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葉一舟回到了龍?zhí)妒校珠_始了家、公司、超市三點一線的生活,忙碌的生活,讓她很快就忘記上次的事情了;
回來以后,媽媽很少打電話給她,也再沒有提起讓她相親的事情,她不知道媽媽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想知道,這樣挺好;
她以為媽媽終于想通了,卻不知道,她已經連未來的婆婆都已經見過了。不過她沒空去想這些事情,媽媽不讓她繼續(xù)相親,對她來說,是難得的輕松,她好像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這個世界又充滿了陽光,她的生活又開始有了希望,這種自由的感覺,有種久違了的輕松,可是她不知道,暴風雨越是來得猛烈,來之前的世界就越是平靜。
三月份,南方的天氣還是很冷,公司還是開著空凋,街上的行人還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葉一舟晚上睡覺還是要開電熱毯;
今天下班的時候路過一個理發(fā)店,里面放著一首很老的歌曲《藍眼淚》,這首歌是高中的時候偶然聽到的,那個時候不知道單曲循環(huán)了多久,現在一聽到前奏,還是會有那種感覺,這首歌一直在她的歌單里,后來大學的時候,這首歌很長一段時間又成了葉一舟的單曲循環(huán);
隔著玻璃都能感覺到窗外的寒冷,她在窗戶上輕輕呵出一口氣,以為能化作晴天的云,沒想到竟在眼角凝結成雨滴,在這個寒冷的冬夜里,愛情像一種奢侈品,讓相愛的人更幸福,讓落單的人禁不起;
第二天天空難得的放晴,雖然還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但是看到陽光心里還是會有些開心,就像夏天的雪糕一樣,讓人心情舒暢,同事都說等午休要出去曬太陽,看著就讓溫暖;
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葉一舟聽了心里還是會突然有一種觸動,原來只是聽到那個字,心里都會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淡淡的日子,淡淡的心情,淡淡的陽光,淡淡的風,葉一舟以為凡事淡淡的,就好。很多時候,
她都試圖把自己的痕跡深深地刻進時間輾轉的軌跡里。肆意的疼痛,然后靜靜地讓淚水不可抑制的泛濫直至睡去;
能不能假裝記憶里的一切只是一個模糊的夢呢,然后麻痹地告訴自己,其實我很好,我什麼都記不起、不曾悲傷、不曾疼痛、不曾落淚。
大概是這段時間沒有了相親的折磨,她的那些塵封的記憶又開始肆無忌憚了,果然人一旦放松下來,就容易傷感,容易胡思亂想;
葉一舟輕松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別說相親這件事情,就連她父母她都快忘記的時候,媽媽在清明節(jié)的前一個星期打來電話,讓她清明節(jié)一定要回去;
清明節(jié)是很重要的節(jié)日,在農村的風俗,清明節(jié)的重要程度僅次于春節(jié),比端午節(jié)和中秋節(jié)等其他一系列的節(jié)假日都要重要,因為清明節(jié)是祭拜祖先的節(jié)日,凡是有條件回去的,不管多遠,都是一定會趕回去的。于是她答應了。
后來很久很久以后,葉一舟都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是清明節(jié),隨便挑一個周末也行啊,那么多的節(jié)日,怎么偏偏挑了清明節(jié);這么傷感的日子,清明節(jié)是用來祭奠的,你看,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她悲傷的結局,連老天都在暗示,這不是暗示,這是明示,只是她不知道。
如果她提前知道,這次回去,她的世界徹底改變了,她會怎么辦,就算提前知道,她大概也是沒辦法和父母去抗衡的,她一直覺得,父母做的任何事情都在一步一步毀了她;
只是父母不這么認為,大概是絕望,心涼了又涼,后來就干脆隨他們了,好像一個傀儡,任他們操控手中的線,來控制她的一舉一動,這樣能讓父母高興,父母高興了,她高不高興不重要,死活也不重要。
后來她常常在想,如果那次沒有回去,事情會不會改變,她心里也很明白,這樣的如果是不存在的,別說是父母瞞著她讓她回去相親,就算是父母明說了,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后,她還是會選擇妥協,她不知道她爸媽怎么了,她不知道她自己怎么了,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她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這幾天有好幾個同事對她說,難得看到你心情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父母不逼著她相親算不算好事,反正對她來說是絕對的好事。
同事經常覺得她可能是談戀愛了,有時候開玩笑問什么時候能喝喜酒吃喜糖,這群同事,還真是預言家,葉一舟每次都否認,就連工作,葉一舟都突然覺得多了一些熱情,該怎么去形容,覺得這世界的一切,突然都如此可愛;
她摸不清父母的想法,也不去想這些,何況人都是會改變的。
她下班以后開始跟同事去逛街,去買新衣服,也開始買口紅,買化妝品,公司的集體活動也在積極的參與,她好像充滿了一種活力,她覺得這段時間,好像做什么事情都特別順利。看誰都和藹可親,就連平時最討厭的一個經理,也突然不討厭了。
后來她回憶起這段時間,突然想到一個詞叫“回光返照”。
也許是老天的垂簾,生活中,總要有一段快樂的時光,用來回憶,用來跟以后的時光對比。
清明節(jié)的前兩天晚上,媽媽還打來電話,讓她買一些新鮮的水果回去,說爸爸準備戒煙,讓買點好的茶葉回去。
葉一舟很奇怪,茶葉可以戒煙?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不過她也沒深究這個問題,還是聽父母的話,該買的東西都買了,她自己還買了一些東西回去,想著回老家可能要去一些親戚家,空著手去不太好,爸媽向來節(jié)約,所以干脆自己都買了。
她這幾天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覺得事事都很順利,父母也像變了個人,可是她又覺得事事都不對勁,哪里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主要是忘了一句名言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個性突然之間就變了,怎么可能呢,但是還有一句話叫萬事皆有可能。
葉一舟本來想周六早上回去,因為跟父母相處的感覺實在太尷尬,她一個人待著反而自在,可是心里總像壓著一塊石頭,總是不安,于是周五下班以后就直接回去了,這段時間父母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了,她必須要弄清楚;
父母還是像上次樣的熱情,葉一舟心里還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別扭,對父母突然的熱情,她既沒辦法習慣,也沒有辦法感動,她像一個旁觀者,冷眼旁觀著,卻不得不被迫地去習慣,像個小丑一樣,她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毛躁。
清明節(jié)是周一,媽媽說,我們后天回去,清明節(jié)當天去你奶奶和外婆那邊上墳,明天是星期六,白天你就好好休息,上了一個星期班,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可以睡個懶覺。
這幾句后來想起來信息量非常大,周開秀當時說讓她白天好好休息,就是說晚上有事情,還有,她媽媽是從來不可能讓她睡懶覺的,每次難得回去,大清早她媽媽就會敲她的門,讓她起來做飯,這也就是為什么她很討厭回家的原因。
星期六早上,在半睡半醒中,葉一舟聽到父母的聲音,她聽不太清楚,只大概聽到一些,都安排好了,放心之類的話,葉一舟看了看時間,8點了,也沒什么困意,但是不想起來,于是又閉上眼睛繼續(x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