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諸神之戰(zhàn)
“因為我們已經受夠了。”那伽王憤怒地說道。</br> “啥情況?”</br> “我們雖然是梵天座下的八部眾之一,而且還排第二,但卻一直被迦樓羅欺壓。迦樓羅仗著自己是毗濕奴天尊的坐騎,成天拿我們當食物吃。數萬年來,落入它肚腹中的子孫不計其數。”</br> “原來如此!”敖潤倒也聽過在身毒地區(qū)有一種巨鳥以龍為食,不過他們吃的龍和自己并非同類,沒啥關系,也就懶得管。</br> 若是這樣的話,要接納他們倒也不是不可以,上一次和九尾狐族對戰(zhàn)吃了大虧,如果能吸納那伽族的勢力,下次再打的話,也多一堆炮灰不是。</br>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表龍族歡迎你們的加入。”敖潤樂呵呵地說道。</br> “且慢,我還有一個條件。”</br> “你且說來。”</br> “我要求對迦樓羅趕盡殺絕,縱然他們投降,也不能接納。”那伽王咬牙切齒地說道。</br> 這就不是敖潤自己能決定的事了,他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楊戩。</br> 楊戩也決定不了啊,看來還得上一趟昆侖。</br> 楊戩道:“這事好商量,你看你把人國王都殺了,也回不去了,咱們就先進城吧。老龍王,您看要不然這樣,麻煩您上一趟天庭,把這個事報告一下。”</br> 敖潤點了點頭,欣然同意,這事辦成了,對自己天大的好處,跑趟腿算什么。</br> 當下便兵分兩路,龍王上天去了。唐叔虞這邊則帶著大部隊浩浩蕩蕩地進城去了。</br> 憍薩羅國原本以為那伽族來了,就萬事無憂了,誰料一轉頭,國王的腦袋就沒了。</br> 緊接著那伽就反水了,還帶著大軍攻城來了。</br> 憍薩羅王城的城墻雖然很高很厚,但是對擁有現代武器的周軍來說卻形同虛設,一頓狂轟濫炸,城墻坍塌如塵土,無數周軍嗷嗷叫地就沖進城里去了。</br> 因為事先和釋教有約定,他們也不殺平民,直接就往王宮,神廟,貴族的宅邸跑。m.</br> 由于種姓的關系,婆羅門貴族在關鍵時刻想召集平民來抵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br> 那些平民賤民,溫馴地跟綿羊一樣,誰來他們就聽誰的,指望他們拿起武器抵抗來敵,根本就是癡人說夢。</br> 這些婆羅門貴族發(fā)明出這套奇葩的種姓制度,躲在這三面環(huán)山,一面靠海的地方享了幾百年的福,終究還是作繭自縛,自取滅亡。</br> 外敵一來,立刻土崩瓦解,現在他們就算是想要反抗,也不過是螳臂擋車。</br> 來勢洶洶的周軍只花了不到半天功夫,就把王城的各大要地全部占領。</br> 接下來,就是喜聞樂見的搜刮模式。</br> 由于上一次他們中飽私囊,每個人都偷藏了不少,這次再搶,居然發(fā)現身上沒地方藏了,不由得十分尷尬。</br> 唐叔虞也算識趣,見此狀況,索性便承諾劫掠到的寶物,士兵可以拿走一成。</br> 如果在戰(zhàn)爭中死去的,雙倍。未來將撥付給他的家人。</br> 同時安排了一些文書,對財寶進行統(tǒng)計。</br> 由于紙張已經普及,所以登記起來也十分方便,士兵們都得到了一張單據,上面記載著自己所獲得的財物若干,等到回國之后,就可以進行兌換。</br> 這樣一來,周軍士兵們沒了后顧之憂,搶起來更加帶勁了。</br> 憍薩羅國的神廟里也照舊有許多“神女”。周軍士兵當然笑納,這樣一來,隨軍的軍妓已經達到了五千多人。</br> 如果他們能平等南方諸國的話,估計每人發(fā)一個是夠了的。</br> 周軍們一邊搶,一邊干,忙得不亦樂乎。好在這年頭還沒有性病這種東西。</br> 否則的話,他們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也會死在戰(zhàn)場上。</br> 誰也沒料到,那伽居然會反水。等其他八部眾反應過來的時候,憍薩羅王城已經被洗劫一空了。</br> 唐叔虞一邊命人運送財寶,一邊繼續(xù)揮軍南進。</br> 沒過多久,西海龍王敖潤帶回了昆侖的答復,結果令那伽族喜出望外。</br> 昆侖將接納那伽成為華夏神族麾下的一支神獸家族。</br> 雖然說只是排在最后一位,但比之前加入龍族成為從屬要好得多了。</br> 此時已進入冬季,這個這地方還是熱得很,恒河清澈無比,不過現在沒有人下河去游泳飲水了。那些是不是漂過來的尸體,讓人倒足了胃口。</br> 這一日已經進入摩羅國地界,這地方本來是釋教的圣地,不過現在已經被雅利安人占領多年,早年遺留的那些圣跡,也都不復存在了。</br> 王城就在眼前,又有大把的財寶的女人可以享用,周軍士兵都雀躍不已,行軍的速度也加快了幾分。</br> 便在此時,天空忽然亮了下來。</br> 那伽望著天穹,臉色凝重地說道:“它來了。”</br> 唐叔虞揮了揮手,示意軍隊停止前進。</br> 眾人都仰頭望天,片刻之后,九霄之上,似乎出現了兩個太陽。</br> 其中一輪太陽迅速地移動著,越來越近,眨眼之間,隨著一聲凄厲的鳴叫,眾人看清了它的真容。</br> 那是一只金光燦燦的巨鳥,它的翅膀張開,便如同垂天之云。身還未至,已攪動風云,狂風大至,吹得眾人東倒西歪。</br> 唐叔虞駭然道:“這便是迦樓羅?竟然如此巨大,怪不得它以龍為食。”</br> 迦樓羅身軀之巨大,仿佛占據了半個天空,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之感。</br> 周軍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們雖然有槍有炮,但是面對這樣大的巨獸,又能管什么用呢?</br> “叛徒,出來受死!”迦樓羅的聲音響徹天地。</br> 那伽王站了出來,怒聲道:“你來得正好,你殘食我族萬年之久,今日有華夏諸神在場,定要與你拼個你死我活。”</br> 敖潤也現出了身形,怒喝一聲道:“迦樓羅,聽說你以龍為食。哼,狂妄以極,今日正要掂量掂量你的本事。”</br> 迦樓羅哈哈笑道:“你們這些臭泥鰍,就算一起上又能如何?”</br> 它的聲音愁苦,縱然在笑,也仿佛在哭。</br> 似哭似笑之間,它的忽然出現不少金甲神人,那是天人。</br> 天眾的身邊,跟著許多黑發(fā)男子,他們手指之上,幻出一柄柄黑色的長劍,縱然在耀目的金光照耀之下,也不散發(fā)出半點光芒,他們是夜叉。</br> 緊接著,天空中又出現了許多衣袂飄飄,反彈琵琶的神女,她們一出現,眾人便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那是八部眾中的乾達婆。</br> 緊接著,天空之中又傳來陣陣梵唱,聲音美妙無比,令人沉醉。一群頭上長角的人出現在了天空之中,那是八部眾中的緊那羅。</br> 緊接著,恒河之中水波涌起,巨大的浪頭之上,許多碧綠的巨蛇昂著巨大的頭顱,這些巨蛇,每一條都有水桶粗細,長達百米。</br> 天人、夜叉、迦樓羅、緊那羅、乾達婆、摩呼羅迦,天龍八部,已到六部,連同已經叛變的龍眾,只有阿修羅眾還沒有出現。</br> 阿修羅眾與天眾是死敵,只要天人在的地方,他們絕不出現。如果出現了,那一定是來打架的。</br> 楊戩蹙眉道:“帝釋天,你們這是要來決戰(zhàn)么?”</br> 帝釋天沒看見雷震子,便問道:“雷震子呢?”</br> 楊戩老實回答道:“他回昆侖了。”</br> 帝釋天低頭一想,忽然哈哈笑道:“他受傷了么?哈哈,終究是我勝了!”</br> 楊戩不屑地道:“你獻祭了一頭白象,還逃跑了,有臉說自己勝了?”</br> 帝釋天老臉一窒,沒想到這個楊戩說話這么刻薄。</br> 這個話茬他接不上來,便道:“你們大規(guī)模入侵深度,所謂何來?”</br> 楊戩笑道:“自古以來,人族之間互相攻伐,何曾少過?倒是你們,明明不是人,卻來管人的閑事,也好意思問?”</br> 帝釋天又被懟了,他有點無語。</br> 這個楊戩怎么回事?他不是華夏神族中少有的厚道人嗎?怎么說話刺刺的。</br> 他懶得再多說了,再說還要被懟,便直截了當地道:“交出那伽族,退兵,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br> 楊戩道:“那伽已經歸入我華夏啦,這是昆侖的決定,你們就不要想了。至于退兵,那是人族之間的功伐,關你屁事。”</br> 帝釋天怒道:“既然如此,那便開戰(zhàn)吧。”</br> 話音一落,忽聽遙遠的天際,傳來低沉的歌吟,歌聲之中,還夾雜著縷縷的琴音。</br> 琴聲凄切,歌聲哀婉,聽得人泫然落淚。</br> 曠野之中的四萬大軍,在這纏纏綿綿的歌聲里,在飛天的曼舞之中,全都放下的手中的武器。</br> 便在此時,漫天的寒星迸射而出,那是從乾達婆的琵琶里,彈奏出來的音符,每一道音符,都可以殺人于無形。</br> 而四萬西周大軍已經放下武器了,下一秒,他們將死傷慘重。</br> 一聲龍吟,連著無數的龍吟,地動山搖,此起彼落,乾達婆的音符,在剎那間都被震得消失殆盡。</br> 那是西海龍族齊齊發(fā)出的。</br> 四萬將士回過神來,還不知道剛才已經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br> “上吧!”敖潤一聲怒喝,數百條巨龍騰空而起,緊接著,那伽族也跟著飛上了天,天空之中,一時竟多了千條龍影。</br> 迦樓羅一聲厲嘯,爪子前伸,頓時抓住一條那伽,往嘴里塞去,三下五除二,吃了個干凈。</br> 那條那伽身長百米,迦樓羅卻如同吃辣條,可見其身軀有多大。</br> “讓我們來對付它。”鴻鵠說著,一左一右,憑空凝結出巨大的冰錐,朝著迦樓羅飛刺去。</br> 迦樓羅見狀,飛身而退,眨眼之間,這幾只鳥已經出現在了九天之上。</br> 云層深處,迦樓羅吐出巨大的火焰,朝著鴻鵠擊去。</br> 鴻鵠則將云層化為巨大的冰錐,朝著迦樓羅砸落,刺擊。</br> 千條巨龍,盤旋飛舞,朝著其他八部眾殺去。</br> 八部眾也毫不示弱,雙方戰(zhàn)在了一起。</br> 天空之中,劍氣縱橫,爪影翻飛,不時有鮮血灑落,如下著一場血雨。</br> 四萬將士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諸神之戰(zhàn),唐叔虞喊道:“別發(fā)愣,看見有落單的掉下來,就立刻擊殺。”</br> “諾!”四萬將士轟然領命。</br> 楊戩站著沒有動,他望著蒼穹之中的混戰(zhàn),不知在想些什么。</br> 帝釋天也沒有動,他目光冷冷地望著楊戩,不知在想些什么。</br> 大概他們都認為,大佬必須最后一刻才會出手吧。</br> 天空之中,不時有生靈落下,有時是龍,有時是人。</br> 是龍,周軍將士不管。</br> 是人,他們則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br> 受傷之后的八部眾行動不便,一不小心,就會被亂槍打死。</br> 由于龍族、那伽的身軀巨大,力量十分之強悍,那些八部眾若被他們的長尾掃中,往往便會被擊飛數百米之遠。</br> 如果是往常,這并不會對他們構成什么威脅,因為他們很快就能恢復過來,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一旦他們被巨龍擊落,就會被地上的人類拿著槍瘋狂突突。</br> 他們的肉身再強悍,也抵擋不住瘋狂傾瀉的子彈。</br> 就這樣,華夏神獸們在數量劣勢的情況下,居然打出了不小的優(yōu)勢。</br> 恒河水波翻涌不息,數百條摩呼羅迦吐氣成霧,氤氳一片,朝著岸上的周軍將士蔓延而去。</br> 這霧含有劇毒,周軍一旦吸入,必死無疑。</br> 便在此時,水波深處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異嘯,緊接著,浪頭翻涌如山,一只巨大的水麒麟出現在浪尖之上。</br> 巨浪翻涌不息,整條恒河似乎都在圍繞著它急速旋轉,上百道水桶粗細的水柱,攻向了水中的摩呼羅迦。</br> 那片毒氣還沒有飛出,就被水柱擊散,消融在了水花之中。</br> 在身毒,人們把恒河當成圣河,他們認為恒河水可以益壽延年,在恒河沐浴,喝上一口恒河的水,就可以洗掉今生的罪孽……</br> 有一些沒有生活在恒河兩岸的人,甚至會不辭辛勞,跋涉至恒河岸邊,用器皿裝上恒河水帶回家珍藏,做飯的時候滴上幾滴,都不用放調料……</br> 不難想象,等到此戰(zhàn)結束,這些蘊含了毒氣的恒河水,不知將毒死多少生靈……</br> 麒麟發(fā)出的水柱,蘊含著無鑄的靈力,摩呼羅迦們猝不及防,被打得東倒西歪。</br> 他們回過神來,也開始攪動水柱反擊,便在此時,波分浪裂,又有不少麒麟跳了出來。</br> 一時之間,數十頭麒麟和上百頭摩呼羅迦,斗了個旗鼓相當。</br> “他們斗得這么熱鬧,我們也該出手了吧?”帝釋天終于按捺不住,向楊戩發(fā)出了挑戰(zhàn)。楊戩揚起一張符篆,迎風一抖。</br> “汪汪!”,一只白毛細腰的神犬憑空出現。</br> 看來,他也要出手了。</br> 他是真神,也很講規(guī)矩,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一個半神出手的。</br> 但帝釋天自己跑出來挑戰(zhàn),那就怪不得他了……</br> “都住手吧!”一聲悅耳的女聲,忽然響徹了整個戰(zhàn)場。</br> 說話的,被唐叔虞在神廟中解救出來的唐柔。</br> 此刻,她的指尖幻出了一柄黑色的劍刃,架在了唐叔虞的脖子上。</br> “你……是誰?”唐叔虞顫聲問道。</br> “梵天座下,羅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