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11
趙熙和陳容安兄妹三人也上前給陳老夫人行了禮。
“好了,人都齊了,咱們?nèi)デ霸撼栽缟虐伞!?br/>
陳老夫人擺擺手,扶著丫頭的手下了老檀木美人塌。
眾人皆起身應(yīng)“是”。
早膳安排在前院的花廳,分為東西兩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飯菜。有青椒炒雞蛋,香菇青菜、糖醋排骨、清蒸大鯉魚,醬牛肉等。也有紅棗銀耳燕窩粥,三鮮冬瓜湯。每人面前還用碟子放了饅頭,花卷、油條、糖糕,又有芥菜絲,腌黃瓜、醬蘿卜幾樣咸菜,一碗熱豆?jié){。
陳老夫人和媳婦、孫女們坐在一桌,剩余的由陳汝帶著坐了一桌。
王氏坐在陳老夫人的左下首,依次是二房的趙氏和五房的周氏,白雪她們小姐妹按照行第依次坐下。陳宛伊因年紀(jì)太小,吃不好什么東西,便由乳母服侍著坐在了周氏身側(cè)。只有柳姨娘俏生生地站在旁邊,給陳老夫人布菜。
王氏看了柳姨娘一眼,沒有說話,灑了一匙白糖在豆?jié){里,她喜歡喝甜豆?jié){。
姨娘原本是沒有資格來給陳老夫人請(qǐng)安的,但柳如月不一樣,她先是陳老夫人的外甥女,后是陳汝的妾侍。既然有這一層的關(guān)系在,她更不必像個(gè)丫頭似的伺候陳老夫人……WwW.ΧLwEй.coΜ
會(huì)有人甘愿低人一等嗎?還是真的任勞任怨?
王氏想的投入,卻被柳姨娘打斷了。
“夫人,妾身知道您愛吃甜的。”她溫柔地夾了一塊糖糕放到王氏面前的碟子里:“里面加了紅豆呢,一定符合您的口味。”
“難為你記著。”
王氏笑了笑,當(dāng)真咬了一口:“挺好吃的,甜而不膩。”自從開始懷疑柳姨娘后,再怎么看她都覺得怪怪的,笑的時(shí)候臉皮都不動(dòng),像戴著面具似的。
“夫人客氣了,是妾身應(yīng)該做的。”
陳老夫人贊了外甥女一句:“你偏癡心,為人又體貼……但也要先顧著自己不是,一味的照應(yīng)著別人可如何是好。趕緊坐下吃吧。再等一會(huì)兒,飯菜都要涼了。”
陳老夫人的話音一落,便有小丫頭搬了杌子過來。
柳姨娘穿著鵝黃色衫子,耳垂處帶了一對(duì)鑲金碧玉水滴型墜子,越發(fā)襯的膚白如霜,她滿臉含笑:“哪里就如此嬌氣了。”話雖這樣說,還是坐下了。
白雪拿筷子的右手一頓,抬頭去看母親。祖母這是什么意思?心疼柳如月就心疼唄……干嘛要牽三掛四的。
王氏像是沒有聽到,又或者聽到了也不想插嘴,讓站在一旁的靈兒給她舀一碗紅棗銀耳燕窩粥。
倒是趙氏夾了塊醬牛肉遞給王氏,“大嫂子,嘗一嘗這個(gè),味不錯(cuò)。”
王氏笑著謝了。
陳宛柔看著娘親的行為,美目眨了眨,親自舀了一碗三鮮冬瓜湯奉于白雪,說道:“三姐姐,你身子骨弱……昨又落了水,多喝點(diǎn)湯吧,暖一暖也是好的。”
“落水?”
少女的聲音清亮,兩桌的人都聽見了,眾人一愣,陳宛霜挨著白雪坐,更是吃驚地反問,“三姐姐,你落水了?”
王氏眸子一閃,握緊了手里的青花臥足碗。
“謝謝五妹妹。”
白雪讓秋芙接過,看向陳宛柔:“你怎么知道我落了水?”
她問的觸不及防,眼神又犀利,饒是陳宛柔再機(jī)敏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我……”
柳姨娘紅唇一咬,慢慢地笑起來,柔和道:“柔姐兒也是聽說的,不過是關(guān)心三小姐而已。”
白雪盯著陳宛柔,話卻是和柳如月說的:“姨娘慌張什么,我也不過是……問問而已。”
“三小姐玩笑了,我沒有……”
柳姨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氏打斷了,“柳姨娘先安靜一會(huì),讓柔姐兒來解釋。”
柳姨娘十指倒扣嵌入肉里,她最煩王氏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立即弱弱地站起來,屈身行禮:“妾身遵命。”
陳老夫人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沒有出聲制止。
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陳宛柔反而冷靜了下來,她笑的嬌美:“母親,柔姐兒是偶然間聽仆從們議論的,心里著實(shí)是焦急三姐姐的身子……”
白雪“哦”了一聲,又問:“是哪些仆從?”
“我不認(rèn)識(shí),連正臉都沒有瞧見……三姐姐落水是件大事,定要徹查一番。別讓三姐姐受了委屈。”
陳宛柔的意有所指,再加上前世的事情,白雪的心里突然亮了一道光。
“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
陳老夫人放下了手里的湯匙,和王氏說話:“女孩子長大了,不用于男孩子……總要更小心地看管著。”
王氏對(duì)此也愧疚難當(dāng):“母親訓(xùn)誡的是,兒媳知錯(cuò)了。”
“祖母,我是看荷塘里的錦鯉入了迷……和旁人不相關(guān)的。”白雪不想母親被她連累,更不想再問下去陳容與也脫不了干系,便笑道:“水也剛剛漫過腿肚。徹查是不必要的,一是旁人都不怨,二又勞師動(dòng)眾的……孫女福薄,自己煩惱還罷了,怎敢無端端去增加別人的煩惱。”她不能掉入和前世一樣的陷阱里,最重要的是母親,她嫁入陳家?guī)啄辏]有生下一兒半女,地位并不像外在看的堅(jiān)硬如磐石……如果再惹了陳老夫人不高興,母親要怎么辦?
陳容與一直沉默地吃飯,聞言,丹鳳眼微瞇。白雪很顯然在說謊。
為什么?
“你倒是看得開,心胸也豁達(dá)……”陳老夫人這些年都在信佛,聽白雪說的話很懂事,就喜歡了幾分:“……就是性子也要學(xué)著穩(wěn)妥些。”
白雪應(yīng)“是”,恭敬地:“雪姐兒謹(jǐn)記祖母的教導(dǎo)。”
陳宛柔心里一急,想起娘親的盤算,又說道:“三姐姐的心善……柔姐兒卻覺得有些意外,那荷塘的外圍都砌了石磚,三姐姐怎就……”
“五小姐。”
柳如月?lián)屧谂畠好媲伴_了口:“三小姐說的有道理,你祖母也應(yīng)允了,這件事就別再提了。”
“……嗯。”
陳宛柔心思急轉(zhuǎn),答應(yīng)的很暢快:“我也是關(guān)心則亂。”
陽光甚好,順著打開的槅窗照進(jìn)廳里,光芒四射。
“雪姐兒沒事吧?找大夫看了嗎?”
陳汝大踏步走了過來。
“無礙的。”
白雪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