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大白
感覺身邊有動靜,我睜開眼睛,看到梁征已經(jīng)起身,看窗外的光景,估摸著五更天。
我連忙爬起來,說道:“老爺,我服侍您更衣。”
“不必了,還早。”梁征淡淡的說。
雖然他語氣生硬,并無關(guān)愛之意,但是我心中還是升生一陣暖意。
我執(zhí)意起身伺候他更衣,他也不推脫。
”老爺為何起這般早?“我問道
”自我記事起,每日清晨便要練武。“梁征回答。
我想香料坊不比府中,伺候的丫鬟少,于是便跟著梁征一起去了后院。
梁征身形修長,練武格外瀟灑。練拳時動作輕如飛騰,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鶻,神如捕鼠之貓;劍舞時,劍過處,習(xí)習(xí)生風(fēng),吹動院中黃色的桂花花瓣一片片飄落下來。
我正看著起勁,見院中走進(jìn)一人,聽她說:”老爺早,夫人見老爺一宿未歸,怕坊中的人照顧不周,派我來伺候老爺。“
原來是撫琴,她看到我也在,楞一下,脫口而出:”小娘怎么也在這里?“
梁征看了她一眼,說:”時辰不早了,先傳早飯吧。“說完就朝屋內(nèi)走去。
等梁征走遠(yuǎn)了,撫琴說:”小娘好本事。“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我知她故意譏諷,懶得計較。進(jìn)屋與梁征一起用飯,無需細(xì)說。
李捕快一早便來與梁征談?wù)摪盖椋詾槲抑皇莻€貼身丫鬟,倒也不避諱,直言道:“我昨日勘察現(xiàn)場,又與相關(guān)人等問話,覺得不像外人所為。梁家對外誠信待人,對內(nèi)寬厚無比,并無與人結(jié)仇,縱火之人熟悉坊中地形,并知當(dāng)夜僅有一人當(dāng)值,定是熟悉內(nèi)事的人,請梁老家召集所有伙計前來問話。”
梁征聽完,喚秋生傳喚下人。
梁家伙計五十余人,除去有不在場證明的,僅2人嫌疑最大,一名叫做連江,平日里素愛賭錢,一名便是石頭。
連江見自己有了嫌疑,忙辯解:“我是愛賭錢,但不會做這等損人不利己之事,若是我所為,只會偷竊,縱火于我有什么好處?”
“什么混賬話,難不成你一直惦記著倉庫的香料,要行偷竊之事?”李捕快罵道。
“冤枉啊,我一時情急亂說話。”說完,他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巴掌。
我見他扇的狠,鼻子嘴角流出血來,兩邊臉頰紅腫,不覺可憐起他來,便說:“老爺,李捕快,這小廝說的也有道理,爛賭之人必愛財,若是他所為,倉庫應(yīng)是失竊。”
梁征聽到我說話,不覺一愣,看了我一眼,說:“我和李捕快還有事情要商議,你先下去吧。”
聽到這話,知他不滿我插話,只好說:“詠梅自知失言,只是不愿看人受不白之冤。”
“何來不白之冤,我只是問話,必沒有定罪,若說嫌疑,昨日詢問過坊中丫頭娘子,關(guān)鋪后無人知姑娘行蹤,敢問詠梅姑娘前夜在何處?”李捕快說。
眾人只當(dāng)我是丫鬟,見我不住坊中,每日關(guān)鋪后離去,已覺得怪異,借著這個由頭想弄清楚。
我一時語塞,只聽梁征說道:“詠梅是我府中的家養(yǎng)奴才,打小服侍老太太,前日犯了錯,罰她來打掃庫房,只是怕老太太擔(dān)心,才讓她每日回府。”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職責(zé)所在,必要尋根問底,還請梁老爺不要怪罪。”李捕快說道。
“哪里的話,李捕快嚴(yán)重了。昨日我聽秋生說,石頭陪著白芷回鄉(xiāng)奔喪,看來還是這連江嫌疑最大。”梁征說道。
我來梁家這些日子,一直聽人說梁征為人精明,今日見他這般,竟是個榆木腦袋。
“石頭雖不在城內(nèi),但也有嫌疑,他若半夜返回坊中,縱火后再離去呢?”我說。
“還不下去,班門弄斧。”梁征重重的說道。
見他動怒,趕忙走出來,但是倉庫已燒毀,我又不愿做閑人,便走進(jìn)賬房,想讓何伯給我安排一些事情。
賬房中,皓羽、何伯等在商議采辦事項,見我進(jìn)來,都不語。
“羽少爺,可否為我安排一些事項。”我問道。
“白芷平日里在賬房端茶遞水,這幾日她不在,你先頂上吧。”皓羽說完,我連忙點頭,見他們茶盅中的茶水見底,我連忙添上。
聽他們繼續(xù)商議,何伯說:“別的不說,就麝香冰片昨日的價格已經(jīng)翻了一倍,若在不采辦,恐還是漲。”
“麝香冰片是名貴之物,平時價格不菲,翻一倍的話,我們損失慘重啊。”一位老先生說道。
“按計劃,今年進(jìn)貢香料總數(shù)約6000斤左右,本已備的差不多,這一場大火,燒毀了一大半,剩下的沾染了煙火氣,也只能賤賣。麝香冰片雖高,確不能不買,何伯,你安排采辦,無非是多花些銀子。沉水香、白檀香、紫檀香、娑羅香、天木香中土都不出產(chǎn),只能去吐蕃采辦,時間上來不及,這如何是好?”皓羽說。
眾人不語。“先安排采辦吧,其他的再議。”皓羽說。
眾人散去,我忙著打掃,聽到有人說:“詠梅姑娘在這里,讓我好找。”原來是趙捕快尋我到這里。
“請問何事?”
“我剛才聽姑娘說,石頭有可能半夜返回坊中縱火,想和姑娘在探討一下。若是石頭所為,動機(jī)何在?”李捕快說。
“我來坊中時日不多,初見白芷楚楚可憐,也肯出頭為她說話,若是有情之人,見當(dāng)日情形,所做之事不會比我少一分。白芷奔喪,石頭請假護(hù)送,可見兩人情誼非同一般。雖然梁家待下人寬厚,但是這么多管事、嬤嬤難免有刻薄之人。”我分析道。
“姑娘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調(diào)查。”說完便匆匆離去。
后幾日,坊中人各自忙碌,損失香料已經(jīng)采辦的差不多,只是沉水香還無著落。梁征整日眉頭緊鎖,毫無對策。
一日,李捕快來訪,進(jìn)門就對我作揖:“那日經(jīng)姑娘點撥,在白芷的家鄉(xiāng)尋到了石頭,開始不認(rèn),見他不肯以白芷的性命起誓,便確定了了七八分,我謊稱豆子那日并未睡熟,見到他的身影,又向他保證此事不會禍及白芷,他才認(rèn)了。供述的過程竟然與姑娘說的所差無幾。石頭與白芷青梅竹馬,白芷被賣到香料坊,石頭便一起跟了來,自白芷入坊中,受盡趙嬤嬤刻薄。趙嬤嬤明知白芷母親去世,不僅不準(zhǔn)假,還說‘人都死了,你回去也沒用,’,石頭氣不過,只認(rèn)定梁家是偽善之家,一把火燒了香料坊。”
“對于梁家和你來說,破了案,定是大喜,只是可憐白芷。以后再坊中如何自處,梁家損失了大筆銀子,必遷怒于她。”我說。
“姑娘說的是,凡是必有因果,這因是趙嬤嬤種下的,以梁老爺?shù)臑槿耍ú粫w怒旁人”李捕快說。“不知姑娘那日得空,我要在得月樓宴請姑娘。”
得月樓是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飯店,以前常聽父親說店中的食材華貴,菜式精美。
“先謝過李捕快,心意領(lǐng)了,宴請就不必了。”我回道。
“撿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只是這頓算我的。”突然有人說道,我回過頭,見是皓羽。
“羽少爺這幾日忙碌,怎么得空?”如果出去吃飯,定要晚歸,我怕遭府中人非議,還是推脫的好。
“我說行就行,就今日。”皓羽說道。
“好!”李捕快說。
“那就請羽少爺代我向老爺請假。”我把這個難題扔給了皓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