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多虧有你
安如蘭覺得自己的傷口比以前更疼。
疼得連視線都有些恍惚。
她身子晃動了一下,身后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將她接住,“小姐,該回去了。”
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容惜音看過去,是個神情木訥長相偏下的青年男子,往常從來沒在安若蘭身旁見過。那男子目光看容惜音的時候,帶著含恨的殺意。
“黑奴,我們走。”安若蘭出聲。
黑奴神情當(dāng)即變得恭敬,“是。”
黑奴扶著安若蘭回轎子,小心地放好簾子后,才讓人起轎起來。安尚德冷哼地瞪了容惜音一眼,也上了轎子離開。
容三青道:“根據(jù)《異聞志》所說,只有過去的璃國才會有‘奴’的叫法,安二小姐身邊怎么會有這種人?”
容二鳴則是才收回目光,“這女人之前還算正常,現(xiàn)在陰陽怪氣的。”
容一賢皺眉道:“先帶音音回去,爺爺他們還等著消息。”
容惜音跟著容一賢等人回去,但腦海里一直想著黑奴眼中的那道殺意,是專業(yè)的殺手眼中常見的。
安若蘭覺得自己額頭的傷口,隨著轎子的晃動越來越疼,疼得仿佛已經(jīng)鉆入骨頭。
“黑奴……”
“停轎!”
黑奴掀開簾子,一看安若蘭的樣子,連忙將她打橫抱起,直接飛往國公府。安尚德剛從轎子探頭就看到這一幕,沉沉的臉色眉頭皺得緊緊,這若蘭還是未出閣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夠讓男子隨便摟抱?
萬一要是五皇子或皇后知道了,五皇子妃更是別想。
“不許聲張,快點回去。”
下人們噤聲,趕緊抬起轎子回國公府。
國公府房間里,安若蘭躺在床上痛吟,黑奴連忙從腰間拿出一個小木桶,放出里頭的兩條蟲子,將它們放在安若蘭的傷口上。眨眼間,那蟲子就由紅色變成了肥肥的黑色,而安若蘭的傷口也由黑色恢復(fù)鮮紅。
安若蘭的痛楚消失,睜開眼,感激地看著黑奴,“多虧了你。”
黑奴木訥道:“黑奴的責(zé)任就是保護玄女,任何想威脅玄女的人,黑奴都會將她鏟除。”
安若蘭虛弱地笑了笑,“你給我用的是什么藥?每次用完我都覺得好很多。”
黑奴發(fā)黑的臉上露出些許緊張,它知道玄女不喜歡小黑它們,只能小心悄悄將兩條蟲子收回小木桶里封好。
黑奴道:“是一種秘藥,不過只能暫時緩解傷口。玄女放心,這個印記是上天所賜,一定會好的。”
若真的是上天所賜,她何必還要受這些苦!
但這個秘密,安若蘭誰也不能說。
現(xiàn)在她是玄女,京城的第一貴女就還會是她,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必須當(dāng)玄女!
安若蘭虛弱地笑著,“多虧有你。你說過,你們是專門保護玄女的,除了你,還有誰?”
黑奴低下頭,聲音毫無感情,“是我做得不好嗎?”
安若蘭笑容微僵,“當(dāng)然不是。”
“有我在,玄女不需要他們。”黑奴抬頭,神情木訥,但目光透著獨占的執(zhí)著,“我的命也會是玄女的,玄女能答應(yīng)只要我一個嗎?”
安若蘭強笑,“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不就只有你嗎?”
黑奴認(rèn)真點頭。
突然房間的門被推開,李綠萍一看黑奴跪在安若蘭床邊,整個臉色大變,“誰準(zhǔn)許你這么靠近若蘭的!來人,把這個賤奴拖出去!”
黑奴站起身,目光殺意騰騰地看著李綠萍,一時無人敢靠近。
安若蘭開口道:“黑奴,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我娘說。”
黑奴躬身,“是,我會在門口保護小姐。”
門重新關(guān)上,李綠萍大大松了口氣,“女兒,你去哪里找來這種人,你看他剛才的樣子,連我都想動手啊!”
安若蘭道:“有我在,他不會動母親的。”
李綠萍本想說點什么,目光看到安若蘭臉頰上發(fā)紫的斑點后,頓時大驚失色,壓低聲音,“若蘭,你的臉怎么又嚴(yán)重了?”
安若蘭連忙拿過鏡子,鏡子里,額頭的牡丹鮮紅燦爛,但是沿著牡丹往下,一條條紫色的血絲和斑點,有的已經(jīng)要到下頜,看起來猙獰恐怖,整張臉像是都要爛掉一樣。
“把粉給我拿來!”安若蘭聲音凄厲。
李綠萍連忙將粉遞給安若蘭,可是即便粉能遮蓋住,但這厚厚的一層還是無法見人。
李綠萍著急道:“過幾天就要祭天了,要是到時候還這個樣子,可怎么辦啊?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你父親知道。”
安若蘭將鏡子放下,拉住李綠萍的手,“我哥有沒有什么消息,他什么時候回來?”
李綠萍道:“五天前我就發(fā)了消息讓他幫你找大夫了,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
安若蘭狠狠摔了鏡子,神情猙獰。
“若蘭,你哥一定會找到人的,我讓他祭天之前務(wù)必回來,到時候就沒有人敢在欺負(fù)咱們母女了。”
安若蘭現(xiàn)在也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哥哥安顯澤身上,這次,她堵上的是所有。
容惜音一路回府,聽到京城都在熱議玄女重現(xiàn)的事,經(jīng)由他們的討論,也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自從春色滿園當(dāng)夜玄女重現(xiàn)的說法出現(xiàn)后,今天便很快有人引到了安若蘭身上。
畢竟安若蘭最近可是被熱議的貴女,當(dāng)然其中多數(shù)是對她名不副實的惋惜,但也有她額頭上突然出現(xiàn)牡丹印記的傳聞。
玄女和印記也就這樣不謀而合。
容二鳴吐槽道:“只是個表演而已,真虧他們這么能想象。”
容惜音笑著道:“你又怎么知道當(dāng)晚有人喊玄女重現(xiàn),不是有人早安排好的呢?單純靠想象,可成不了現(xiàn)在的局面。”
容三青點頭,“不錯,當(dāng)晚就有人借題發(fā)揮,只是不知道這人是誰。”
容一賢道:“音音你突然失蹤,三青聯(lián)想到可能跟昨晚沖你來的人是同一批,就讓人查了到場賓客,發(fā)現(xiàn)最為神秘和可疑的就是露面又消失的天字一號。”
容惜音點頭又搖頭道:“這天字一號的請柬,是我讓流引親自送去給蕭瑾軒的,他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對了,玄女這個東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惜音問完,抬頭,就看到蕭瑾軒焦急地站在容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