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節(jié) 情感上的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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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節(jié) 情感上的欺騙
國安總部部長辦公室,當(dāng)羅志森看到內(nèi)部紀律調(diào)查委員會遞交的處罰決議,眼睛都直了。
“什么,監(jiān)禁半年?開什么玩笑。老潘,我不是讓你打過招呼了嗎,他們怎么還下手這么重?”
羅志森心說下一步國安都不知道門朝哪開呢,再得罪了方浩然韓波兩位政壇新貴,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潘瑞看了看決議報告,“部長,如果我還執(zhí)掌內(nèi)部調(diào)查司,恐怕判罰的更重。當(dāng)然,沈斌是個特例,由于牽扯到外界身份,可以網(wǎng)開一面從輕發(fā)落。不過,他這種情況如果不嚴肅處理,恐怕也會引起其他人員上行下效。我看,不然就禁閉三個月吧。如果再少,估計紀律委員會那幫老家伙不會同意?!?br/>
羅志森苦悶的搖了搖頭,“老潘,咱們國安不是如來佛,沈斌也不是孫悟空,你我的五指山壓不住這只潑猴。中央現(xiàn)在形勢不明,宋老接受之后會不會有什么舉措還很難說。這種情況下,正是需要廣大干部支持的時候?!绷_志森皺著眉頭說道。
“部長,沈斌這小子可是違抗了最高命令,不處理肯定不行。國安運行這么多年,靠的就是鐵的紀律。只有賞罰分明,才能讓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情報人員自我約束。失去了這個法寶,國安將會變成一盤散沙。”潘瑞擔(dān)心的反駁道。
“老潘,我知道你這人鐵面無私,但沈斌的情況不同,可以特別對待?!?br/>
“在情報人員眼中,他沒有什么不同,分布在前沿的情報人員哪一個不是時時刻刻面對著生死抉擇。部長,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千里堤壩毀于蟻穴。國安是一個龐大的情報系統(tǒng),內(nèi)部調(diào)查司如果不把一碗水端平,其他人怎么看。這樣下去,很容易出大事的?!?br/>
羅志森擺了擺手,“老潘,在紀律方面我承認說不過你。那你來說說,關(guān)押了沈斌,方浩然韓波那邊怎么解釋,謝援朝那邊又怎么解釋。另外,丁薇那瘋丫頭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兩大媒體王國都會舉旗討伐。出現(xiàn)那種情況,恐怕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像沈斌這種行為足夠拘押五年了,三個月是最低限度?!迸巳饒猿种f道。
羅志森無奈的搖了搖頭,“老潘,難怪人家都喊你鐵面判官。我看這樣吧,你和李龍再商量商量。沈斌不是挖出了湯友常以及軍中高級間諜嗎,可以在這方面下下文章?!?br/>
“部長,咱們國安可不講究功過相抵那一套。特別是執(zhí)行任務(wù)的基層情報人員,哪一個不是戰(zhàn)功赫赫。如果功過相抵,那還不翻了天。如果真想找點借口的話,我到有個主意?!?br/>
“哦?說說看?”羅志森疑惑的看著潘瑞。
潘瑞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部長,下一步宋老統(tǒng)管兩大情報機構(gòu),在資金撥款上恐怕無法再向安主席掌控的時候那么自由。沈斌這小子背后可有不少大金主,咱們可以來一個以資代罰?!?br/>
羅志森吃驚的看著潘瑞,“我說老潘,你可夠黑的,你也不想想沈斌那頭倔驢能同意嗎。再說了,就算弄來了幾百萬,那也是杯水車薪,頂不了大用。總不能獅子大開口,讓人家拿出幾個億吧?!?br/>
“部長,咱們不用讓他拿錢。軍情不是還關(guān)押著金鳳嗎,據(jù)我說知嶺西情報主官已經(jīng)受到處分,沈斌一回去金鳳基本上就能出來。軍情沒有弄到長江重工,咱們可以讓沈斌遞個話,國安方面可以參與股份。長江重工如果想繼續(xù)掛著軍工牌照,下一步就算咱們不進駐軍情也要進入。與其這樣,莫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br/>
羅志森眉頭一皺,沉思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讓賈喜成趕在軍情之前設(shè)立監(jiān)管部門?老潘,恐怕軍情不會答應(yīng)?,F(xiàn)在剛剛整合,再鬧出事端,那可說不過去了?!?br/>
“他們當(dāng)然不愿意,這件事,您必須得到宋老的點頭才行。只要宋老發(fā)了話,軍情只能吃個啞巴虧,拱手相讓。至于沈斌那邊,我和李龍出馬,保證沒問題?!迸巳鹄霞榫藁恼f道。
羅志森看了看潘瑞,苦笑道,“老潘,以前看你很耿直,沒想到你肚子里的彎彎繞也不少。”
“沒辦法啊,以前在內(nèi)部調(diào)查司,我必須鐵面無私震懾住下面。現(xiàn)在當(dāng)了副部長,管理著整個系統(tǒng)的柴米油鹽,我得為大家考慮考慮吧??偛荒茏屒閳笕藛T在前線拼命,連個行動費用都扣扣索索,那誰還給你賣命。信仰歸信仰,沒點實惠也不行?!?br/>
“那行,就按你說的辦。我的準(zhǔn)備準(zhǔn)備了,今晚不知道主席會有什么指令?!绷_志森也沒時間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與主席見面之前他必須做點準(zhǔn)備工作。
國安內(nèi)部調(diào)查司禁閉室里,沈斌郁悶的抽著煙。他本以為給個紀律處分就差不多了,沒成想會拘禁半年。沈斌倒不在乎拘禁,主要是他外面還有好多事沒有辦完。金鳳還在嶺西軍情手中,陳嘯東那邊也等著他去說明情況。另外,桑格的安排還沒有落實,這時候沈斌可不能與世隔絕。
沈斌剛把煙掐滅,禁閉室的房門一開,李龍苦著一張老臉走了進來。一看到李龍,沈斌頓時升起了怒火。
“龍叔,您不是說沒什么大事嗎?為何內(nèi)部調(diào)查司的那群老混蛋要關(guān)我半年。這事你看著辦,惹急了我,老子就把總部大樓鬧翻天。”沈斌氣憤的說道。
李龍微微嘆息了一聲,“唉~!沈斌,為了你的事,我已經(jīng)向部長提出了辭去內(nèi)部調(diào)查司長一職。不管怎么說,與公與私我也得幫你度過這個坎。放心吧,我已經(jīng)和潘部長談過,拘押決議絕不會執(zhí)行?!崩铨垘е唤z悲情說道。
沈斌一怔,他本想發(fā)泄一通,李龍這么一說,沈斌反而不好意思了。
“龍叔,我的責(zé)任我自己扛,與您不牽扯。我不是怕關(guān)我半年,主要是外面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去辦。要不然這樣,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回頭我來自首?!?br/>
“不能這么說,是我把你帶進國安的,當(dāng)然有責(zé)任把你調(diào)教好。沈斌,不必說了,明天你收拾收拾,盡早返回嶺西。至于國安這邊,不管出現(xiàn)什么事你都不要過問?!崩铨垏勒恼f道。
沈斌疑惑的看著李龍,隱隱約約感覺有點不對,“龍叔,上面不會真的接受您的辭呈吧?”
李龍苦澀的一笑,“沒什么,無官一身輕,這樣挺好。好了,你先委屈一晚,明天自會有人給你辦手續(xù)?!崩铨堈f著,轉(zhuǎn)身就要出去。
“等等,龍叔,不會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吧?”沈斌趕緊喊住李龍問道。
李龍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走出了禁閉室。房門一關(guān),沈斌越發(fā)感到李龍話中有話。獨自靜坐了十幾分鐘之后,沈斌忍不住站了起來,他要與羅志森部長見一面。
沈斌敲了敲房門,一名國安警員走了過來。得知沈斌要見部長,警員告知部長不在總部,只有潘副部長還在辦公室。在沈斌再三的請求之下,警員答應(yīng)請示一下,看看潘部長見不見。
幾分鐘之后,禁閉室房門一開,看守的警員通知沈斌可以去潘副部長辦公室。在兩名警員的押護下,沈斌走過長廊乘坐電梯,來到了潘瑞的辦公室。
房間里非常安靜,潘瑞端坐在辦公桌之后,依然是那副全世界都欠他錢的表情。
“沈斌,見我有事嗎?”潘瑞黑著臉問道。
“潘部長,我聽說,龍叔提出了辭職?”沈斌雙手扶著桌案問道。
“怎么,他去見過你了?”
沈斌點了點頭,“十幾分鐘之前他去找過我,我想說的是,嶺西的責(zé)任與龍叔無關(guān),還望潘部長明察?!?br/>
潘瑞雙臂交叉一抱,看著沈斌問道,“沈斌,你可知道你所犯的錯誤有多大嗎?”
“我知道,私自抗命并劫持疑犯是重罪。不過,希望潘部長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處理處理外面的事。等處理完,我自會來領(lǐng)罰。”沈斌不在乎的說道。
潘瑞嘆了口氣,“沈斌,你應(yīng)該理解紀律調(diào)查委員會的難處。咱們國安這么龐大,如果沒有紀律約束,那還不亂了套。李龍也向部長求過情,但是對你網(wǎng)開一面,別人會怎么看。那些一線的情報人員,他們心里會怎么想?所以,部長沒有同意?!?br/>
沈斌苦笑了一下,“無所謂,我只要求給我緩期執(zhí)行。外面好多事還等著我去辦理,最起碼我得把金鳳的事了結(jié)之后再執(zhí)行?!?br/>
“不必了,這件事李龍已經(jīng)主動承擔(dān)了全部責(zé)任。根據(jù)內(nèi)務(wù)條令第七章第二十八條,他的級別有權(quán)利代你受過。明天一早,你可以自行離開。”
“什么?”沈斌震驚的看著潘瑞,他沒想到李龍要代他受過,怪不得剛才李龍的表情那么悲憤。
“不行,我不同意。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這個判決我認了。還是那句話,只求部長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處理完私事任憑處罰。我也把話撂這里,等處罰完畢,我與國安不再有任何牽扯。以后橋歸橋路歸路,這個門檻我絕不會再踏入。”沈斌憋著怒火冷冷的說道。
“沈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這種事你說了不算。李龍已經(jīng)在決議書上簽字,你改變不了什么?!迸巳鸬恼f道。
“潘部長,別逼我,真要把事做絕了,我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來。再說了,你們想過沒有,丁薇知道此事,她會不會一怒之下把老底都揭露出去。”
“她敢,你這是威脅我嗎?”潘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沈斌壓了壓怒火,“潘部長,不是威脅您,我只是不想龍叔替我受過。您與龍叔都是多年的老同事,難道您真忍心看著他拘禁半年?”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了幾秒鐘,潘瑞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唉~!沈斌啊,其實我心理比你難受。老龍跟我是生死之交,我也沒想到他居然做出這種事。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jīng)簽字了。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有些事,連我也沒辦法改變?!?br/>
“潘部長,您是總部的二把手,您可以求求羅部長,他應(yīng)該能給您面子。”沈斌一看潘瑞的口氣軟了下來,趕緊求情道。
“羅部長也當(dāng)不了家,除非紀律委員會通過才行。那群老家伙都是死腦筋,除非~!”說到這,潘瑞微微一停頓,接著擺了擺手,“還是算了,這事就這么定吧。”
“潘部長,您別說半句話啊,聽您的意思,好像還有轉(zhuǎn)機?”沈斌抓住了一絲希望,急切的懇求道。
潘瑞看了看沈斌,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倆都沒事。不過~還是算了,我不想引起什么誤會。”
沈斌心中一喜,“潘部長,算我求您了,只要能讓我和龍叔沒事,再危險的任務(wù)我都能接?!?br/>
在沈斌看來,肯定是有什么危險任務(wù),也只有這方面能抵消他的罪過。
潘瑞沉思了一下,抬頭說道,“那好吧,我只是把情況告訴你。至于怎么選擇,你自己決定?!?br/>
潘瑞微微一頓,接著說道,“今天中央已經(jīng)下達了內(nèi)部決定,國安與軍情進行權(quán)利整合,以后歸屬于宋志成全權(quán)管理。下午的時候我們開了一個黨委會,整合之后在調(diào)撥資金方面中央削減了三分之一。你是特勤人員,有些事可以告訴你。咱們的系統(tǒng)這么龐大,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燒錢。中央這么一削減,黨委成員的主要任務(wù)就是去弄錢養(yǎng)活大家。所以說,如果李龍能在這方面解決問題,可以以黨委的名義撤銷處理決議。這樣一來,就不用通過紀律調(diào)查委員會了。”
沈斌一愣,“您的意思是~讓我?guī)椭I集一筆錢?”
潘瑞搖了搖手,“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沈斌,剛才你不是提到金鳳嗎。情報整合之后,長江重工由于掛著軍工牌照,不管是軍情還是國安,必須要有情報機構(gòu)進駐監(jiān)管。以你和金鳳的關(guān)系,我覺得還是咱們監(jiān)管為好。但是國安和軍情都不能公開身份進駐,只能以參股的形式暗中監(jiān)控。你應(yīng)該明白,名為參股,實際上就是吃空頭。當(dāng)然,這種事非常下作,所以我不想提出來讓你為難。沈斌,你也不用著急,我盡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說實話,老龍一直把你和丁薇看成自己的孩子,我也沒想到他會這么沖動。”
沈斌咬了咬牙,“不必想了,我同意參股。不就是錢嗎,金鳳讓出多少,我會把錢補償給她。只要了結(jié)此事,我就正式退出國安?!?br/>
沈斌有點傷心,更有點失望。軍情就是想霸占金鳳的資產(chǎn),才鬧的這么一出。沒想到,國安方面也會來這一手。不過沈斌也想通了,國安入股對金鳳來說等于多了一道保護傘。只要把資金補償給她,沈斌相信金鳳應(yīng)該會同意。
“沈斌,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不要盲目下決定?!迸巳鸷靡馓嵝训?。
沈斌慘淡的笑了笑,“還怎么考慮,龍叔能為我放棄一切,憑這份恩德,傾家蕩產(chǎn)我也得把事擺平。潘部長,我只求您這事不要告訴龍叔,他要問起來就說是法外開恩吧。”
“這~好吧,既然你已經(jīng)下了決心,我就再幫你一次。再說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我單線知道就好。至于黨委會上,只下秘案不予公開?!?br/>
“潘部長,謝謝您。明天一早我就請示韓波省長,先行返回嶺西?!?br/>
“別明天一早了,現(xiàn)在你就可以離開。我聽說你來京之后一直還沒去看望謝副總理,這可是你的不對?!?br/>
沈斌一愣,“那~那行,禁閉室那邊我還需要辦什么手續(xù)吧?”沈斌感激的看著潘瑞,他沒想到這個鐵面無私的家伙,居然還有點人情味。
潘瑞擺了擺手,“不必了,等會我給那邊說一聲。沈斌,回到嶺西之后,什么時候與軍情接觸,我會讓賈喜成通知你?!?br/>
潘瑞說完站了起來,沈斌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從下午到現(xiàn)在,沈斌腦子有點亂糟糟的,他也需要找地方清靜一下,好好縷一縷今天發(fā)生的事。
送走了沈斌,潘瑞臉上的表情頓時多云轉(zhuǎn)晴。潘瑞打開墻壁上的電子屏幕,李龍正揉著印堂盯著監(jiān)視器。
“老龍,一切順利?!迸巳鸬靡獾恼f道。
“老潘,咱們是不是卑鄙了一點?”李龍尷尬的看著潘瑞。
潘瑞臉色一黑,“反正你比我卑鄙,我只是執(zhí)行羅部長的命令,你李龍可是以情騙人。”
李龍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他不想再說什么,伸手關(guān)掉了畫面。
國安總部大門之外,沈斌站在街口迎著冷風(fēng),微微閉上了眼睛。沈斌眼角有點濕潤,他不是感動,而是極度失望和傷心。
沈斌回頭看了看總部的摩天大廈,喃喃的說道,“龍叔啊龍叔,看在小薇的份上,我原諒你一次?!?br/>
沈斌沒有被騙,當(dāng)他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沈斌的意念發(fā)現(xiàn)潘瑞苦大仇深的臉上居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那一刻,沈斌忽然明白李龍跟潘瑞在演雙簧。
沈斌沒想到李龍會用這種手段欺騙他,哪怕給他直說,沈斌都會答應(yīng)此事。李龍的行為,讓沈斌感覺像是刀子插在了心窩一樣。不過沈斌不想把這場騙局挑明,反正等這件事徹底了結(jié)之后,沈斌準(zhǔn)備與國安斷絕一切來往??磥磉€是方浩然說得對,留在國安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沈斌攔了輛出租車,他沒有去中南海高干駐地,而是去了陳雨的公寓。一個人在傷心之余,能慰藉他心靈的,只有自己心愛的女人。
北京西山望月閣,羅志森與瞿輝剛一下車,一名秘書匆匆走了過來。
“瞿部長,首長讓您先在休息室等候一下,請羅部長一個人去他的書房。”
瞿輝點了點頭,在這里不管主席下達什么命令,他都會無條件執(zhí)行。
在秘書的引領(lǐng)之下,羅志森邁步走進安致遠的書房。書房內(nèi)談笑風(fēng)生,當(dāng)羅志森看到安致遠對面所坐之人不禁一愣,他沒想到宋志成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