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146章
裴潮原就是個正直的老實孩子, 雖然從小憨憨笨笨的,但他為人忠厚,行事也很端正。且之后又跟在了魏王身邊有一年多, 更是得魏王的親自指導和教養(yǎng), 如今,他雖尚遠比不得魏王, 但卻也是成了一個中正耿直之人。
心中有大義。
若能救一個人, 或是正確的去引導著一個人向善, 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非常愿意的。而且他這樣做,是沒有任何目的, 且不求任何回報的。
裴潮本來就是這樣想的, 所以聽姚品嫻這樣說后,他立即回說:“姑母請放心, 侄兒知道該怎么做。”
見他如今不但容貌和身形出落得越發(fā)英俊挺拔,連說話也有了自信,不再似從前那些木訥了,姚品嫻也打心眼兒里為他高興。
她知道,潮哥兒是個極好的孩子。他心地善良,他愿意做這些, 愿意去照顧一一, 他并非是有所圖的,是他的正義心在驅(qū)使著他這樣做。
而正是因為如此, 正是因為他的沒有目的和心甘情愿, 才能越發(fā)給他帶來好運。
姚品嫻不知道這兩個孩子以后會怎么發(fā)展,會走向何處。不過,一切順其自然就很好了,倒也不必過早的去干預他們。
便是等他們長大了后, 不能走到一起,那也沒有關系,那就做一對青梅竹馬的兄妹好了。
“潮哥兒,你是個好孩子。那再多的話,姑母也就不多說了。”
一旁潮哥兒的母親,世子夫人見姚品嫻這樣說,不免著急起來。
“王妃娘娘,要教那孩子,不若請幾個老師回來教。潮哥兒他……他如今也大了,這樣成日的被一個小丫頭圍著轉(zhuǎn),傳出去于他名聲不好。這再過幾年……”
“再過幾年,潮哥兒就得要定下一門親事了,是嗎?”姚品嫻看著世子夫人,微微含笑。
世子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實話說:“潮哥兒能有如今這般,我們心中都十分感激王妃娘娘。王妃您知道的,我們家不容易。幾代人下來,也就潮哥兒瞧著是能有大出息的。我總想著,日后替他定門不錯的親事,這樣一來,對他更好,對我們裴家也更好。”
姚品嫻道:“表嫂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但如今遠沒到那一步。潮哥兒是在做善事,這種事傳出去人家也只會夸潮哥兒的好,又能說什么?你也說了,潮哥兒要再等幾年才談親事,如今不過就還是個孩子而已。既然是個孩子,又何必多想那么多。”
“可是……可是他也不小了啊。而且那個一一,她,她那么的沒有教養(yǎng)。這萬一要是……”世子夫人心里是有擔憂的,但又見兒子人就在跟前,她也不好多言,只能說一半留一半。
“潮哥兒,你先出去吧,去找王爺去,他應該也有話和你說。”姚品嫻把裴潮給打發(fā)走了。
裴潮立即起身,抱手道別:“侄兒告退。”
等裴潮走后,世子夫人說話再沒了顧及,便開始如倒豆子般,把她心中的擔憂和顧慮,以及潮哥兒的前程和未來,都和姚品嫻說了。
世子夫人心中明白,魏王妃她是希望裴家可以中興起來的,而潮哥兒是中興家族的唯一希望。所以,但凡牽扯到潮哥兒前程之事,王妃想來會在意。
但事情并未如她所愿,姚品嫻聽后,也只是說:“表嫂顧慮得對,但事情卻不至于是你說的那樣。退一步講,就算他們兩個孩子日久生情了,只要有媒有聘,又能如何呢?又不是無媒茍合,不丟人。”
“王妃!你的意思是……”世子夫人瞪圓雙眼,不敢相信。
那個野丫頭,她如何能配得上潮哥兒?
姚品嫻卻嚴肅起來,她望著世子夫人,正經(jīng)道:“一一這個孩子,雖然出身差了些,但論別的,她還是不差的。而且表嫂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嗎?自從一一出現(xiàn)了后,潮哥兒才變得更優(yōu)秀的?你也可以認為,是一一給潮哥兒帶來了好的運勢。”
“總之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擔心他們二人會做出出格之事,那你大可放心,他們都不是那種人。尤其潮哥兒,他是跟在王爺身邊長大的,他萬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而表嫂若就是看不上一一這個孩子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我只能說,你可以看不上一一,那魏王府也可以看不上你們裴家。”
姚品嫻語氣重了些,世子夫人倒是慌了起來。
“王妃,您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陪著笑臉道,“你知道的,潮哥兒是裴家的希望,所以我……我難免會想得多。但我如今知道了,既然那孩子如此得王妃喜歡,想必她也自有她的好。我日后不攔著了,不攔著了……”
姚品嫻說:“潮哥兒是能分辨是非的孩子,日后但凡再有什么事,你也只管讓他自己拿主意。我知道他是你的命根子,你想把他的一切都安排好。但他除了是你兒子外,他也是個人,是個能分辨善惡的人。你若真為他好,就只管信任他,盡管放手讓他去做他自己認為對的事。”
“很多時候,父母對子女管教得過嚴了,也未見得是好事情。”
“是,我心中記下了。”世子夫人倒是知道進退,她忙就認了錯,“我日后定聽王妃的。”她說,“王妃定是為潮哥兒好的,王妃說的,我都信。”
說的姚品嫻倒是笑起來。姚品嫻知道,裴家的人最是知進退的了。
“走吧,表嫂隨我一道外面走走去。”說罷她起了身。
世子夫人忙就笑著過來扶著人,也不再說潮哥兒的事,只提起了府上的景色。
裴家雖然這幾代一代人不如一代人,但這府邸卻是當年太祖皇帝賜下來的。本朝開國之初,裴家可是風云般的存在,所以這裴家的宅子,景致十分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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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皓心中對姚品妍的喜歡是真的,而且對當初在榆桐的那段時光,他十分的懷念。只是成了親后,他在她身上再看不到一絲往日的美好。
從前有多溫柔和善解人意,如今就有多么的市儈和心思惡毒。
不知道是她變了,還是從前的她才是偽裝出來的。總之,如今他在她身上是再看不到絲毫往昔的樣子。
他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榆桐的那個她,而不是現(xiàn)在的她。
所以,成親不久,他便對她生了厭煩之心。從開始的哪怕不想考功名,也會愿意為了她搏一搏,到后來的,他不再愿意好好讀書考功名,再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連家都不想回了。
而在京城這種地方,他也沒有故友。幾番思慮下來,他便有了離開京城的意思。
畢竟是自己曾經(jīng)真正放在心尖上喜歡過的女子,所以,黃文皓也沒想過要徹底和她斷絕往來。他想的是,若她愿意的話,他們夫婦二人可以一起回南方去。
但姚品妍是不會離開京城的,她既不想離開這里,也不愿和離。
雖然黃文皓她瞧不上,但她已經(jīng)是和離過一回的人了。左右也已經(jīng)再尋不到更好的夫婿了,所以,即便身邊的這個她不甘心,也瞧不上,但她也不想和離。
姚品妍知道他喜歡的是什么樣的自己,她既之前能做得到,如今只要她想,她自然也一樣做得到。
左右如今得罪了魏王,他也再不能下場參加科考了。所以,她倒是不如順水推舟,主動說尊重他的選擇,繼續(xù)做生意還是參加科舉,都隨他的便。
只要不離開京城,一切都好說。
姚品妍曾經(jīng)萬眾矚目時,她也是溫柔可愛過的。所以,如今雖然心境早已大變,但她要裝的話,自然能裝得很像。
她先是哭著向黃文皓承認了錯誤,然后說:“我知道,我們家不該逼著你讀書。原只是我的不甘心,這才存了一定要讓你考取功名的心思。只是這兩個月下來,我也看到了你的痛楚。這世上,不是所有人生來就喜歡讀書的,你若能在別的方面有天賦,這也是你的本事和能耐。”
“但你要相信我,當初榆桐一見,我是真心待你的。后來的不告而別……的確,我承認我當時心里掙扎過,猶豫了。至于掙扎猶豫的原因有種種,說起來復雜,但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如今我們好不易成了親,做了夫妻,這才多久,你卻說要拋棄我……”
半真半假,借著情緒,姚品妍倒真哭了。
“妍兒……”黃文皓喜歡的本來就是這樣溫柔小意又柔弱無辜的姚品妍,此番見她如此,他心中一慟,“我還以為……你今日能對我坦誠相待,我日后必定好好對你。”他情緒有些激動。
姚品妍趁機主動靠進他懷里,繼續(xù)扮演著賢妻的角色,說:“我以后不逼你讀書就是了。只是,我自小生長在京中,不想遠嫁。只要你能陪我一起留在京中,日后我們夫婦二人就一起做些小生意,過點小日子也很不錯。”
黃文皓當初之所以選擇答應姚盛舉的幾個條件,為的就是姚品妍。而方才,他說要離開,也是因為覺得身邊的妻子和他想象中的相去甚遠罷了。
而此刻,既是曾經(jīng)的那個妻子又回來了,他當然仍愿意為了她繼續(xù)留在京中。
“好,我們就好好的過我們的小日子就好。”黃文皓覺得自己此刻熱血沸騰,身上有一股止都止不住的拼勁,“妍兒你放心,讀書我不太喜歡,但做生意我卻在行。我答應你,雖不能讓你做官夫人,受人愛重,但我卻可以給你無盡的財富,會讓你過的不比任何人差。”
姚品妍伏在他肩上,柔柔笑著應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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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之后又來找過徐大娘子,但無一例外,徐家的門都未曾對他打開過。
但景王如此明目張膽,此事是瞞不過現(xiàn)在的那位景王妃的。所以,景王妃難免會到徐家門前來鬧。
恰好這日,姚品嫻正好也在。
徐大娘子當初做決定時果斷又決絕,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之后離開了景王府,她也是再沒踏足過景王府一步,可以說是光明磊落、坦坦蕩蕩。
但此刻景王妃卻讓她的丫鬟在徐府門口肆意散播謠言,意圖毀了她的名聲。徐大娘子身為將門之女,她性情剛烈,是斷不能忍受這些的。
旁的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甚至是那個她曾經(jīng)愛過的男人的心。但若辱及徐家的名聲,卻是她所不能忍的。
所以,徐大娘子一怒之下,抽了把劍就要闖出去。
姚品嫻見狀,攔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見啦~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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