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兒科
隨著巡警高調的進入,青幫碼頭的負責人也出現(xiàn)了,唯恐全城不知道巡捕房要找區(qū)長丟失的琉璃盞,好大喜功的這些人更是浩浩蕩蕩。
雖然這是青幫的碼頭,但是就算是幫派也要給巡捕房局長三分面子。
遠遠望去,只見肚滿肥腸的警察局長叼著一支煙,斜著眼睛看著一邊的巡警,在青幫碼頭負責人敬了一根煙后,才露出笑臉。
雖然青幫他也是不敢惹的,但是在這些小弟面前自己還是有幾分面子,而且又是給區(qū)長辦事。
青幫那個負責人微微皺了一下眉,下意識的往碼頭邊上望了望,和局長寒暄了幾句,就略微為難的.
“局長您看,這碼頭上可不止我一家的貨,兄弟們手重手輕的,難免有個損壞,而且運送的貨物,還是有些保密的,畢竟這里也有市長大人的貨。
說著又遞過去一支煙。
帶著人浩浩蕩蕩來的局長眼珠轉了一圈,夜晚本是涼意四起,卻在他的香煙熏染下讓人產生炎熱的錯覺,而這群烏煙瘴氣將靜謐的港灣平添了煙火氣。
看到局長動搖,那位管事微微翹起嘴角,“局長大晚上出來,甚是辛苦,小弟在月滿樓擺上一桌讓局長和弟兄們去吃個宵夜如何。”
在局長沒張口前忙又開口,“這里找什么,我的弟兄都能幫局長找到,最后當然都是局長的功勞。”
看到對方如此上道,巡捕房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打著哈哈。
南北在暗處微微皺眉,這巡捕房吃里扒外不辦實事,又官官相護,這就被青幫打發(fā)了,不過青幫這個管事可是夠奇怪的。
青幫的人四散開來,開始四處巡查,青幫掌握這些貨物的動向方位,自然找起來也方便,不過這里運送的哪里的貨物都有,是不方便的很,既然巡捕房有正規(guī)理由,青幫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南北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小弟跑到負責人身邊,耳語了一番,負責人立馬皺起眉頭。
那張消瘦的老臉揪在一起。這個負責人,南北之前也了解過,王瑞,青幫不算大的頭目,歲數(shù)很大,卻不是什么大人物。
但因為資格老。所以青幫剛收了東郊這塊地盤,就交給他打理了。也算得上是青幫信的過得人。
王瑞此時看了一眼巡捕房的局長,略微思量了一番。沖著一個小弟,打了個手勢,那小弟點頭,一瞬間的事,根本沒人注意,除了躲在暗處的南北。
那小弟裝作不經意的來回查看,躲開眾人視線就向著碼頭邊得方向快速去了。
南北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咬了咬牙,暗中跟了過去。
只見那個小弟,一邊跑著一邊看著兩側有沒有人注意,拐了幾個彎進了一個倉庫。
南北站在門口抬頭,這里,是宮謹山的私人倉庫。
南北若有所思的,還是跟著進去了。
只見那小弟來到里間,敲了兩長一短的敲門聲,里面的門開了一條縫,頓時內里的燈光將門口的陰暗照出一條長縫,里面的人警惕的看著小弟身后,確認沒人,“你怎么來了?”
卻見那小弟往里面探頭,“人怎么樣了,瑞哥說今晚太奇怪了,要你們趕緊轉移,怕是有意外。”
里面的人向小弟招了招手。
那小弟快速的進入。就在關門的一瞬間南北從嘴里快速吐出一個牙簽,夾關緊的門縫里,然后翻身從油布棚子上面翻下來。
那根無人看見的牙簽正好插在了門鎖的位置,而里面的人不會發(fā)現(xiàn),這道門根本沒關上。
南北慢慢站在門口抽出牙簽。
里面的聲音也變得清晰。
“到底怎么回事?”
“值夜的小汪被人點了睡穴,剛才巡捕房的局長又帶人來要搜查碼頭,說是找區(qū)長丟失的東西。”
“是不是有人泄密了?”
“怎么可能?就跑出一個,我那一刀正好打在他這,根本不可能活了。”對方比劃著。
“那找到尸體了嗎?”
“掉海里了。”說話的人聲音低了下去。
對方卻是一陣暴怒的聲響。可是隨后便是收拾東西的聲音。
“這人都怎么辦啊?”
“快點轉移,沒時間,除了徐英寧,其他的一個不留全扔海里。”
“可咱們不白來了。”
“留著徐英寧,他才是惡心青幫的人物。這次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那人眼睛危險的瞇起來,可是卻想不透,到底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說不定宮謹山那只老狐貍早就察覺到了。撤吧。”
南北在門外瞳孔立刻收縮,因為透過門縫看見了一臉鮮血的許武,還有幾個人都躺在那里,不過好在她看到許武胸口還有起伏,沒斷氣就還有救。
想到此,南北也豁出去了,突然踹開門,翻身進去,之后迅速的將門閂落下,這里和外面隔音一定很好,不然,外面的人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南北動作迅速,從進門到欺身上前擒住那個看起來是頭目的人,只在一瞬間,便完成了。
待眾人驚訝的反應過來,南北已經一只手抓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并且猩紅的指甲已經扎進肉里,帶出絲絲血跡。
頓時屋里的人詫異驚慌,下意識的全都舉起槍沖著南北。
“你是什么人?”自己手上的男子略微驚恐,可還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感受到身后是個女人,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個倉庫并不大,聽說這間私人倉庫也是宮家的人平時運送私人物品所用,沒什么人能拿到這個鑰匙,宮謹山速來不信任任何人.
怎么可能將鑰匙給外人,怕是怕有內鬼才是。而南北將事件串聯(lián)起來也明白個七七八八了。
這里堆積著一些木箱子雜物之類的,而此時卻是滿屋子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對面幾個人都用手槍指著南北,剛才來報信的那個小弟也是一臉戒備的,慢慢往門邊移動。
“你要是再敢動一下,信不信我立馬讓他脖子上多點裝飾品。”
南北清冷的聲音沒來由的讓眾人一顫,她蒙著臉,可是那雙眼睛卻讓人不禁汗毛倒豎,眾人似乎在那一刻相信這個女人也許真能說到做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現(xiàn)在重要的是你們的態(tài)度。讓你的人把槍放下,靠墻站好,還要那位仁兄不要試圖從那道門出去通風報信,否則,你這條脖子將會和我的指甲來一起親密接觸。”
南北嘴角帶笑,可是蒙著面,對方看不出來,只能從她冰冷戲虐的眼神中看到這人是來真的。
南北的手上無名指和小手指的指甲略長,已經完全扎到肉里去了,鮮血順著那人的脖頸和她的手臂落下,觸目驚心,猶如戲文里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妖孽。
對面的幾個小弟瞪大眼睛,顯然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但是手上的槍還是沒有放下,相反兩只手抓著槍,不肯放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們們是什么人,你膽敢這樣威脅我,要知道后果是你這一個女子承受不了的。”
南北嘲弄,手上的力道加重,那人已經疼得流下汗來,可倒是沒有叫出聲。
“我看你現(xiàn)在才是看不清形式的那個吧,鷹眼幫的二當家。
你現(xiàn)在的命可攥在我手里呢,該識時務的是你,想想怎么哄我開心讓我放你們一條活路,而不是都已經是手下敗將還在那里無謂的叫囂,那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那人發(fā)白的臉上迅速露出驚恐,她叫出了他的名號,說明她是認識他們這些人的,而不是隨便什么江湖俠客,那么她是有備而來。
“你到底想要什么?”
“讓你的人把槍放下。”四根手指幾乎插進他的脖頸,只不過很有技巧的繞過主動脈的位置,所以血流的不是很多.
南北感受到溫熱的血脈從自己手指尖劃過的觸感,自己手上這個人卻已經嚇得不敢再動做,空氣靜的可怕,只能微微聽見眾人因為恐懼而打顫的聲音。
“我的食指現(xiàn)在就在你的動脈邊上,我只要稍稍一用力,啪!”
南北突然發(fā)出一聲爆破的聲音,眾人嚇得一哆嗦,“可就不是這種流血的樣子了,而是將對面這幾位全都噴染上您的光榮鮮血,而您的時代也將過去。
所以,不要再妄想逃脫,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聽我的,把槍放下,踢一把過來給我,不然,你的動脈馬上就破!”
南北的聲音冷峻,所有人從剛才的震驚懷疑,到此時已經完全相信了這個女人的可怕,哦,不,她根本不是個女人,是個魔鬼,能迅速抓住人恐懼神經的魔鬼。
對面五個人都沒有再猶豫,將槍放下,按照她的指使,踢過來一把,其他的都踢到墻根去了。
南北抓著那人慢慢蹲下,那人也小心的跟著蹲下,生怕稍微一個不注意,自己就完了。這恐懼敢要比有人拿槍指著自己的頭更嚇人。
南北手沒放開,又用槍指著那個頭目的頭,聲音慵懶,好像吃一塊蛋糕一樣稀松平常的語氣,“鷹眼幫,紅幫分裂出來的叛徒,你以為你嫁禍給青幫,讓青幫誤會宮謹山對付蓮花,是個好主意嗎?”
腦袋里閃過宮瑾山那張永遠勝券在握的臉,好像一瞬間有什么想頭了一般。
“哦,不,宮謹山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嫁禍的,他必然徹查到底,最后你們就會露出一絲蛛絲馬跡,然后嫁禍給老紅幫,到時候青幫和紅幫鬧翻,你們便可以吞下整個紅幫,對嗎?”
南北清晰的聲音讓那個二當家臉色頓時發(fā)白,她猜對了,竟然是這樣!
可憐的蓮花,真是無妄之災,當了人家的墊腳石。
南北抓著那男人的脖子沒有放開,而是挪動過去看躺在地上的幾個人,身上都是明顯的傷痕,細查之下,是鞭痕。
而鞭子在血肉之下流露出來的額痕跡成波紋狀,大概這個就是留下來的線索吧,“波紋狀的繩子,好像是紅幫亞麻廠會生產出來的吧。你們手段倒還算是高明,只不過在我眼里都是小兒科。”(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