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大姐,先歇一會兒
四個手下兩男兩女,他們并不是普通隨從,而是丁大師的入門弟子,各個都有本事在身。</br> 四人穿梭在穿山甲幼崽的叢林中,按照師傅說的要求,很快就找到了符合師傅描述的穿山甲幼崽。</br> 丁大師手里抓著徒弟們孝敬上來的幼崽,得意一笑,“就是這個小畜生了,牛莊主,看來今天中午得麻煩你加一道菜,紅燒這小畜生,記得放干辣椒。”</br> 牛寶成差點(diǎn)喜極而泣,“丁大師,您幫我排解危險,這恩情在下沒齒難忘。”</br> 丁大師擺擺手,“話這么說就太客氣了,傭金一分不少,牛莊主的心意就達(dá)到了。”</br> 牛寶成連聲道:“一定一定。”</br> 說著話,丁大師開始往四周看,卻是不見章文強(qiáng)和賀蘭夫妻二人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不悅,冷冷道:“牛莊主,你那哥哥和嫂子看來是信不過我啊。”</br> 在丁大師心中,牛寶成這一單是小,能搭上章文強(qiáng)夫婦才有大收獲,牛寶成只是一個山莊莊主,還是靠章文強(qiáng)夫婦這種的成功商人賞飯吃,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br> 牛寶成一臉氣憤,“一定是那個江湖小騙子,又在我哥和嫂子耳邊吹什么風(fēng)了。”說著,他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丁大師,我一定會去再勸勸我哥和嫂子,但您也是知道,我們之間只是有交情,他們不是我的親哥親嫂子。”</br> 丁大師一臉冷漠,“牛莊主,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好像我非要做他們生意一樣,我丁某人是得道之人,自然見不得人間疾苦,我是看章總可憐想要幫一把。”</br> 牛寶成連連稱是,同時讓手下去查一下章總夫婦去哪了。</br> 在對林北的信任方面,章文強(qiáng)、賀蘭夫婦二人是毫無保留的,而對丁大師這種人,起初他們夫婦是相信的,可這大半年到處求醫(yī),也碰到過不少這種大師,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點(diǎn),話說得很大,好似時間沒有他們辦不到的,結(jié)果效果微乎其微,甚至有一次一個外地大名鼎鼎的大師,差點(diǎn)把章文強(qiáng)治死。</br> 從那以后,夫婦倆一聽到什么大師,表面上恭敬不得罪人,但心里卻是極其排斥抵觸。</br> 這不,剛才趁著丁大師走進(jìn)圈養(yǎng)區(qū)裝x的功夫,他們夫婦倆就拉著林北離開。</br> 本來他們是打算一走了之,直接離開山莊,可走到一半的時候,章文強(qiáng)身體突然虛弱得厲害,蹲在地上大口喘息,往前再走一步都困難。</br> 林北抬手搭了一下脈,臉色頓時大變,章文強(qiáng)的五臟六腑出現(xiàn)早衰跡象,眼下是絕對不能再走了,林北背著章文強(qiáng)來到他租住的小院,進(jìn)屋把他放在床上。</br> “水,水……”</br> 章文強(qiáng)虛弱喊著,臉色由煞白轉(zhuǎn)成蠟黃,氣息也越來越微弱。</br> 賀蘭已經(jīng)急得哭起來,倒了杯水就遞過來,但被林北攔住。</br> “他現(xiàn)在不能喝水。”</br> 林北說了一句,就開始抽出銀針準(zhǔn)備施針。</br> 撲騰!</br> 賀蘭直接給林北跪下來,哭聲哀求,“林專家,只要你能救活我老公,多少錢我都愿意給你,一千萬,不,一個億都沒問題,求求你救救我老公。”</br> 林北看了一眼窗外,“你去院子里待著,不管任何人來這院子,都不要讓他進(jìn)屋。”</br> 賀蘭猶豫,她想陪在老公身邊。</br> “還要我再說第二次?”林北語氣冰冷,帶著一股毋容置疑。</br> 賀蘭擦了一把眼淚,來到床邊摸了一下章文強(qiáng)的手,便急急地去院子里了。</br> 嗖、嗖、嗖……</br> 林北下針?biāo)俣群芸欤庾≌挛膹?qiáng)身上起初大穴,使得他生命流逝速度減慢。</br> 章文強(qiáng)現(xiàn)在的情況,距離天人五衰無法挽救的地步,僅差一步之遙,僅憑真就封穴阻止不了。</br> 林北又從兜里掏出一粒兒上品金丹,嘎嘣一聲捏碎,捏開章文強(qiáng)的嘴塞進(jìn)去。</br> 金丹入口即化,自動流入章文強(qiáng)身體里。</br> 章文強(qiáng)臉色迅速轉(zhuǎn)好,短短幾秒鐘時間,就從一個天人五衰的面相變成一個正常人。</br> 章文強(qiáng)想要起身,被林北一把按住。</br> “不要動,目前你只是暫時正常,金丹的藥力雖然猛烈,但你身體流逝生命力的速度更快,那只被你吃掉懷有怨念的母穿山甲已經(jīng)將你的魂魄鑿穿。”</br> 林北臉色凝重嚴(yán)肅,“接下來一切都聽我的,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都要忍住,不要叫出聲,否則散了你身上最后一股氣,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你。”</br> 章文強(qiáng)臉上恍惚,充滿恐懼。</br> 林北冷冷道:“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你總不想讓你老婆悲傷,一個人留在這世界上孤孤單單吧。”</br> 章文強(qiáng)用力咬牙,點(diǎn)頭。</br> “閉上眼睛。”</br> 章文強(qiáng)閉眼。</br> 林北從兜里抽出三張符紙,一張為黃、一張為紅、一張為黑,三張黃符紙上已經(jīng)被畫好符咒,分別貼在章文強(qiáng)身上天、地、人三處大穴上,接著林北豎起兩根手指快速念動咒語,而后手指在章文強(qiáng)身上一點(diǎn),三張符紙燃燒起來。</br> 燃燒的火焰并非實(shí)火,只是虛影一閃,符紙就化作一灘粉末,這粉末聚而不散,漸漸在章文強(qiáng)胸口的位置,變身出一個穿山甲的形狀,形狀輪廓越來越清晰。</br> 隨著穿山甲輪廓的形成,章文強(qiáng)臉上滲出一層冷汗,身體微微抽搐,好似正忍受巨大痛苦。</br> 漸漸,一個特大號穿山甲的輪廓形成,大概和章文強(qiáng)的身體差不多大,模樣極其兇殘,并且那空洞的眼神中,仿佛含著一股滔天怒意,誓要不死不休。</br> 林北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在心底暗罵章文強(qiáng)真是作死,這么大號的穿山甲都敢吃,能長成這么大個頭,至少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都是成精的存在。</br> 就算沒有成精,也是具有一定靈識的,一旦開啟靈識就容易產(chǎn)生冤魂,不找你索命找誰。</br> 這只大穿山甲惡狠狠沖林北瞪了一眼,便不再搭理他,扭過頭繼續(xù)用那一對鋒利的前爪,在章文強(qiáng)的胸口不斷挖啊挖,章文強(qiáng)靈魂胸口的位置已經(jīng)被挖穿了,它這是在向外擴(kuò)張挖,隨著洞口越來越大,章文強(qiáng)生命流逝就越來越快。</br> 好在現(xiàn)在有金丹的藥力頂著,章文強(qiáng)的小命暫時沒事,這大穿山甲吸食著金丹藥力,身體輪廓越發(fā)凝實(shí),仿佛正享受著某種無法割舍的美味。</br> 林北拿了張椅子過來,坐下來后語氣淡然道:“大姐,差不多行了,你還真要置人于死地啊。”</br> 大穿山甲稍稍停滯一下,但接著便不理會。</br> “他吃了你是無意的,抓你和殺你的都不是他,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diǎn)不分主次了。”</br> 這時,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陣陰冷飄忽的叫聲,似乎在憤怒,也似乎在咆哮質(zhì)問。</br> 聲音傳入林北的耳朵里,林北從這情緒中大概體會到對方的意思,它在說:“如果沒有這些吃我們的人,那些獵人抓我們有什么用?那些廚子也不會殺我們。”</br> 這一下,林北倒是無話可說,俗話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顯然是章文強(qiáng)出錢買的。</br> 林北知道繼續(xù)講道理沒用,于是他打開皮箱子,把在里面被五毒揍得夠嗆的小穿山甲拿出來、</br> “大姐,你先歇一會兒,你看看這個是誰?”林北邊說,邊彈了彈小穿山甲腦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