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誰是黑手
“娘娘!娘娘!”攙扶著林淑儀的白茉叫喊道。
郁慎儀聽到叫聲后轉(zhuǎn)頭一看,林淑儀已經(jīng)暈倒了。郁慎儀心下暗叫不妙:“她怎么會暈倒?若是她和腹中的胎兒真有個什么事情,她肯定會賴在自己身上。怎么辦?不,我要冷靜,冷靜!皇上一定會相信我的,一定會的!我只是和她說了幾句話,她不會流產(chǎn)的,不會的!”
“皇上!皇上!”李福公公進了尚書房急急忙忙說道。
“朕不是吩咐了你們都不許進來嗎?出什么事情了?”皇上問道。
李福公公忙答道:“回皇上,林淑儀的孩子……”
我心下一驚,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陌蘭閣外。
奴才奴婢們都忙得進進出出的。
我和皇上便往里走去。一個端著盆的小奴婢出來時差點撞到了我,那奴婢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擺一擺手說:“沒事,沒事。”我看著這個怯生生的奴婢,順便看見了她手中的水盆,我遂問道:“這是什么?”
“這是,這是……是林淑儀的血。”小奴婢答道。
我看向那盆子里的暗紅色液體,還聞到了血的腥味,不禁犯惡心,只想離開這地方。可皇上卻走了進去,無奈之下,我只好跟上。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端著血水的奴婢從我們面前走過,整個屋子里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皇上找了地方坐下,叫來了一個御醫(yī)正色道:“林淑儀怎么樣?她的孩子還能保住嗎?”
御醫(yī)行了一禮說道:“這位林淑儀動了胎氣,再加上她的身子本就弱。這皇嗣是保不住了,不過微臣等竭盡全力,還是能保住大人的。”
皇上沉默了一陣兒說道:“盡力保大人。”
“是!微臣領(lǐng)旨。”御醫(yī)便去忙了。
皇上打量了一下屋中的所有人,突然大喊一聲:“這是誰干的?好好的一個人,胎氣穩(wěn)固,這孩子怎么說沒就沒了!當時都有誰跟在林淑儀旁邊,過來給朕說說清楚!”
白茉便領(lǐng)著一群奴才奴婢跪在皇上面前。白茉開口說道:“回皇上的話,林淑儀在水榭亭和郁慎儀說了幾句話,就暈倒了。”Xιèωèи.CoM
“好好的說話怎么會暈倒?來人啊!傳郁慎儀!”皇上生氣地說著。
“嬪妾郁慎儀參見皇上。”郁慎儀心虛地說道,遲遲不敢抬頭看皇上。
皇上吩咐道:“把頭抬起來!告訴朕,林淑儀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郁慎儀慢慢抬起頭說道:“嬪妾只是在水榭亭和林淑儀說了一會兒話,是林淑儀自己體力不支才暈倒的。”
“噢,是嗎?”皇上叫道:“御醫(yī),告訴朕林淑儀為什么會暈倒?”
一位御醫(yī)站出來說道,“回皇上,林淑儀暈倒一是因為她怒火攻心,動了胎氣。但主要是因為吃了一些不該吃的東西。”
“什么不該吃的東西?”皇上追問道。
“回皇上,臣等在林淑儀的日常飲食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墮胎藥,只是這些墮胎藥用量極少,不易被察覺,屬于慢性藥。這才導(dǎo)致了林淑儀身體虛弱,稍稍動氣便會滑胎。”御醫(yī)說道。
“皇上聽到了,這不怪嬪妾。是有人下了藥,不是嬪妾在和林淑儀說話時惹她動氣。”郁慎儀急忙辯解道。
皇上轉(zhuǎn)頭看向郁慎儀說道:“朕怎么知道毒不是你下的?”
“皇上是已經(jīng)不相信嬪妾了嗎?皇上答應(yīng)過嬪妾‘此生永不相疑’,皇上都忘了嗎?”郁慎儀喊道。
皇上絲毫不動容,而是淡淡的一字一句地說道:“去你宮中查一查就知道是不是你做的。若是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朕自會還你一個清白;可若是你做的,面對這樣一個虛情假意,蛇蝎心腸的女子,朕為什么要跟她‘此生不相疑’。如果朕真的這么做了,那宮中又有多少人要遭到毒手。來人啊!去搜月明閣!”
郁慎儀一下子就頹然地坐到了地上。她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說的呢?連皇上都不相信她了,她又能怎么辦?
我坐在那里看著這一幕又一幕,不禁心生厭惡。我好累,我真的好累。這里的確是不適合我,這里有太多的心機,太多的權(quán)謀,太多的爭斗。這樣看來皇上和林淑儀,郁慎儀她們是最般配的,因為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可孩子是無辜的,那個未出生的孩子竟然成為了宮中之人互相爭斗的工具,真是絲毫沒有善心可言。
我遂坐在那里發(fā)愣。這個時候,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喘大氣,生怕又惹出了什么事端。
李福公公帶著搜月明閣的人回來了,李福公公行了一禮說道:“回皇上,月明閣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物。但老奴找到了這個,也不知是什么,還請御醫(yī)瞅瞅。”
“御醫(yī)”皇上吩咐道。
御醫(yī)便接過了李福公公手中的東西,打開來看。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御醫(yī)聞了聞,又用手捻了一下粉末,回話道:“回皇上,這正是微臣方才所述的藥粉。看樣子,這些應(yīng)該是剩下的,可見林淑儀已經(jīng)吃下去很多了。”
“不可能!不可能!”坐在地上的郁慎儀叫道:“這絕對不可能,本位沒有給她下藥!真的沒有!”
皇上憤怒地說道:“如今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郁慎儀急忙靠近皇上,拽著皇上的衣服哭喊道:“皇上!您要相信嬪妾啊!這藥真的不是嬪妾下的。”
見皇上沒反應(yīng),郁慎儀繼續(xù)說道:“皇上!嬪妾承認自己嫉妒林淑儀有了孩子,可嬪妾自己最近一直沒有和林淑儀起沖突。而是去求著御醫(yī)給嬪妾開一些能早日懷上龍嗣的方子,盡力想為皇上開枝散葉。說實話,嬪妾是曾被妒火蒙蔽了雙眼,想要害林淑儀的孩子。可嬪妾連墮胎藥都沒有弄到手,這藥又怎么會是嬪妾下了!還請皇上明察!”
“郁慎儀這話怎能讓人相信?”白茉說道:“當時奴婢們都跟在林淑儀身邊,大家都聽見了,您明明是對主子說‘林淑儀應(yīng)該在自己宮中好好養(yǎng)胎,省得因為身子弱出來逛一逛孩子就沒了’。您有怎么能說自己最近一直沒有和林淑儀起沖突?”
眼中含淚的郁慎儀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茉。她的眼里全是錯愕。
“是這樣嗎?”皇上問道。
“是,奴婢們都親眼看見了。”一群人答道。
白茉繼續(xù)說道:“主子當時很是生氣,就站起來想教訓(xùn)一下郁慎儀,可剛一抬手,整個人就暈了過去。郁慎儀好生會給自己開罪,光是說說話,我家主子能成這樣嗎?”
皇上失望地對郁慎儀說道:“朕見你剛才所說之話句句發(fā)自肺腑,本以為你是真心實意的和朕說老實話。可沒想到……是朕的錯,朕就不該相信你這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皇上,皇上。”郁慎儀弱弱地叫道。
“朕決定,先將你囚禁在月明閣,等林淑儀醒來了,朕再和她商量該怎么樣處置你。若是林淑儀沒有醒來,到時候你就直接處死。”皇上命令道。
郁慎儀一下子就沒有了以前的高傲,只是軟塌塌地跪在地上,她也不開口為自己辯解了。因為她知道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樣,只有皇上認定的,才是真相……
“來人啊!先拉下去,嚴加看管。”皇上吩咐著。
郁慎儀便被人帶走了。
皇上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朕的妃子竟然是這樣的心狠手辣。”
“皇上?”我弱弱地說道。
皇上握住我的手說:“還好有你在朕身邊。”
我無力地笑了一下說道:“皇上,嬪妾想去寺廟里給未出世的龍嗣祈福,還請皇上應(yīng)允。”
“愛妃真是菩薩心腸,朕準了。宮外的昌福寺是皇家寺廟,愛妃到時候就去那里吧。”皇上說道。
“是,嬪妾謝皇上成全。待嬪妾回宮收拾收拾即刻就起程。”我向皇上行了一禮說道。
皇上扶起我說道:“那就辛苦愛妃了,幫朕多盡一份哀思,朕還要留在宮中主持大局。”
“那嬪妾就先告退了。”我說道。
皇上關(guān)切地說道:“朕看你臉色不好,怕是被嚇著了。愛妃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再出發(fā)。”
“是,嬪妾遵旨。”我便離開了陌蘭閣。
千重閣內(nèi)。
我趴在桌子上等著葉晴回來。
不一會兒,便聽到了門的響聲,是葉晴回來了。
“青墨,林淑儀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現(xiàn)在只要等她醒來就不會有問題了。”葉晴說道。
“那就好,雖然沒保住孩子,但能保住大人也是好的。”我淡淡地說道。
葉晴坐在我旁邊說道:“你這么擔(dān)心,剛才又為什么要回來?直接留在那里不就好了。”
“我不想留在那里,那里讓人害怕。”我說道。
葉晴摸摸我的額頭說道:“青墨,你沒事吧。”
我打了一下她的手說道:“我沒事,只是這宮中之事太過復(fù)雜,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可這件事已經(jīng)查清楚了,是郁慎儀干的,她們二人本就不和。你有什么喘不過氣來的?”葉晴追問道。
“如果我告訴你說這件事不是郁慎儀做的你信嗎?”我嚴肅地看著葉晴。
葉晴愣住了。
第二天早晨。
我和葉晴做了一輛馬車離開了皇宮。剛出皇宮的宮門,我就揭開馬車上的簾子朝外看。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到這么遼闊的天空了,云朵一片連著一片,和天空淡藍色的背景交織在一起。不時,還有幾只大雁飛過。我向身后看去,那朱紅與明黃的高墻將一切都與民間隔絕,隔絕了自由,隔絕了人心。
我放下簾子,將頭縮回馬車里。
“青墨,你昨晚都沒好好睡覺。你趁著這會兒休息一會兒吧,這里離昌福寺還遠著呢。”葉晴關(guān)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