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與眾不同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白茉,白茉旁邊還有一個小太監(jiān)。只見白茉四處張望,然后從那小太監(jiān)手里接過一包東西就走了。那小太監(jiān)見白茉走了,也忙壓低帽檐,繞小路走了。
回到千重閣內(nèi),我問葉晴:“你說那白茉又在搞什么花樣?”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葉晴回嘴道。
我不滿地說道:“葉晴,我跟你好好說呢!”
葉晴解釋道:“我本來覺得這事是和林淑儀的孩子有關系,可后來一想,白茉是林淑儀的人啊,應該不會害她自己的主子吧。你說是不是?”她搶過我手中的茶水說著。
“也是這個理,不過我還是覺得怪怪的。”我郁悶地說道。
“主子,皇上身邊的人傳話來說是皇上在尚書房,請您過去。”小允子進來說道。
“沒說是什么事嗎?”我問道。
“說了,皇上是想主子了,好像備了些主子您愛吃的點心請您過去和皇上說說話。”
“那就走吧。”我吩咐道。我還真是郁悶,我都稱病了,怎么還找我啊,說話有什么好說的,真是閑得慌。
尚書房外。李福公公在門口守著。
我正準備進去就被李福公公攔了下來。李福公公賠笑道:“蘇修媛,皇上正在里面談重要的事情呢,您就稍候一下吧。”
“沒事,那本位就等一下。”我笑著說道。
我就站在那里等,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太監(jiān)出來了,他壓低了帽檐,從我面前匆匆走過。
我不禁心生怯意,不敢踏入這尚書房。我面色凝重,一直慢慢地后退。李福公公見我臉色不好遂問道:“蘇修媛,您沒事吧。”
我愣了半天不說話。葉晴看看我,對我說道:“李福公公問你話呢?”
我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沒事,許是來的路上吹了些風。”
李福公公笑道:“貴人您真是好福氣,病還沒好,皇上就惦記著您,您快進去吧。”xしēωēй.coΜ
我的腿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動也不動。葉晴掐了我一下,我這才慢慢地一步一步走進了尚書房。
尚書房內(nèi)。
皇上見我進去了,便說道:“都下去吧。朕要和蘇修媛說說話。”
奴才奴婢們就都告退了,葉晴走時還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獨自走近南宮煌,打量著屋中奢靡華貴的陳列擺設。一進屋就擺著一個紫檀木雕嵌壽字鏡心屏風。往里走有一些用來擱玉器物品的架子。架子上擱著小巧的青銅鼎、琺瑯彩聳肩梅瓶等還有一些我也叫不上名字的東西。
屋中還擺著一個浮雕雙龍紋紫金釉香爐。我見南宮煌坐在描金赤龍紫檀木塌上,身旁的紫檀小圓桌上放著酒和一些我愛吃的點心。
我站在了南宮煌面前,行禮道:“嬪妾蘇修媛參見皇上。”
“愛妃起來吧,朕瞅著愛妃的臉色不是很好,是近日的藥不好嗎?”皇上關切地問道。
我怯生生對上皇上的眼神,慢慢地說道:“嬪妾的身子本就不好,不怪御醫(yī)們。”
皇上溫和地笑了笑說:“來,坐吧,陪朕說說話。”
“是,嬪妾遵命。”我便坐到了皇上對面。
朕人備了些櫻桃酒釀,縷金香藥,還有紫蘇柰香,估摸著你愛吃。”皇上說道。
我人坐在那里,心里卻想著別的事情。
皇上關切地問道:“怎么了?這些點心都不合你胃口嗎?”
我回過神來笑著對皇上說:“皇上備下的都是嬪妾愛吃的點心,只是嬪妾這會子不餓。不過皇上的心意嬪妾都感受到了,謝皇上費心。”
皇上一直盯著我看,他眼中的溫柔就如一泓清泉,仿佛能把人融化。如今的我對皇上充滿了恐懼,因為別人永遠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多少女人墜入了他溫柔的陷阱里。他到底是在利用誰來穩(wěn)固自己的皇位?是郁慎儀,林淑儀,還是我?宮中的妃嬪都像是一只提線木偶一樣,前一秒還沉浸在自己富麗堂皇、溫柔無限的美夢中。下一秒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只不過是受人控制,一步一步走入別人精心布置的好的局中。當你心灰意冷,毫無利用價值時,你就會發(fā)現(xiàn)提線已斷,你已被舍棄、就連做一個傀儡的資格也沒有。
我看向皇上問道:“皇上您老是這樣盯著嬪妾看是做什么?”
“朕只是覺得你和宮中的其他嬪妃不同。”皇上答道。
我內(nèi)心自嘲道:“這句話你又對多少人說過。”我遂岔開話題問道:“皇上今日怎么不用陪林淑儀嗎?”
皇上笑道:“朕天天陪她,寵得她都不像話了。今日就不去看她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是因為不喜歡小孩子嗎?”
皇上笑了笑說:“朕雖有子嗣,但女兒居多,至今還沒有一個可心的皇子。就算朕偏愛皇子多于公主,但多子多孫是皇家的福氣,朕又怎么會不喜歡孩子?”
我默默地看著皇上,無言以對。
皇上握著我的手,低聲說道:“朕不是不喜歡林淑儀的孩子,而是更喜歡你和朕的孩子。所以愛妃要盡快養(yǎng)好身子,為朕生一個皇子。”
皇上的話毫無漏洞可尋,可為什么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切都不那么真實。其實我寧愿相信這是真的,在我身旁的皇帝本就是一個溫柔多情的帝王,這樣我也不會這么恐懼,這么害怕。
陌蘭閣中。
“主子,您在宮里安心養(yǎng)胎也好些日子了。如今胎氣穩(wěn)固,整日悶在屋子里對身體不好,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白茉賠笑著說道。
林淑儀得意地說道:“本位整日悶在宮中身子倒也是懶怠了,也想出去走走,也可以讓宮中那些沒主意的人看看清楚,誰才是如今的后宮第一人,省得她們站錯了隊。”
白茉捧上一杯花茶說道:“主子,出宮前先喝口水吧,也好潤潤嗓子。”
“參見林淑儀。”宮女太監(jiān)們見了林淑儀都紛紛向她行禮,林淑儀頭也不回,看都不看一下就徑直向前走去。
“主子,您轉(zhuǎn)累了吧。前面不遠處就是水榭亭了,不如去那里休息一下可好?”白茉在旁邊提醒道。
林淑儀摸著自己的肚子說:“本位是走得有些累了,那就去水榭亭歇歇吧。”
一群人便朝水榭亭方向走去。
水榭亭中。
梓秋端著一碗藥走近郁慎儀說道:“主子,秦太醫(yī)將您的藥送來了。”
郁慎儀眉頭緊鎖說道:“怎么又送藥來了,今天的藥本位不是喝過了嗎?”
梓秋賠笑著說道:“這是秦太醫(yī)研究出來的新方子,秦太醫(yī)也是為主子好,主子您還是喝了吧。”
郁慎儀接過梓秋遞過來的藥碗,端起碗準備喝時卻又擱在了石桌上。郁慎儀愁眉苦臉地說道:“這么苦讓本位怎么喝!本位近日把這些湯湯水水的沒少喝,怎么肚子還是沒有動靜。秦賀送來的藥是越來越苦了,本位瞧著他就是故意的!”
梓秋上前端起碗勸道:“主子,為了您能誕下皇嗣,您還是喝了吧。”
“不喝!不喝!把藥拿開!本位不喝!”郁慎儀生氣地說著,一甩袖子就將藥碗給打翻了。只聽得瓷器破碎的聲音,黑色的藥汁灑落在地上,順著地勢向四方流去。整個亭子里都彌漫著一種苦澀的藥味。
“這皇嗣可不是誰想懷上就能懷上的,郁慎儀還是省省吧!”
郁慎儀扭過頭去看見了被一群人簇擁而來的林淑儀。郁慎儀見了林淑儀就忍著不生氣,向林淑儀行了一禮道:“嬪妾參見林淑儀。”
“呦,郁慎儀這宮規(guī)學得可是比原來好多了。”林淑儀嘴角掠過一絲譏笑。林淑儀在白茉的攙扶下慢慢地走進了亭子,坐到了郁慎儀旁邊。
郁慎儀率先說道:“既然林淑儀要在這水榭亭休息,那嬪妾就先回宮了。”說罷便起身準備走。
“且慢。”郁慎儀聽到了林淑儀發(fā)話只好停住腳步。林淑儀慢慢地說道:“怎么郁慎儀這么快就要走了,不陪本位說說話?”
郁慎儀笑道:“本位宮中有些事情,恐怕要先行一步了。”
林淑儀慢悠悠地說道:“皇上一直夸贊咱們二人姐妹情深,如今讓郁慎儀陪本位說說話郁慎儀都不肯。要是傳到旁人耳朵里怕是不好聽吧!”
郁慎儀緊握雙拳,咬牙切齒地想著:“林淑儀啊林淑儀,本位就讓你再張狂一陣兒,等你沒了肚中的孩子,看你還能怎樣!”郁慎儀便坐回了原位。
林淑儀見郁慎儀不走了便開口說道:“郁慎儀天天喝藥,可是很想要個孩子?”
林淑儀沒好氣地說道:“宮中妃嬪哪個不想要孩子?”
林淑儀笑道:“要孩子也是要看這個妃子有沒有這個福氣,本位當初有孩子時連自己都沒有發(fā)覺。本位現(xiàn)在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可真是讓本位驚喜。”
郁慎儀淡淡地說:“那林淑儀就應該在宮中好好養(yǎng)胎,怎么出了陌蘭閣,到這水榭亭來了?”
林淑儀有些不高興地說道:“郁慎儀這話時什么意思?本位怎么就不能來這水榭亭?”
郁慎儀看見林淑儀給她擺臉色看就有些壓不住怒火了,遂取笑道:“本位的意思是林淑儀應該在自己宮中好好養(yǎng)胎,省得因為身子弱出來逛一逛孩子就沒了!”
林淑儀被激怒了,沉著臉說:“你敢咒本位和本位的孩子,看本位怎么收拾你!”林淑儀站起來走進郁慎儀,想賞她一巴掌。誰知剛抬手,腹中便傳來陣陣劇痛,林淑儀準備打郁慎儀的手也縮了回來。林淑儀一手扶腰,一手摸著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站也站不穩(wěn),便坐到了地上。
郁慎儀得意地說:“本位剛才還說呢,林淑儀身子弱,還是盡快回宮中安心養(yǎng)胎吧,省得在外面丟人現(xiàn)眼,自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