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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曈下意識的掙扎,陸彬楊力道一松,她被扛進了臥室,扔在了床上,被摔得一陣頭昏,陸彬楊就壓了上來,撕扯她的衣服。頸項交錯,他戴著的那枚玉墜硌的齊曈生疼。
\t齊曈放棄了抗拒,她沒有拒絕的立場:如果他堅持在一起,這是他的權力;如果他同意分手,她是違約方,這也是她該付出的代價。他是花了錢的……
\t陸彬楊感覺到了她的軟化,也變得溫柔,在她耳畔輕輕說:“你既然知道自己嫁進了什么樣的人家,就別起傻念頭,乖乖的陪我回家見父母,下一步婚禮慶典也要大辦,想離婚?李家丟不起那人,下輩子吧!”
\t齊曈偏過頭,看到夜風吹起薄如蟬翼的紫紗窗簾:“你會后悔的。”
\t陸彬楊搖頭:“你不了解我,離開我的代價,你想象不出來。”
\t凌晨,齊曈穿好衣服站在床邊,把母親給她的那張銀行卡放在床頭柜上:送父母去北京都是他聯(lián)系的,花了不少錢,應該還給他。感謝未雨綢繆的媽媽,讓她還有退路和離去的資本。
\t灰蒙蒙的清晨,陸彬楊的睡顏比他清醒時少了凌厲和深沉,頭發(fā)蓬亂,像淘氣貪睡的孩子,但是英俊依舊,齊曈竟無法移開雙眼。
\t他是個好人,可遇不可求,對她也很客氣,這比她最初的想象已經好到天上去了。相處的這段時間,也曾無數次的暗自慶幸,感謝命運的再次眷顧,她甚至偷偷的憧憬過未來,小心翼翼的,像是懷揣著不屬于自己的水晶鞋。
\t齊曈笑笑,轉身離開,下樓。
\t初秋的清晨氣溫已有了秋的隱約,穿著裙子竟有些不勝寒涼。陽光卻同夏日一樣,亮的很快,早早的提醒做夢的人們,該醒了。
\t陸彬楊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似乎是被房間里虛無的安靜驚醒的,一看表,十點多,慌忙起身上班。齊曈今天是白班,應該已經去醫(yī)院了。陸彬楊出臥室去衛(wèi)生間,忽然就站住了,腳步退了回來,看著床頭柜上那張銀行卡皺眉。
\t想想公司里沒什么要緊事,他去了醫(yī)院看奶奶,逗老太太開了會兒心,他去敲護士長辦公室的門。瑾兒見是他,熱情的把他請了進去:“來看奶奶?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你放心交給我們就是了。”
\t陸彬楊笑笑:“謝謝,辛苦了,我今天是來找你。”
\t“哦,什么事?”
\t“關于齊曈,她過去的那個男朋友是什么人?”
\t瑾兒笑容一滯,又樂了:“嗨,好幾年前的事了,談談戀愛玩玩鬧鬧,做不得準的,結了婚以后自然而然就都忘了。”
\t“可她說刻骨銘心,恨不得要殉情,要跟我分手。”陸彬楊又看見瑾兒桌上齊曈的那張照片:“他們?yōu)槭裁捶质郑俊?br/>
\t瑾兒的大眼睛撲閃了半天,才說出話來:“怎么可能?她那天還說要對你好,”忽然想起陸彬楊和項臨似乎認識,不敢多說了,問:“你知道了?
\t陸彬楊搖頭:“知道我就不來問你了。”
\t瑾兒為難:“齊曈的事情我不能說,她如果覺得應該告訴你她會說的,我得尊重她的想法。”
\t陸彬楊沒為難瑾兒:“我明白,看來問題還真不小。”想想,他不禁就笑了。
\t瑾兒緊張:“齊曈是被他迷惑了。她太善良,覺得每個人都有苦衷都可以原諒似的,也不愿把人都往壞了想。時間長了肯定會認清那個人的本質,她是個好女孩,你多給她點時間。”
\t陸彬楊準備要走了:“你了解情況,你勸勸她吧。”
\t瑾兒忙起身相送。
\t送走陸彬楊她就給齊曈打電話,卻是關機,于是打到藥房找她:“齊曈你瘋了,陸彬楊從我這兒剛走,你怎么找了那么個爛借口和他分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t周圍是穿梭的同事們,齊曈手繞著長長的電話線:“瑾兒,你知道嗎,腫瘤外科主任是他的親妹夫。”
\t瑾兒尖聲叫了起來:“什么?!這怎么可能?”
\t齊曈喃喃的:“瑾兒,怎么辦,你幫我想想辦法。”
\t電話那頭是空白。瑾兒能有什么辦法?誰能替得了她?
\t齊曈緩緩的放下聽筒,手放在電話上忘了離開,呆立在放電話的辦公桌邊,與緊湊的工作氣氛格格不入。
\t有同事叫她:“齊曈,有人找。”
\t“哦。”齊曈回神,就往出走。
\t同事調皮的向她擠眼:“大帥哥哦。”
\t齊曈應付的笑笑,心里知道是誰了,只是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還以為會打電話約時間地點的,她預想中的時間是下午下班后。
\t陸彬楊站在藥房門口,也是醫(yī)院鬧哄哄的大廳拐角處,這里較為僻靜。他與生俱來一種孤僻冷凝的氣質,發(fā)號施令時霸氣十足,有主導一切的威嚴和氣勢;齊曈所見的更多的時候,他安安靜靜的旁觀世界,局外人一般,就像現在。可她知道,表面的安靜下,是莫測縝密的心思。
\t齊曈直接換了衣服,出門。陸彬楊看見她:“你下班了?”
\t“提前走一會兒。”
\t“那走吧。”
\t徹夜未眠,齊曈憔悴了很多,仿佛一下回到當初勉力支撐家庭時的無力和疲倦,當事人自己最知道:感情的事有多么折磨人,有時比為錢財病痛勞心勞力還痛苦煎熬。
\t陸彬楊看著她,竟有些無力:“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偉大,做的決定最正確,所有的事你都能解決處理,可以支配別人,就像你對待你父母那樣,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不用征求別人意見的?”
\t齊曈無敢輕易發(fā)言。
\t陸彬楊拿出那張卡,穩(wěn)穩(wěn)的放在齊曈面前:“你哪來的錢?”
\t“媽媽給的。”
\t“他們存下來的養(yǎng)老錢?”
\t齊曈點點頭。
\t陸彬楊不認同:“你怎么忍心用這樣的錢,你沒有這個權力。”
\t“是我欠你的,你給我們花了不少錢,也是我反悔在先,算是對你的彌補。”
\t陸彬楊撲哧笑了出來:“那豈不是從我包養(yǎng)你變成了你包養(yǎng)我?我的價錢可高了,這點錢根本不夠。”
\t齊曈面無表情任他奚落。
\t陸彬楊覺得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說了過去幾個月的話,舌頭都累了,言歸正傳:“直說了吧,分手、準確的說是離婚,你就別想了,你以為還錢就解決問題了,齊曈,這不是游戲。”
\t“為什么?”齊曈鐵了心要堅持到底:就算最后撕破臉鬧上法庭,她也未必不是贏家,陸彬楊憑什么說不行?
\t陸彬楊看穿了她的心思:“這么說吧,你唯一的辦法是去打官司,也許你會贏,這我承認。但是我可以讓這場官司一打幾十年,你等著天天被法院傳喚吧,訴訟費、律師費、違約金,幾輩子都還不完,除非你有比我還硬的關系網和勢力。”
\t兩人面對面坐著,桌上是沒動過的飯菜。齊曈的心就像陸彬楊點的那盤冰點山楂,冰的發(fā)酸。
\t齊曈木呆呆的坐著面無表情,但陸彬楊知道她已經絕望了。她的安靜讓他不忍,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給她夾了肉放在碟子上,聲音很軟,嚇自己一跳:“吃飯吧。”
\t“我不餓。”
\t陸彬楊干脆起身:“走吧,我?guī)闳ド⑿摹!?br/>
\t齊曈木偶般的跟著走,上車、下車,再走。陸彬楊忍不住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只是急著找個人結婚就抓到了你?”
\t“……”
\t“齊曈,那紙合約不過是個游戲,你要是覺得委屈,我回去就撕了它,只要你高興。”
\t齊曈笑得,有絲嘲諷:“你一會兒說那不是游戲,我不能反悔;一會兒又說那不過是游戲,你可以撕了它。說到底,我就是你的玩偶,你怎么高興怎么擺布。其實你只是輸不起,要所有事情都按照你的程序安排來走,就算要結束,終點在哪里也是你說了算。既然這樣,我高不高興又有什么,我起碼有表達憤怒的權力和自由,讓我強裝笑臉再迎合你的控制欲,你是不是要求過分了?”
\t兩人站在湖邊的垂柳林蔭下,寶藍色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幾只白色的水鳥直直的栽進水里,刁了魚蝦又飛上藍天。
\t陸彬楊說:“你是那種好擺布的人嗎?第一次見面,你把峰子摔得半夜進了醫(yī)院,第二次時你飆車差點讓我車毀人亡給你殉葬,和我結婚不到一個月要離婚,說忘不了舊情人,一副寧死不屈受害者的樣子,像是我在強搶良家婦女。齊曈,是你把我當游戲玩的過頭了吧。”
\t“所以我給你那張卡。”
\t“我最不缺的就是錢。離婚比結婚難,這是世界性的普遍規(guī)律。明天你陪我去見我爸媽。”
\t齊曈忽生邪念:“你就不怕我在你父母面前表現失水準,說你不愛聽的話?”
\t“那我將非常期待。”陸彬楊回答。馨柳和項臨讓他們過的太開心了,換換口味調劑一下,也是好事。
\t清風拂起幾根柳絲貼在齊曈身上,柳葉已經過了最飽滿濃翠的時節(jié),暈染了一層薄薄的黃。齊曈說:“你會后悔的,到了那一天,你不要忘記我曾經不顧一切為了離開所作的努力。”
\t“我會記得。不過你覺得舊情人是很有說服力的借口嗎?你肯定還有隱瞞,說不出口的那些我更好奇,這倒讓我更期待你所說的‘那一天’的出現了。到時你也要記得,我為了堅持和你在一起,曾經把自己變成個無賴,這個情,你要領。”
\t齊曈被這話嚇到了,陸彬楊這話里的意思可以有很多種理解……
\t不,她多想了,他曾經很直接的解釋“娶”她的原因——“利用”。
\t“其實,不值得的。”齊曈說。
\t潮濕的風吹亂兩人的發(fā)絲,天際壓來烏云,浩淼的水面起了霧,煙波迷茫,有行云布雨之勢。風迎滿懷,陸彬楊傲氣張揚:“值不值我知道。就像這樣的天氣,迷霧障礙都在試圖擾亂目標、阻擋前進,我卻嫌它還不夠惡劣,偏要去試一試,看認定的事情能不能做到。就像賭博,贏了輸了又能怎么樣,賭局中控制的得意和失控的瘋狂才最過癮。”
\t“那是因為你有資本,玩得起。”
\t陸彬楊劍眉一揚,看著她,目光中竟有熱烈,又像在激將:“聰明!對,我玩的起,贏得起也輸得起,你呢?”
\t齊曈搖頭,她已經被命運擺布的沒了斗志:“我沒力氣了,只會掙扎。”
\t陸彬楊伸手搭在她的肩,用力把人帶進懷里,一同看風掀浪起:“你輸得起,我想看你是不是贏得起。”
\t齊曈任命的把體重靠給他。風撩起發(fā)絲,細細的發(fā)梢打在臉上尖剌剌的疼,她把臉埋在陸彬楊的胸膛里躲開發(fā)絲的抽打,燙貼的溫度和熟悉的味道讓她不忍離開。依賴,就是從習慣開始的吧,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霸道和強勢,漸漸懶于獨自站立,只想依靠。心中竟有僥幸:如果她和項臨能默契的嚴守秘密,是不是也能相安無事……
\t她聽到陸彬楊的聲音:“如果給你幸福,你害怕嗎?”
\t齊曈想:我不怕,可是我怕再失去。
\t他說錯了:她現在也輸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