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滴淚項鏈(上)
人生走到了高三,無論是誰都會緊張起來!
馬上就要高考了,面臨著人生的第一個轉(zhuǎn)折點。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高中的真正意義,馬上就要體現(xiàn)出來了。每天都會有作不完的卷子,《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已經(jīng)被作了不知道有多少冊!每天會上到很晚的晚自習(xí),不到九點絕不會下課。高三的生活是緊張而忙碌的,甚至?xí)钊水a(chǎn)生緊迫感!
武烈也開始思索了人生的意義,要考大學(xué)了!他也開始著急了起來,“獵富游戲”要開始為人生的重要時刻讓步了,武烈也要開始認真的學(xué)習(xí)了!
鹿鄉(xiāng)二中每一個學(xué)年都會分一次班,武烈被分到了三年二班,開始了他的高三生活。
有人說高三只要是學(xué)不死,那就往死里學(xué)。武烈當(dāng)時也被這種氛圍撼動著。他雖然聽不進去課,甚至在有的時候,他還很討厭那些令人抓狂的知識點,但是武烈是一個很珍惜人生各個階段的人,他雖然反感那些卷子和知識,但是一個學(xué)生的基本素養(yǎng)也還是有的。那就是即使不喜歡學(xué)習(xí),裝也要裝出一個愛學(xué)習(xí)的樣子!
每天早上來的時候,他總是會第一個到教室。見過人和公交車比賽誰的速度快么?記得武烈的太爺爺參加朝鮮戰(zhàn)爭的時候,曾經(jīng)跑贏過美國人的車輪子。他遺傳了他太爺爺基因,每天早上為了省一塊錢而不坐公交車,又因為不耽誤時間,所以武烈每天都會起的特別早,收拾完自己之后跑到學(xué)校。因為他答應(yīng)替別人值日,“獵富游戲”雖然做出了讓步,但是還不是會完全斷絕,適當(dāng)?shù)墓ぷ魉彩菚拥摹K麙咄甑兀咄旰诎澹雇昀螅汩_始安靜的坐下來看書。
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是需要學(xué)會承受煎熬的。武烈高三的時候也是學(xué)習(xí)的,但是他落下的太多了,無從下手。那個時候的武烈因為自身的原因,還拉不下面子去問別的同學(xué),一個典型的學(xué)弱心理。但是他還是不卑不亢的努力著,他既然學(xué)東西比較笨,那他就掌握好他會的一些知識。
于是,每天值完日。他就會背起語文文言文來:“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dāng)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那時候的他可能不知道,他背的這首曹操的《短歌行》,會影響他一輩子!
他的理財意志也適當(dāng)?shù)慕o自己的生活放松一點禁錮,不在那么嚴(yán)格的要求自己了!他每次上食堂可以吃兩個菜了,而且可以吃肉了。但是每次吃飯也都會把飯吃的精光,這是他的意志磨練出來的。
武烈是經(jīng)過很多次饑餓的人,他知道食物的意義是什么。那時候武烈吃過飯的餐盤里,是看不到任何的剩飯,一粒米,一葉菜都不剩。餐盤吃完可以直接拿著走,都不用端著,因為你在他的餐盤上都看不到有油的。他每次吃飯都會拿個勺子。然后,先吃菜,吃到剩一半后再吃飯。然后菜吃沒了之后·,還會剩些飯。就拿勺子把飯?zhí)偷绞O碌牟擞屠铮鸵缓停衙琢6颊瓷嫌秃螅偈⑵饋沓浴_@樣,就連油都不會剩啦!
但是他的眼睛依舊不敢直視別人,因為他的內(nèi)心還是覺得別人看不起他。眼神總是漂浮不定,不敢跟別人對視太長時間。可能就是因為他把自己封閉的時間太長了吧,自己把自己禁錮在一個困惑的籠子里。
直到遇到一個人,又一個走進他內(nèi)心世界的女人。
她叫李欣寧(下面簡稱欣寧),是武烈的前桌。欣寧的成績也并不算太好,可以說跟武烈差不太多。武烈當(dāng)時雖然說也不算學(xué)的太好,但是也不至于是完全倒數(shù)。欣寧長相一般,但是長的很憐人。她性格很陽光,喜歡說話。他低下頭的時候,額頭映襯著柳眉,顯得格外好看。還有那長長的馬尾辮,帶上一個蝴蝶發(fā)卡真的是可愛動人。
欣寧時常也會和武烈說說話,武烈竟然能用眼睛和她對視。人無論如何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就算自己的意志再強大也擋不住對美好世界的向往。他慢慢的發(fā)現(xiàn)欣寧已經(jīng)走入了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他開始喜歡上她了!武烈感覺他們倆現(xiàn)在挺合適的,成績都還差不多。座位挨得又近,而且關(guān)系也挺好的,可以發(fā)展發(fā)展~
不要說男人花心,那是女人沒有給男人確定對象的機會。女人總是希望自己被別人喜歡,卻不敢接受被愛。她們猶豫的事情總是太多,一猶豫就表示要放棄。武烈的心思是很誠懇的,他會真心地付出,全心全意的投入一份感情,但是結(jié)果往往十有九悲。可能俗話說的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就是這樣吧。
那時,武烈的心里真的是太寂寞了!就像從未經(jīng)歷過雨水的干涸大地一樣。他時常會想:“自己也是快二十的人了,自己初中沒降級時一起上學(xué)的同學(xué),如今已經(jīng)讀大二了吧!他們都過的怎么樣了?洛琳是不是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哎~人生啊!這么多年,一直都盼著身邊能有個伴。看看周圍的同學(xué),交往個女朋友都那么簡單輕松,怎么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會變得那么麻煩。想想降完級之后初中時追的海茵,自己充滿了辛酸,也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心里疲乏。自己該怎么辦呀?是不是有一天,自己的青春不在了,自己還是要孤身一人。”
武烈從來沒有放棄愛情,一直都是愛情在放棄武烈。有的夜晚對于那時候的武烈來說真的就是煎熬,內(nèi)心的思索停不下來,甚至于根本就睡不著覺。武烈善于幻想,那是他童年和初中學(xué)美術(shù)的時候留下來的習(xí)慣。以至于,想象力太過于豐富。自己的節(jié)欲思維卻禁錮著自己,內(nèi)心的糾結(jié)和矛盾在武烈的心里纏繞了很久很久。
終于有一天,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那個時候,武烈周圍的人也有很多告白成功,于是他自己也開始蠢蠢欲動。
他不想再這么毫無意義的惆悵下去了,他要勇敢的表達出自己的愛!他要在他還是青春年少的華年里,勇敢的向走進自己心里的姑娘告白,不想讓自己的心里再留有遺憾。
他去了禮品店找了很久,他尋摸了半天,最終他在一個項鏈面前停下了,他被那項鏈上的圖案深深地吸引住了。那項鏈?zhǔn)倾y色的,長長的垂下。項鏈的圖案是一個眼睛在流淚,武烈真的被那圖案觸動了。那不正是現(xiàn)在自己內(nèi)心的寫照么!于是,他把它買下裝在禮物盒里,用禮品紙包裝好。
回到家裝起來,然后在QQ動態(tài)(那個時候,微信朋友圈還不算太流行)里發(fā)表了一條說說:
“是到了向心里面的人告白的時候了!”
然后是朋友們的一堆贊。
那天剛巧趕上雙十一,剛剛上完英語課。已經(jīng)下課了,欣寧剛要趴在桌子上睡覺。武烈終于鼓起勇氣,拿出了那個裝著為她買的項鏈的禮物盒。敲了敲欣寧身上的校服。欣寧抬起頭,撩了一下頭發(fā)。然后回頭,向武烈問道:“你要干嘛呀?”
“這個送給你!”武烈說道。
欣寧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驚訝的略帶些微笑的說道:“我,我嘛?”
武烈點了點頭,對欣寧微笑著說:“對,就是你。送給你的!”
“為什么送我東西呀?”
“就是想送你東西呀!”
欣寧用他的小手接過禮物盒后,打開了禮物盒,瞅了一瞅,然后對武烈笑了一下。說了一句:“謝謝。”便把禮物給收下了。
武烈心里高興壞了,他還以為欣寧同意了。但是他知道,絕對不能再像追海茵那樣,到處和別人說。于是,他選擇了沉默,不聲張,不告訴任何人。等過了一會之后,欣寧好像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然后把禮物放回了武烈的桌子上,說:“對不起,我不要了!”
忽然間,武烈的心變得好冷,一種秋霜殺葉的感覺!他自己知道,可能自己又要被拒絕了。他瞅著那個禮物盒發(fā)呆,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吊梁的小丑的樣子。曾經(jīng),給初中的心上人送禮物被拒絕,現(xiàn)在上了高中,依然還是被拒絕。他真的不甘心!為什么自己想要一份感情會那么難。他絕望的望著那串流淚的項鏈,就仿佛自己的心,也在流淚一樣。但是,武烈忍受住了,他沒有流淚,也沒有過多強求什么。而是把項鏈?zhǔn)樟似饋恚驗樗溃倮^續(xù)把禮物強塞給她,除了得到她的反感之外,得不到任何東西。
可能以后武烈回想起那段時光,他會自責(zé)。為什么那個時候會選一串滴淚的項鏈做禮物呢,打動了自己并不一定能打動別人呀。自己有的時候,為什么會那么傻。哎~可能高中的時候,武烈還沒有真正明白,在意一個人的話,不是占有,而是要多為對方考慮吧。
武烈不想追她了,因為畢竟還有兩百多天就要高考了。他只想對欣寧好一點,沒有別的要求。女人如果拒絕一個男人之后,再想回頭,就不容易了。武烈當(dāng)然也是知道的這個道理的。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真的是人的情感世界最煎熬的時候。
武烈躺在自己的床上,腦海里又開始了對自己的咒罵。
“又失敗了!端木武烈你就是個懦夫,你就不配有女朋友。白活了快二十年!你的情感世界被你自己弄的一片糟,廢物,徹底的廢物!”
思念的煎熬呀,撕心裂肺的!那種感覺就好像干涸大地的上頭飄來幾朵雨云,打了兩聲雷之后,雨云又飄走了~
等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1月12日的時候。欣寧不和他說話了。武烈也裝作沒事兒人,自己依舊在那里寫著作業(yè)。他們旁邊的幾個同學(xué),也都知道這事兒。雖然武烈沒有和他們說,但是,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呀!
鹿鄉(xiāng)二中是三人一排座,關(guān)系最好的就是同桌和前后桌那一片的人了。武烈的兩個同桌的外號叫“昊神”和“阿琪”。
昊神捅了捅武烈的胳膊,悄悄地嘀咕著說:“武烈,武烈,怎么樣了?怎么樣了?”
武烈沒有說話,一邊寫著作業(yè),一邊搖著頭。
阿琪接過昊神的話,也悄悄地沒良心的嘀咕著說:“就這么完了,太慫了吧!要像個爺們一樣,大膽的追求自己的愛情!”
武烈依然沒有說話,還是一邊寫著作業(yè),一邊搖著頭。
阿琪看了看武烈沒什么反應(yīng)后,說:“來,來,你讓我看一下,你要送給她的項鏈。”
武烈還是沒有說話,一邊繼續(xù)寫著作業(yè),一邊繼續(xù)搖著頭。
阿琪皺了一下眉頭,說:“武烈,你這就沒意思了哦。給你出主意呢,你咋不知道好賴呢?”說罷,阿琪上手就往武烈的書桌里掏。
武烈剛要制止,禮物盒就被阿琪打開了。阿琪看著這個項鏈說:“我勒個去,你咋買了個這么丑的項鏈!這也太嚇人了,一個眼珠子,還往外流膿。”
武烈和昊神聽完這話之后,“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草泥馬!你特么才買了個眼珠子流膿呢!”武烈一邊笑著一邊和阿琪說。
昊神也接過話:“其實我感覺武烈和欣寧兩挺合適的,就是時間可能不太夠用了。現(xiàn)在是高三了,學(xué)習(xí)還挺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