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東郊碼頭
南北大口呼吸著,在帷幕落下的一刻,邪魅的眼神立馬變成了冰冷,趁著沒人主意,大廳的人還沒回過神來就速度快的驚人沖出了七彩虹后門,在關(guān)上后門的一刻,身后已經(jīng)很遠(yuǎn)的大廳里是雷鳴般的掌聲。
然而南北走得實在太快,絲毫沒有注意到,后臺陰暗的角落里站著一個壓低帽子的人。
南北嘴角冷笑,來不及卻等待眾人的答謝了,也沒有心思,剛沖出后門,一股涼意襲來,春花就焦急地為她披上披肩,“我以為你沒這么快脫身呢。”
“車呢?”
“在那邊。我沒用祥老板給的車,而是讓老李去車行借的車,老李會開。”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南北上了七彩虹后巷一輛黑色老爺車。
“我吩咐的事都做了吧?”
“都做了,已經(jīng)通知巡捕房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了,可是為什么說是區(qū)長家失竊呢?”
南北冷笑,“上海灘每天都幫派混戰(zhàn),巡捕房怎么會理這些事。我讓你透露給巡捕房東郊碼頭走私的是區(qū)長家前一段時間丟失的琉璃盞,那速度和精力必然快,能幫咱們托一陣子。”
春花雖然不知道南北到底要去做什么事,但是隱約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叫誰去的?不是自己人吧?”
“沒有,我給了門口叫花子一塊大洋,讓他就換了衣服裝客人和人聊天,那個張隊長馬上和巡捕房的局長說了,節(jié)目也不看了,半個鐘都沒到,就出動了。”
春花嘴角撇著帶著不屑,要是平時,勞動一下巡捕房,普通百姓是指望不上的。
南北點頭,這個張隊長好大喜功,又沒腦子,最是好利用。
春花確實跟南北學(xué)到了不少,也成長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在知道了許文許武的事情后會怎樣。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自己剛才在臺上盡量壓縮表演時間,將大概十分鐘的表演,壓縮成了五六分鐘就是為了趕緊去碼頭那邊。
自己到底人多力薄,又不知道許武那邊什么情況,只能指望一下巡捕房能攪亂現(xiàn)場把人掀出來了。
想到此南北將高跟鞋脫掉換上一雙布鞋,又在身上套了粗布衣服,這些都是自己讓春花備著的,一開始她還不明白南北為什么要帶這些東西,現(xiàn)在看的隱約明白了。
“那個區(qū)長的琉璃盞,是你瞎說的還是真的,他們不會不當(dāng)真吧?”
“區(qū)長家的確丟了琉璃盞。”南北只能這么回答了,也不能深往下說是自己偷盜信函時候不小心打碎扔掉的吧。不過區(qū)長的琉璃盞這輩子是找不回來了。
“老李,一會你把我放在碼頭邊上就趕緊回去,要是祥老板問起,就說我回去了。”
“是。”
春花和老李誰都沒問到底她要去干什么,南北心里一暖很是欣慰,可自己還是決定和他們說實話,到底是跟隨自己的人,現(xiàn)在辦事有這么利落,自己上臺前交代的春花竟都辦的井井有條。
“那個人送到鼎華了嗎?”
“送到了。”
南北點頭,“老李,春花,和你們說實話,我之所以租下鼎華這塊地方,是因為我在那里藏過兩個人,是我救得。”
之后南北大致說了一下許武和許文的情況,兩個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尤其是春花,幾乎好像不認(rèn)識南北一樣,這還是當(dāng)初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妹妹嗎?
相比之下老李就鎮(zhèn)定多了,他早就覺得南北不是一般人,是要做大事的人。
“一會老李你回去的時候在城里多兜幾個圈子,知道嗎?別人讓看到行蹤。”
“好的。”
“春花,一會你叫老李送你去鼎華。”
“用不用請個大夫?”
南北搖頭,“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沒事的,我會看,放心。”
春花驚訝的點著頭,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
“你一個人去碼頭?”春花還是不放心。
南北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放心,春花姐,你就去那里等我就行了,你的角色很重要,留下來也幫不上忙。”
春花點著頭,南北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總是讓人安心,不知不覺中這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姑娘竟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了。
到了碼頭外圍,南北低著頭朝車窗外看,“一會多繞幾圈,刀哥燈光暗的地方我會跳車,別停車。”
“這是干什么,多危險。”春花有些擔(dān)心,南北總是能說出讓自己心驚肉跳的話。
南北卻將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輕搖頭,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并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可是多年特工生涯讓她對周遭的環(huán)境敏銳如雷達,不知為何,總是覺得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里,有人在窺探著自己。
可是卻是車子繞了好幾圈,也并沒有看到可疑的車輛和人。難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事不宜遲南北拿起一塊黑色方巾將臉蒙住,只露出一雙晶亮的大眼睛。打了個手勢給老李,老李緊張地汗都下來了。
偌大的碼頭上都到第二圈了,在一處貨物堆積的地方南北側(cè)身快速拉開車門一個閃身滾到貨物后面.
春花手抖的快速拉上車門,一切就在一秒鐘,車子還是在那個速度,可是里面的人卻少了一個。老李和春花不敢怠慢,將車子開離碼頭。
南北躲在貨物堆里,沒有停留,快速的向碼頭方向移動。
然而就在她身后,沒有看見的地方,一輛黑色老爺車在不遠(yuǎn)處朝著老李的方向跟了上去。
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和這邊東郊的碼頭,夜幕下,安靜異常,可是南北卻知道,隱藏在這黑暗之下的,是無盡的鮮血和混戰(zhàn)。這就是上海灘。
那個蓮花的兄弟留下線索真是太少了,南北微微皺眉,一個起跳,在夜空中猶如鬼魅一般,速度極快.
從碼頭貨物的油布上快速的行走,速度快的讓人看不清什么,只感受到夜空中什么黑影一閃而逝。
看碼頭的小弟端著二兩小酒,吃著豬頭肉,望著碼頭,剛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什么東西啊。
花柳巷的小紅看見相好的男人冷冷的看著碼頭破舊的窗戶外,微微有些不樂意的撇撇嘴,“我說,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難道還有我好看。”說吧,扭著腰肢,顯出媚態(tài)。
那男人馬上一臉淫笑,“哪有啊,是我眼花,一只蚊子飛過去,我還以為流星呢。小美人,來,讓哥哥好好疼疼你。”
說罷蠟燭被吹滅,很快就傳出了嬌。喘的聲響。
而房門外的墻壁上靠著的南北則是不屑的瞥了一下嘴,擅離職守,要是被他老板知道了當(dāng)真要氣的背過氣去,不過這碼頭的老板是誰?
南北眼角瞇起來,宮連那張?zhí)一樃‖F(xiàn)在眼前,接著就是那日那一臉冷峻的宮謹(jǐn)山。宮家。看來也不怎么地嘛。
不過,鷹眼幫選在宮家的地盤動手是做什么?這就值得細(xì)細(xì)品味了。
蓮花幫派極小,可是蓮花上一任幫主的父親,曾對宮家有過一點淵源,這也是聽許武打聽的情報回來的,只是什么淵源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蓮花這么小的幫派,剛剛崛起不久,本就是眾人眼中的肥肉,卻一直沒有被吞并,主要活動又在青幫眼皮子底下,而青幫卻沒動這塊肉,這關(guān)系當(dāng)真是有淵源。
不過鷹眼幫要在這里動手,又是什么意思呢,就算想賴在青幫身上也是無傷大雅的吧,畢竟是個那么小的新興幫派。
南北挑起眉,還是說那中間的淵源有什么隱情,而鷹眼幫恰好知道了這些,可是,他們最先想到求救的應(yīng)該是青幫才是,許武怎么會冒險讓人去找她呢。
南北一面琢磨著,一面手不停迅速的上房,揭開幾塊瓦片,很快就看到春光乍泄的景象。
對于打擾人好事,南北上輩子干多了,要知道很多難對付的大佬可都是死在溫柔鄉(xiāng)里,畢竟那是男人防備最低的時候。
所以面對這春光乍泄的場面,南北臉不紅心不跳,咬著一根牙簽,迅速有力吐出,那只牙簽就正好扎在了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脖子上,然后又一根。
很快屋里就沒了聲音。
南北翻進屋里,拔掉兩人脖子上的牙簽,尖銳的東西扎在脖子上的睡穴,神不知鬼不覺,現(xiàn)在越少人看過自己的身影越好。
掃視了一番屋內(nèi),很快就找到了碼頭分布圖。
南北將圖揣進懷里又翻了出去,夜色下又快速的移動在碼頭上。
鷹眼幫會把蓮花這些人藏在哪里處置呢?不會太隱秘,如果他真的是想嫁禍青幫的話。
可是又不能是太明顯的地方,畢竟如果讓青幫的人發(fā)現(xiàn),鷹眼幫幫跑都跑不了,現(xiàn)在的紅幫四分五裂.
一部分是親近青幫的,另一方面分裂出來的鷹眼幫卻是想獨吞整個紅幫,南北從懷中捏出那把飛刀。
沒想到鷹眼幫還有這樣的人物,那枚小刀,薄如蟬翼,必要有極大的腕力才能插進人的那個位置,好在剛才那位兄弟心臟長歪了一點,不然就死翹翹了。
而這種腕力,南北覺得已經(jīng)超過了現(xiàn)在的自己,但和曾經(jīng)的自己還是無法比擬的。
所以許武他們并不樂觀。想到這,心下一陣抽痛。
想想前世隊友死在自己身邊,不,這一世再也不要自己的人死在這種無味的爭斗中。
眼睛在黑夜中瞬間凌冽如同星辰,速度更快的在倉庫上方移動。
而在此時,一陣汽車聲和警笛聲響起。南北站在高處向進入碼頭的公路望了一眼,暗罵一聲。
這些巡警竟然才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