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找不到袖口的意思, 就是找不到胳膊可以伸出去的地方。不管是靠近手的那個口,還是衣服里那個洞。她通通找不到。
是的,她知道聽起來很弱智, 但事實就是如此。
在塞西爾幫她把大衣脫掉后, 她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找不到靴子的口了。往下拔就可以做到的簡單動作,在她手里變得復(fù)雜無比。現(xiàn)在跟口有關(guān)的一切, 都對她關(guān)上了大門。
于是,她只好又拜托塞西爾幫她脫鞋子。
明明是她來送溫暖,現(xiàn)在看起來卻像塞西爾照顧手腳無力的孤寡老人。
在大衣和靴子都被脫掉后,她感覺很冷。因為沒有那么多時間換全套,她在大衣里面穿著夏天的裙子。不然她一定會把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像一個保守又善良的小天使。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一副故作勾引的模樣。
“我們把壁爐燒起來吧。”她笑著對塞西爾說,“冬天不燒壁爐可是一件遭罪的事。”說完便去壁爐邊拿起火鉗。
但是下一秒, 她哭兮兮地轉(zhuǎn)過身,“我,我找不到壁爐的口。”
少女愁悶的哭腔在塞西爾眼中卻是嬌滴滴的撒嬌。
他輕笑一聲, 怎么會有人找不到壁爐口呢?
但他很喜歡她這個樣子, 沒有戳破她的謊言, 走過去朝她伸出手。
南希默默地把火鉗交給他,覺得對方八成以為她瞎了。
塞西爾用火鉗夾著木頭放進壁爐,接著用神術(shù)點燃了爐火。很快, 紅彤彤的火苗將溫度均勻地鋪滿房間。連窗欞上的霜都被熱氣暖化成水滴。
南希看著火苗, 抱著手臂, 她還是冷。
花灑持續(xù)發(fā)揮著感冒的副作用,她感覺身體再次發(fā)起熱來。
“我想……想去床上躺一躺。”
今天過后黑暗神一定會把那個保守自律善良的她徹底忘記, 取而代之是她妖艷的新形象。穿成這個模樣到別人家, 要求去床上躺一躺, 傻子都能明白她想做什么吧?
但她真不是。她已經(jīng)燒得沒力氣了。不光是花灑副作用,現(xiàn)在連手上的傷口也一起發(fā)疼。
這種小要求塞西爾沒什么可反對的。
得到允許后南希朝床邊走去。但是幾秒種后,她再次傻眼。她找不到被子的入口。
是的,她不知道往哪鉆。
拜托塞西爾把她塞進被子?
no,這種充滿暗示的話她是絕不會說的。如果對方是光明神的話那沒的說。不僅說充滿暗示的話,她還想做充滿暗示的事呢。
被床拒絕后,她轉(zhuǎn)身坐在椅子上,雙臂疊放趴在扶手上,很難受地閉上眼。
塞西爾輕輕皺眉,南希的狀態(tài)他再熟悉不過。作為冥土之主,每天都會看到很多受傷病折磨的人。他們的身上會顯示一道生命線,根據(jù)生命線他就知道又有誰要來冥土報道。
南希的樣子看上去是生病沒錯。但是奇怪的是,她的生命線很飽滿,一點都沒有被疾病沾染的痕跡。
他把手放在她的額頭,手掌下發(fā)出微光。
南希感覺到動靜輕輕睜開眼,以為他在探她額頭的溫度,就沒躲閃。但是下一秒,空氣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只銀色的花灑和大片黑色的鱗片。
她嚇得瞬間直起身。
“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兩人同時出聲,一個帶著疑惑,一個嗓音里混著驚嚇。
“我想看你生病的原因。”塞西爾出聲解釋。
還可以這樣?南希輕輕眨眨眼。
這招厲害啊。米洛斯還需要靠經(jīng)驗判斷,塞西爾直接按了影像的后退鍵。不愧是掌管死亡的神明,術(shù)業(yè)有專攻。
塞西爾盯了花灑一眼,“這個銀色的是馬蜂窩嗎?它怎么讓你生病的?還有這個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皮。這就是你手受傷的原因嗎?”
哇,好厲害,一下就猜出了大概。不過海神不會喜歡你說他是動物的。
南希抿抿嘴,半真半假地解釋,“那個銀色的叫花灑,是洗澡用的。但我不小心洗了冷水澡所以生病了。那塊魚皮……你知道的,我是獵金人嘛,出去捕獵受了點小傷。沒辦法,生活艱難。”
塞西爾眸光微動,對方穿著露胳膊露腿的裙子,看上去確實生活艱難。不然誰大冬天穿夏天的衣服呢?明明這么窮,還要給他帶食物。每次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她總是溫柔地?fù)u頭,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
他想起那句成年人有名的謊言,我不餓和我不喜歡吃。北地的母親們都會以這種借口把面包省下來給孩子。她也一樣吧,總是把事物省出來留給他。
今天她沒拿東西,一定是因為獵金失敗沒有錢。受了傷生了病,缺衣少穿還堅持過來照顧他。
塞西爾輕輕眨了眨睫毛,漆黑的內(nèi)心深處,仿佛有束光照下來。
“宿主,加兩分哦。”
嗯,什么情況?南希驚訝地抬起頭。她還什么都沒做呢。最近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來分。雖然是件高興的事,但這種沒有把控的感覺讓人很不安啊。
塞西爾又打量了一眼凍得有點哆嗦的她,拿起斗篷披在她身上,幫她捂嚴(yán)實。
“為什么不去床上躺著?”
因為找不到被子口。
“我,我有點餓。睡不著。”南希隨便找了個借口。
塞西爾眸光繼續(xù)復(fù)雜,果然是餓著肚子來的。
不想讓她覺得難堪,他懶洋洋地倚著椅背說,“我也餓了,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就能有什么嗎?”南希臉上涌出驚奇的神情。
她掃了房間一眼,這里跟樣板間似的,干凈的一點煙火氣都沒有。“算啦,忍一忍吧。已經(jīng)夜禁了,店鋪都打烊了。”
“這個你不必?fù)?dān)心,我有一個仆……咳,一個認(rèn)識的人,她可以給我們送來。你喜歡吃什么?”
聽到塞西爾打算讓他的墮天使改行送外賣了,南希也不跟他客氣。她確實挺餓的。南大陸這個時候差不多該吃午飯了。從早晨到現(xiàn)在她就沒吃過東西沒喝過水。
“嗯……”她思考了一下,抬起眼小心翼翼地問,“可以點肉吃嗎?”塞西爾偽裝的是個窮人。但她現(xiàn)在很想吃肉,擔(dān)心他為了不崩人設(shè)不給她買。
塞西爾輕笑了一下,少女在他眼里簡直可愛到犯規(guī)。“當(dāng)然可以,我最近意外地得到一點墮天使的羽毛,賣了些錢。你可以隨意點。”
南希有點無語,意外地得到墮天使的羽毛。他們是隨地掉毛嗎?那可是神術(shù)屆求不到的頂級材料。讓塞西爾形容的好像薅狗毛一樣容易。
“嗯,讓我想想,”少女歪著頭一臉?biāo)妓鳎跋氤孕A烤餅、芝士牛肉烤土豆、蘆筍濃湯、甜點就要奶油卷和黑莓蛋糕吧。”
“可以。”塞西爾從口袋中拿出一卷羊皮紙。微光一閃,他的手中又多出一支羽毛筆。
南希雙手撐著腮看著他流暢地書寫。心想,真像在點外賣啊。
寫完以后,羊皮紙和羽毛筆同時消失。南希又想到一個問題。她點的這些有賣嗎?這個時間,廚師都睡覺了吧?
她把疑問說出來,塞西爾懶洋洋地笑著說,“如果你想吃,他們就不會睡覺。”
塞西爾一點都不擔(dān)心。這是墮天使該去頭疼的。不管他們是自己下廚,還是去溫暖的床上揪個廚子,他都不關(guān)心。只要最后把食物送來就行。
十分鐘以后,房門被敲響了。
塞西爾輕動手指,門自動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法袍的女人走了進來,盤著頭發(fā),帶著鑲著紅色寶石的菱形耳墜。美的凌厲又冷艷。
南希眼眸驀地睜大,這不是上次擦肩而過的黑袍女人嗎?瑪格麗特偽裝的墮天使。果然石錘了。
能來這里找塞西爾的除了墮天使還能有誰?看來今天是瑪格麗特兼職送外賣了。這讓她不禁松了口氣。
原本擔(dān)心會是別的天使來。上次她在博物館以金發(fā)的形象出現(xiàn)過。現(xiàn)在她一頭黑發(fā)坐在黑暗神身邊,怎么看都有問題吧?
瑪格麗特掛著唯美的笑容走進來,收到黑暗神的便條她開心極了。雖然那是給天使長阿撒勒的。但是不妨礙她從阿撒勒那里搶過來。
作為墮天使中唯一的女性,大家對她十分寬容。像送飯這種小事,不會有人跟她爭搶。所以,她從中得到過許多接觸黑暗神的機會。
但是……
為什么她會在這里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呢?
“這還用問嗎?”ssr冷冰冰地說,“從看到這個地址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黑暗神來見誰。”
“我以為她沒從紙牌王國出來。黑暗神只是照例在這里等她而已。”瑪格麗特爭辯。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就會在冥土看到她。哦,也不一定,也許她的靈魂會回到原時空。”ssr說,“好了,別啰嗦了。當(dāng)心她會看出端倪。”
“你總是這樣高估她。”
盡管瑪格麗特不開心,她還是裝出若無其事地樣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木盒。在打開蓋子的時候,她瞥了一眼南希。看到她身上蓋著的那件斗篷,她頓時感覺額角開始抽搐。
那是黑暗神的斗篷,冥土無人不知。這件斗篷非常有名,是上古神物。具體有什么能力不清楚,只知道塞西爾非常愛惜,很少穿出來。只有他認(rèn)為是重要的場合才會拿出來穿。
但是現(xiàn)在,它就披在南希身上,仿佛一塊普通的毯子。
瑪格麗特的目光繼續(xù)下移,瞳孔又是猛地一震。
對方被寬大的斗篷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是垂下的光滑小腿暴露了她里面什么都沒穿。
她偷偷瞟了一眼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的黑暗神。怪不得大晚上喊外賣,剛才的激烈運動挺消耗能量啊。
真是可惡,對方已經(jīng)把神明弄上床了,她卻在冥土爭一個送外賣的機會。
瑪格麗特一臉郁悶地把小盒子打開,里面就像有無限空間一樣,可以不斷取出各種冒著熱氣的菜肴。
這些菜是天使長阿撒勒做的。在成為天使之前他是個廚子。這大概就是黑暗神喜歡招攬野天使的原因。像招特長生一樣,可以擁有各種專長的天使。
熱氣騰騰的食物擺好后,瑪格麗特瞥了一眼南希的黑色長發(fā),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優(yōu)越感。她的系統(tǒng)可以直接換臉。而對方卻只能染染頭發(fā)換付美瞳。在這一點上她就贏了。對方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是誰。
她突然想說點什么壓壓她。比如,我覺得你很面熟,就像在哪里見過之類的嚇唬她一下。但是念頭剛冒出來,就被ssr罵了。
“蠢貨!你想讓她猜出你是誰嗎?”
“這怎么能猜得出來呢?”瑪格麗特還想為自己的主意爭取一下。
ssr冷笑,“她雖然沒有高級系統(tǒng),但她擁有聰慧的大腦和清醒的理智。想想她做過的那些事吧。你吃了多少虧?”
“好吧好吧。”瑪格麗特不太情愿地收回心思。
擺完飯以后,她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只好怏怏而去。
“她是誰?”南希問。
“一個認(rèn)識的人。只有她可以深夜買到食物。”塞西爾淡淡地說。
“哦。”南希輕輕笑了一下,看來瑪格麗特進展不太好呢。得到這個信息后,她立刻把興趣轉(zhuǎn)移到餐桌上。她站起來,把餐具和餐盤給塞西爾擺得好好的,這才坐下來把斗篷蓋在腿上準(zhǔn)備吃飯。
塞西爾看著整齊擺放的餐具,眸光浮現(xiàn)出一絲柔和。感覺就像與家人一起吃飯。雖然他沒有家人,但并不妨礙他觀察人類的生活。那些人類夫妻就是這樣做的。和睦的,溫馨的,彼此分享食物。
“宿主,加一分。”
哇,果然是得分大戶。只要做一點小事對方就能滿足。海神雖然是榜一大哥,但是他那邊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每一次她都很慘烈。
“真香,”她輕快地笑著說,“如果剛才我有七分餓,現(xiàn)在就是十分。我想吃到吃不下為止。”她拿起叉子去叉牛肉,但是無論怎么使勁,都無法從盤子里弄到食物。她突然意識到,盤子對她而言也是口的一種。只要是口就會關(guān)閉。
怎么可以這樣?
這個副作用簡直顛覆了她的認(rèn)知,極度變態(tài)。
“怎么了?”塞西爾見她一口不吃很納悶,剛才還嚷嚷著餓。
“我想吃你盤子里的肉。我覺得你盤子里的特別香。”南希十指交叉笑盈盈地說。
“吃我的?”塞西爾微微一怔,沒有多想把盤子遞過去。
“哦不不,我是說,你用我的叉子叉一塊遞給我。”少女軟糯糯地央求,帶著一副小姑娘撒嬌的勁。
少女的臉小小的尖尖的,一雙眼睛溫潤明亮,似有水光流轉(zhuǎn)。當(dāng)她眨動著又卷又翹的睫毛說話時,幾乎沒有誰能拒絕這樣可愛的她,塞西爾也不例外。他順從地按照她的意思弄了一塊牛肉。
幾秒后,南希微笑著把叉子和牛肉還回去,用更嬌滴滴的聲音說,“我想你喂我。”
她知道這樣很可恥,但是嘴也是口的一種。找不到嘴,她只能把撒嬌貫徹到底。
塞西爾聽到這個要求后微微有點驚訝,他仔細看了看對方的神情,確認(rèn)她沒有開玩笑。他輕笑了一下,“你今天跟往常很不一樣,為什么?”
因為該死的副作用。
“哪里不一樣呢?”少女笑盈盈地問。
“唔,”塞西爾思考了一下,“更熱情,更像北地的女孩。”
“這樣不好嗎?”南希追問。
“沒有不好。”塞西爾說,“怎么樣我都很喜歡。”
南希正了正色,“其實是因為我的手受了傷,沒法吃東西。等我好一點,不那么疼了就能自己吃了。”
塞西爾瞥了一眼纏成面包的手,“一會兒我?guī)湍阒委煱伞!?br/>
“哦,不用。”南希連忙拒絕。
你治好了,海神就要抓狂了,搶了他的活兒。
塞西爾沒有把這句話當(dāng)真,以為她怕給他添麻煩。“先吃飯吧。”他端著盛滿食物的餐盤移到她旁邊坐下。少女立刻張開嫣紅可愛的嘴,等著他投喂。他輕笑了下,想起了嗷嗷待哺的雛鳥。
他拿起叉著牛肉的叉子,目光短暫地在南希粉紅的舌頭上停了一秒。握著叉子的手指隱隱有點發(fā)熱。他想起了觸摸她舌頭的感覺,甚至想得更長遠點。在山洞時,他曾嘗過的那種滋味。
“喂。”南希見他臉上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用手指點了點他的手背。“這樣一直張著嘴很僵啊。”到底喂不喂啊。
塞西爾感受到溫柔的碰觸,手指更加灼熱。但是看到少女像河蚌一樣閉上嘴,立刻收了念頭開始認(rèn)真地投喂。怕惹她生氣以后不來了。
牛肉飽滿多汁,盡管塞西爾喂得十分小心,還是不免沾上了一些。
“幫我擦掉。”南希感覺嘴角十分不舒服。當(dāng)然,如果她能找得到嘴的話一定自己擦。
“嗯。”塞西爾放下餐盤和叉子。
南希仰起臉等著他擦,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陰影。塞西爾捏住她的下巴壓過來。
她感覺嘴角被溫潤潮濕的東西舔了一下,醬汁就被卷走了。
“你做什么?”她驚詫地睜大眼,心臟差點停止。
“你讓我?guī)湍悴恋簟!比鳡柣卮穑壑虚W過一絲不理解。
“我讓你擦是用手絹擦……你平常擦嘴就用舌頭卷啊?”南希繼續(xù)驚詫。
“我吃東西不會弄到嘴角。”塞西爾平靜地說。他根本不吃東西。
塞西爾眼中露出些疑惑,“我聽身邊的人說,女孩子請你幫她擦嘴,一定要用舌頭幫她,她會更喜歡的。”
“你身邊的人……”南希有點無語。那幫墮天使簡直就是光明天使的對照組。光明天使又多純潔,墮天使就有多墮落。瞧瞧這個餿主意。她終于明白了,攔住她感化黑暗神的不是他與身俱來的屬性。而是那群壞家伙。
“我不喜歡。”南希立刻撿起了被自己丟下的正義.善良.保守人設(shè),義正言辭地說。“記住了,不可以用舌頭幫別人擦嘴。”
“行吧。”塞西爾單手支著下巴答應(yīng),討厭的知識又增加了一條呢。
南希松口氣,朝他伸手,“我們休息吧,已經(jīng)很晚了。”她的高熱還在持續(xù),現(xiàn)在又開始頭暈了。
“明早你就走嗎?”塞西爾問。
“當(dāng)然不。”她好不容易來一次,當(dāng)然要多待幾天了。“明天早晨我去買雞蛋和面包,回來給你做早餐吃。”明天她的副作用就全部結(jié)束了,得開始正式送溫暖了。
塞西爾笑了一下,伸手把她拉過來,下巴抵在她的頸窩,無比眷戀著溫暖的體溫。
“真好。”
南希微微一怔,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也不可以這樣哦。”
……
天亮的時候,南希爬起來。塞西爾還在睡,但她估計是裝睡。可能對方怕嚇到她,想裝出人類的樣子。
她去盥洗室收拾好自己,裹上大衣,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朝樓梯口走去。
所有的副作用都消失了。還賺了很多好感值,她心情超好地走出公寓。打算買些食材回來做個愛心料理繼續(xù)薅分。
公寓對面就是面包房和雜貨店。她挑了一個大方塊吐司準(zhǔn)備付錢時,發(fā)現(xiàn)口袋里沉甸甸的全是金幣。
她愣了一下,立刻知道是塞西爾做的。八成是聽到她抱怨生活艱苦才給她塞的錢。
買完吐司又去買雞蛋和火腿。在低頭挑選雞蛋的時候,一副高挑的身軀突然貼了過來,強有力的手臂狠狠卷住了她的腰。
“原來你在這里啊。” 頭頂響起一道聲音。清冽的少年音夾雜著冷漠和嘲諷,可以聽出對方心里怨氣十足。
伊比利斯?南希眼中涌起驚濤駭浪,連雞蛋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很意外吧,” 帶著涼意的氣息繼續(xù)吹著她的耳廓,“因為你的氣味忽然又回來了。”
南希咬咬唇,那瓶藥劑對神明而言,果然只能屏蔽很短的時間。
她正在苦思怎么應(yīng)付伊比利斯的時候,余光瞥到垂在胸前的頭發(fā)。她猛然想起自己還是黑頭發(fā)黑眼睛。
“小n,快給我變回去。”她緊張到破音。
在小n灑下光輝的一瞬間,她猛地轉(zhuǎn)身,伸手摟住對方的脖子,熱情地吻了上去。
伊比利斯一怔,腎比心的反應(yīng)速度快。雖然心里還帶著怒火,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迎上去。舌頭頂開少女的唇齒,伸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加深這份突如其來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