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方向
醫(yī)生來了,卻只叫我不要激動。可我還是鬧,完全冷靜不下來,醫(yī)生只好給我在鼻子里插了氧氣管,費懷信靠到我耳邊,問:“你要說什么?”</br>
“別殺……盛萌萌。”我好像只能發(fā)出一丁點聲音:“毛頭……”</br>
“知道了。”他摸著我的臉,聰明的弄懂了我的意思:“我先不殺她。”</br>
我一陣欣慰。</br>
“毛頭在她手里?”他說:“是就眨眨眼。”</br>
我連忙眨眼。</br>
“你救她時她告訴你的?”</br>
我睜大眼睛。</br>
他皺了一下眉,臉色突然一僵:“她來過病房?”</br>
我眨眼。</br>
他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吩咐醫(yī)生檢查我的身體、藥品和儀器,顯然他先想到盛萌萌是否做過手腳。</br>
我還有話要說,努力地用我的表情和目光傳達給他。</br>
他再度靠過來,說:“你別急,我處理,無論如何你不能著急,先養(yǎng)病。相信我。”</br>
我望著他,想著自己現(xiàn)在這德行的確沒什么作用,只得眨眼。</br>
這件事告訴費懷信之后,我暫時就能安心些。而且透過窗戶就可以看到他坐在外面,無論我何時醒來,他始終都在。</br>
我在ICU里觀察了兩周,總算轉(zhuǎn)進了普通病房。摘掉氧氣罩后,我連忙問費懷信:“你打她了嗎?”</br>
“還沒有。”他擦著我臉上的冷汗,問:“她要你不準動她?動她就傷害孩子?”</br>
“嗯。”</br>
“我只說為了她的安全,暫時讓她留在病房里,因為醫(yī)院混進了人。”他問:“她說了什么?”</br>
我當時意識混亂,盛萌萌又說了太多廢話,學不上來原話,只把關(guān)鍵性的內(nèi)容給學給了他。</br>
“的確是這樣,出事之后,我爸爸已經(jīng)在盛家裝了監(jiān)聽,她沒有可疑通話記錄。也派人跟蹤,她每次離開家里都走得不遠,而且只是商店。”他一籌莫展地說:“毛頭出生那天,她的行蹤雖然是疑點,卻的確無法辯駁,她的經(jīng)紀人也一口咬定。”</br>
“會不會是盛家?guī)退黄鹜担俊?lt;/br>
“我認為不會,沒有動機。”他大概已經(jīng)不能自信自己的看法,目光嗖然一冷:“萬一是,我就殺光姓盛的全家。”</br>
“你現(xiàn)在不能沖動!”毛頭還在她手里,得想想辦法:“你知不知道她有沒有什么弱點?誰能從她嘴里把套點話出來?”</br>
他朝我看過來:“你的意思是我?”</br>
這是我唯一想到的人,因為不能動她家人:“為了孩子,你試試。”</br>
他搖頭:“我已經(jīng)沒法再騙到她。”</br>
他已經(jīng)兩次策劃殺她,而她那天的話已經(jīng)挑明,她知道這是他策劃的。</br>
“你可以告訴她殺她是我策劃的呀!”我說:“你就說是我逼你,搞點證據(jù)!不管她是要你廢我個什么部件,還是*,我都可以,只要把毛頭找到!”</br>
“不。”</br>
“懷信!”我現(xiàn)在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不能強攻只能智取,他這種時候還在意什么貞操:“她那個樣子真的好像瘋了,搞不好會對毛頭做什么。她正好還不想跟你離婚,你就哄哄她,說你知道錯了,沒想到韓秋浠居然這么歹毒,竟然要殺她。你一下就看透了我,再也不相信愛情,想要跟她安心在一起。”</br>
“別編了,不合邏輯。”他微微瞇起眼睛:“我重新查了船上的人,那天莊麟也在。”</br>
我不由一呆:“他說什么?”</br>
“他看了我調(diào)查到的賓客名單,說他覺得少了些什么人,但他想不起。”他這話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安慰我:“也許那天有人混上了船。”</br>
“莊麟怎么突然跟你說這個?”</br>
“之前你跟他談了一半,讓他幫忙壓新聞,后來是梁默跟他繼續(xù)談。他一直約我見面,我前天跟他見了,想起那天他和莊士德都在賓客名單上,就無意中聊了這件事。”他解釋道:“那天你對我說完,我就感覺事情大概會變這樣。盛萌萌有弱點。”</br>
“什么弱點?”</br>
“她是貞節(jié)烈女。”他說:“拿走她初夜的男人也許能作為一條出路。”</br>
我住在ICU時,雖然不能說話,但費懷信每天都能來陪我一會兒。他告訴我,盛萌萌說她自己被抓走后,玩命掙扎后挨了許多打,對方剝了她的上衣,她就覺得十分屈辱,撞了墻。本來她已經(jīng)有點昏迷,卻感覺他們在扯她的褲子。她運氣比較好的是,那五個人因為誰先上誰后上的問題還打了一架,她就偷偷摸出刀子割了腕。</br>
而且醫(yī)生也檢查過,她確實沒有被性侵過的痕跡,內(nèi)褲也還完好無損。</br>
從這點可以判斷,她的確是個貞節(jié)烈女。這個詞倒不算是侮辱,因為從她被抓走到我找到她是將近五十分鐘的時間,她身體弱,毒還沒完全解,能在這種狀況下堅持五十分鐘,只為了不被對方碰,這是很難做到的事。人只有在信念空前強大時才有可能做到自己平時絕做不到的事,我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在那種狀況下不會妥協(xié)。因為對我來說,有命才能逃走甚至報仇。</br>
“你想讓那個男人娶她?”</br>
“娶不娶不重要,那天我是身份最高的人,其次就是莊士德。”他說:“只要我能找到那個人,就能說服他替我辦事。讓他去接近盛萌萌。”</br>
越看重貞操的女人,就越在乎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只要那個男人能夠證明自己就是當晚的人,也許就可以進一步接近她,消解她的防備。</br>
“不能找個假的嗎?”</br>
“盛萌萌既然已經(jīng)做得出這種事,那以她的腦子,當初可能沒有說出全部。”他的神色還算不那么緊張:“那個男人必須是真的,這樣他才能拿出只有她知道的證據(jù)。”</br>
也對。</br>
真是讓人著急。</br>
“你現(xiàn)在有方向了嗎?”</br>
“還沒有,莊麟說他回去仔細回憶,也去問莊士德的情婦,那天她也在船上。我也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其他賓客請他們回憶這件事。”他握住我的手,說:“別擔心,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br>
“我著急。我怕她傷害毛頭。”</br>
“擔心沒有用,你養(yǎng)好身體。”他嚴肅起來:“雖然事后證明不殺她是對的,是我剛愎。但你的刀口裂了,差點就連*也要切除。這次你必須先養(yǎng)好身體,山區(qū)暫時不能去,跟我回新加披。”</br>
“你是不是覺得毛頭已經(jīng)不在盛萌萌手里了?”否則為什么提山區(qū)?既然毛頭在盛萌萌手里,我們還去山區(qū)干嘛?</br>
“不排除這樣,所以山區(qū)那邊還得查,但你不能去。”</br>
“……”</br>
“答應(yīng)。”</br>
“噢。”</br>
他笑了一下,靠過來,吻了吻我的額頭,望著我的眼睛,溫柔地說:“別怕,至少現(xiàn)在有方向了,都是你的功勞。”</br>
“對不起……”</br>
他擦掉了我的淚:“怎么?”</br>
“你說是她果然沒錯,可我總說要證據(jù)。”我救她卻被扎了一刀,如果盛萌萌手里沒有孩子做要挾,而我被她捅死了,那我就白死了:“你的手是不是為了救我才弄傷的?”</br>
“是我沒有安排好。”他含糊過去,說:“再有這種事都聽你的。”</br>
受傷的內(nèi)情我是從梁默口中問出來的。我救盛萌萌不止驚動了費懷信,也驚動了村里的人。我這邊已經(jīng)殺了人,村里剩下的人全都出動了。費懷信讓梁默帶著二十個人他們送我和盛萌萌出村,自己領(lǐng)著十個人跟他們干了幾個小時,雖然沒死人,但大家都受了傷,因為武器也給了梁默一大半。費懷信的手是被菜刀砍的,那時已經(jīng)彈盡糧絕,進入肉搏了。</br>
飛機去時,投了幾顆*。因為這個村子特別閉塞,后續(xù)相對好處理,女人里能封口的都封了,不能封口的都弄死了,孩子除了意外死的,剩下都活著,也用各種手段封了他們口,最近后續(xù)已經(jīng)基本處理完,不會有問題。</br>
其實以費懷信的風格,一個不留才算毫無隱患。但他肯定覺得我會因此而不高興,所以從困村開始一只這樣處理。這樣處理不好的一點就是要留人到那邊駐扎著,哄著他們,并且不讓他們亂說,開銷很大,也很麻煩。我告訴費懷信我的基金會解救出的很多女性愿意去那邊生活,因為她們被拐賣多年,已經(jīng)不習慣城市生活,正好就當成是工作來安排她們。</br>
這件事暫時還不能跟我爸爸說,只告訴了我媽媽。雖然這算是變相的沾染了黑道,但費懷信會處理干凈,他也不可能傳出去,于是我媽媽答應(yīng)了,叫我弄清楚經(jīng)過,別有把柄落在費懷信手里。</br>
她好像對被男人留把柄這種事特別敏感,反復(fù)地要我千萬注意。我也真的注意了,的確沒什么把柄,都做得特別干凈。費懷信也是瘋了才會做這種事,我媽是個很謹慎的人,思慮過多也是正常。</br>
我們一直住在最近城市的醫(yī)院,病稍好些時就動身回了新加坡。費懷信家在那邊有醫(yī)院,比較安全,也免得再出現(xiàn)有人混進病房這種事,他就不用二十四小時守在病床邊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