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原則簡單
北方大山脈,山腳下青翠,山頂上大雪覆蓋,住在這里的人們有兩個職業(yè)。</br> 一個是種人參,一個是上山挖人參。</br> 這是建國后,建國前這里到處馬匪橫行,山賊打劫,山坳里時不時能看見被野獸啃噬過后的尸體,這些尸體大多都是被馬匪、山賊殺死的挖參人。</br> 馬匪和山賊不光搶山參,還害人命。</br> 這些亂象在建國后被解放軍一掃而空,老百姓過上清凈日子,開始種參、挖參。</br> 一路打聽,父親終于找到了母親的那位遠房表親家,表親家的女主人聽明父親來意后,一耳刮打在父親臉上,罵父親是個混蛋,她表妹(母親)在知道他重病后,沒日沒夜在山上挖野山參,他們一家也都跟著去幫忙。</br> 可北方大山脈里上年份的野山參,早在國家動蕩的那些年,被混亂軍閥、馬匪、山賊搶的差不多了,十年齡的山參都少見,更別說上百年的。</br> 一直挖了三天三夜,終于在第三天黎明即將破曉的時候,表妹挖到了一棵百年野山參。</br> 百年野山參屬于山精,旁邊一定有毒蛇、毒蟲、猛獸之類的東西把守。</br> 表妹為了挖出野山參被一條毒蛇咬傷,現(xiàn)在還躺在鎮(zhèn)上醫(yī)院里昏迷未醒。</br> 父親發(fā)瘋似的跑到鎮(zhèn)上醫(yī)院,那一天陽光很好,老天似乎終于開了眼,心疼這對苦命鴛鴦一回,當父親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母親微微睜開眼睛。</br> 父親趴在母親床前大哭,那一年他剛過而立之年,哭的像是個孩子。</br> 父親在北方大山脈的村子里住了大半個月,直到母親出院,后來擔心家里發(fā)現(xiàn)異常,才匆匆趕回去。</br> 往后,最多不超過一個月,父親就會來到北方大山脈陪母親,如此過了大半年,一天母親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當時已經快三個月,反復確定之后母喜極而泣。</br> 對于母親來說,自幼失去父母,后來遇到父親,父親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親人,她可以把命交給父親,可以為了成全父親承受所有委屈,她也愛父親入骨髓,這輩子最大遺憾就是沒能給父親生下一兒半女。</br> 半年后,夏建文出生了。</br> 父親本想讓他隨母親姓,這輩子對母親虧欠太多,想以這種方式報答。</br> 母親卻堅持讓他姓夏。</br> 為了方便照顧母子,父親再次把他和母親接到天州城,安置在鄰郊的一個地方。</br> 在夏建文的回憶中,住在鄰郊的幾年,是他童年里最快樂的時光。</br> 就像天空突然飄來烏云,老天改變主意一般,又將厄運降臨在他們一家三口身上。</br> 母親突患重疾去世,父親安置好母親后事后,帶著他進入夏家老宅。</br> 那一年,他八歲。</br> 夏青竹看完這份遺書,內心一絲波瀾也沒有,再抬起頭看向父親,鼻尖忽然一酸,眼眶中瞬間噙滿淚水,內心再也無法平靜,卷起驚濤駭浪。</br> 她的心,好痛。</br> 尤其看著照片上奶奶年輕時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頰,心就如刀子扎了般的疼痛。</br> 蒲蘭馨坐在一旁,悄悄抹了抹眼淚。</br> 這種或許只有在悲情小說中才能看到的故事,卻是真真切切發(fā)生在他們家。</br> 夏老爺子當初之所以不將真相告訴夏建文,讓他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那是因為他了解第二個老婆,建文受些委屈和欺負還能活在這個家里,一旦激怒第二個老婆,他擔心會忽然有一天失去這個兒子。</br> 夏青竹的五官與親奶奶有三四分相似,這也是為何從小到大,爺爺最偏愛她的原因。</br> 每次爺爺看到她,都如同看到了奶奶,那個他這輩子最深愛的女人。</br> 夏青竹仰起頭,控制淚水不流下來。</br> 樓下,廚房里。</br> 林北一臉驚訝站在那兒,書房里的交談以及信件上的內若全部自動傳入腦海里。</br> 黑蝎子聽到、看見的內容,會自動被他感應。</br> 他與五毒的溝通聯(lián)系又進步了,從最初的簡單溝通,已經可以達到相通地步。</br> 剛才遺書上有一個字沒看清,他傳達意識讓黑蝎子轉了轉眼珠子。</br> 這種控制感應有距離限制,之前大概在十米內,現(xiàn)在大概在三十米內。</br> 一不小心偷聽了夏家秘辛,也算解開心中疑惑,夏小妞傾國傾城又有能力,作為奶奶有什么理由不喜歡?只是重男輕女,不至于到這種水火不容的地步。</br> 敢情這奶奶不是親的。</br> 這就能解釋清楚了,一個不是親生的孫女,偏偏還這么有能力,老太太自然看不順眼,要不是夏老爺子臨終前將夏氏地產交給夏青竹,讓老太太不太好強行趕人,恐怕夏青竹早跟父母一樣,被徹底踢出夏家。</br> 夏家的事,林北不打算摻和,他只有一個原則,誰敢欺負夏小妞,他就干誰。</br> 時間一轉,到了晚上。</br> 夏家老宅。</br> 夏老太坐在書房里喝茶,蒼老的臉上有些憔悴,畢竟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整個下午都在孫子的靈堂里待著,希望能最后多陪陪孫子,到了傍晚,全家人都擔心她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勸說之下讓司機送她回來歇息。</br> 夏老太手里抱著一個老相冊,里面是一家人這幾十年下來留下的相片。</br> 書房門突然‘吱’一聲開了。</br> 夏老太頭也不抬道:“我沒想到你能做出這么禽獸不如的事,我讓你帶著志超學習經營管理,其實是為了將來他能夠輔佐你,你卻會錯我的意,以為我有心栽培志超,擔心他將來搶了你的位子,所以殺了他。”</br> 嘩啦啦……</br> 夏老太倒了一杯茶,推到桌邊。</br> 站在門口的夏志濤拖著腳步走過來,伸出手有些顫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br> 夏老太看了一眼他的腳下,腳踝處沾滿鮮血,“被你二叔派的人打的?”</br> 夏志濤放下茶杯,聲音哆嗦道:“奶奶,我能再喝一杯么?”伸手就要拿茶壺。</br> 鐺!</br> 夏老太舉起拐棍,打在茶壺上,夏志濤猛的縮回手,撲騰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聲道:“奶奶,我不想殺志超的,我都是為了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