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談心
,代號零零零零 !
第三十章
很明顯這是一個燒烤之夜。
張章趁著他們離開的時間,濫用資源指揮齊純劍幾個人陪著自己去附近的超市買菜,基本全是肉類,牛肉、豬肉、雞肉……品種齊全,主菜是海鮮。
寬闊的草坪上擺放了四個燒烤爐,光是菜品就擺了7張桌子,酒和飲料更是堆了二十來件。
包括雷剛,一下車就愣住了,裊裊的炊煙升起,鼻子里吸入的全是木炭燒焦的氣味,他的隊員們打打鬧鬧的洗菜上菜,四少一副純良到可怕的賢惠模樣在人群中間穿梭,見到他們回來了,還揚起一臉燦爛的笑揮手。
這一瞬間,雷剛突然有了一種穿越了的感覺。
好像昨天早上壓抑著情緒殺死那名女特工的畫面,完全就是自己的想象一樣。
雷剛眨了眨眼,努力適應(yīng)這種強烈的差異感,開始留意自己的隊員,看到這個時間該執(zhí)勤的隊員都沒有出現(xiàn),這才放下了心。
“回來了?”張章笑開八顆牙齒迎了上來,用新買的圍裙擦了擦滿是油漬的手。
向碩上下打量了他無數(shù)眼,然后了然一笑,“看來今天要熱鬧一下了,武器怎么辦?就丟車?yán)???br/>
“都還合適不?”張章看向雷剛。
雷剛點頭,“他們的必須自己上手才知道。”
“那找?guī)讉€人先去把東西抬下來,吃飯前都摸下,正好這邊還沒準(zhǔn)備好。”
向碩探頭探腦的看了一圈,“你把傭人都給攆走了?”
“有傭人在,那些小子們能動彈嗎?讓他們回屋去了?!?br/>
“哦?!毕虼T點頭,走了兩步又問,“四少,要不把這批傭人也換了吧,我和局里聯(lián)系一下,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人?!?br/>
張章的視線追著雷剛指揮人抬箱子,心不在焉的說著,“留下吧,別太放松了。”
向碩想了想,“也是?!辈辉僬f話。
這批武器一共運了三大箱子,兩個人抬下來都困難,隊員們?nèi)慷既兔?,張章就帶著向碩去拿菜,出來的時候箱子已經(jīng)沒打開,每個隊員手里都拿著武器,有些捏著M9手槍擺架勢,有些握著步槍找手感,再配上這海邊的別墅小樓,果然有種占地為王,黑社會大哥的彪悍感。
齊純劍的行為最特殊,蹲在地上把手雷分門別類的擺了四排,一個個的拿起來仔細看一下,然后放在一邊。
張章端上來第二盤菜的時候,齊純劍似乎已經(jīng)檢查好,將常規(guī)手雷擺放回了箱子里,正在查看張章為他專門準(zhǔn)備的火藥。
張章湊過去說,“火藥我是有很多,但是你別在我這里摸著玩,這房子可經(jīng)不起實驗?!?br/>
“知道?!饼R純劍把箱子關(guān)上,仰頭對他不自然的笑了笑。
張章干脆蹲了下來,“怎么擺這么個臉?”
齊純劍想起當(dāng)初嚇得他手腳發(fā)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畫面,又牽高了一寸嘴角,眨巴著眼,一臉的無辜像,“什么?”
張章勾著嘴角開始笑,把手里的盤子遞了過去,“上菜?!?br/>
“哦。”
張章拍著手站起了身,下意識的找了一圈,果然沒看到雷剛。
雷剛這人年紀(jì)不大,責(zé)任心卻很強,應(yīng)該又去監(jiān)控室了吧?
想那張一年365天,有360天都維持在一個模板上的臉,真的很容易忽略他的真實年齡,那是個比自己還小了四歲的主兒。
不過才26歲而已,怎么看著一點兒沒有這個年齡段的朝氣?該不會有什么童年陰影吧?
張章琢磨著,又覺得不大可能,一般有童年陰影的大多是自閉,雷剛該說還是要說,該笑還是會笑,就是在自己面前有些面癱而已。
革命路途遙遠啊~~~
張章嘆了口氣,又開始忙活。
張章搞這么一聚餐也有點兒目的性,一來還是這群特種兵的關(guān)系,共同干上一件事總會快速的拉近距離,二來是自己也有些懷念這種大家聚在一起,吃吃玩玩的日子,沒到國安局前,那些日子雖然過得有些荒唐,但是如今想來竟然難得可貴,至于三嘛……還是雷剛。
既然咱走誘惑黑化路線不行,那就來個賢惠人妻路線總行了吧?
夜幕降臨,燈火通明,聚餐正式開始。
四個燒烤架都圍滿了人,一人手上拿了三、四根鋼釬開烤,都還烤得技術(shù)不錯,草鋪上香氣四溢,喜歡甜的就放蜜糖,喜歡辣的就放辣椒,還有個來自蘭州的哥們兒撒巴點兒鹽撒巴點兒孜然就開吃,聞著絕對勾人食欲。
張章問他們是不是經(jīng)????
有人嘴快接了一句,在野外生存訓(xùn)練那會兒不就吃這玩意兒嗎?結(jié)果被靈醒的人撞了一下,瞬間掐了聲。
張章笑了笑,卻什么都沒說,只是低頭專注的烤著手上的牛排。
烤好了兩個盤子的食物,張章拿上樓給監(jiān)控室的人,雷剛也在里面沒出來,結(jié)果到了那里才看到里面擺了一疊吃空的盤子。
這群當(dāng)兵的還真夠意思,也沒人招呼就送上來了,自己反倒還是晚了一步。
監(jiān)控室里就雷剛和徐楠兩個正副隊長在,見到張章進來,徐楠急忙起身把東西接了過去。
張章邊遞邊說,“你執(zhí)勤我就不給你拿酒了,不過想吃什么和我說,我再給你烤上來?!?br/>
徐楠前幾天在審訊室里早就見過張章的手段,對他的態(tài)度總比其余的隊員拘謹(jǐn)了幾分,于是忙不迭的搖頭,“飽了,沒少吃?!?br/>
“沒事,管夠?!睆堈滦Σ[著眼,一臉的和善。
“真飽了,他們之前拿了不少上來。”
“要喝點兒飲料不?”
“我喝茶?!?br/>
“你沒吃東西呢吧?”雷剛插.進來問了句。
張章愣了幾下,急忙接口,“我等下下去就烤,你呢?要一起去不?”
雷剛想了想,站起了身,“嗯?!?br/>
張章嘴角頓時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下樓的時候張章想找些話說,卻又不知道說什么,第一次有了些許忐忑的感覺。
到了客廳門口,雷剛突然轉(zhuǎn)過身看他,“四少?!?br/>
“嗯?”
“我覺得這種聚會以后還是盡量少點兒?!?br/>
張章眨了眨眼,笑道,“沒那么嚴(yán)重。”
雷剛的嘴角抿直,表情嚴(yán)肅,“他們還在任務(wù)期間,這樣的散漫,還喝了酒,已經(jīng)違反紀(jì)律了?!?br/>
張章想了想,之前星亮的眼黯淡了幾分,“你打算在完成任務(wù)前,就這么讓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繃著?”
“這樣你的安全才有保障?!?br/>
張章牽起嘴角笑了一下,“那行,以后我會注意。”
再出去時,張章的好心情全都沒了,拿著一只雞翅膀翻來覆去的烤,看著白色的雞肉在猩紅的火苗中變成金黃色,再到褐色,最后變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覺。
仔細想來,具體是什么他也猜得出來,只是真沒想到自己的情緒會變化的這么快,真有一點兒栽進去了的感覺。
向碩拿著兩杯酒過來,遞給了張章,“怎么擺這么一張臉?”
“怎么?”張章抿了口酒,斜睨他,“你吃飽了?”
“沒怎么吃,本人不善廚藝,就等著吃你烤的?!边@么說著,向碩看了眼張章手里烤黑的雞翅,“不過就你這手藝,我怕被毒死?!?br/>
張章一下笑了,干脆把雞翅丟在了火爐上不管,捏著酒杯專心的和向碩聊天。
向碩確實有減壓的功效,見識也很廣博,張章開的話題他都能接上,從軍事到政治,從正事到玩樂,接得頗有深度。
張章不得不感慨嘆氣,“你說,要是早點把你分到我身邊多好?我就不至于現(xiàn)在這么糾結(jié)了?!?br/>
向碩喝得有些多,白凈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掃了一眼遠遠正和隊員們聚在一起用餐的雷剛,“說實在的,你應(yīng)該能對我感興趣,但是也僅僅是這個程度,不過呢……我要是釣著你胃口,估計能延長點兒時間?!?br/>
“你的意思是說我自己喜歡找虐?”
“你只是喜歡有挑戰(zhàn)性的東西而已,雷剛不單有挑戰(zhàn)性,甚至讓你絕望?!?br/>
“那不還是找虐嗎?”張章笑了起來,“原來我還有這種屬性?”
“你知道為什么會有M的存在嗎?”
張章笑了笑,他明白向碩的意思,但是卻不想阻止,就像他和雷剛說的一樣,過度的壓抑總不是好事,有個人可以聽自己傾訴,為自己分析,是很難得的事情。
向碩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后解釋道,“不光你,我也缺乏一定的安全感,或者說,干我們這一行的人,看著外表無所謂,實際上卻從來沒有安安心心的活過一天,你說,咱們兩個人湊在一起能長久嗎?要不是一個人被迫強大起來,要不就是兩個一起抱團取暖,最后終于看清現(xiàn)實,不得不分開?!?br/>
張章想著自己和向碩摟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的情景打了個冷戰(zhàn),不管怎么想,也不覺得自己就真脆弱到那個地步。
“說實在的,雷剛身上有種特質(zhì),安靜、安穩(wěn)、強大、可靠,雖然在我們面前他都收斂著氣勢,但是越是這樣,越能夠讓人不由去聯(lián)想爆發(fā)那一刻的強悍?!?br/>
“我先看上的?!睆堈虏[著眼,鄭重聲明。
“我知道?!毕虼T嘴角的笑瞬間濃郁,“我說過,以后我會找個女人,女人的母愛足夠給我安全感?!?br/>
“那看來你該找個50來歲的女人?!?br/>
“哈哈,看上眼再說吧,愛情不分年齡,不分性別,我絕對不強求?!毕虼T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滿滿的浪漫情懷。
張章仰頭喝完酒杯里的酒,突然開口道,“我對S.M沒興趣?!?br/>
“我就是幫你分析一下嘛,再說了,你是沒興趣,那是你自己的理智在控制,其實內(nèi)里的隱屬性已經(jīng)很明確了。”
張章收回搭在椅子上的腿,湊近他,眼里閃爍著異彩,“要不我先和你試試?”
“別!”向碩急忙往后縮了一點,“我比較適合和你抱在一起發(fā)抖,你就別拿我折騰了,再說了,照我看,你也未必會在那個過程興奮起來?!?br/>
張章失笑,揮手打了一下他的胸口,“你這是不當(dāng)賢內(nèi)助,改行心理醫(yī)生了是不?”
“這不老大需要嘛,我就狗腿的湊上來了,您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一句話的事情?!?br/>
“看到?jīng)]?”張章用眼神比了一下烤架上徹底焦化的雞翅膀,“試試?我丟出去你再撿回來?!?br/>
“嘖!說這些,立馬辦到!”
“那就去啊?!?br/>
“你丟啊。”
“我真丟了???”
“丟,丟啊,你丟了我就去揀。”
“真以為我不敢丟?”
“你敢丟我就敢揀?!?br/>
“試試?”
“試就試!”
張章抬腳就在向碩的椅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腳,“臭小子,吃定我了是不是?”
向碩狗腿的笑,“您老這不是菩薩心腸嗎?”
張章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孩子氣的把手里的酒撒了出去,淋得向碩一頭一臉,“菩薩心腸是吧?下次給你澆汽油。”
“別介,那玩意兒會死。”向碩苦著臉扯著衣襟抱怨,“這可是新買的衣服,你這一杯子紅酒澆上去,我怕是只能丟了?!?br/>
“嘖,你還缺那錢?不行明天陪你買去。”
“別介,您老可不能動,一動彈那群傭兵也得跟著走,我嫌累得慌?!?br/>
“不是這么說……”張章表情一下認(rèn)真了起來,蹙眉道,“你進出也小心點兒,說實在的,跟在我身邊的人都不安全,還是別亂走了,過些日子一起出去吧?!?br/>
“過些日子?也行,近期你應(yīng)該還會回國幾次,我到時候跟你一起過去,到了那邊換個身份就安全不少?!?br/>
沒想到張章卻搖著頭道,“回國我不愿意動彈,而且就買些衣服,別搞的太復(fù)雜?!?br/>
“是你把事情復(fù)雜化的?。 毕虼T不忿的叫了起來,“怎么反倒說得我因為一件衣服就多計較了樣?”
“行,你不計較。你不計較就別把紅酒填滿?!闭f著,張章‘唰’的站起了身,大退了一步,躲開了灑過來的紅酒,“怎么和小孩一樣,還帶報仇的?”
“你就成熟了你?先動手的是誰?”向碩癟著嘴,不舍的看了眼灑在草地上的紅酒,“浪費,就算進不了肚子,最起碼也要讓它發(fā)揮潑灑的功效,220美元一瓶呢?!?br/>
張章捋了捋袖口,也覺得這樣像孩子一樣的鬧挺掉價,于是開口道,“不和你鬧了,烤點兒吃的,我餓了?!?br/>
“我和廚房天生有仇,真的?!闭f完,向碩證明一樣翻了翻手,一根根的欣賞自己的手指,“資格的五指不沾陽春水,要不您老就辛苦下,自己動手?”這么說著,向碩起身拿了兩根鋼釬去串食物。
張章接過牛排放在燒烤架上,看了一眼向碩,又看了一眼,然后開口道,“以后咱們多說說話?!?br/>
“感覺到效果了吧?減壓不?”向碩搭上他的肩膀,遞上來蜜糖刷子,“我喜歡吃甜的,我那份蜜糖要多?!?br/>
張章分出一根鋼釬給他,“自己動手吧,多翻面就行?!?br/>
向碩娘們兮兮的晃了晃身子,連帶著張章的肩膀也大力搖了搖,“您老既然都動手了,也不差我這一份是不是?”
張章無奈,不再說話,視線的余角移到正說得開心的雷剛身上,琢磨著向碩說的那些話還真是有些道理,自己或許真得有些缺乏安全感。
雷剛比起他接觸的大部分的外國傭兵而言,雖然相比較瘦弱了一些,但是肌膚下的肌肉紋理均勻,充滿了力量,隱隱帶著爆炸感,不喜言語成熟穩(wěn)重,給人一種可靠而安全感覺,至于長相就更是自己的菜,這樣的男人會吸引自己,倒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想想那神乎其技狙擊直升飛機的槍法,想想恪盡職守保護自己的身影,撲倒自己時那奮不顧身的行為,被緊緊摟抱著的身體,如火般的熱度,或許從那一刻開始,這個男人就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這天晚上因為有雷剛的約束,這群特種兵也都只是淺酌而已,八件紅酒連一件都沒喝完,倒都是一群吃貨,滿滿七張桌子的肉食基本一掃而光,五盤素菜擺放在原位動都沒動。
張章后來還是和向碩挪了窩,湊到特種兵那邊聽他們聊天,向碩嘴里花,三兩句就搭上了腔,張章難得玩了把沉默,后來向碩問他為什么不說話,張章笑瞇瞇的說,光顧著看人了。
那時候和戰(zhàn)友們坐在一起的雷剛看起來真的很舒服,皎潔的月光下,嘴角勾著淺淺的笑,眼神格外的認(rèn)真,要是說的開心了,他竟然也會笑開牙齒,眼如彎月,額頭光潔,周身散發(fā)出柔和的毫光,讓他腦中的酒精翻涌,微微昏眩,熏熏然的有些找不到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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