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很忙 ！
    “皇上新封了一個陳貴人。”
    “陳貴人？”謝琳瑯禾眉微蹙，想不起哪兒有這么一號人物,“外頭進(jìn)獻(xiàn)的？”
    “不是。”謝嬤嬤回道：“就是段淑妃身邊的侍女蕓素,本家姓陳,現(xiàn)如今封了貴人住在玲瓏閣，聽說是昨兒臨幸的。”
    蕓素？謝琳瑯仔細(xì)的想了想,長得還算有幾分清秀，可是宮女子出身，家世、才情、性子,沒有一樣談得上出挑,皇帝的口味越來越怪了。
    謝嬤嬤語氣更是又酸又抱怨,“本來段淑妃就獨(dú)寵圣眷，再加上一個陳貴人，泛秀宮這回可真是熱鬧了。”
    謝琳瑯沒有心思去吃醋拈酸,不是她大度，而是對于她來說，位分、利益，遠(yuǎn)遠(yuǎn)要比皇帝的情愛重要。皇帝喜歡一些閑花野蔓不要緊，只要不是迷得神魂顛倒，亂了規(guī)矩就行。至于段淑妃、陳貴人，不過是一些身份卑微的女子罷了。
    早起給皇后請安，謝琳瑯一如往常溫柔大方，眼觀鼻、鼻觀心，不動聲色，另外兩位侍女出身的低等嬪妃，劉美人和李美人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不住勁兒的往陳貴人身上打量，本來嘛，大家都是丫頭出身，且她還沒有潛邸服侍的情分，憑什么她被皇上臨幸一晚就封了貴人？比美人高出了一個等級，見面還得行禮喊姐姐，好不郁悶。
    陳貴人接受著各種目光，心情苦澀，又復(fù)雜，皇帝根本就沒有臨幸自己！把自己關(guān)在一間小屋子，不許出門，然后莫名其妙就被封了貴人。真是不明白，皇帝為什么要這么做，可是自己除了照辦，還能怎樣呢？她面上不敢露出分毫，忍受著別人的各色打量和猜測，只低了頭，咬了唇，生怕說錯一個字。
    坐在正中的皇后姜胭脂打量了幾眼，沒太在意，興許只是皇帝一時興起，就把段淑妃身邊的人給臨幸了，為了給寵妃面子，高封了陳貴人一點(diǎn)點(diǎn)，也不奇怪。說了幾句話就打發(fā)嬪妃們走，一心一意的回去陪兒子小玄。
    與其擔(dān)心幾個身份卑微的嬪妃，還不如擔(dān)心兒子的將來。
    小玄今年兩歲，而謝琳瑯?biāo)亩首又恍∫粴q，幾乎就是一般大小。雖然自己是中宮皇后娘娘，那不過是因?yàn)榈掌拚剂嗣^，娘家……，皇帝忌諱先皇，根本就不重用姜家的人。而謝家本來就是根深葉茂的大族，又有擁立新帝之功，皇帝剛剛登基，更要安撫這些舊臣們，對謝家的人多有恩蔭封賞。
    謝琳瑯出身世家大族，本身貌美，才情出眾，又有家族在后面支持，幾十年后的事還真的很難說，----自己是沒有娘家支撐的皇后，她是娘家位高權(quán)重的貴重嬪妃，認(rèn)真說起來，自己的贏面真的不大，前路艱難。
    她憂心忡忡，半個月后又添了一件煩心事。
    ----段淑妃有孕了。
    “其實(shí)也算好事。”大宮女青霜安慰她，“段淑妃有孕，是男是女不知道，即便運(yùn)氣好是皇子，母親身份也扶不上。而她有孕就不能侍寢，皇上自然就往別處走的勤，娘娘好好服侍，再養(yǎng)一個皇子才好呢。”
    這話不無道理，姜胭脂也聽進(jìn)去了幾分。
    ----然而情況出乎意料。
    段淑妃雖然有孕，皇帝還是成天往泛秀宮跑，除了上朝，和在上書房批閱折子，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耗在泛秀宮，叫后宮嬪妃們嫉妒不已。想想看啊，皇帝寧愿陪著懷孕的妃子蓋被聊天，也不愿意臨幸別的女人，寵愛到這份上誰不嫉妒啊。
    可是段淑妃心里也委屈啊。
    皇帝每天來泛秀宮不假，卻不是看自己，而是天天到后面去看陳貴人的，----真是不明白，那個相貌平平的丫頭有哪點(diǎn)好？可是自己這苦處還沒法述說，皇帝嚴(yán)命道：“好好養(yǎng)你的胎，管好你的人，若是敢去外面搬嘴弄舌，朕滅段家九族！”
    原本對陳貴人的一腔嫉妒泛酸，頓時變做驚恐。
    ******
    趙煜讓人把一副鐐銬用布纏了，每次他在的時候，就只給慕容沅腳上套一副，這樣在長裙的遮掩之下，看起來和常人無疑，走起來也不會有聲響。反正他武功極高，也不怕妹妹騰出手做什么。
    ----自覺十分滿意。
    除了……，妹妹冷若冰霜的眼神。
    “下面進(jìn)貢了一批上等蜀錦。”趙煜一臉溫柔似水的模樣，讓人把蜀錦搬到?jīng)鐾さ淖雷由希半拮屓硕寄脕砹恕！蔽⑿柕溃骸鞍洌阆矚g那個？外頭光線好，你挑幾匹做裙子穿。”
    慕容沅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
    眼前這個身著龍袍的男子，氣宇軒昂、神采飛揚(yáng)，從血緣上來說，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可他卻逼死了自己的父親，是自己的仇人，現(xiàn)在又用自己的舊仆作為威脅，把自己給囚禁起來，當(dāng)做寵物一樣的養(yǎng)。
    偏偏還要做出兄妹親密無隙的模樣，真是令人抓狂！
    “都不喜歡嗎？”趙煜皺眉問道。
    慕容沅覺得壓抑的呼吸不過來，伸手抓住他，“你放了我！”她聲聲質(zhì)問，“你現(xiàn)在這樣子是病態(tài)！你瘋了嗎？啊……，把自己的妹妹當(dāng)小貓小狗一樣，拿鏈子拴住，這不是瘋了，是什么？！”
    “瘋了？”趙煜輕嘆道：“不拴住你，你會走，還會想方設(shè)法來殺了我。”
    “不。”慕容沅怔了怔，一臉心力憔悴的模樣，搖了搖頭，“我有什么本事能殺了你啊？再說了，殺你，我是想過，可是那天即便你不抓住我的手，也不會真的殺了你的。”
    低頭掉淚，“你可以不念父皇的養(yǎng)育之恩，我卻忘不了從前的兄妹之情，況且在這世上只有你一個親人，殺了你，我又真的會開心么？更不用說，你死了，胭脂和小玄怎么辦？這大燕的江山又要怎么辦？國君暴斃，只會讓燕國百姓再度陷入戰(zhàn)火紛飛、流離失所的亂世之中，何苦以一人之恨，毀了天下人。”
    趙煜輕輕笑了，“妹妹還真是悲天憫人的性子，拿你沒辦法。”
    “哥哥。”慕容沅淚盈于睫看著他，哽咽道：“我說是真的！那時候父皇剛死，我滿心都是對你的恨，想著要?dú)⒘四銏?bào)仇，可是真的見到你，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shí)自己下不手，我太心軟了。”
    趙煜笑容更加深刻，讓那俊美無暇的面龐熠熠生輝，“妹妹說的這般真切，讓我心里不勝感動，幾乎都要相信了呢。”繼而搖了搖頭，“罷了，不管你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假話，其實(shí)都是一樣的。”
    “什么意思？”慕容沅抬起淚光明眸。
    “意思就是，哥哥舍不得你。”趙煜嘴角微翹，徐徐道：“不論你是痛哭流涕求情也好，不論你是怨恨也罷。”他斬釘截鐵，一字一頓，“都絕不會放你走！”
    慕容沅氣極抓東西砸他，“你這個瘋子！變態(tài)！”
    “還是這么不聽話。”趙煜將她兩只手都抓住，把另外一副鐐銬帶上，將她摁回凳子上，微笑道：“還是這樣才老實(shí)一點(diǎn)兒。”
    慕容沅低頭閉上了眼睛，心中一片絕望。
    “好了。”趙煜再次先軟和下來，柔聲哄道：“咱們以后不說那些鬧心的，只說高興的，好不好？”看了看她的腳踝，“你就是這么擰，腳上有傷怎么不早說？若不然，也不會拖延這么久不好。”
    慕容沅充耳不聞，只作聽不見。
    “剛才是哥哥不好，以后再也不生你的氣了。”趙煜一味的放低姿態(tài)，也不管妹妹聽不聽的進(jìn)去，上前打橫抱了她，“你腳不方便，我抱你回去。”補(bǔ)了一句，“可別動來動去的，掉下去了，哥哥一生氣，難免又遷怒別人。”
    慕容沅雙手緊握成拳，忍不住發(fā)抖。
    難道自己要這樣過一輩子？每天看著這個幾近瘋魔的哥哥，陪著他演戲，做出一副兄妹親密的樣子，想想都要讓人發(fā)瘋。可是自己想逃又逃不掉。趙煜在身邊的時候就不用說了，他不在的時候，也有人全程監(jiān)視，自己又手腳都被束縛住，想逃走，簡直就和癡人說夢一樣。
    這樣的日子，到底何時才是一個頭？
    趙煜心情卻是好的很，就算剛剛有一點(diǎn)小小不愉快，也無傷大雅，----妹妹終于回到自己的身邊了。原本以為，只要得到江山社稷就別無所求，可是真的得到了，卻又覺得有些寂寞，有些孤寒，少了親人陪在身邊，坐擁江山也是落寞。
    現(xiàn)在好了，江山和親人都有了。
    他一路平穩(wěn)的抱著妹妹回去，到了敷藥時間，親自動手，一面給她涂抹藥膏，一面說道：“你是金枝玉葉的皇室公主，成天在外面亂跑，還弄傷自己，這像什么話？”他帶了一點(diǎn)啰嗦，一點(diǎn)絮叨，看起來真是再好不過的哥哥，“好好養(yǎng)著，等腳上的傷養(yǎng)好了……”順口想說帶妹妹去騎馬，又頓住，“哥哥陪你去賞花。”
    慕容沅實(shí)在不想跟他說話，不想多說一個字，索性閉上眼睛。
    ******
    慕容沅人間蒸發(fā)了以后，西征大軍暫時停止了繼續(xù)前進(jìn)，----倒不是為了她。而是朔州和巢州處在西羌邊境，和東羌接壤，加上六鎮(zhèn)動亂的叛軍在和西羌朝廷軍交戰(zhàn)，所以打下這兩個州比較容易，再往里深入就會遭遇大規(guī)模作戰(zhàn)。因?yàn)闁|羌的軍隊(duì)需要穩(wěn)住腳跟，所以暫時沒有繼續(xù)推進(jìn)，處于休戰(zhàn)期。
    不打仗，只防御，讓端木雍容和宇文極有了更多空閑的時間，日子更加不好過。
    兩個人是情敵，但也是同盟軍，加上慕容沅失蹤，不得不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幾番討論之后，都認(rèn)為趙煜是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
    別人和慕容沅沒有什么瓜葛，更犯不著冒這么大的險，還沒那個本事。畢竟想要埋伏在軍營附近，不被人發(fā)現(xiàn)，還要對付本身有武功的慕容沅，以及子午暮夜幾個人，須得頂尖的高手才行，算來算去都是趙煜嫌疑最大。
    可是這就犯難了。
    趙煜可是如今的燕國皇帝，他坐擁萬里江山、百萬精兵，如果慕容沅真的落在他的手里，想要救出人，簡直就是難于上青天！但假設(shè)不是趙煜劫持的人，那就更沒頭緒了。
    宇文極不知道，是應(yīng)該希望慕容沅被趙煜劫持走，還是別人，----不論哪種，希望她都還是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
    或許吧，還是被趙煜劫持走更好一些。
    畢竟他們是同母異父兄妹，他沒有讓人直接殺她，就說明不會傷害她的性命，而要是落在其他人手里，那可就兇險難測了。
    “怎么樣？有消息了沒有？！”
    聶鳳翔親自往燕國京城跑了一趟，風(fēng)塵仆仆，卻顧不得歇息，先來回話，“燕國京城什么動靜都沒有，皇宮里也沒聽說有任何異常。”
    “那宮里有沒有新添其他人？”宇文極問道。
    “其他人？”聶鳳翔不解，“什么意思？”
    端木雍容微微沉吟，“你是說，趙煜有可能給小羽換一個身份？”
    小公主深恨自己的哥哥，就算殺不了他，也肯定不愿意逗留皇宮。如果是趙煜捉了她，多半不會光明正大恢復(fù)她的公主名號，那樣很容易讓她逃逸，索性替她換個身份藏起來，反倒方便的多。
    宮里的女人只有兩種，主子?jì)邋艑m女。
    而宮女是要拋頭露面的，且身份卑微，很容易被人發(fā)覺或者惹出事，如果假身份是嬪妃的話，只需幽禁在一處宮殿就快可以了。又覺得惡心，難不成趙煜還真的把妹妹當(dāng)嬪妃幽禁？他們可是親兄妹啊！但眼下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念頭飛快閃過，問道：“最近燕國皇宮里，有沒有增添新的嬪妃？”
    “新的……，嬪妃？”聶鳳翔將打聽來的所有消息整理了下，回道：“在小羽姑娘失蹤前幾個月，冊封了一個段淑妃，在她失蹤后，又冊封了一個陳貴人……”
    宇文極忙道：“那陳貴人什么來歷？！”
    “段淑妃的侍女。”
    “別的呢？”
    “沒有了。”聶鳳翔一臉頹喪，搖頭道。
    端木雍容和宇文極臉上都有失望，各自沉默起來。
    “也未必就是趙煜下的手。”端木雍容沉默良久，說道：“都怪咱們一時疏忽，才會讓小羽被人劫持走……”劫持還是好的，萬一是殺人滅口，心中追悔莫及，自己一個大男人原就不該和小姑娘置氣，當(dāng)時怎么就火遮眼了。
    宇文極卻是不甘心。
    如果她沒有被趙煜劫持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自己又要到哪兒去找她？恍恍惚惚回了營地，視線忽地掃過一個羊皮卷兒，那是她之前給自己的，還沒來得及看，心痛中情不自禁的拿了起來。
    待到打開，卻是吃了一驚。
    一張張，居然是一些重大戰(zhàn)役的詳解。什么地勢，布置什么樣的兵力，以及如何進(jìn)攻安排，諸如攻城取巧等等，全都是當(dāng)初燕國老皇帝攻打大蜀王朝的實(shí)例。上面寫得十分詳細(xì)，打仗的心得，如何以少勝多的技巧，如何安撫苦戰(zhàn)中兵卒的情緒，一一詳細(xì)寫來，圈圈點(diǎn)點(diǎn)，是一套十分有用戰(zhàn)役實(shí)例詳解。
    與此同時，端木雍容也在中軍大帳看著羊皮卷兒。
    “她讓你交給我的？”他問。
    “是。”邵棠回道：“前些日子，小羽姑娘不是一個人悶著畫東西嗎？后來她把這羊皮卷掛在了墻頭，讓我回頭交給大將軍，當(dāng)時我還迷惑，問她為什么不自己直接給，她也沒說是為什么，只讓我記著就行。”
    端木雍容心里的震驚不比宇文極小，這……，她是在回報(bào)自己的救命之恩？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
    邵棠又道：“屬下細(xì)想了想，照此情形，其實(shí)小羽姑娘是早有準(zhǔn)備的，或許大將軍不用那么擔(dān)心，有可能……，是她自己走的呢。”
    端木雍容緩緩抬頭，一時沉默。
    其實(shí)也是碰巧了，那時候慕容沅心里存了不滿，打算去找個機(jī)會上戰(zhàn)場，把命還給端木雍容，所以才會讓邵棠轉(zhuǎn)交羊皮卷兒。現(xiàn)在被她這么一說，倒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報(bào)恩的禮物，然后不辭而別的。
    邵棠又道：“不是說，那子午暮夜四個暗衛(wèi)武功極高，本來就是小羽姑娘身邊的死士嗎？屬下想，別人要無聲無息劫持他們不太可能，所以……，如果是他們自己走掉的話，反倒更合情合理一些。”
    ----事情就是有這么湊巧，有這么具有迷惑性。
    端木雍容不免有些動搖，是啊，萬一是她自己走的呢？自己不僅強(qiáng)吻了她，還訓(xùn)斥了她，她畢竟是金枝玉葉的皇室公主，受不得委屈，所以就準(zhǔn)備了報(bào)恩禮物，最后一走了之！越想越像，簡直就是順理成章。
    想到這兒，不由心都涼了。
    其實(shí)不怪端木雍容會這么想，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如果慕容沅是帶著子午暮夜自己走了，那么起碼是安全的，總比被人劫持謀害了要強(qiáng)，加上表象看起來的確如此，不免已有一大半相信了。
    她……，終究還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嗎？一陣沉重。
    ******
    “送去燕國京城，交給……，定國公家的莫赤衣。”
    “是。”
    宇文極還是抱了一線僥幸的念頭，那陳貴人是在她失蹤之后冊封的，萬一皇帝把本來的陳貴人賜死，繼而讓她頂替呢？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莫赤衣這個人一直跟自己不對付，但是為人爽直，對阿沅也是極好的。
    想來想去，竟然只能找他去查證了。
    領(lǐng)命的心腹侍衛(wèi)快馬加鞭，星夜兼程，在十幾天后感到了燕國京城，又費(fèi)了好一番周折，才最終見到莫赤衣，送上了密信。
    “宇文極的信？”莫赤衣覺得納罕，那小子都滾回東羌去了，最近又忙著在跟西羌打仗，怎地還有空想起自己？從小大家就都看不順眼，切，不知道還有什么好說的！一面想著，一面拆開了密信，看著看著卻是整個人都呆住了！
    什么？阿沅竟然還沒有死？！
    莫赤衣怔了半晌，只覺大喜大悲難以言語，再往下看，小公主又被人劫持走了，喜悅的火焰頓時澆滅一大半，繼續(xù)看，----宇文極居然懷疑是皇帝劫持了小公主，還有可能把她藏在后宮里面，偽裝成嬪妃？！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生了一會兒氣，又靜下來，細(xì)想想，仿佛有那么一線可能。
    ----就算是宇文極在哄騙自己，也要查證！
    “告訴你主子，回給他一個答復(fù)的。”莫赤衣當(dāng)即回府，換衣服，準(zhǔn)備進(jìn)宮，卻被母親給攔住了，不由急道：“娘，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又亂跑。”莫四夫人抓住兒子，“你老子正在生氣，少無法無天的再去外面，還有……，和姜家的親事已經(jīng)定下，不許再說不愿意！”
    莫赤衣本來就為這門親事煩惱，當(dāng)時雖說以為小公主死了，但是心情還沒有轉(zhuǎn)過彎兒來，不愿意成親，現(xiàn)在有了小公主的消息更不愿意了。不敢對母親說實(shí)話，反倒撒了一個謊，“就是為了姜家的親事，我進(jìn)宮去見一見皇后娘娘，問問她，她那堂妹到底是什么樣兒的。”不顧母親拉扯，徑直奪門而去。
    “小孽障！”莫四夫人在兒子后面氣得跺腳。
    莫赤衣領(lǐng)了宮中侍衛(wèi)的職務(wù)，今兒剛巧是休沐，進(jìn)宮把腰牌一對，便讓人去給皇后娘娘傳話，心中情緒起伏不定。現(xiàn)如今龍椅上的皇帝，逼死了先皇和小公主，依著自己的脾氣真恨不得撕了他，可是家里人卻妥協(xié)了，自己不得不繼續(xù)任職侍衛(wèi)。
    而現(xiàn)在想想，虧得有這個一個職務(wù)，不然還不方便進(jìn)宮呢。
    莫赤衣帶著悲憤、激動和喜悅的復(fù)雜心情，見到了皇后姜胭脂，第一句話就是，“皇后娘娘，請摒退左右單獨(dú)說幾句話。”
    姜胭脂從前和他一起陪著皇子公主們讀書，自幼熟識，很快又要把堂妹嫁給她，算起來可以說是妹夫，當(dāng)即揮退宮人們，“你說。”
    莫赤衣的心情大喜大悲，激動低聲道：“阿沅……，她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