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這買賣不能做
大母穿山甲依舊努力挖啊挖,仿佛根本就沒聽到林北的話,隨著它前爪每次挖下去,章文強的身體都猛地抽搐一下,靈魂被挖穿的疼痛,絕非三言兩語能形容。</br> 總而言之,這疼痛一定比身體真的被挖穿還要疼痛。</br> 從林北的視角看去,能看到附著在章文強身體里的靈魂,變得越來越稀薄。</br> 這挖到最后毫無疑問,肯定是魂飛魄散的下場。</br> 死法可能有一百種,但這種死法絕對可以排在最慘的前列,不光慘死,還斷了輪回。</br> 啵!</br> 林北抬起手指頭,重重地在小穿山甲腦門上敲了一記,可這小畜生真能抗,只是嘴角哆嗦一下,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br> 林北只得改變策略,輕柔地撫摸小穿山甲腦袋,笑著說:“小東西,你仔細看看那是誰?”</br> 小穿山甲看著趴在章文強胸前的大輪廓,眼神茫然,同時夾雜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憤怒。</br> “你再仔細看看,它是不是……”</br> 話音未落,話里的小穿山甲突然‘嗷’一聲就叫起來,生氣極其悲傷慘烈。</br> 挖啊挖的大穿山甲終于停下來,它感覺這聲音很熟悉,緩緩回過頭看向小穿山甲。</br> 它此刻沒有眼睛,身體的輪廓之下,只有兩個眼窩,以及眼窩中朦朧的灰色氣機。</br>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大穿山甲身體明顯劇烈一顫,而后張開嘴,沒有發(fā)出聲音,但仿佛可以聽出來,它是在召喚自己的孩子,而小穿山甲這時再也不淡定了,從林北懷里掙脫,快速沖向大穿山甲,可就在他們母子即將相依的瞬間,小穿山甲徑直從大穿山甲的身體穿透過去,與此同時,大穿山甲的身體變得虛渺。</br> 小穿山甲愣愣地站在原地,能看出它眼神中的茫然與害怕,它不知道母親為什么會這樣,但也似乎意識到如果自己再沖母親沖過去,母親就會徹底消失。</br> “吱吱吱……”</br> 小穿山甲發(fā)出一陣悲戚聲音,可憐楚楚的小模樣,如同一個無助又悲傷的孩子。</br> 大穿山甲想要安慰孩子,可它的前爪剛放在小穿山甲的頭上,就從小穿山甲的頭上穿過去,并且它的身體也隨之變得更加虛淡,仿佛隨時會消失。</br> 大穿山甲回過頭,眼神凄楚哀求地看著林北。</br> 雙方僵持大概三秒鐘。</br> 林北終于破防,“看在你們母子可憐的份兒上,我就再幫你們一把,不過只能持續(xù)五分鐘。”</br> 大穿山甲立即兩條前腿趴在地上,沖林北做出磕頭手勢,一連磕了三個,都快把自己磕的徹底消失。</br> 林北從懷里摸出最后一粒兒上品金丹,這是他前段時間偷偷又煉了一爐后,最后一顆。</br> 這東西好是好,就是成本太高。</br> 林北猶豫了一下,這次沒有只從上面刮下來一點,而是整個捏碎,在掌心中搓成粉末,灑在大穿山甲的身上,口中念念道:“塵歸塵,土歸土,上映無極,下通九幽,我以金丹化五行,凝聚無形為有形……成!”</br> 伴隨林北單手一指大穿山甲,大穿山甲的身體逐漸凝實起來,變成一個鱗片黑灰色的大號穿山甲。</br> 在這大號穿山甲的眉心處,有一個奇怪的小印記,類似一個不規(guī)則的月牙狀。</br> 林北覺得眼熟,好似在山上道觀中的某個典籍中見到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br> 這印記很神秘,在大自然的動物中一出現,仿佛這只動物就注定是有修行,并且擁有某種自然之力。</br> 林北一時間只能想到這么多。</br> 大穿山甲看著自己凝實的身體,感激地看了林北一眼,而后轉過身就想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里。</br> 小穿山甲也高興壞了,沖大穿山甲撲過來。</br> 然而,就在母子倆再次抱在一起的剎那,小穿山甲又從大穿山甲的身體里穿透過去,大穿山甲本來凝實的身體,這時開始劇烈晃動,又開始變得虛淡。</br> “吱吱吱!”</br> 小穿山甲急得直叫,沖到林北面前,兩條前腿抱著林北的腳踝,不斷磕頭求林北。</br> 林北微微皺眉,“這不應該錒。”不過他并沒有慌,而是咬破左手中指點在大穿山甲身上。</br> “天靈靈,地靈靈,我以吾血……”</br> 伴隨林北口中不斷念叨著咒語,大穿山甲的身上開始被一層血色彌漫,漸漸不穩(wěn)定的身形開始重新變得穩(wěn)定凝實,大概過了兩分鐘,徹底凝實了。</br> 林北長長呼出一口氣,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汗珠。</br> 最近他這血耗費的有點多,他的血不同尋常人的血,內含道蘊幽香,絕對是好東西。</br> 但每次使用過后,都會使他變得異常虛。</br> 回去得多吃幾個雞蛋補補。</br> 大穿山甲和小穿山甲終于可以抱在一起,大穿山甲把小穿山甲抱在懷里,就像曾經無數次,它為自己的孩子遮風擋雨,甚至也如那最后一次,面對人類的屠殺,它不管自己承受多大痛苦,都緊緊蜷縮,護住自己的孩子。</br> 五分鐘時間很快到了。</br> 大穿山甲的身體還是變得虛淡,它的身體已經被吃掉,能以金丹再加林北的一滴血維持到現在,已經不容易。</br> 大穿山甲用嘴叼著小穿山甲來到林北跟前,然后擺出一副跪在地上的姿勢。m.</br> 接著,林北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br> “恩人,我修行上百年,只誕下這么一個兒子,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它,在我心里人類都是邪惡可怕的,只有恩人讓我感受到人類的善良,我有一件事求恩人,在我離開之后,求恩人能收養(yǎng)我的孩子。”</br> 林北看了看大穿山甲,又看了看小穿山甲,這小東西雖然不一般,可他已經有五毒了,這種厲害的寵物要再多也沒用,況且五毒和這小東西不一定對付。</br> 要是真給回家,這一伙天天打架、拆家,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br> 而且這小東西也是一張嘴,它越是不俗,就不可能吃普通的東西,那樣只會暴殄天物,可一天到晚給弄天才地寶之類的大補品吃,這又是一筆不小開銷。</br> 總而言之,他對這個小東西不是剛需,可有可無,但一旦弄到手里,就肯定得往上搭錢,而且還類似于無底洞,這筆買賣怎么看都不是很劃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