚至是一種享受,更何況還會得到豐厚的酬勞。</br> “丁無傷殺這名警察是受誰指使?他和你說了嗎?”顧長武緊盯著宋缺問道。</br> 宋缺搖了搖頭,“丁無傷沒提,我也沒問。我要是再問,只怕他能吹破天。”</br> 顧長武繼續(xù)問道:“丁無傷既然很有錢,何必還要去搶銀行?”</br> 宋缺說道:“丁無傷以前說過他這輩子還沒有體會過搶銀行的滋味,別人能干的事他就能干。他說搶一次銀行就能得到幾百萬元,那才叫過癮。”</br> “我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誰知他這次真的去搶銀行,我也稀里糊涂跟著去了。”說到這兒,宋缺一再進行解釋,“我去的時候,丁無傷還沒有告訴我去搶銀行,要是事先知道的話,說什么我也不會去。”</br> “他們對我說是替什么人討債,帶槍嚇唬嚇唬就走,讓我在外面等他們。可到了現(xiàn)場,看到他們真的搶銀行,真的把我嚇壞了,趕緊就跑。”</br> 顧長武從大華市回來后,根據(jù)宋缺的口供,很快從丁無傷的家鄉(xiāng)和恒發(fā)集團老員工那里了解到一些信息。</br> 丁無傷曾經(jīng)在恒發(fā)集團下屬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負責動遷業(yè)務(wù),實際是充當打手。期間因打傷動遷居民,以傷害罪被拘留并判刑一年。</br> 從李小元妻子那里了解到,三年前有個叫丁無傷的青年因傷害罪,判刑前關(guān)押在東興市公安局看守所,當時由李小元負責看管。</br> 為了幫助這個初次犯罪的青年人改掉惡習,李小元給予丁無傷多方面的關(guān)心和照顧。</br> 丁無傷當時受到感化,痛哭流涕地對李小元表示出獄后要報恩。丁無傷出獄后,曾經(jīng)多次帶著禮物去李小元家,還邀請李小元吃過飯。此后,便銷聲匿跡失去音信。</br> 由此,證實了殺害李小元是熟人所為,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新的線索,恒發(fā)集團被納入偵查視線。</br> 張東峰仔細地翻閱著顧長武給專案小組的報告和審訊宋缺的筆錄,三年前東興市槍殺案與李小元案竟然這么巧合地出于同一案犯之手,這個意外讓他感到驚訝!會不會是丁無傷編造的?疑問在腦中一晃而過,便被他否定了。</br> 審訊筆錄天衣無縫,況且顧長武從大華市回來的頭兩天就摸清了丁無傷的底細,了解到丁無傷與李小元打過交道,由此徹底證實了李小元案件為李小元熟人所為的判斷。</br> 那么隱藏在丁無傷身后的雇兇者在這兩起案子中,是出于同一背景還是不同的背景?</br> 為了殺李小元,雇兇者竟然出了100萬元的高價買通殺手,可見李小元的命在他們的眼里非常重要。</br> 看來這當中必然潛伏著巨大的經(jīng)濟利益和極高的政治利益!也許正是這種因素的驅(qū)使,才不得不讓他們?nèi)ッ半U、去殺人!</br> 張東峰眼前一亮:丁無傷參與兩起兇殺案,可能是偶然的巧合,也可能不是,但是無論這兩起案件的背景是否相同,無論是誰預(yù)謀殺害了李小元,都與吳東江一案有關(guān)!</br> 已是午夜時分,張東峰卻沒有一點睡意,現(xiàn)在他才理解李敢當為什么要堅持并案偵查,他不得不佩服李敢當?shù)哪芰Α?lt;/br> 記得在那次案情分析會上,李敢當就并案偵查并沒談出更深的道理,也沒有拿出讓人信服的理由,有人對他的意見甚至不屑一顧。</br> 可是李敢當不聲不響、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要害。張東峰不想睡了,也睡不著,他便給李敢當家里打去電話。</br> 半小時后,兩人一前一后驅(qū)車來到清源茶館,找了一處僻靜的位置坐下。</br> 雖然已是午夜,清源茶館里面的人還是不少,品茶已成為東興市老百姓工作之余的一種樂趣。</br> 張東峰笑道:“李局,這么晚約你出來,不介意吧?”</br> 李敢當笑道:“領(lǐng)導(dǎo),你單獨愿意找我,是我的榮幸。領(lǐng)導(dǎo),是不是為了大華市的事情?”</br> 張東峰說道:“當初你提出并案偵查,我的確理解不透,搞不懂你在葫蘆里裝了什么藥。這次我算是實實在在地領(lǐng)教了。”</br> 接著,張東峰端起茶杯同李敢當碰了一下,“什么是真本事?什么是深藏不露?這就是。來,以茶代酒,我敬你。”</br> 李敢當并沒有一絲得意,輕描淡寫地說道。:“領(lǐng)導(dǎo),其實并案偵查沒有什么奧妙,至于原由,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向你匯報!”</br> 李敢當不想深談,張東峰也不再過問,但他感到李敢當好像有難言之隱,“好吧,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問。不過,我今天倒想同你說個事。”</br> 張東峰遞過一支煙,李敢當把伸過來的火機擋回沒讓點,拿著煙的兩端放在鼻子前聞來聞去。</br> 張東峰點燃香煙,吸了一口后,說道:“李局,我總覺得李小元案件不是一起簡單的刑事案,很可能會牽出一樁腐敗案。”</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