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她的驚喜
刑湛最近很少出差,可找她的次數(shù)反而少了,蘇絨心里樂顛,不用化濃妝,不用呼之則來揮之即去,況且姜涵的短信電話也來得勤了,蘇絨只覺得最近這段小日子,太舒坦了。
“誰啊?”蘇絨迷迷糊糊地按下通話鍵,把手機(jī)挪到耳邊。“我要見你。”刑湛的聲音帶著一點(diǎn)沙啞,還有些醉意。
蘇絨腦子瞬間清醒,蹭地坐起來:“現(xiàn)在?”她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一點(diǎn)了,這幾天接了個廣告,累得路都不想走。
“給你半個小時。”啪地掛了電話。雖然對刑湛一貫的漠然和惡劣態(tài)度習(xí)以為常,可還是會腹誹上幾句,忒不尊重她了。半小時?就是馬上坐上車也來不及了。
隨便套了條裙子,蘇絨連妝也來不及化,踩著高跟鞋,匆匆忙忙下了樓。“這么晚還要出去?”舍管阿姨正打著夜宵吃,笑呵呵的問,可眼里藏不住的輕蔑,這大晚上的,出去干啥…大伙兒都心知肚明,搞表演的女孩子,就是開放。
蘇絨尷尬地笑笑,推門出去,身后的視線如芒在背。攔了輛車,報了地址,還不忘催促:“師傅,麻煩開快點(diǎn),我給你加錢。”
“加錢有什么用,罰單照吃的,扣了分是錢也賣不回來的!”司機(jī)是位四十多歲的大叔,優(yōu)哉游哉地開著車,嘴上還不忘教育年輕人超速的危險性,蘇絨汗顏。
總算是到了,遲了七分鐘。蘇絨盤算著他沒有鑰匙,該會遲點(diǎn)來吧。這房子是刑湛買的,鑰匙就蘇絨手上這一把。當(dāng)時買了就是送她的,兩人也不打算長期糾扯,況且刑湛是大爺,哪次不是她等他的,他要鑰匙也沒用。
十二層的高度,電梯一會兒就到了,出了電梯,樓道里一片漆黑,蘇絨尖銳的跟踏在大理石上發(fā)出脆響,可聲控的燈還是不亮。交這么高的物業(yè)費(fèi),連個破燈都要修這么久。
摸索著走到自家門前,在包里掏了半天,鑰匙一直埋在最底下,似乎還和零錢包勾在了一起,好一會都扯不出來。
“你遲到了。”聲音從一旁的暗處傳來,蘇絨驚得整個包掉在地上。刑湛雙手插在口袋里,歪著腦袋,走到她面前,撿起她的大包遞給她。
“您早來了?”蘇絨看著他,手下還在拉扯鑰匙,好不容易扯出來,手腳極快地開了門。“半個小時,蘇絨,你遲到了十分鐘。”
蘇絨將他讓進(jìn)了屋里,自己脫了鞋,見他連燈都懶得動手開,無奈只得自己動手在墻上摸索開關(guān)。
誰知手被人拉住,整個人都被推倒在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刑湛的唇已經(jīng)壓上她的,她驚得目瞪口呆。有些用力的吻昭示著主人心情不好,包掉在地上,將手機(jī)摔了出來,正巧有人來電,開成靜音的手機(jī)連震動都沒有,一下一下地亮著。
他直接扯開她的肩帶,瞬間大片肌膚露出來,蘇絨艱難地伸手抓過手機(jī),上面姜涵的名字一閃一閃,蘇絨眼睛泛酸,按下關(guān)機(jī)鍵,眼角淌出眼淚,靜靜地閉上眼睛。
床頭的燈開著,刑湛剛剛進(jìn)了浴室,蘇絨在房間架子上找出杯子,倒了些紅酒,走到露臺上,坐上有些寬的圍欄,拿出手機(jī)按下開機(jī)鍵。
電話一會兒又打進(jìn)了,還是姜涵。剛接起來:“剛剛怎么關(guān)機(jī)了?”他的語氣有些著急。“哦,我剛看到你的電話進(jìn)來,手機(jī)就沒電自動給關(guān)上了。我剛在外面,這不回來就換了新電池。”蘇絨壓著心里的不適,笑呵呵地回答。
“這么晚了,怎么還在外面瞎晃。”語氣關(guān)心里透著責(zé)備。“知道了,姜爸爸。”蘇絨心里一暖,“大晚上給我打電話,什么事啊?”
“我還有二十天就回來了!”他聲音有些激動。“二十天?”蘇絨驚訝。“怎么,不想我回來?”姜涵調(diào)侃地笑起來。
“我這不是激動嗎!”真的很想他,這一年多,他忙得連年都沒回來過,“姜涵,我好想你。”聲音清晰地傳去電話的另一頭,姜涵滿意地笑起來:“毛毛,等我回家。”
“恩。”聽到動靜,知道是刑湛出來了,“綠綠她們都睡了,我掛了。”“晚安。”姜涵的聲音低沉,仿佛帶著魔力,讓蘇絨心突地安靜下來。
刑湛走出來,看到蘇絨盤腿坐在地上,手里端著一杯酒,穿著睡裙,樣子嫵媚。“您洗好了?”蘇絨站起來,笑得有些虛。
刑湛見她每次都是用這張臉,這個表情面對自己,有些煩躁,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里。蘇絨不知哪兒又得罪他了,他不高興,她卻高興。
進(jìn)了屋,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蘇絨走上前,替他把襯衣的領(lǐng)子理齊。“您要回去?”“恩。”他鼻子哼了哼。跟著他到了客廳里,他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開門走出去瞬間,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抬腳離開。
蘇絨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突然低笑出聲,眼淚啪嗒地掉下來,可笑聲卻越來越大,滑坐在地上,她不想要這樣畸形的生活,一點(diǎn)也不想。
刑湛在萬千女人的眼里,都是外面鑲鉆,里頭灌金的男人,多少女人等著他挑。可那里頭并沒有她。她對他全無好感,霸道冷漠,她除了討厭,還是討厭,卻只能悶在心里,說不出,怨不得。
蘇絨扯下床上的床單,直接丟進(jìn)垃圾桶里,找出洗好的新床單鋪上,狠狠地洗了兩次澡,折騰到凌晨四點(diǎn)多,才埋頭睡去。
“誰啊!”蘇絨接起電話。“蘇絨,方老太太今兒點(diǎn)名了!”蘇絨騰地跳下床看著床頭的鐘:“你不早點(diǎn)打過來!”“這都第七個電話了!你再不接,我直接報失蹤人口了!”綠綠調(diào)侃。
“四十八小時才能報案,法盲。”蘇絨用腳踢了踢地上已經(jīng)不能穿的裙子,范思哲本季新款,哼。“我就法盲。你給我快點(diǎn)回來,人不到不打緊,下午這論文可不能不交。”
從柜子里拿出t恤牛仔裙,她就這么光明正大地將這些廉價的衣服和他買給她的那些價值不菲的衣裙首飾放在一起。刑湛從不會翻找她的東西,她在他面前將一個花枝招展又小貪心的女人表演得淋漓盡致。
“回來了?”綠綠涂著指甲,妖異的紅色。“恩。”蘇絨從抽屜里翻出寫好的論文,丟了包,爬上床去。
“哎,我大早上把你叫回來可不是這事兒,你這次可真糊涂了,方老太太的課,是明天。”綠綠得意地吹了吹手指。
蘇絨咬著牙不理睬她。“哎…我說你別睡了!”綠綠去拖她的小腿,“看到?jīng)]有,今天各大雜志的頭版頭條!”將一本雜志丟到床上,正好敲到蘇絨的腦門。
蘇絨不耐煩地坐起來:“是外星人侵略地球啊,還是國足沖出亞洲了?”“自己看唄!絕對的好消息。”綠綠抱著胸靠著桌子。
雜志封面就是刑湛攬著佳人,兩人笑得甜蜜。蘇絨看著照片愣了好大會兒,她是從來沒見過刑湛笑得這么…耀眼?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襯得他越發(fā)的風(fēng)神俊朗。
“刑湛笑起來蠻好看的。”蘇絨將雜志扔回桌子上,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著倒回床上。“你稍稍表現(xiàn)出一點(diǎn)刑少情人該有的憤懣傷心好不好,瞧你樂的,刑少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綠綠也是高興,這一年,他是看著蘇絨從開始的反感,到現(xiàn)在的抑郁,如今,她似乎終于要解脫了。
“他哪兒有空來扒我的皮。”蘇絨嘿嘿地傻笑。“昨天哪兒去了?一覺醒來,你人竟然不見了。刑少佳人在懷,總不至于還詔你吧?”綠綠奇怪。
“昨天...他好像不大高興。”蘇絨實話實說。“哦,雜志上說,那女的是寧氏的二小姐,剛剛學(xué)成歸國。簡直一完美女神的化身,昨天晚上記者拍到刑少在華晶頂樓和她求婚,好像沒成吧。”難怪…蘇絨似乎知道他昨天不高興的源頭了,心里更是偷著樂。
“唉,這世上,還真有治得住刑少的女人,這女人,嘖嘖,偶像啊,好像是學(xué)舞蹈的,瞧瞧這身段,這個頭,簡直般配到家了。”綠綠舉著雜志羨慕,蘇絨也點(diǎn)頭,是挺般配的,再說了,般不般配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能幫她擺脫刑湛!
連著幾天,各大雜志都在報道這事,寧氏也是首屈一指的大企業(yè),可與刑氏,卻是沒法比的。果然,不過五天,就傳出喜訊,刑氏掌門刑湛,擇日與寧家千金訂婚。
明明好事將近的是刑湛,可蘇絨卻是春風(fēng)滿面。其他三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綠綠更是每天一本的買雜志,時時關(guān)心最新進(jìn)展。“哎,蘇絨,刑少都這么些天沒找過你了,我估計著真熱戀中,你們該算是斷了吧。”綠綠翻著雜志,大篇幅地報道三日后的訂婚宴。
“對!”蘇絨吃著葡萄,心情好,胃口更好,吃嘛嘛香!“蘇絨,雖然斷了我們都替你高興,可好歹是這么大一棵樹,你多少表現(xiàn)一下惋惜啊!”喬姍也吞下一顆葡萄。
蘇絨突然捂住臉,嘴唇微顫,眼眶迅速紅起來,眼淚漫過,撲哧劃過兩頰:“刑少他…不要我了。”聲音哽咽,突地抬手擦干眼淚,撇撇嘴,“要這樣?”
“蘇絨,你忒的牛了,難怪方老太太總是夸你是演戲方面的奇葩,剛剛才十秒鐘,你丫怎么把情緒醞釀得這么足?”綠綠感嘆上天不公。
“這不是過幾天還有一場話劇嗎,女主角就是一個被丈夫拋棄的人,你以為就剛剛那一下能這么逼真?我這都在醞釀了好幾天了!”蘇絨不以為然。
周楠已經(jīng)有大半個月沒出現(xiàn)在學(xué)校了,本來男主角是他演的,這會兒臨時也換掉了,小d面對周楠的失蹤,竟然也不表現(xiàn)出多大的反應(yīng)。
四個人正打算出去吃晚飯,蘇絨的手機(jī)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蘇絨嚇得幾乎丟掉電話——刑湛?他還打電話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