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鏡里乾坤 毒樹
武俠小說和評書傳奇里,常會講到各種毒藥,涂抹在兵刃暗器上,毒性厲害的可以見血封喉,沾上就死碰著就亡,尤以“鶴頂紅”為百毒之王,其實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毒藥,也都是毒性猛惡,一旦中了毒就無可解救。</br> 比如東北興安嶺山區(qū)有種野蜂,它們一旦受到驚動便會傾巢而出,群蜂洶涌飛舞之際,望去猶如云霧飄動,蔚為壯觀,大群野蜂振翅之聲在林間鳴動鼓噪,即使是山里熊獅虎豹一類的大獸,聽到這動靜也要遠遠避開。</br> 此類野蜂會產(chǎn)“蜂溺”。“蜂溺”一詞是方術(shù)家所言,實則并非是“溺”,也許是野蜂的一種分泌物,透明而無臭。一只野蜂最多可分泌出一滴眼淚大小的“蜂溺”,而且只有在蜂巢起火之時,野蜂才會有“蜂溺”產(chǎn)生。</br> “蜂溺”本來無毒,但如果用野胡蔥汁與之混合,就能制為“巫毒”。涂于箭簇,以之刺貍子,貍子走一步而死;以后用此箭射熊,熊中箭后同樣也走一步即死,倘若貍子走兩步而死,熊也同樣走兩步而死。其中原理外人難窺奧妙,現(xiàn)在這些土人巫毒已經(jīng)失傳很久了。</br> 另外還有一種古怪的毒液產(chǎn)自廣西,這種毒藥系用毒蛇的毒液調(diào)制,并且還要混合一種毒樹的汁液才能煉成,一滴就足以令人通身潰爛而死。作為煉制這種毒藥主要原料的樹汁,是一種名為“撒樹”的樹汁,“撒”在苗語里是“漢人”的意思,這種樹是出產(chǎn)在廣西邊境深山中的。苗人所用的毒箭,箭簇上所敷的“見血封喉”的毒藥,就是用撒樹汁熬成的。苗山并沒有撒樹,他們要用重金向漢人購入,但漢人卻始終不懂撒樹的毒性。</br> 直到雍正年間,廣西巡撫才遣人深入苗山,探明了這種劇毒的制作方法。原來廣西諸苗之中,以獞苗之弩最毒,弩箭上涂的毒藥有兩種,一種是草藥,另一種是蛇藥。草藥雖然毒性猛烈,但熬成兩個月之后,就會失去藥效不在靈驗。而熬成了蛇藥,可以使用數(shù)十年之久。</br> 不過單用蛇汁,其藥只能使人潰爛,中毒后仍有治蛇之藥可以救治。更有一種蠻藥,其名為“撒”,以此配入蛇汁熬箭,射中人獸身體,劇毒會隨血液迅速流遍全身,縱是華陀再世也難解救。聞此“撒”藥,系毒樹之汁,滴在石上凝結(jié)而成,其色微紅,此樹產(chǎn)于廣西泅城土府,自古罕見稀有,極為難得,苗山里的獵人暗中買回去制成蛇藥,其價貴如黃金,一向被苗民視為至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