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青璃這一走, 就走了將近一個月。
回來時,院試都結(jié)束了,馬上就放榜的日子。
這一趟非常順利, 就是累了點(diǎn)。
不知道院試成績是否如她所計(jì)劃的,因此青璃打算掐著時間點(diǎn),放榜當(dāng)天就是狀告程家的日子。
之所以這樣,是因?yàn)樘崆傲? 她這身份就沒有用,有多少人考中秀才, 青璃的身份地位就能在縣令那里提高多少。
要是再遲了,還沒來得及審問出結(jié)果, 程昭華就搬來救兵,也不行。
但科舉結(jié)果剛出來這幾日,這位巡撫大人定然是沒時間理會程家的事,而且只要程昭華沒考好, 他能不能被看中都未可知。
因此放榜的前一天,青璃將弟弟先送到親戚家暫時照顧幾天, 自己帶著父母前往郡縣。
郡縣那邊的客棧都已經(jīng)滿了, 她住的是學(xué)生家中。
一大早結(jié)果出來, 青璃就帶著狀師和洛家父母去敲鑼了。
狀告程昭陽勾結(jié)賊匪,并借此要挾騙婚!
“堂下何人?”縣令入座高聲詢問。
狀告不能是女子, 一般情況, 狀告丈夫女子也不會好到哪去,因此擊鼓的是洛遇之,聽聞縣令詢問, 洛遇之便道:“在下榮長縣昌甘鎮(zhèn)百姓洛遇之。”
縣令又道:“擊鼓所為何事?”
狀師此時道:“大人, 洛夫子為的是他女婿程昭陽在兩年多以前和賊匪勾結(jié), 騙婚于洛夫子長女洛青璃一事,聽聞前日當(dāng)初三位賊匪畏懼大人威嚴(yán)前來自首,洛夫子之前苦于沒有證據(jù),如今便想請三位賊匪作證,將程昭陽繩之以法!”
待在縣令右側(cè)的師爺眉頭蹙起,緊緊盯著兩人。
“這事倒是第一次聽說,你怎知你女婿是騙婚?”縣令還是第一次聽聞此事,頗為驚奇的詢問。
前日還真有三個賊匪過來自首,說是靠著搶劫過不下去,想要吃牢飯。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的人,但一調(diào)查,確實(shí)是多次搶劫,其中一次還是兩年前眾目睽睽之下被撞見的,當(dāng)然每次肯定不止這三人,但這次來的就他們?nèi)齻€,嘴上說其他人都餓死了。
賊匪來都來了,縣令哪能放他回去,這也是一筆業(yè)績。
當(dāng)即收押待審。
還沒等審問,就來了這個官司。
洛遇之含淚道:“回大人,是小女無意間聽見程昭陽和其母交談知道事情原委,為此跑回娘家,多番試探確定的,只是之前沒有證據(jù),小人不敢輕舉妄動。”
“你女兒何在?”縣令問。
青璃從人群中出來,行禮后道:“民婦在。”
這時縣令身邊伺候的一人低聲在他身邊詳細(xì)的講述堂上之人的身份,包括新出爐的六個秀才全都出自青璃之手一事。
縣令神色鄭重許多,他管轄的地區(qū),能夠當(dāng)秀才乃至鄉(xiāng)試取得名次的人越多,他受到的嘉獎也越多,相當(dāng)于他的政績。
這人能教出院試第一名,還有其他五個同樣高中秀才,說明她才學(xué)了得。
能幫他掙業(yè)績的管他男女,都是好人,縣令神色溫和:“你是何如聽說的?”
師爺?shù)竭@已經(jīng)神色淡淡,低眉斂耳,仿佛與己無關(guān)。
他與程家程昭華有舊,可這點(diǎn)交情不足以讓他得罪縣令。
青璃對兩人神態(tài)的變化了然于心,計(jì)劃順利實(shí)施,剩下的只是程昭陽招供了,她露出一抹苦笑,道:“民婦當(dāng)初聽聞這事原由是民婦為救小姑子落水,半夜發(fā)熱睡不著起來,正好聽見這兩人交談,因此第二天民婦就尋了借口回娘家求助,所有供詞都已寫在狀書上,請大人看。”
狀師遞上狀詞,便高聲將事情前因后果,包括洛青璃回到洛家之后多番試探,坊間聽到的傳聞,以及諸多各種猜測感嘆,全都講述一遍。
縣令拿起狀詞,耳邊聽著狀師的講述,又搭配著文字,沒聽清的地方再看一遍,看完他深吸一口氣。
難怪洛家?guī)状卧囂胶缶痛_定無疑。
也唯有這樣的邏輯,能理解為何程昭陽不過一次成親,變化就那么大,對待妻子,完全不像是以前途為代價娶回來的人。
他看完立馬讓人將三個賊匪壓過來,當(dāng)場審問。
洛遇之心就開始提起來了,雖然他也不懂女兒為什么這么肯定,可他還是怕,跟賊匪打交道,這樣的人能是遵守承諾的?
他看向女兒,唇/瓣因緊張發(fā)白。
青璃安撫的拍拍他的背,讓他淡定下來。
很快三個高頭馬大的賊匪臉上胳膊上露出來的青紫還未徹底消散,在進(jìn)入堂上的那一刻,仿佛看見了什么恐懼的東西,瞳孔一縮,低著頭帶著鐐銬老老實(shí)實(shí)跪在地上。
縣令問:“有人狀告你們當(dāng)初三年前榮長縣昌甘鎮(zhèn)犯案一事,是與一個叫程昭陽的人勾結(jié)所致,可有此事?”
三個賊匪稍稍抬頭,看了眼縣令,便齊聲道:“對,確有此事。”
洛遇之提著的心終于落地,眼眸淚花閃爍,總算是能讓程昭陽遭到報(bào)應(yīng)了!
“嘶——”縣令深吸一口氣,對真相如此輕而易舉被回答出來還有些難以置信,又問:“可有證據(jù)?”
三人果斷點(diǎn)頭,其中一人道:“當(dāng)初我們也不敢輕易答應(yīng),生怕這是個陷阱,所以程昭陽給了我們一個玉佩,算是定金,說之后我們能從那群少爺小姐身上拿到多少就是多少,誰知當(dāng)時衙差路過對我們出手,我們還以為是程昭陽和衙差勾結(jié),一氣之下,我想砍了他,沒砍著,只砍到了腳。”
這人說話間拿出一個玉佩雙手奉上,就有人拿起送到縣令面前。
那人補(bǔ)充道:“這件事后,玉佩我們也留著,就怕日后被他報(bào)復(fù)滅口。”
剩余兩人瘋狂點(diǎn)頭,表示他說的是真的。
這些話由一些激靈的人傳出去,衙門外也傳來一陣陣驚慌的嘩然,昌甘鎮(zhèn)的事并不是誰都聽說過,不知情的人第一次聽說,極為震動,沒想到居然有人用這么下作的手段騙婚。
早已聽說過的人就道:“哎,我就說不對勁兒吧?原來真的是和賊匪勾結(jié),這程昭陽好大的膽子,瘸了的腿就是他的報(bào)應(yīng)了!”
“就是可憐洛家,被這樣的人欺騙至今,真的是慘啊!”
“聽說當(dāng)初洛家女風(fēng)寒因?yàn)殂y子都給了程家,這風(fēng)寒拖成了肺病,如今動不動就咳,身體都垮了,得一直養(yǎng)著。”
“哎,你們聽說嗎?今天放榜第一名的秀才就是這洛家女教出來的,她爹是教書先生,她耳濡目染快二十年,教得比她爹還好。”
“我的老天爺,這么厲害?程家喪良心啊,要是沒有程家,這洛家女不知道早就教出多少秀才了,要是這樣,咱們縣不是會發(fā)展得更好?”
“就是就是……”
眾人議論紛紛,這樣駭人聽聞的事讓他們都激動不已,一個個迫不及待的發(fā)表對程昭陽的譴責(zé)。
而此時縣令也搞清楚事情經(jīng)過,只等罪犯過來認(rèn)罪了,因此大手一揮,就讓人去帶程昭陽,同時讓人拿著玉佩快馬前去昌甘鎮(zhèn)詢問從小和程昭陽相識之人,判斷這玉佩是否是他的,順便將程昭陽的母親熊氏捉拿過來。
剛好今天放榜的日子,程昭陽還在郡縣,因此派了幾波人手去比較平價的客棧打聽一下,人就能找到。
不過兩刻鐘的時間,程昭陽被衙差帶過來。
他本就被衙差嚇到,驚魂未定,臉上血色沒有,兩腿發(fā)軟,是被衙差架著過來的。
等到了衙門口,遭遇的第一波攻擊就是一群對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人們。
他們臉上那不屑的模樣,如同一根根鋼針扎在他臉上,泛起火/辣辣的疼。
在昌甘鎮(zhèn)他還能努力鎮(zhèn)定,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大不了就不出門,反正他們指責(zé)更多地肯定不是他。
而且他是賬房先生,又是那邊秀才,雖然因?yàn)閮赡隂]考核,名存實(shí)亡,但也是那里人完全比不得的讀書人,地位天然比較高。
但在郡縣卻完全不一樣。
在這樣的地方,他被衙差押著過來時,真的恨不得鉆地縫偷溜走再也不出現(xiàn)在人前了。
偏偏他不能,還要被衙差送到衙門。
進(jìn)入升堂的地方,程昭陽還渾渾噩噩,忽然就見其中背對著自己跪著的三人回頭,他頓時瞠目欲裂,駭然不已:“你——”
那賊匪他這幾個月頻頻夢到,如今竟然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了!
程昭陽心態(tài)并不穩(wěn),到這一步,他已經(jīng)徹底沒有一點(diǎn)僥幸心理,甚至都沒看見公堂之上背對著他的洛青璃和洛遇之。
衙差松開手,他直接就兩腿一軟趴跪在地上,無一絲力道,滿腦子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押送他的衙差高聲道:“大人,程昭陽被帶過來時十分驚慌,如今這表現(xiàn),似乎也頗為做賊心虛,還讓他弟弟程昭華救他,為了避免惹出事端,卑職斗膽將人一并帶過來了,不過程昭華并不在審問之列,因此沒有代入公堂。”
靜靜看著一切的青璃:“???”
她差點(diǎn)沒笑出聲,這衙差太可愛了,居然連程昭華一并搞定了。
這下子今天程昭華是沒辦法找救兵了。
縣令看見程昭陽的表現(xiàn)也猜到了情況,并不怪罪:“你做得好,這人一看就心中有鬼。”
衙差心滿意足回到末位站著。
縣令微微一笑,神色卻冷然,對賊匪道:“可認(rèn)識這人?”
三個賊匪仔仔細(xì)細(xì)看了眼程昭陽,然后果斷點(diǎn)頭:“回大人,就是他,程昭陽,我們搶劫不傷人,他一次路過差點(diǎn)被我們搶了,但因他身上確實(shí)沒有銀子,我們就讓他走了,誰知過了一陣子,他就主動來找我們,說給我們介紹一樁生意,玉佩就是那時給我們的,不值錢,但是他身份的證明。”
縣令滿意的點(diǎn)頭,看向程昭陽,沉聲道:“程昭陽,你岳父洛遇之告你和賊匪勾結(jié)自食惡果,卻借此要挾,試圖騙婚,如今賊匪已招供,你可有話說?”
程昭陽慘白著臉,渾身顫抖,緊咬牙卻因太慌亂,牙齒咯咯直響,卻一言不發(fā)。
不敢說話。
一旦說話他怕自己招供。
是的,他甚至沒想過狡辯,因?yàn)樽C據(jù)太足了!
尤其是此時,程昭陽腦子一片空白,哪里想得出好的對策。
然而古代的審訊并不如現(xiàn)代那般規(guī)則,如今人證已在,物證快了,縣令直接道:“打板子!”
“是。”衙差領(lǐng)命,很快一人拿工具,兩人抬人,將死魚一樣的程昭陽放在木凳上,就開始打。
“啊——”程昭陽終于出聲,卻是一聲慘叫,他慌亂中看到了青璃,急忙凄慘求救:“阿璃救我!阿璃,我是你夫君,你救我啊!”
青璃冷著俏臉沒有理會,甚至看著他這樣,眼中還有些笑意。
這一幕仿佛和夢中重疊,程昭陽擔(dān)心受怕時做的噩夢,夢中他做的壞事被曝光,沒人愿意理他,還嫌棄他窮,他沒用,他瘸,簡直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
程昭陽徹底崩潰,板子打在屁/股上疼得他渾身冷汗直冒,他哇哇大叫的同時不敢再抗,哭喊道:“我認(rèn)我認(rèn),是我做的!”
“停。”縣令道。
衙差停手,程昭陽從板凳上滾下來,臉色漲紅,脖子處青筋爆起,狼狽又丑陋。
這時拿著玉佩前往昌甘鎮(zhèn)的衙差回來,快步上前,說:“大人,卑職拿著玉佩詢問過好些人,其中有程昭陽自幼長大的朋友,還碰到他妹妹,確實(shí)是程昭陽的玉佩,不過三年前無意中丟失。”
縣令徹底滿意了,語氣輕松道:“如今人證物證都在,犯人也招供了,將熊氏帶上來,洛青璃,你說你是聽見熊氏和程昭陽的談話,才知道真相,說明熊氏是從犯吧?”
青璃脆聲道:“是。”
很快就有衙差將熊氏帶上來。
平素囂張的熊氏在衙門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每走一步都驚慌的四處查看,她并不知道為何被帶過來,但普通百姓天生對衙門畏懼。
等進(jìn)到堂上,熊氏還未行禮,就見自家老大凄慘的樣子,立馬沖過來,哀嚎一聲:“老大,你怎么了?誰把你打成這樣?”
程昭陽早已痛得自閉,聽到母親的聲音才惶恐的睜開眼,立馬推開她,慌亂道:“你快走你快走。”他祈求的看向縣令:“我娘什么都不知道的。”
熊氏懵懵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問:“什么東西?”
縣令沉聲道:“閉嘴!本官還沒問你話。”
程昭陽嚇得一顫,緊緊捂著嘴。
熊氏也抖了一下,害怕的看向縣令。
就聽他說:“熊氏,今日洛家狀告你大兒子和賊匪勾結(jié)騙婚一事,此事你可知情?”
熊氏聞言陡然瞪大了眼眸,怒視一旁的洛遇之和青璃,吼道:“洛氏,你蛇蝎婦人!我兒是你丈夫,你居然告他?!”
兒子的事給了她沖擊,又過于憤怒,熊氏都沒顧得上此時情況特殊,習(xí)慣性吼一頓洛青璃。
“咳咳……”青璃像是被她嚇到了,急切的咳嗽兩聲,躲在洛遇之身后。
洛遇之將女兒擋住,面對熊氏的怒斥,他更生氣:“程昭陽和賊匪勾結(jié)還有理了?我告他是他罪有應(yīng)得,你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驚訝?你真的知道這件事?!”
賊、賊匪?!
熊氏一個哆嗦,這才明白兒子一開始說的什么,她本能看向身側(cè)的兒子,見他眼珠子赤紅,著急又畏怯的模樣,心頭一慌,趕緊反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縣令冷哼一聲,只道:“你剛剛反應(yīng)分明知道,所以半點(diǎn)不驚訝,只氣洛家告你兒子,你若還不認(rèn)罪,本官就要行刑了。”
熊氏咬緊牙關(guān)搖搖頭不松口:“民婦就是不知!”
程昭陽到這時才大著膽子說:“回大人,我娘確實(shí)不知道,這事是我一人所為。”
縣令嗤笑,揮揮手就有人動手。
一如剛剛對程昭陽的手法,熊氏更胖,那板子打下去,疼的她渾身直顫,“哎喲!!!”慘叫聲響起,凄厲又駭然。
程昭陽看著眼睛都嚇得閉上,以頭搶地,跪得老老實(shí)實(shí),心中一片凄然。
“繼續(xù)打!”縣令厲聲道。
“是。”衙差回答,然后下手更重。
一下打過來,“啪/啪/啪——”聲音讓人牙酸,熊氏痛得老臉通紅,也沒抗住,喊道:“我招我招!”
縣令示意停手,熊氏被拖過來,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喊:“大人,民婦一開始確實(shí)不知道,這是后來我兒子才說的,這件事民婦真不知道啊……”
縣令一拍驚堂木,全場震動,他趁機(jī)詢問:“那你是何時知道的?!”
熊氏被嚇得一顫,扯痛了被打板子的地方,痛得直呼,哭喪著臉下意識說:“我兒子腿瘸治病的時候。”
“你兒子腿瘸時還未借此要挾娶妻!”縣令目光一冷:“知情不報(bào),也是有罪,你幫著你兒子騙婚,更是罪加一等!”
熊氏心中劇震,只覺得渾身發(fā)冷,慌得六神無主,原來只是幫忙也算是犯法啊,她頓時哭喊道:“大人饒命,民婦就是一時鬼迷心竅!”她跪行轉(zhuǎn)向青璃,哀求道:“洛氏,我兒子真的只是因?yàn)橄矚g才做錯事的,我也沒做什么,你跟大人求求情饒了我吧!求你了!”
“求情?我知道真相后做夢都恨不得你們惡有惡報(bào)!”洛遇之露出一抹暢快的笑容,大聲道:“大人,這是小人自從程昭陽出事送給程昭陽的錢財(cái)賬單,有程昭陽的畫押正實(shí),其中還有小女嫁妝,如今證實(shí)是騙婚,還請大人為小女做主!”
他送上之前鬧一通后得到的賬單。
縣令接過細(xì)細(xì)看完,點(diǎn)頭道:“自然,這是騙婚,如今真相大白,婚事當(dāng)然不存在,本官做主,程昭陽和你女兒的婚約,就此解除!”
被打怕了的程昭陽聞言猛地抬頭,著急道:“大人,她已是我妻子,婚事怎么能不算呢!”
那他前途沒了,如今牢獄之災(zāi)避免不了的,腿也瘸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妻子就這樣沒了?
他不甘心,雖然害怕還是反駁了一句。
縣令沉聲道:“這是你騙來的婚約,如今用了人家的嫁妝,騙了人家的賠償款,自然要解除婚約!”
程昭陽羞憤難耐,懷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看向青璃:“害了我究竟對你有什么好處?!如今就算婚事作罷,你也不再是黃花大閨女了,你以為還有人要你?”
青璃冷下臉:“那又如何?看著你遭到報(bào)應(yīng)我就高興,要不要不是你說的算,你放心,沒了你,沒了程家,我/日后定過得比之前好上千倍萬倍!”
程昭陽心中大痛,再多的不甘、怨恨,看著洛青璃堅(jiān)定的模樣,都變成了無能為力的悲憤。
他千方百計(jì)算來的婚事、好處,如今全都打回原形,還賠了自己的腿,更要在牢獄里渡過后半生!
程昭陽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暈過去。
熊氏驚慌:“老大!”
縣令眉頭一皺:“來人,上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