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夏家往事
林北回到廚房里,夏青竹看著他質問,“剛才外面的到底是誰?”</br> 林北隨口道:“收垃圾的呀。”說完發(fā)現從廚房另一側的窗戶,恰好能看到別墅大門口,臉色微微一變,尷尬笑道:“你都看到了還問我。”</br> 夏青竹道:“那花挺好看。”</br> 林北道:“我給你撿回來?”</br> 夏青竹突然伸出手擰林北耳朵,林北連忙求饒,“哎呀,疼疼疼,掉了掉了。”</br> “以后不許再跟我撒謊,否則就扣光你工資,還有,謝謝你昨天晚上。”</br> “謝我沒弄疼你?”</br> “去死吧你!”</br> 夏青竹臉色頓時一黑,手上加大力道一擰,好在林北提前掙脫,不然耳朵真要掉了。</br> 林北一邊揉著耳朵,一邊無辜道:“你又沒說清楚,誰知道突然謝什么。”</br> 夏青竹冷著臉道:“我是謝你為我……”</br> “剛才是誰按門鈴?”蒲蘭馨這時從樓梯上下來,向廚房走過來。</br> 丈母娘冷著臉,似乎來者不善。</br> 林北剛要開口:“是……”</br> 夏青竹道:“收垃圾的。”</br> 蒲蘭馨輕蹙眉頭,狐疑道:“現在小區(qū)物業(yè)服務這么好,還有上門收垃圾的?”</br> 夏青竹道:“升級了。”</br> 蒲蘭馨將信將疑,沒有繼續(xù)追問,看著夏青竹道:“跟我上樓,你爸有話對你說。”</br> 夏青竹道:“媽,你先上樓,我等會兒就上去。”</br> 蒲蘭馨看了一眼水槽里的碗,道:“這點碗,讓他一個人刷就行了。”</br> 夏青竹還想說什么,被林北推著從廚房里出來,“快上樓,別讓爸等著急了。”</br> 蒲蘭馨和夏青竹上樓。</br> 蒲蘭馨看著女兒疑惑道:“剛才外面真是收垃圾的?”</br> 夏青竹點了點頭。</br> 蒲蘭馨小聲嘀咕:“有為那孩子剛電話說要到了,怎么到現在還沒動靜。”</br> 書房里。</br> 夏建文后背靠在椅子上,中間墊了個抱枕,眼前的桌上擺著剛泡好的茶。</br> “爸,你找我。”夏青竹道。</br> “坐下來,喝茶。”夏建文招呼女兒坐下。</br> 夏青竹坐在對面,蒲蘭馨坐在她旁邊。</br> “爸,到底什么事?”</br> “青竹,這個是什么?”</br> 夏建文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黑色的蝎子,這蝎子至少是正常蝎子三倍大。</br> 夏青竹臉色頓時一變,這時五毒里的那只,好在此刻一動不動在裝死。</br> 第一次裝死扮演手辦后,五毒就上癮了,但凡被陌生人看到,基本都是裝死。</br> 五個家伙演技都是一流。</br> “是一個手辦。”夏青竹有些心虛道,擔心蝎子突然活過來,嚇到父母。</br> “嗯,挺可愛。”夏建文把蝎子擺在一旁,開始進入正題,“有件事,我和你媽商議了一下,是時候告訴你了,不然你心里一定一直都疑惑。”</br> 夏青竹臉色微變,“是奶奶為什么一直針對我們家么?”</br> 夏建文點了下頭,“以前,我和你媽對你說,奶奶針對我們家是因為重男輕女,三個兒子,只有我生了一個閨女,你大伯、二伯都省了兩個兒子,你奶奶不喜歡孫女繼承家業(yè),所以很排斥你在夏氏地產總裁的位子上。”</br> 夏青竹道:“這不是根本原因?”</br> 夏建文喝了一口茶,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青竹,你先自己看吧。”</br> 照片是黑白的,里面是一家三口照,男人挺拔帥氣,女人五官精致漂亮,男人懷里抱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穿著一件小中山服,胖乎乎很可愛。</br> 夏青竹忽然驚住,指著照片說:“這個是爺爺,但這個不是奶奶!”雖然這么說,但女人的五官輪廓給她一種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見過。</br> 夏建文放下茶杯,一字一句道:“青竹,這才是你奶奶。”</br> 啪嗒,照片掉在桌上。</br> 夏青竹難以置信看著父親,“爸,你開什么玩笑,奶奶,奶奶她……”</br> 夏建文放下茶杯,“這是你親奶奶,在我八歲那年去世,你沒見過她。”</br> 夏青竹徹底被驚住,久久不能說話,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奶奶會如此針對她,針對他們一家。</br> 夏建文又將幾頁發(fā)黃的紙拿出來,交到夏青竹面前,這幾張紙是爺爺留下的遺書。</br> 這遺書不同于明面上分配財產的,而是對過去的一個說明。</br> 親奶奶去世時候,父親只有八歲,八歲的孩子心思單純,不明白太多是非。</br> 夏建文小的時候經常遭到兩個哥哥排擠,兩個哥哥罵他是野種,是爸爸和野女人生的。</br> 夏建文的童年是黑暗的,被哥哥排擠欺負,遭受后媽白眼,甚至是打罵。</br> 父親工作忙,無暇顧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出差,回來多給他買好吃的。</br> 可好吃的總會被兩個哥哥搶去。</br> 在八歲以前,夏建文一直認為自己生活在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父母恩愛,對他十分呵護,唯一的缺憾是父親工作太忙,很少有時間陪他和媽媽。</br> 直到母親生病去世,父親帶著他住進夏家大宅子,他才知道自己是‘野女人’生的,自己一直視作偉大的父母,其實是不倫生活在一起的孽緣。</br> 父親為了家庭和睦,一直沒有將真相告訴他,直到許多年前,父親第一次重病的時候,給他留下的這封遺書,將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br> 父親與他母親本是原配,奈何母親一直生不出孩子,在那個年代,女人生不出孩子,不能為家族傳續(xù)香火可是天大的事,絕不能被原諒。</br> 父親是個大孝子,在爺爺和奶奶以死相逼之下,無奈只能與母親分開。</br> 母親名義上被父親休了,搬出夏家,但父親并沒有拋下她,而是偷偷在外面找了處房子安置母親,他會經常借出差的名義,住在母親那里不回來。</br> 在父母離婚后不到半個月,爺爺奶奶就強制給父親娶了第二個老婆,也就是現今的夏老太。</br> 父親拒絕入洞房,奈何爺爺奶奶相比,而且還在他的飯菜里下了藥。</br> 第二個老婆很爭氣,當年就生下一個男嬰,全家一片喜氣,敲鑼打鼓慶祝。</br> 當時辦了三天三夜的宴席,請了所有街坊鄰居來吃酒。</br> 父親雖然不愛第二個老婆,但看著孩子打心底喜歡,畢竟是他的骨肉。</br> 因為這個孩子,父親和第二個老婆之間的感情得到改善,不再像過去那么僵硬。</br> 日子一片安靜祥和,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第二個老婆就發(fā)現了母親的存在,和父親大鬧一場,還找上門打了母親一頓,母親為了成全父親悄然離開,躲在一個父親找不到的地方。</br> 如此過了三年,第二個老婆又給父親生下第二個兒子。</br> 在這期間,父親一天也沒有放棄尋找母親,直到有一天父親突患惡疾倒下,夏家請了無數名醫(yī)都沒辦法,在那個醫(yī)術不發(fā)達年代,簡直是要命的,家族里甚至提前為父親打造好棺材,只等人咽氣后下葬。</br> 突然一個小乞丐找上門,送來一棵百年老山參,用這棵老山參入藥,把父親從鬼門關拉回來,父親身體康復后第一時間讓人找小乞丐想問明老山參來歷,可惜小乞丐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找遍天州城也沒找不見。</br> 父親突然想起母親的一個遠房表親家在北方大山脈,于是趁著一次外出,一個人來到大山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