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佑男的父母5
看守所的小房間里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警員,李父李母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曾經(jīng)態(tài)度有多么惡劣囂張,現(xiàn)在就有多么的懦弱恐懼。</br> 他們沒想到,這些警察竟然玩真的。</br> 更沒有想到,當(dāng)初被拿捏、被他們嫌棄的女兒,竟然會狠下心來置之不理。</br> 兩天的拘留生活已經(jīng)讓李父臉上充滿憔悴,目光中帶著些討好,“男男,這次是爸媽錯了,我們不應(yīng)該去你單位鬧事。”</br> “你就看著我們生你養(yǎng)你的份上,饒了我們這次,幫幫你弟弟吧。”</br> 李佑男輕笑著,陽光打在她比男孩還要短的頭發(fā)上,“生我?養(yǎng)我?”</br> 最后那兩個字被故意拉長,李父的臉也掛不住,腦海里不自覺回憶起忽視大女兒的這些年,訕訕的承認(rèn),“......沒,沒養(yǎng)你。”</br> “從小到大你們花在我身上的每一分錢,我都還給你們了,”李佑男看著他羞愧的模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希望這次能給你們一個教訓(xùn)。”</br> “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br> 見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李母眼淚汪汪的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乞求著,“男男,男男,都是我們不對,是我們的錯。”</br> “只要你救救你弟弟,我們保證再也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br> 冷漠的掙脫她的手,李佑男回答的平靜,“不救。”</br> 李母的眼神瞬間變得怨毒,張張口,話還沒等說出來,就聽到魔鬼一般的聲音——</br> “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我不幫,你就繼續(xù)糾纏我,騷擾我?嗯?”</br> “我也警告你,我不是幾歲的小孩任你擺布!”</br> 李佑男嘴角掛著和煦的笑,緩緩彎腰,眼眸中卻不見絲毫笑意,聲音刻意壓低,“倘若你真的不聽勸,你的好兒子可就在看守所里出不來了。”</br> 心臟懸起來,李母震驚的看著那雙冰冷的眼眸,看出她不是在開玩笑,控制不住的渾身發(fā)抖。</br> 很滿意她這個反應(yīng),李佑男轉(zhuǎn)過身不再去看如噩夢般糾纏著她的夫妻倆,目光落在門外等待他們的同伴身上。</br> 露出一個解脫般的純粹微笑。</br> 蘇郁在半空中跟她比了一個“打氣”的手勢,林白也吊兒郎當(dāng)?shù)目吭趬Ρ谏稀?lt;/br> 快步跑過去,大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她似乎和糟糕的原生家庭有了個徹底的了斷。</br> 終于成為了兩個世界。</br> “陸隊,這次真的要感謝你了,”李佑男摸摸鼻子,很爽朗的笑著,“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br> 陸清桉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微微頷首,“客氣。”</br> “佑男,你剛才跟他們說了什么?”蘇郁好奇的抱著她的手臂,小臉模仿著表情,“那個臉色呀,瞬間就煞白煞白,然后烏漆嘛黑,雀綠雀綠。”</br> “......會變顏色的,那是調(diào)色盤,”李佑男放松的淺笑著,“其實很簡單,打蛇打七寸。”</br> “他越是在乎什么,我就越拿什么威脅他。”</br> 如同之前,他們明知道她珍惜得來不易的工作,卻還要不顧一切的大鬧警局。</br> 那她干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他們最疼愛的兒子來要挾。</br> 不是害怕兒子坐牢嗎?</br> 那她干脆順?biāo)浦郏{輸出一波。</br> 雖然她沒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但他們偏執(zhí)的認(rèn)為她有,那她就有嘍。</br> 但這個能力,究竟是讓他出來,還是進去,誰知道呢?</br> 聰明的小腦袋瓜很快明白了,蘇郁內(nèi)心的天平絲毫不朝著李家老夫婦傾斜,反而有種“惡人有惡報”的爽快。</br> 那句話怎么說,用流氓的辦法,對付流氓。</br> 朝著男人的位置豎起大拇指,“陸隊,你身上一千八百個心眼子沒白長。”</br> 修長的手指用力戳著她的額頭,陸清桉低頭看她,“嗯,畢竟能者多勞。”</br> “我的小跟班太傻,我必須精明些。”</br> 蘇郁:“......”m.</br> 能者多勞是這么用的嗎?!</br> 敏銳察覺到她的幽怨,李佑男笑著捏捏她的臉,“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晚上請客吃飯!”</br> “慶祝的事往后挪一挪,”陸清桉的聲音清冽冷淡,朝著他們晃了下手機,“來活兒了,全員出差。”</br> 林白的歡呼卡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嘴角抽了抽,“什么時候的事?”</br> “剛剛,”陸清桉言簡意賅的回答著,“接到上報,北溝村發(fā)現(xiàn)大量烏鴉聚集,久久不散,希望我們前去調(diào)查。”</br> 表情更加懷疑,林白瞇著眼睛懷疑人生,“叫我們干嘛?抓烏鴉?”</br> 隔壁119可能更在行。</br> 他們可以抓貓抓狗抓蛇抓蝙蝠,萬能的存在。</br> 陸清桉的眉頭皺起,看上去頗為凝重,“村民間流傳著鬼神言論,弄得人心惶惶,幾位恰巧路過的游客路過,把詭異的畫面發(fā)布到網(wǎng)上,引起轟動和社會各界的高度重視。”</br> 倒吸一口涼氣,林白最聽不得“鬼”這個字,連忙小鳥依人般靠著高瘦的李佑男,企圖尋求庇護。</br> 李佑男嫌棄的伸手摸摸他的腦袋。</br> 腫么有種霸道警察和她的小嬌夫既視感?!</br> “我們?nèi)ゲ粌H僅是為了調(diào)查真相,”陸清桉聲音一頓,聲音里冷意浮現(xiàn),“半個月前,北溝村發(fā)生一起幼兒被拐案件,到目前為止毫無頭緒。”</br> 聽到“孩子”、“拐賣”,警員們不約而同的沉默了。</br> 蘇郁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主動湊過去,大眼睛里寫滿了認(rèn)真,“游客拍攝的視頻呢?”</br> 女孩子家獨有的馨香涌入鼻腔,陸清桉遷就著她的身高,不著痕跡的把手機位置放低,手指按下播放鍵。</br> 手機上,一段視頻正在播放著,大群的烏鴉占據(jù)天空,黑壓壓一片,恐怖的叫聲此起彼伏,看得人頭皮發(fā)麻,到處都透露著陰森詭異。</br> 畫面中幾個村民步伐很快的離開,仿佛看到了什么避之不及的恐怖,還能聽到他們隱隱約約的談?wù)摗?lt;/br> “臭死了臭死了,到處都是爛肉和糞便的味道!”</br> “俺娘說,村子里肯定有災(zāi),趕緊收拾收拾跑吧!不吉利!”</br> “晦氣死了!你們說,會不會真是鬼神作祟!”</br> “別瞎說,怪瘆人的!快回家吧!”</br> 尖銳的烏鴉叫聲突然響起,一個圓圓的東西掉落,拍攝者好奇的上前,不斷放大的同時,鏡頭開始顫抖。</br> 下一秒,毫無預(yù)兆的掉落在地上,劃破天際的尖叫震耳欲聾。</br> 那是一顆染著黑紅顏色的眼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