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是我贏了
,此生不換 !
第211章是我贏了
夜歸城是暮城有名的地下賭場,與其他賭場不同,這里是會員制度,但凡出入這里的,不是有身份地位享有至尊VIP,沒一個人能進得去,是紙醉金迷最奢侈的地方。
與它高格調(diào)的制度一樣,整個空間的布置也十分雅觀,有公共開放的賭場,也有特設(shè)安靜的包間。
而其中一個包間里,此時正坐著景臣跟白皓南。
阿晨站在白皓南的身后,十分不解景臣到底帶他們來這里做什么,可白皓南遲遲沒發(fā)話,他只能繼續(xù)站著等候。
包間里有穿著典雅旗袍的女侍應(yīng)生上來,給景臣跟白皓南的面前各自放到了一杯茶,然后沖景臣微微頷首的點頭,“景少,慢用?!?br/>
景臣跟這里的老板是老熟人,幾乎沒一個這里的人不認得他,看到他帶了一個陌生男人來這里,誰也不多問什么,井井有條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端起面前的茶杯,景臣淺淺優(yōu)雅啜了一口,他始終沒有說話。
而白皓南出奇的耐心好,亦是沒有開口,仿佛在等待,等待著景臣的目的。
很快,有人推開包間的門走了進來,到景臣的身后停下,將一份文件袋遞給他,“景少,這是您要的東西?!?br/>
白皓南注意到來人胸前掛著的牌子,看到“總經(jīng)理”這三個字,他眼眸不禁微微瞇了起來,哪怕不再過多細問,也很清楚這里就相當(dāng)于是景臣的地盤。
看來今晚不會太平凡。
景臣放下茶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拿過文件袋,打開來取出里面的東西看了一眼,隨后對總經(jīng)理抬了抬手,“你先下去?!?br/>
“好的,有需要您讓人通知我?!?br/>
“嗯?!?br/>
總經(jīng)理抬眸掃了一眼對面的白皓南,沒什么多大的表情,便又退了下去,順帶將包間的門帶上。
“骰子,棋牌,桌球……”將文件袋放置在桌面上,順著桌面,景臣推至到白皓南的面前,“選一樣你拿手的。”
白皓南視線低垂,望向被推到面前來的文件袋,定定兩秒鐘后,才抬眸看向?qū)γ娴木俺肌?br/>
景臣提唇笑了笑,倒是不吝嗇解釋,“里面的東西是一份離婚協(xié)議。”
白皓南眸光緊瞇,“這就是你所說的交易?”
“里面的離婚條款,對你沒有任何影響,這份離婚協(xié)議你簽了之后,我會再讓她也簽了,到時會交到國外法院進行申訴?!本俺紱]有否認,頓了頓,毫無情緒的眸子瞥著對面的男人,“你只需要在上面簽下你的名字,其余任何事情都不用麻煩你?!?br/>
白皓南已經(jīng)不難明白,景臣顯然很清楚他不會輕易跟裴思愉離婚,所以故意設(shè)計他進了警察局,讓他無力反抗,然后又被帶來這里,就是想通過一場賭博,以輸贏劃清他跟裴思愉的關(guān)系。
白皓南忽然是笑了,“我不會跟你賭?!?br/>
“那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痹谌彳浬钌囊巫又凶€(wěn),景臣也淡淡地笑著,“我能把你送進警局一次,也能送進去兩次,三次……只要你還在這個城市一刻,我都有辦法讓你無力反抗,雖然不會讓你一輩子都被管轄住,但至少,一定能讓你有一段時間暫時無法脫身?!?br/>
“……”
“別忘記了?!彼麥\顯地笑著,慢條斯理地道,“這里不是英國,在這里,我雖然不才,但也跟那么一些人有一些還算過得去的交情,倘若你還認為,什么都是你說的算,那你就應(yīng)該好好審視清現(xiàn)在的局勢,免得,陰溝里翻船就不好了?!?br/>
現(xiàn)在的局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白皓南占不到一點好處。
“老實說?!本俺季徛暤?,“要論手段,并不見得你比我高出多少,如果我有心讓你寸步難行,你早就沒了興風(fēng)作浪的時間,我甚至還可以讓你跟任何人斷絕聯(lián)系,讓英國那邊你的人找不到關(guān)于你的任何消息?!?br/>
“……”
“只是我不想跟你做一樣的人,所以我們公平交易,你贏了天亮之后你可以隨意離開,我保證不再干擾你,輸了同意離婚,并且再也不能踏足這個國家?!彼羝鹈忌遥叭绾??”
白皓南眼眸危險的瞇著,不斷端詳著景臣笑意淺顯的模樣,他很清楚,他現(xiàn)在似乎沒有后退的路,除了答應(yīng)景臣這個要求,已經(jīng)別無選擇。
只是,他感到很意外。
這個從頭到尾都被他小覬的男人,原來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沒用。
或許應(yīng)該是一開始就是他錯了,景臣雖然外表看似輕佻,但實則眼神總暗藏著一種隱約的爆發(fā)力,只是他忽略了這些,忽略了景臣實際上要比外表看上去深沉許多。
起碼,能讓他進警察局幾個小時的人,景臣是頭一個。
還是用那么特別的方式。
“看來我只能賭了。”沉默良久,在景臣淺顯笑著的眼神注視下,白皓南緩緩開腔,伸手拿過面前的文件袋,遞給身后的阿晨,目光再直視向景臣,眼神是令人難以琢磨的深邃,“只不過,這種賭注,對我來說實際上并沒有多少好處,至少,應(yīng)該讓我有應(yīng)當(dāng)相應(yīng)的利益才是?!?br/>
景臣揚起眉梢,等待著他下面的話。
白皓南眼神冷銳,逐字逐句,“我贏了,還要你的雙眼?!?br/>
“南爺——”
“住嘴?!?br/>
阿晨冷冷倒吸一口涼氣,猛地詫異看向白皓南,白皓南神色冷淡,仿佛冷血動物一般,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阿晨頭皮發(fā)麻,再調(diào)過視線看向景臣,景臣面色凝重了起,冷冷地盯著白皓南,不動聲色。
阿晨忽然不知如何是好,這可不是在開玩笑,而且白皓南也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可是這賭注,未免太大。
直覺里,他認為景臣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這么荒唐的事情,可當(dāng)他緊張地注視著景臣時,景臣沉默良久,緩緩說了一個字,“好?!?br/>
阿晨心頭一悸,忍不住上前,“景……”
只說了這么一個字,在他想要上前時,白皓南冰冷的眼神投了過來,阿晨立刻意識到自己太多嘴,讓白皓南感到不快了。
當(dāng)下,他沒再繼續(xù)多說一句話,硬生生地將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
“要如何保證你不會出爾反爾?”白皓南睨著對面的景臣,開口問了這么一句。
景臣徐徐垂眸一笑,“這個簡單?!?br/>
他伸手,招來了旁邊的女侍應(yīng)生,女侍應(yīng)生低下頭,他低聲說了幾句話。
聽完之后,女侍應(yīng)生有點擔(dān)憂地看他,“景少,這場賭局,對你沒有多少好處,何必呢?”
景臣只是看著對面的白皓南,笑了笑,并不回答。
女侍應(yīng)生看出他已經(jīng)堅定如此,只好走了出去,方才他們的話她也聽見了,從那些話里,不難猜出來,景臣非這么做的理由,是因為一個女人……
白皓南笑得悠然,他要了他一雙眼睛,已經(jīng)等同于徹底斷絕了以后景臣跟裴思愉的聯(lián)系,沒有眼睛,又怎么看心愛的女人?
這無疑是很殘忍的,但卻是讓他最滿意的。
裴思愉做著陳叔開的車,兩人一同找遍了幾乎景臣會常去酒吧夜總會等等娛樂場所,可沒有一處,尋到景臣的身影,追問那里的人,沒一個人見過他。
對此狀況,裴思愉臉色越來越白,凝重不已。
見陳叔從最后一家有可能性的酒吧退出來,她忙走過去問,“陳叔,怎么樣?”
陳叔對她搖了搖頭,“少爺也沒有來過這里。”
“可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家有可能的地方了……”裴思愉凝眉,適才又問,“那他還有其他什么朋友?他們會不會知道?”
陳叔還是對她搖頭,“少爺雖然在工作上的伙伴跟朋友多,人緣雖廣,但他卻極少會去麻煩別人,更別說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近凌晨兩點了,到現(xiàn)在仍舊沒他的身影這實在太奇怪。
原先陳叔還沒想太多,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隱隱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景臣這么多年,一直安安分分的做人,盡管身邊花花裊裊不少,平時戲虐輕佻,但卻從不會有什么讓陳叔感到如此怪異的時候。
陳叔很清楚,景臣雖然看似輕佻,實則內(nèi)里卻蓄存了一種深沉,那種深沉讓他很清楚,他應(yīng)該平時用怎樣的面具來偽裝自己,讓自己不顯得有多大的勃勃野心,安穩(wěn)做人。
而現(xiàn)在如此不正常的表現(xiàn),這根本不是景臣會做的。
聽著陳叔的話,裴思愉心頭感到愈發(fā)的不安,焦急著,直到現(xiàn)在,不論是白皓南還是景臣的電話,依然是處于無法撥通的狀態(tài)。
方才她已經(jīng)跟陳叔一同去了白皓南所住的酒店,也是同樣的一無所獲。
她想不到,此刻他們究竟會在什么地方,因為她對這兩個人的了解,實在太少。
見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早,陳叔猶豫著說,“裴小姐,我看今晚還是算了吧,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少爺一定會回去的,等他回去,我告知他一聲你找他?!?br/>
裴思愉也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聽著陳叔的話,盡管內(nèi)心里并不太想就這樣放棄,卻也不得不點下頭,張了張嘴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您開車路上注意安全?!?br/>
她很頹敗,渾身像是無力的頹敗。
陳叔看她這個樣子,哪里肯放心讓她自己打車回去,“現(xiàn)在凌晨沒有什么車,有的車也不安全,還是我送你回去比較放心。”
裴思愉還想拒絕,可陳叔堅定不移的樣子,讓她打消了自己回去的念頭,無奈只好點下頭,“那就麻煩您了?!?br/>
陳叔笑了笑,看著裴思愉的目光透出深意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竟然有人這么關(guān)心少爺……
看得出,裴思愉的樣子可不像是跟外面那些女人一樣只是佯裝出來的,他識人多年,誰真誰假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于是忽然不由得想,如果她能跟少爺在一起就好了。
能有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關(guān)心少爺?shù)娜嗽谒磉?,這樣,老爺夫人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重新坐入車內(nèi),陳叔發(fā)動了引擎驅(qū)車離開,裴思愉疲憊地坐在后座中,手撐著車窗扶住額頭,視線望著外面一幕幕閃過倒影,眼神迷離而茫然。
由于是凌晨將近兩點,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除了一些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店面,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人流稀少的街道上,格外蕭條。
視線里倒影著方才他們?nèi)ミ^的酒吧等等場所,裴思愉正想閉上眼睛沉思一會,可就在這時,腦海里猛然飛快地掠過什么,她倏然睜大雙眼,急忙朝前面的陳叔問道,“陳叔,景臣會去夜歸城那種地方嗎?”
陳叔一愣,從后視鏡里看到裴思愉緊張的模樣,他隨即想起來,夜歸城這個只有夜晚才開放的地方,他們一直都沒有想起來去找過。
女侍應(yīng)生離開之后,沒多久又返身回來,手里多了紙張跟筆這類東西。
她來到桌子中間的位置,將兩份東西各自給白皓南跟景臣遞過去,“白先生的這份,是您輸了之后絕不能踏入這個國家的協(xié)議,景少這份……”頓了頓,她看向景臣,“是您輸了之后,雙眼任由白先生處置的協(xié)議?!?br/>
“……”
“兩份協(xié)議自簽字起賭局結(jié)束后生效,誰違反規(guī)定,就是跟夜歸城作對,按照夜歸城的規(guī)矩,但凡違規(guī)規(guī)定者,將會失去所有身家跟一雙手,夜歸城最講究平等,不會有任何后門關(guān)系而對誰松懈規(guī)矩,兩位考慮清楚后,請慎重簽字?!?br/>
女侍應(yīng)生大致將這個地方的規(guī)矩都說了一遍,之后便沖兩人頷首一下,退到一邊。
景臣抬眸看向?qū)γ娴陌尊┠?,淺笑了下,道,“有任何疑問,你可以先提出來,或許你覺得我會利用關(guān)系,輸了不認賬之類的問題……”
“不必?!卑尊┠享⒌热痪俺继匾鈳麃磉@里,就是證明了在這里,誰也沒有反悔的余地。
“那就麻煩你也先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簽了?!本俺紲\笑著,“我也不想做虧本生意,你贏了可以撕毀,輸了,那份離婚協(xié)議就歸我保管?!?br/>
包間里燈光糜爛,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撞上,一個淺笑瞇眸,一個神色冷然,空氣有所凝滯之感,周遭的溫度仿佛在持續(xù)下降。
緩緩,白皓南伸手,眼睛盯著景臣,卻在示意阿晨把離婚協(xié)議書拿來。
阿晨糾結(jié)的皺了下眉,老實說,他不太敢相信,南爺竟會答應(yīng)跟景臣賭,一方面是賭他跟裴思愉離婚并且再不踏入這個國家,一方面是要了景臣的雙眼……
暗暗用力吸了口氣,阿晨心情沉重的把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白皓南,沒敢多說一句話。
白皓南接過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沉眸,沒有多久,就將自己的名字簽了下去。
向來,他就很有賭運,在賭場上,他從未輸過,所以簽這份協(xié)議,他簽得并不沉重,仿佛早已經(jīng)胸有成竹。
他想要景臣的雙眼,這是景臣激怒他之后,應(yīng)該付出的代價,他知道,他不會輸……
看著他幾筆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景臣則笑得漫不經(jīng)心,在他心中,白皓南簽下那份離婚協(xié)議時,就已經(jīng)輸了所有。
因為,倘若是他,就絕不會因為想要一個人的雙眼,而用自己心愛的女人做籌碼,是他,就絕不會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出去,哪怕輸贏未定,他也依然不會。
所以白皓南在他心里已經(jīng)輸了,他看不出,白皓南究竟有多愛裴思愉,在他心中,白皓南輸?shù)靡粩⊥康亍?br/>
拿過筆,景臣簽了自己面前的那份協(xié)議保證書,很快,女侍應(yīng)生又上來,將兩人面前的東西都收了起,“現(xiàn)在,請選擇你們要玩的類型?!?br/>
睨著對面的白皓南,景臣淡聲道,“為顯公平,由你選?!?br/>
“不必太過麻煩?!卑尊┠祥_腔,指了指擺放在桌面上一邊的骰子,“用最簡單的?!?br/>
“好的?!迸虘?yīng)生應(yīng)道,“比大小,三局兩勝,沒有異議,那么現(xiàn)在就開始了?!?br/>
景臣不動聲色的點頭,慢條斯理著。
白皓南笑得風(fēng)輕云淡,仿佛早已經(jīng)看到了最后的結(jié)局。
而阿晨看著這兩個人,掌心里已是涔涔冷汗遍布,緊張不已,哪怕以前親眼看到白皓南讓人斷了別人的手,也從未如此緊張過。
夜歸城大門外面,陳叔將車子停穩(wěn)后,就跟裴思愉一塊下來。
來到大門處,兩人就被站在外面黑色西裝一臉冷酷的保鏢攔下,“出入請出示會員,否則不能通行?!?br/>
裴思愉驟然想起來,這里都是會員制度,除了有頭有臉身份地位的人之外,平常人根本進不去,可是,他們要去哪里找會員?
陳叔倒是表現(xiàn)得很冷靜,微笑說,“我是景少的管家,麻煩你們?nèi)フ埥?jīng)理出來一趟?!?br/>
他口中的景少,除了景臣讓人聯(lián)想不到其他,因為這里出入這里的,只有一個景少。
保鏢上下掃視了他們一眼,看陳叔的服裝穿著,沒過多懷疑什么,很快讓人去通知了經(jīng)理。
由于陳叔在景家有些年頭,在景臣父母還在時就已是不容小覬的人物,須臾后經(jīng)理出來看到他,忙將他們迎了進去,他們這些高層的人,都是知道陳叔的。
一邊走著,經(jīng)理一邊對陳叔焦急道,“但愿還能來得及,陳叔,你一定要勸勸景少,他剛才跟人賭了一場玩命性的賭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輸了,景少這輩子可算是玩了!”
旁邊跟著他們的裴思愉臉色一僵,下意識追問,“什么賭博?”
經(jīng)理看她是陳叔帶來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外人,便將自己方才從女侍應(yīng)生嘴里聽到的都大致說了一遍。
而聽完了之后,裴思愉整個臉色蒼白到難看,呼吸猛然滯住了。
陳叔的臉色也鐵青了下去。
包間里的溫度已經(jīng)到了火熱化的地步。
三局兩勝的骰子賭博,分別已經(jīng)到了最后一局,前面兩局各自一勝一負,最后一局是最終勝負關(guān)鍵。
而最后這一局,景臣搖出一個六,一四,一個三,加起來為十三點,不算很高也不算低的點數(shù)。
他輕輕一笑,抬眸望向?qū)γ娴陌尊┠?,“到你了?!?br/>
白皓南眸光漸漸有了絲暗沉,已經(jīng)不如開始那般淡然,在景臣愜意悠然的笑意里,他搖出自己的點數(shù)。
打開后,是兩個三,一個五,加起來為十一點。
阿晨看到這個點數(shù),臉色難看了起,而白皓南眸子也徹底暗沉了下去。
景臣風(fēng)輕云淡笑著推開面前的骰子,“是我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