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在縛(下)
黃沙漫漫不見天,豪情未肯憶當(dāng)年。
長纓在手蒼狼縛,但使后人帶淚看。
荒原古道,黃沙漫天。輕車快馬,電光火石。連日奮戰(zhàn),褚云漸覺精力疲困。猶聽當(dāng)年夸父逐日,未知今時千里殺賊。
厚重的吉普車飛馳而過,揚(yáng)起一路風(fēng)塵。張順雙手緊把著方向盤,全神貫注的目視著前方。褚云坐在一旁,雖然一身疲倦,意志卻未肯半點(diǎn)松懈。二人具是神情肅穆,一路上一言未發(fā)。
幾天前,王子聰挾持楊陽逃回牛王鎮(zhèn),卻不想在半路遭到宋天北的襲擊,楊陽不幸也被宋天北截走。在此之前,孟梁不顧褚云勸告,堅(jiān)持與孟無長聯(lián)系,意圖戳穿宋天北的陰謀,以換取孟無長對自己的信任。當(dāng)日褚云離開后,助手對他勸道:“公子,我覺得褚先生說的有些道理。事實(shí)好像真是如此。”孟梁固執(zhí)說道:“你懂什么,這個人就喜歡搞些小聰明,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一樣。我們要獲取老爺子的信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當(dāng)天電話打回M國總部,依然是那名仆人接聽電話。接通電話,孟梁依然是趾高氣昂的說道:“我是孟梁,讓老爺接聽電話。”仆人回道:“很抱歉二公子,老爺已經(jīng)休息了。”孟梁怒喝道:“廢什么話,還不快讓老爺接聽電話,我有急事找他。”仆人應(yīng)付道:“好的公子,我這就去叫老爺,請您稍等。”過了兩分鐘仆人回來對他說道:“對不起公子,老爺已經(jīng)睡了,說他不想見你。”不等孟梁說話。電話啪的一下掛斷。孟梁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驚慌道:“難道又被褚云說中了。”
未及天黑,宋天北便帶人找到他。孟梁此時已經(jīng)料到,一定是仆人告密,宋天北才會這么快找到自己,見他塌鼻闊面,一臉奸笑。孟梁不由得打個寒顫,隨后強(qiáng)作鎮(zhèn)定,還未開口,宋天北笑道:“二公子一向可好?”孟梁回道:“我還不錯,你回國多久了,為什么不來見我?”宋天北回道:“那么二公子您呢?您回國多久了,您讓我找的好苦啊。”宋天北說完竟然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眼見惡奴欺主,孟梁頓時忍無可忍,對他大喝道:“放肆,就憑你也敢跟我這么說話。”宋天北冷笑道:“別說是你,就算你老子親自來此我也不懼,你不過孟無長私生的野種,也敢對我大呼小叫!”看著孟梁一臉絕望,宋天北肆無忌憚的笑道:“沒想到吧二公子,你父子早就在我掌控之中。”孟梁看著他丑惡的嘴臉,忍不住怒道:“卑鄙!”宋天北笑道:“卑鄙也是一種本事,你要早學(xué)會卑鄙,也不至于連個女人都看不住了!”
可笑世人,聰明到頭,猶比糊涂更甚。王子聰萬沒想到,就在他處心積慮除掉孟梁之時,鐵猛已經(jīng)趕回國內(nèi)。與此同時,自孟梁走后走后,孟無長連續(xù)幾個月沒有接到孟梁的電話,每次詢問仆人,仆人都是回答公子沒打電話回來,孟無長久經(jīng)江湖,時間久了難免起了疑心,很快孟無長接到鐵猛電話,將宋天北追殺孟梁的事情告知了他,孟無長震怒,當(dāng)即叫來仆人,嚴(yán)問之下,仆人老實(shí)交代自己與宋天北合謀的整個過程。孟無長大怒,命人將仆人打了個半死,最后對他恐嚇道:“我給你最后一個機(jī)會,如果宋天北再打電話來,你還得說我仍然說我人在國外,要是膽敢泄露半個字,我讓你生不如死!”隨即孟無長緊急回國,恰巧當(dāng)天褚云與孟梁有過照面。宋天北殺死孟梁后,隨即知曉孟無長回國的消息,驚慌之下,立即想到禍水東引,將殺死孟梁的罪責(zé)推到褚云身上。當(dāng)天孟無長剛剛抵達(dá),孟梁便急急趕往京城大洋總部,孟無長見他這么快就趕來,對他冷笑道:“你的消息還挺靈通嘛,我前腳剛到,你就來了。”宋天北驚慌道:“我有今天,全靠先生栽培,自當(dāng)盡心竭力為先生效力。”孟無長大笑道:“好一個盡心竭力,你為報(bào)私仇,不惜與整個武林結(jié)怨。我來問你,如今公子何在?”宋天北怯怯回道:“公子已,已經(jīng)死,死了!”孟無長大怒:“死了?昨天仆人還接到他的電話,怎么今天就死了,他是怎樣死的。”宋天北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編好可整套說辭,心知孟無長回國必定問起孟梁,便對他謊言道,孟梁是因?yàn)榕伺c褚云結(jié)怨,在跟褚云打斗中,不幸被褚云一拳打死。孟無長本來不信,見他說的言辭鑿鑿,當(dāng)即讓鐵猛給褚云下了戰(zhàn)書。
當(dāng)天褚云正要出門,鐵猛手持戰(zhàn)書找上門來。褚云見他大驚問道:“你怎么回來了?”鐵猛遞上戰(zhàn)書,冰冷回道:“奉家主之命,向你遞上戰(zhàn)書。”褚云接過一看,驚問道:“孟梁死了?”鐵猛冷笑道:“你難道不知道嗎?”褚云回道:“當(dāng)日我確實(shí)見過孟梁,但是我并沒與他動手,我想這其中定有誤會。”鐵猛回道:“敢做不敢當(dāng),可不是你褚大俠的為人!”當(dāng)時郭鐵等兄弟陪在左右,見鐵猛咄咄逼人,徐峰忍不住怒道:“鐵猛,你長著人頭豬腦,我大哥要想殺他,當(dāng)初又何必放你們回國。”鐵猛笑道:“那是因?yàn)樗臼虏粷?jì),沒辦法留住我們。”徐峰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大哥會怕你,恐怕你三個鐵猛也不是他對手!”鐵猛冷笑道:“比武場上又怎么解釋呢?”“那是……”徐峰剛要爭辯,褚云趕緊打住他說道:“鐵兄說的不錯,褚某確實(shí)技不如人。不過我確實(shí)沒有殺害孟梁,還請回復(fù)貴主,待我諸事完備,定當(dāng)?shù)情T澄清。”
褚云一讓再讓,鐵猛卻是百般糾纏。這時天南陳通帶著一幫門徒趕來,將鐵猛團(tuán)團(tuán)圍住。鐵猛見狀笑道:“褚大俠,這就是你得待客之道嗎?”褚云屏退眾人,對陳通說道:“通兒,帶他們先走,師父回頭找你。記住遇事冷靜,千萬不可逞強(qiáng)。”陳通狠狠的看了看鐵猛,對褚云回復(fù)道:“我知道了師父,可是這里怎么辦?”褚云笑道:“為師自能對付,你快去吧,路上照顧好師弟。”陳通走后,褚云又對天南吩咐道:“天南你也去準(zhǔn)備吧。”
眾人散去,褚云對鐵猛說道:“你不該來。”鐵猛不解道:“為什么?”褚云回道:“因?yàn)槲規(guī)偷昧四阋淮危瑤筒涣四愣危阋绹o情。”鐵猛笑道:“這個不用你來教我,你可以做你的好人,但是我父仇不可不報(bào)!”褚云頷首道:“當(dāng)然,身為人子應(yīng)當(dāng)如此。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父親害死的人,他們的仇該找誰報(bào)?”鐵猛怒道:“別人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父親是無辜的,他也不想走到這步。”鐵猛突然情緒激動,褚云正不知如何作答,卻見張順來著警車過來。鐵猛大驚,對褚云憤怒喊道:“褚云,你……”褚云笑著握住他的手腕笑道:“別怕,他不是來抓你的。”說完張順從車上下來,一邊笑道:“他說的不錯,我不是來抓你的。”鐵猛懷疑說道:“不是抓我,那你來做什么?”張順笑道:“我是來接你去見一個人。”鐵猛驚問:“見誰?”張順回道:“跟我去了就知道。”見鐵猛遲遲不敢動身,張順笑道:“怎么,有膽子來,沒膽子跟我走一趟嗎?”鐵猛冷哼道:“去就去,要死也就是一閉眼的事兒!”
很快張順帶著鐵猛來到看守所,在那里鐵猛見到了自己多年未見的父親鐵連。沒想到見面第一句鐵連就對他說道:“孩子,你不該來。”鐵猛不解,鐵連說道:“我當(dāng)年將你送到基地,并不是指望你日后為我尋仇,我是希望你可以逃過這場劫難,希望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你你糊涂啊!”鐵連悲痛難忍的說出這幾個字,父子二人忍不住痛哭起來。鐵連將當(dāng)年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又對他說道:“你不該記恨褚云,若非褚大俠當(dāng)年救我,為父早不在人世。”鐵猛不解道:“父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鐵連說道:“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你現(xiàn)在只要記住,褚云不是仇人,他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揭穿了鐵懷義的陰謀,替我洗脫罪名,這個時候我就不可能坐在這里跟你談話了。”最后鐵連拿出一封書信交到獄警手里,對鐵猛說道:“猛兒,你要馬上離開這里,我寫了封信給你鐵森爺爺,你拿著信去見他,以后你也是個有家的孩子了,不用再寄人籬下,四處漂泊了。”鐵猛問道:“我走了,您怎么辦?”鐵連平靜笑道:“這里很好,為父罪孽深重,監(jiān)獄是我最好的歸宿。以后別來找我,讓我在這里安靜的度過余生。”說完,鐵連對褚云囑托道:“褚大俠,一直沒機(jī)會給你說聲謝謝,今天趁這個機(jī)會,我得由心的說一句謝謝你。你為人仗義,我兒鐵猛以后還請您關(guān)照,我這里給你行禮了。”說完抱拳打拱,褚云慷慨道:“鐵先生放心,但凡我能做到,一定義不容辭。”
回到武館,褚云安排天南跟隨張順先行,自己跟隨鐵猛親自面見孟無長。走進(jìn)大洋華墅,鐵猛對孟無長說道:“先生,人我給你帶回來了,你現(xiàn)在可以當(dāng)面問他了。”孟無長將褚云上下打量了足有兩三分鐘,最后說道:“不錯,果然是有膽有識。”褚云回道:“多謝孟先生贊美。”孟無長見他氣宇軒昂,態(tài)度不卑不亢,心里震驚,想自己也算久經(jīng)江湖,見他處變不驚,單就這份定力便讓人刮目相看。孟無長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就是褚云,外界傳聞已久的長空大俠。”褚云回道:“外界傳聞不足為信,在下就是褚云,靜山先生關(guān)門弟子,騰龍門第六代館主。”孟無長再次震驚,復(fù)又問道:“我兒孟梁與你何仇何怨?”褚云搖頭道:“無仇無怨。”孟無長怒道:“既然無仇無怨,褚大俠何故要對他下此殺手?”褚云笑道:“早在蛇村,令郎為鐵懷義所擒,不惜出賣族人,鬼母讓我殺他,我不忍下手,何苦今日卻要?dú)⑺棵狭簽橛懶〉麣g心,害我妻子,最后是我親自送其出逃,我若有心尋仇,何必要等今天。”孟無長沉思一陣,頷首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我兒慶洋可是被你所害?”褚云回道:“令郎入獄,實(shí)屬罪有應(yīng)得。”褚云說完,孟無長怒喝道:“你給我住口,我傷我二子,居然還強(qiáng)詞詭辯,當(dāng)真欺我孟氏無人嗎?”褚云笑道:“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孟先生早年名聲,在下多有耳聞。倘若鬼母健在,豈能容你今天!”褚云說出鬼母,孟無長不禁惱羞成怒,暴怒道:“鐵猛,給我殺了他。”連叫兩聲,鐵猛依然站立不動,孟無長怒道:“我叫你殺了他,你聽不見嗎?”鐵猛躬身回道:“很抱歉先生,我已答應(yīng)我父親離開這里,人給你帶到了,對你也算有個交代了。”說完與褚云會意點(diǎn)頭,說了聲保重,徑直離去。孟無長頓時如同發(fā)狂的獅子,歇斯底里的哇哇直跳。
很快幾十名殺手,殺氣騰騰的沖出屋外,褚云打量一遭,不由得笑道:“孟先生,本來我有意想放你一馬,既然你急著找死,那可怪不得我。”說完一聲怒喝:“都出來吧。”說完韓風(fēng)親領(lǐng)數(shù)倍之眾,將孟無長一伙團(tuán)團(tuán)圍住。
孟無長驚魂未定,隨即一輛林肯商務(wù)轎車開進(jìn)莊園。尹天龍?jiān)诶钗闹业呐阃伦呦萝嚕瑏淼今以聘埃ハ啻蜻^招呼后,尹天龍對孟無長笑道:“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孟無長吃驚道:“你居然還能活著?”尹天龍笑道:“您很失望是嗎?”孟無長無言以對,尹天龍笑道:“孟先生,你我斗了半輩子,差不多該收手了,這樣下去沒什么意思。”孟無長怒指褚云道:“你是沒事了,可是我的兩個兒子都因他而死。”尹天龍問道:“你說褚云殺人,可是親眼所見?”孟無長回道:“沒有,但是他與我兒結(jié)怨這總不假吧。”尹天龍笑道:“可是據(jù)我所知,你的大兒子當(dāng)年為奪人妻,竟與方天鴻合謀逼得褚云夫妻離異,至于二公子我不用說你也該知道,褚云為顧念鬼母于他有恩,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他生路。對于孟梁的死,我深表遺憾,但是據(jù)我手下探查得知,褚云非但沒有殺他,反而好心勸他離開,至于他是怎樣死的,你不妨問問你的手下宋天北。”孟無長聞言大怒,急著讓人去叫宋天北,可是手下回來告知,宋天北早已離開。尹天龍對他說道:“你現(xiàn)在該明白了,他這是做賊心虛。”孟無長一聲暴怒,當(dāng)即下令全力追殺宋天北。話剛說完,林東進(jìn)來說道:“我看追殺宋天北就不勞孟先生動手了吧。”林東立定,接著說道:“國有國法,宋天北已經(jīng)在我警方的掌控之中。至于孟先生,你的行為已經(jīng)觸及到國家安全了,我代表警方正式通知你,我們已經(jīng)限制你在國內(nèi)的一切行動,你的一切行為將受到我們的管控。”林東說完,孟無長額頭不由得滲出幾滴冷汗,林東看著他說道:“不過,孟先生如果要選擇回去,我們倒是可以提供方便。”孟無長苦思無策,最終無奈說道:“好吧,我們走。今天的事情暫且作罷。”說完又對褚云說道:“褚大俠,山水有相逢,你我的恩仇來日再算。”褚云冷冷回道:“悉聽尊便!”
孟無長離開,褚云與林東以及尹天龍等人寒暄幾句,因?yàn)橐s去與張順匯合,林東說道:“這里到青海路途遙遠(yuǎn),我派車送你過去。我接到通知,我們將在外圍配合你們行動。”褚云點(diǎn)頭,幾人互道珍重。臨走時尹天龍拉著褚云遲遲不愿放開,眼含熱淚道:“侄兒好生保重,一路當(dāng)心。”褚云回頭又與李文忠,韓風(fēng)等人揮淚道別。天龍集團(tuán)的保鏢多數(shù)是褚云門徒,見褚云登車,躬身抱拳齊聲說道:“師父保重!”
車子一路狂奔,放眼望去群巒跌宕,荒漠連天。不知過了多久,眼見已經(jīng)是綠洲在望。這時張順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云弟!”褚云回過神來問道:“怎么了?”張順想了又想,最后問道:“你覺得孟無長真的會走嗎?”褚云不解道:“有什么不對嗎?”張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尹孟之爭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孟無長處心積慮的要吃掉天龍集團(tuán),豈能是一句放下就放下的。”
接著張順給褚云說起了尹孟之爭的由來。多年前孟、柳、尹三家號稱世界三大賭王,孟家賭石,柳家賭拳,尹家雖不參與賭博,卻是以投資股票起家。原本三家各立山頭,互不往來。當(dāng)時孟家勢大,柳安國不過是后起之秀,而尹天龍父親早逝,尹天龍剛剛承繼家業(yè)。孟無長的父親孟不凡對三家并立的局面早不滿足,一心想著吃掉尹柳兩家,一家獨(dú)大。于是孟不凡借此機(jī)會發(fā)動了一場終極世界全能賭王的比賽,企圖借這場比賽吃掉尹柳兩家。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尹天龍識破孟不凡的奸計(jì),前往M國向李夢玲求助,李夢玲又派李傳承與他一同前往柳家,說動柳安國兩家聯(lián)手對抗孟不凡。后來孟不凡慘敗而歸,不久后氣絕身亡,孟氏也因此欠下巨債。那場比賽之后,柳安國金盆洗手,從此隱退江湖。尹天龍也棄賭經(jīng)商,就這樣過去很多年,孟無長在鬼母的幫助下重振家勢,因?yàn)榉挪幌屡f日愁怨,因此便有了尹孟之爭的由來。
褚云聽完,遲疑道:“既然尹柳交好,為何從來不見他們兩家往來呢?”張順回道:“那是因?yàn)楫?dāng)年柳安國看上了你尹伯父的妹妹,尹天驕,但是尹天驕卻因?yàn)楦改钢藿o了洪千秋的大公子洪代業(yè),所以兩家這才不相往來。”褚云對他疑問道:“你怎么會這么清楚?”張順笑道:“你忘了,我可是你義父最滿意的兵,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褚云切了一聲,鄙夷道:“剛說你胖,這就喘上了,什么玩意。”白了他一眼,將頭靠在車窗閉目深思。張順見他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催道:“喂,我在問你話呢,你怎么睡著了。”褚云懶懶的回道:“我沒睡著,就是不想跟你說話。”張順無奈笑道:“我一天真是想不明白,你那么各色的一個人,是怎樣讓那么多人喜歡你的。”褚云笑道:“也許是因?yàn)槲议L的好看吧。”說完張順忍不住笑道:“我還真喜歡你這股不要臉的勁兒,跟你在一起天大的事情都不用犯愁。”褚云笑道:“你要是帶我四弟來,那就更開心了。”張順見他把話題扯遠(yuǎn)了,趕緊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們說正事呢。”褚云這才回過神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來著?”張順白他一眼重新問道:“我問孟無長真的會走嗎?”褚云想了片刻道:“照你這么說,他還真不一定會走。”張順說道:“我也是這么想,但就是找不到好的理由說服自己。”褚云笑問道:“你說他為什么要?dú)⑽遥俊睆堩槻患偎妓鞯溃骸斑@還用說嘛,當(dāng)然是替他兒子報(bào)仇了。”褚云問道:“你真這么認(rèn)為嗎?”張順回頭,看到褚云眼中一絲狡黠的笑容,不解問道:“還有別的解釋嗎?”褚云笑道:“孟無長何等精明之人,他豈能因?yàn)槊狭哼@個阿斗太子以身犯險。他要真顧念孟梁,直接派人把他帶回去就好了,又何必如此勞師動眾。”張順點(diǎn)頭,褚云又說道:“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此舉的危險。他之所以敢來,無非是受一個利字的趨勢,此時宋天北已經(jīng)不受他控制,所謂的讓宋天北執(zhí)掌孟氏在華的企業(yè),那也不過是一句空口許諾,就算宋天北完成任務(wù),充其量不過也就是一個傀儡,更有甚者會讓他過河拆橋。這點(diǎn)宋天北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張順點(diǎn)頭道:“所以,孟無長回國,不過是擔(dān)心家財(cái)落于外人之手。”褚云點(diǎn)頭道:“我想事實(shí)應(yīng)該如此,孟無長對他兩個兒子的行為再清楚不過,明知他的理由站不住腳,卻為何還是要執(zhí)意殺我?原因只有一個,他想吃掉天龍集團(tuán),而我卻成了他最大的障礙。”張順點(diǎn)頭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他知道你現(xiàn)在不在京城,很有可能去而復(fù)返,這樣可就麻煩了。”說完張順急著拿出手機(jī)說道:“不行,我得通知林東,讓他們做好防范。”褚云笑道:“放他進(jìn)來只能是兩頭救火。”張順問道:“你有什么好辦法嗎?”褚云笑而不答。
這時張順的電話響起,簡短說了兩句,張順掛斷電話對褚云說道:“王子聰找到了,他們在楊樹灣被人襲擊,好在特戰(zhàn)中隊(duì)及時趕到。”話剛說完,又一個電話響起,張順對著電話說道:“你們先按兵不動,務(wù)必保證孩子們的安全,我馬上趕到。”掛斷電話,褚云問道:“陳通他們有消息了?”張順點(diǎn)頭道:“陳通在楊樹灣遇到宋天北,他們交上手了。”說完褚云眉頭一緊,緊著又是一個電話,這次是褚云的手機(jī),電話那頭是薇兒焦急的聲音:“褚云,思蕓不見了?”褚云急道:“不是讓你看好她嗎?怎么又不見了?”薇兒急道:“我去給她送飯,一轉(zhuǎn)身她就不見了。給我留了字條說去找你了。”褚云心里一陣焦躁,又擔(dān)心薇兒身體一直不好,連忙對她安慰道:“你別著急,我會找到她的。你身體不好,記得按時吃藥。”薇兒平復(fù)下來:“嗯,我等你消息,在外面照顧好自己。”說完掛斷電話,褚云神情焦慮道:“思蕓自己一個人跑來了。”張順一聽,立即拿起電話打給向潛,讓他們沿路注意留意思蕓。
電話一個接一個的不停打來,張順焦躁道:“事情全跑到一起了。”褚云振奮道:“來了就好,我就怕他不來。”說完回頭對張順說道:“水面上的動靜越大,就說明魚兒已經(jīng)咬鉤了!”兩人說著話,車子開進(jìn)楊樹灣。見褚云趕來,陳通一幫孩子連忙上前向他跟張順行禮。隨后向潛跟著趕來。陳通低頭道:“師父,怪我沒用,讓宋天北跑了。”褚云笑道:“通兒,你們做的很好,他是跑不掉的。”說完又叫來思燕吩咐道:“燕兒,你拿著你的小玉牌立即去找甘十二,讓他們在邊境堵住孟無長,爸爸很快會去與你們匯合。”褚云簡單說明緣由,又對陳通和周松說道:“你們也跟思燕一起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再接著吩咐徐浪和小亮子:“徐浪和小亮子立即趕往京城,通知文忠?guī)煚斪龊梅纻洹!睅讉€孩子各自領(lǐng)命,褚云又對張順說道:“向隊(duì)要趕緊出發(fā)去牛王山,現(xiàn)在是抓捕王子聰,救出我三弟的最好時機(jī)。”
看著大家離開,張順問道:“云弟,你給我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很想殺了孟無長。”褚云嘆息道:“想到當(dāng)年鬼母慘死,我真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是真到那時候,我怕又下不去手。”
往事樁樁件件的浮現(xiàn)眼前,回顧出道這二十多年,殺人這兩個字每次浮現(xiàn)在心頭,就如同惡魔一般侵襲心頭,每次想到這兩個字總讓人脊背發(fā)涼。褚云對張順說道:“我雖然出身江湖,但每次說到殺人這兩個字,我總會感到害怕。我甚至比我的對手更害怕這兩個字。當(dāng)初鬼母勸我,今日我若不殺人,來日必定人殺我,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一提及江湖,給人的印象總是殺戮。”張順點(diǎn)頭嘆道:“弟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記住,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注定有一方要倒下,如果正義與真理倒下,那才是人類最大的悲劇。”褚云感激道:“謝謝你順哥,說實(shí)話我一直都想謝你來著,這些年你的陪伴超過我的家人,甚至超過我所有的兄弟。人人叫我大俠,可是他們不知道,大俠身后有一個張順,每次是你在為我收拾殘局。”張順欣慰說道:“這么多年,我可算聽你小子說了句人話,每次你拉完屎都是我來擦屁股,這些年我容易嗎。”說完兩人對望一眼,不由得大笑起來。
兩天后,王子聰受傷被捕。當(dāng)時王子聰發(fā)現(xiàn)楊陽給他的犯罪錄音不過是從地?cái)傎弫淼囊粡埧湛ānD時惱怒,將楊陽一頓暴打,追問他錄音的去處,楊陽咬牙回道:“枉你聰明一世,竟然也會上了我的當(dāng)。”說完忍不住大笑起來,王子聰氣不打一處,又是一頓暴打,薛城一旁勸阻,楊陽反而笑道:“薛城,我讓你看看,褚云的兄弟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薛城心里明白,楊陽是為了幫自己掩護(hù)身份,剛想開口叫聲三哥又憋了回去。楊陽對他笑道:“你就讓他打,打死我他也找不到錄音。”說著又大笑起來。面對楊陽死不說出錄音的下落,王子聰擔(dān)心行藏暴露,當(dāng)即連夜挾持楊陽逃回牛王鎮(zhèn),隱藏在王氏老宅的地窖之中。但是他們前腳剛到,便被人圍住,雙方一場激戰(zhàn),王子聰敗逃,所帶之人死的死,逃的逃。回顧身邊,只剩薛城一人跟隨,王子聰不禁笑道:“想我王氏曾經(jīng)也是風(fēng)光無限,如今倒成了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話音未落,對方殺手隨即趕到,薛城忍不住催促道:“王少,現(xiàn)在是逃命要緊,別想那些沒用的了。”王子聰起身要走,卻見楊陽悠閑的坐在那里,王子聰怒道:“還不快走!”楊陽大笑道:“我為什么要走,他們要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怎么?你害怕了嗎?”見楊陽一臉譏諷,王子聰怒火攻心,卻又無計(jì)可施。眼看殺手趕來,絕望中王子聰眼前浮現(xiàn)出周亞娟最后面對自己的笑容,兩行清流流出,將匕首橫在脖前打算自我了斷,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薛城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奪過匕首將他打翻在地,冷笑道:“你這蠢貨,現(xiàn)在后悔也太遲了。”王子聰異樣的看著薛城,薛城這才說道:“你當(dāng)我薛城是什么人,就憑你也配我為你賣命!”薛城將自己真是目的說出。轉(zhuǎn)身扶起楊陽說道:“三哥,我們走。”楊陽搖頭道:“六弟,做人當(dāng)學(xué)大哥,王子聰無情我不能無義。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我堂兄。”薛城為難道:“三哥你的意思是帶上他一起走?”楊陽笑道:“王子聰作惡多端,屢次陷害大哥,我看他有什么面目去見他。”兩人正說著,向潛提前一步趕到,激烈交戰(zhàn)之后,歹徒們盡做鳥獸散,可是他們想不到,在外圍還有一張巨網(wǎng)正等著他們。
當(dāng)張順接到報(bào)警,對褚云說道:“王子聰找到了,他們在王氏老宅被人襲擊,估計(jì)是宋天北的人。”褚云搖頭道:“不會是宋天北。”細(xì)想一下宋天北自孟家逃出,又疲于奔命,就算找到王子聰,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了。在他的背后肯定還有一個推手,這個人急于出手,這就說明在宋天北身上有他想得到的東西。張順問道:“那他大可在宋天北逃跑途中將他救下,何苦要如此大動干戈?”褚云笑道:“這就是對方高明之處,救下宋天北難免與警方發(fā)生正面沖突,何況他是遠(yuǎn)道而來,還沒足夠完善的堡壘使自己立足。所以他想借我們的手將宋天北趕到他的囊中,然后扮演一個狼外婆的角色。至于抓住王子聰,那不過是狼外婆為獲取獵物拋出的禮物而已,他想宋天北聽命于他,從宋天北手中拿到他要的東西,然后再將宋天北拋給我們,當(dāng)我們再次全力追捕宋天北的時候,他便可以全身而退。”褚云說完不禁笑道:“好高明的計(jì)策,這些年鐵彪還真長腦子了。”張順疑問道:“你敢確定是鐵彪所為?”褚云反問道:“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張順搖頭道:“沒有,這是最合理的假設(shè)。”張順又問道:“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褚云笑道:“給他點(diǎn)甜頭,讓向隊(duì)救完人后立即返回。放開口子讓他過去。”張順頷首笑道:“好計(jì),這下我倒要看看這幫畜生能不能跑掉。”
又過兩日,孟無長處境后又半道折回,企圖從緬甸入境,與鐵彪合謀對付褚云。但是他萬沒想到,韓風(fēng)與甘十二早在邊境等候多時。雙方爆發(fā)沖突后,柳文耀緊急趕來。孟無長此時騎虎難下,不知柳文耀來意如何,待柳文耀抱拳行禮后,孟無長冷言問道:“你來做什么?”柳文耀回道:“奉家父之命,特來止息干戈,還請孟伯父雅量海涵,就此化解舊日恩怨!”孟無長問道:“不知柳安國何以對姓褚的小子如此垂青,竟然讓你親自前來充當(dāng)說客!”柳文杰挺身說道:“褚云跟我非一般交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孟無長笑道:“你?你分量差點(diǎn),你的父親可是有名的見死不救,他怎么會為了個毛頭小子輕易出手。”柳文耀叫回文杰,對孟無長笑道:“孟先生說的不錯,家父退隱多年,從不過問江湖之事。無奈家父與靜山先生有舊,所以派我前來相助。父親特意讓我轉(zhuǎn)告孟先生,往事已矣,還請就此放下!”孟無長嗆然笑道:“放下?好人都讓你們做了,當(dāng)年你們聯(lián)手害死我父,讓我逃亡多年,現(xiàn)在你們說放下就放下,真是可笑!”話音未落,甘十二怒道:“姓孟的,你別不知好歹,我家主人好心相勸,那是他們?yōu)槿舜蠖龋腋适蓻]這么好的耐心。”說完陳通跟著說道:“十二哥說的不錯,我正好還沒打夠呢!”柳文耀趕緊喝止兩人,又對陳通說道:“你就是褚云的大徒弟吧,怎么那么沖動,一點(diǎn)兒都不像你師父。”說完柳文杰笑道:“大哥有所不知,他是最像褚云的,褚云年輕時比他還渾呢。”柳文耀聽著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說著正事呢,就聽你們攪和了!”說完又對孟無長說道:“孟先生,父親讓我告訴你,賭徒的戰(zhàn)場是在賭桌上,如果你能罷手,我父愿與你最后一戰(zhàn)。”孟無長笑道:“是嗎?那太好了,就請轉(zhuǎn)告你父親,我應(yīng)戰(zhàn)就是。今天權(quán)且賣他一個人情。”說完對手下招呼道:“我們走!”
孟無長走后,思燕高興的拉著柳文耀說道胳膊說道:“干爹,幸好你來得及時,要不然還不知道怎樣收場呢。”柳文耀高興道:“就你嘴甜,讓干爹看看有沒有受傷。”思燕笑道:“沒事兒,幾個小毛賊還傷不了我。”文耀點(diǎn)頭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柳文耀說完,聽柳文杰將眾人介紹一遍。最后輪到周松,柳文耀笑道:“你就是周松啊,聽他們說你也很厲害嘛。”周松抱拳行禮道:“周松見過柳伯父。”柳文耀高興道:“好好,褚大俠后繼有人,堪稱是武林幸事。不過你們也太沖動了,尤其是你陳通,遇事不能像剛才那樣莽撞。”陳通低頭受訓(xùn)。柳文耀不禁笑道:“我真是羨慕褚云,教出的孩子個個這么優(yōu)秀。”絮叨一陣,柳文耀對甘十二吩咐道:“我還要回去跟老爺子回復(fù),你將幾個孩子安全送到褚云手里,看看能不能幫他點(diǎn)什么。”甘十二領(lǐng)命,柳文杰見狀也想跟去,柳文耀斥責(zé)道:“你剛回來又要亂跑,我回去怎么跟父親交代?”柳文杰求道:“大哥,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我要錯過了肯定會終身遺憾的。”柳文耀無奈道:“好吧,我就不該帶你出來。來的時候,父親還跟我打賭,說我把你帶不回去,看來我剛到手的翡翠鼻煙壺又保不住了!”柳文耀說完連連搖頭,柳文杰笑道:“大哥你連我都賭不贏,以后還是別跟老爺子賭了,他就是一人精!”柳文耀笑罵道:“沒規(guī)矩,你當(dāng)真我贏不了你啊,你要不是我弟弟,你早輸了八百回了。”
離了柳文耀,行至半路,又巧遇楚長君趕來,兩人下車寒暄幾句,互相調(diào)侃道:“楚當(dāng)家的好巧啊?”那邊回道:“三公子也很趕趟嘛!”說完二人大笑,同登一車?yán)^續(xù)前行。文杰對長君說道:“長君,我還以為你不來呢?”文杰笑道:“天下的熱鬧少的了長君,少不了文杰。褚云的熱鬧,少不了長君,更少不了你文杰。”柳文杰笑道:“過去有句話這樣說的,說我們褚大俠是肝膽三劍客,生死五兄弟,知心二公子,紅粉兩佳人。”長君問道:“這是誰說的,我怎么沒聽過?”柳文杰笑道:“這是文杰說的。”兩人一路說笑,長君忍不住問道:“你說等下褚云見了我們會說什么?”柳文杰想了想說道:“我猜他一定會揪著大徒弟的耳朵說,我讓你出去辦事,你把這兩人帶回來做什么!”長君笑道:“不錯,不錯,這很像他的為人。”
兩人說著笑來到褚云駐地,褚云一見他倆,一把揪住陳通耳朵沒好氣的說道:“我讓你給我辦事,你把這兩個家伙帶來做什么!”話音剛落,兩人已經(jīng)笑的直不起腰來,長君笑道:“還是文杰你了解他,簡直跟你說的分毫不差。”可憐的陳通,一旁揉著耳朵無辜說道:“我有很什么辦法,是他們自己要跟來的。”這時張順過來解圍道:“好了,你師父他們老友見面,特別的朋友,打招呼的方式也特別。你先帶著弟弟妹妹去休息,順叔讓炊事班給你留了大豬蹄。”陳通一聽有大豬蹄,立即忘記了耳朵上的火辣,拉起周松就往炊事班跑。
午飯剛過,張順接到線報(bào),說是宋天北已經(jīng)被鐵彪帶回,現(xiàn)在正朝牛王山趕去。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興奮起來,向潛高興道:“太好了,等他這么久,總算上鉤了。”張順當(dāng)即命令道:“向隊(duì)長,請你立即帶領(lǐng)特戰(zhàn)隊(duì)出發(fā),務(wù)必將歹徒一網(wǎng)打盡。”說完又對褚云問道
:“兄弟,你看還有什么補(bǔ)充的嗎?”褚云搖頭道:“依我看,對方不可能沒有防備。向隊(duì)長到達(dá)后,先在白鶴峰,將軍嶺,還有斷山崖和老虎溝四處隱蔽設(shè)伏,留一組人機(jī)動待命,目標(biāo)現(xiàn)身后,機(jī)動組立即實(shí)施抓捕,其余四組由外向內(nèi)收縮,防止歹徒漏網(wǎng)。”張順仔細(xì)查看地圖,不禁皺眉道:“牛王山地形復(fù)雜,即便是這樣,也難保萬無一失。”褚云指著地圖說道:“那就把他們趕到這邊。”張順看他手指的地方說道:“這邊是同往青藏公路的入口,你要將他們趕到青海?”褚云笑道:“這得問你呀,你前段時間接誰去了?”張順心里一驚,開懷笑道:“好你個鬼小子,連我接誰你都知道了?”褚云笑道:“我也是前兩天想明白的,你們做的那么神秘,想想我就來氣!”張順笑道:“這可是你騙我們在先的,再說了這是齊老跟你干爹的主意,能怪我嗎?”
當(dāng)天褚云沒在開業(yè)慶典出現(xiàn),高明便覺得不對,問付濤也說不知道。最后兩個人一齊將眼光看向正在臺上口若懸河的齊夢堂,等他下來,高明對他問道:“夢堂,你老實(shí)告訴我,小云去了哪里,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可能不來。”齊夢堂對他們說道:“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小云去了青海。”高明不解道:“公司開業(yè)都不管,他去青海做什么?”齊夢堂將原因說明,高明和付濤這才明白過來。高明點(diǎn)頭說道:“這個時候不光他要冷靜,我們都該冷靜冷靜。”高明對二人說道:“我們等這一天等的太辛苦了。”三人默默點(diǎn)頭。
幾人談笑一陣,高明對齊夢堂說道:“這孩子這幾年不容易,我們應(yīng)該幫幫他。”說完讓齊夢堂與金無雙取得聯(lián)系,提前替褚云想好了所有后路。當(dāng)天褚云剛走,金無雙便帶著熊雄等人在川藏沿線等候。幾天前陳通在楊樹灣讓宋天北逃脫,警方卻沒有急于出手,想到這好像與常理不符。等他看完地圖,聯(lián)想上次見付濤時的情景,又想到自己離開青海,金無雙送別時的眼神。便就想到了這一點(diǎn)。
臨近傍晚,褚云趕至牛王山,在向潛的帶領(lǐng)下,歹徒們多數(shù)被擒,鐵彪情急之中扔下宋天北獨(dú)自逃命。褚云帶著天南追至老虎溝,向潛過來說道:“褚兄弟,鐵彪已經(jīng)逃到山里,現(xiàn)在怎么辦?”褚云問道:“他們還有多少人?”向潛回道:“總共不下二十人。”褚云點(diǎn)頭,將四周地形查看一遍,對天南問道:“天南,還記得我們當(dāng)年是怎么捉的鐵彪嗎?”張?zhí)炷闲Φ溃骸爱?dāng)然記得。”褚云笑而不語,天南看看四周恍然道:“我明白了,這活兒我來干,您就等好吧。”說完天南對向潛說道:“向隊(duì)長,借我?guī)讉€人使使?”褚云笑道:“別那么小氣,你們?nèi)硕嘁黄鹕希欢ㄒ虺鰵鈩荨!闭f完,向潛命令突擊隊(duì)開始合圍,等鐵彪退進(jìn)一處山洼,還未等他喘息,四面八方的石子,土塊如同冰雹亂打下來,山洼里頓時一片鬼哭狼嚎。歹徒們?nèi)滩蛔〈蠛暗溃骸皠e打了,我投降,我投降還不行嗎?”還有人哭喊道:“他媽的,沒見過這么打仗的,你有本事給我來一排子彈,給老子來個痛快的!”話音剛落,一陣槍聲響起,歹徒們此時已成驚弓之鳥,幾個膽小的當(dāng)場就尿了褲子。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兩個小隊(duì)已經(jīng)沖進(jìn)山谷,將歹徒團(tuán)團(tuán)包圍。鐵彪頂著滿頭的烏包怒吼道:“褚云,褚云你給我出來!”喊完忍不住跪地聲嘶力竭的喊道:“為什么又是你,為什么又是你,為什么……”褚云站在山頭對向潛說道:“他就交給你了。”向潛忍不住笑道:“您不打算見見你這個老朋友嗎?”褚云笑道:“我沒功夫跟他磨牙,你看著辦就行。” 說完帶著天南向西而追去。向潛帶領(lǐng)隊(duì)員一邊打掃戰(zhàn)場,一邊聽人說道:“跟褚大俠辦案就是痛快,這簡直跟鬧著玩一樣。”
說著話,褚云已經(jīng)趕至唐古拉山口。一個小時前,宋天北駕車逃離,與陳通在途中相遇,陳通逼停宋天北隔著車窗對他他喊道:“嗨,宋北,咱可是又遇上了。”宋天北怒道:“小子,你嘴巴給我干凈點(diǎn)!”陳通笑道:“叫你宋北不對嗎?你名字都被師父收了,不叫宋北叫什么!” 宋天北大怒,發(fā)動車子狠狠撞向陳通,陳通趕緊打火,車子卻打不著了。檢查發(fā)現(xiàn)水箱被他撞壞了,宋天北趁機(jī)逃脫。思燕忍不住對陳通數(shù)落道:“叫你嘚瑟,這下好了吧。”陳通嘿嘿笑道:“師妹,我也沒想到這小子惹急了會咬人。”周松忍不住搖頭道:“人沒抓著,車給我撞壞兩臺,你可真行!”陳通沒好氣的罵道:“小屁孩兒,你湊什么熱鬧,有你啥事!”周松白眼道:“你就等著師父修理你吧,我反正不管你。”
三個人正說著,褚云與天南駕車趕來。見到他們,褚云問道:“你們怎么還在這里?人呢?”陳通怯怯指著車子說道:“師父,車,車壞了。”天南打開車蓋,看了一眼回頭道:“師叔,水箱被撞壞了。”褚云忍不住氣道:“你可真行,人沒給我抓著,車子給我撞壞兩臺,當(dāng)你師父有礦呢!”話沒說完,幾個人憋不住笑出聲來。周松對著陳通說道:“我說什么來著,我要說你要聽,早不被師父罵了。”陳通狠狠瞪他一眼,小聲道:“看我回去收拾你!”周松趕緊躲到褚云身后,對著陳通笑個不停。思燕走過去對抱著褚云手臂說道:“爸,這小子現(xiàn)在老愛學(xué)你說話,剛才還說師哥來著。”褚云哭笑不得說道:“什么亂七八糟的,還不跟我上車去追!”回頭又對陳通喊道:“陳通,回家讓你爸把車錢給我報(bào)了!”陳通隨口答應(yīng)一聲,隨后又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嘟囔道:“我這是招誰了我!”
將近傍晚,一望無盡的草原上西風(fēng)掠過,天邊殘紅映照,整個草原如同帶血的火焰一般侵染紅透。一聲牧羊口哨響亮傳來,一陣馬蹄傳來。抬眼看去,正見三英騎在馬背上向褚云招手。他們每人牽著一匹小馬,思燕忍不住興奮喊道:“爸,快看,馬,馬。”陳通跟著說道:“是熊大伯他們。”褚云抬頭瞧見自己的紅鬃烈馬,將兩根手指含在嘴里吹個響哨,紅鬃烈馬聽見主人召喚,奮蹄長嘶,掙脫韁繩飛奔過來。褚云一個翻身騎上馬背,將手伸向思燕,叫了聲燕兒,思燕應(yīng)聲被褚云一把提上馬背。熊雄放出兩匹小馬,讓天南與陳通各騎了一匹,自己則帶著周松,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夕陽的火焰越來越濃,仿佛要將整個草原燃燒一般。越過一道山丘,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人慌不擇路的向著這邊奔逃而來。宋天北進(jìn)入牧區(qū)后,誤將車子開入草澤陷進(jìn)泥潭,自己越是加足油門,車子卻是越陷越深,忙活了將近兩個小時,自己渾身如同黃牛滾泥一樣。車上食物用盡,連一滴水都沒有,身后又是警車的驅(qū)趕,不得已只得棄車逃跑。剛剛跑了不足兩里地,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這邊的馬匹,原本想過來討些食物,等他走進(jìn),卻見高坐那頭的卻是褚云等人。宋天北趕緊屈膝道:“師叔,我錯了。求你饒了我吧,你放我一馬。”褚云冰冷回道:“你殺我義兄,傷我拜弟。我豈能饒你!”褚云說完,張?zhí)炷辖又f道:“遵師父之命,宋天北欺師滅祖,謀害恩師。今日我便替師訓(xùn)清理門戶。”天南正要出手,褚云阻止道:“天南,歷來國法大過家法,那批貨還要著落在他的身上,將他交給警察吧!”天南強(qiáng)壓怒火憤恨說道:“真是便宜他了!”正說著,褚云抬頭,見宋天北眼里兇光閃現(xiàn),大喝一聲:“小心。”說完側(cè)身,一支冷鏢嗖的打來,褚云伸手接住飛鏢,怒道:“卑鄙!”話音未落,宋天北轉(zhuǎn)身逃脫。氣的張?zhí)炷洗罅R道:“又讓他跑了。”金大壯笑道:“放心吧,他是跑不掉的。”說完眾人將目光一齊看向熊雄,見他手里晃動套馬索向前擲出,那套馬索猶如長了眼睛一樣,不偏不倚的套中宋天北。
幾人回馬拖著宋天北向東而去。走出牧區(qū),一排警車在早在此等候,齊夢堂與金無雙也陪同高明與付濤等候在那里,當(dāng)褚云親手將宋天北交給警方,高明對付濤笑道:“好啊,好。我這下可以放心退休了,付老弟你就等著升官發(fā)財(cái)吧。”付濤笑道:“你高司令是兩袖清風(fēng),我付濤這官當(dāng)?shù)囊膊慌K啊,我當(dāng)官是為民辦事,升官不是為了發(fā)財(cái)!”高明忍不住對齊夢堂笑道:“你瞧這小子,太不識逗了。好吧,我收回我的話,你付局長升官為民,我是安享太平,這總行了吧。”付濤笑道:“這還差不多,你老哥先歇著,過幾年我就找你去。”齊夢堂笑道:“古人說,武將不怕死,文官不貪財(cái)便可天下太平,您二位都是官場楷模。”齊夢堂說完,高明對付濤數(shù)落道:“你瞅瞅人家生意人,說話就是好聽,不跟你似的一根腸子通到底。”付濤笑道:“我們大哥別說二哥,你老高頭兒也好不到哪里去!”
經(jīng)過審訊,宋天北供出毒品藏匿地點(diǎn),令人萬沒想到的是,這批貨竟然就藏在當(dāng)年鐵懷義居住的白鶴峰下?褚云不禁嘆道:“這是沒想到,我們要找的東西,竟然就藏在我們眼皮之下。”張順點(diǎn)頭道:“這個鐵懷義還真是處心積慮,他要是活在,我定要好好問他這樣做到底為了什么?”兩人說著,薛城帶著楊陽趕來,褚云看到楊陽滿身是傷,連忙將他扶起來說道:“三弟,你不好好養(yǎng)傷,你來做什么?”楊陽笑道:“大哥,我終于敢來見你了,兄弟沒給你丟人。”褚云急道:“誰說你丟人了,他們都給我說了,三弟有情有義,是個漢子!”楊陽笑道:“大哥,我不行了。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口抽的?”褚云急道:“不行三弟,你聽我說,那東西害人,你不能再碰他了,大哥已經(jīng)找到治好你病的方法了,你要聽話,以后都會好起來的。”楊陽搖頭道:“大哥,沒用的,已經(jīng)太晚了。”說著話,楊陽毒癮復(fù)發(fā),褚云雙手捧著他的臉急道:“三弟你挺住,大哥這就救你。”說完褚云急忙喊道:“天南,取我針來。”天南趕緊取來針盒遞過去,褚云取出銀針,卻被楊陽抓住手腕,搖頭道:“哥,不要,沒用的。”褚云怒吼道:“給我按住他!”正要強(qiáng)行施針,卻聽楊陽喊道:“大哥,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褚云手懸半空,又忍不住落下來,這會兒楊桂芳與王茂生跟著趕來,緊接著郭鐵徐峰也跟著趕來,思蕓一路追到青海,與褚云失之交臂,又折道趕了回來。眾人對楊陽苦心相勸,卻絲毫不起作用,楊桂芳跪下來哭著求道:“孩子,你就聽句勸,讓你大哥給你治病吧,你走了我們可咋辦啊?”思蕓上前哭道:“三叔,你不能有事,你快讓我爸給你扎針吧。”楊陽勉強(qiáng)笑了笑,對眾人搖頭道:“沒用的,已經(jīng)來不及了。”說完看著楊桂芳說道:“媽媽,對不起。兒子不能給你盡孝,你要保重好自己。”說完又對郭鐵笑道:“二哥,對不起,是我錯了。你,你要找到娟兒,好好照顧她。”郭鐵揪著他的衣領(lǐng)怒吼道:“你給我起來,起來!你這會兒裝什么死,你給我起來,你早做什么去了。”見楊陽忍不住咳嗽,郭鐵這才松開手,哭道:“三弟呀三弟,你要早聽我的,哪會有今天啊!”
看著楊陽開始抽搐,整個面孔扭曲變形。褚云問后才知道,原來為了控制楊陽,宋天北在與王子聰分開時,又給了他幾包藥粉,并對王子聰說道:“想他聽話,就給他吃這個!”回過頭怒視押在一旁的王子聰,緊握拳頭,瞪的眼睛通紅,凌厲的目光仿佛兩把利刃穿透他的胸膛。王子楓見狀趕緊跪下求道:“褚哥,求你。”王子楓說道一半,再無臉面說下去。褚云強(qiáng)忍悲憤,心中怒火漸漸平息。這時薛城怒道:“大哥,你不忍心動手,讓我來!”薛城手持匕首,正要上前,卻被楊陽喊道:“六弟,住手!”薛城回過頭,楊陽強(qiáng)笑道:“六弟,放,放了他。死,死的人太多了,留他一命。”說著楊陽開始猛烈咳嗽,楊桂芳撲到王子聰跟前,發(fā)瘋似的抓扯著他,嘴里不停地哭喊道:“畜生,你個畜生,你還我兒子來。”跟著郭鐵等人盡都憤怒起身,眾人頓時群情激奮,形勢瞬間難以自控,褚云趕緊對向潛說道:“向隊(duì)長,把人帶下去吧!”向潛跟張順互相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要帶人離開,卻見思蕓暴怒而起,一把奪過薛城手里的匕首,大喊道:“讓我來。”
一個箭步上去,利刃已經(jīng)抵到王子聰喉嚨。向潛面色恐慌,已來不及阻止。褚云急忙喊道:“思蕓住手!”褚思蕓眼光通紅,悲痛喊道:“爸!”褚云怒喝道:“我讓你住手!”思蕓收手,褚云拉著她,從她手里拿走匕首說道:“孩子,你不能殺她。他再十惡不赦也是你的父親。”思蕓悲憤說道:“我沒這樣的父親!”褚云勸道:“爸爸教過你的,不能讓憤怒替代你的情感,一念之誤,終身難改。”思蕓情緒緩和,褚云對向潛點(diǎn)頭道:“帶下去吧,別耽誤我救人!”向潛點(diǎn)頭,對兩名押解隊(duì)員怒喝道:“帶走!”
褚云回到楊陽身邊,含淚說道:“三弟,你真不聽大哥的勸嗎?”楊陽笑道:“大哥,你還看不出來嗎?我真的不行了,你就讓我安靜的離開吧。就算到了那邊,我也還是你的兄弟。”說完,楊陽又看著其余幾兄弟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從來沒有這么齊過。大家都來了。”說完楊陽劇烈咳嗽起來,咳完又開始渾身顫抖起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褚云正為難時,張順走到他身后,輕輕的碰撞他兩下。褚云回頭,見張順指縫里夾著小包的藥粉偷偷塞給他。褚云驚大眼睛,張順點(diǎn)頭道:“給他吧。”說完默然轉(zhuǎn)身。
當(dāng)褚云顫抖著將小包藥粉送進(jìn)楊陽嘴里,楊陽緊促的呼吸漸緩下來,望著褚云微弱的笑道:“大哥,我,我,我好痛快。”說完。楊陽咽下最后一口氣,含笑辭世。看著大家哭成一片,褚云懷著悲憤的心情默然離開。
出了院子,白鶴村民在田志剛的帶領(lǐng)下,全都涌上山來。見了褚云,鄉(xiāng)親們激動道:“褚老師,好多年不見了,我們大家好想你。”褚云挨個跟大家打了招呼,看到自己過去的學(xué)生又都長大成人,心里不覺有些安慰。正說著話,身后一個年輕人眼含熱淚的喊道:“爸爸。”褚云轉(zhuǎn)身,田蒙撲通跪下喊道:“爸爸,你還好嗎?”褚云扶起他難以抑制道:“田蒙,你怎么一個人,尕娃呢。”田蒙回道:“我們畢業(yè)后,尕娃留在了城里,他進(jìn)了一個外資企業(yè),說想學(xué)些技術(shù)回來。”田蒙說完,田志剛笑道:“多虧你當(dāng)年的教導(dǎo),這兩個娃現(xiàn)在都出息了,田蒙現(xiàn)在做了小學(xué)的校長,說要給家鄉(xiāng)多培養(yǎng)點(diǎn)人才,田生每年也回來一趟,賺了錢都寄回來,捐助給學(xué)校,還給村里修了水庫。”褚云連連點(diǎn)頭道:“好,老師沒有白疼你們,都是好樣的。”田蒙笑著說道:“志剛叔也很厲害,他現(xiàn)在是我們的新鎮(zhèn)長了。”褚云驚問道:“新鎮(zhèn)長?那段叔一家呢?”田蒙一時嘴快,見褚云問起,大家紛紛低下頭。到了晚上和大家聊天,褚云才知道,當(dāng)年宋天北闖入段家,段之貴在與之搏斗中負(fù)傷,宋天北闖先是殺害了段之貴的妻子,又打傷巧琳,奪走孩子。隨后放了一把火,巧琳跟她母親葬身火海,段之貴負(fù)傷帶著孩子逃走,當(dāng)時正趕上宮大龍路過,及時將兩人救下,不過宮大龍被宋天北用毒鏢暗算,當(dāng)場喋血而亡。
褚云憤怒道:“這個宋天北,真是喪心病狂。原來我義兄竟然是這樣慘死。”說完又對田志剛問道:“后來怎樣了?段叔跟孩子有消息嗎?”田志剛搖頭道:“自那以后,我們在沒見過老鎮(zhèn)長爺孫倆。”褚云又問:“巧琳的孩子有多大,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田志剛回道:“是個女孩兒,長的可漂亮了,跟巧琳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還在,應(yīng)該也有這丫頭那么大了。”田志剛指了指思燕說道。褚云問道:“孩子父親是誰?有沒有回來找過?”田志剛搖頭道:“我們從沒見過孩子父親,你走了不久,巧琳也走了。幾年后回來就帶著這個孩子,到現(xiàn)在我們也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
次日褚云帶著眾人來到段家老宅拜祭,剛剛走到門口,便是一陣陰風(fēng)吹過,褚云忍不住打個寒顫,差點(diǎn)暈倒。回到家中,褚云大病一場。病愈后,褚思蕓因?yàn)樽约荷硎榔毓猓o褚云說不想回學(xué)校了,褚云心疼愛女,對她說道:“不回去也好,過段時間爸爸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只要你沒事,爸爸再苦都是高興的。”思蕓含淚點(diǎn)頭,陳通見思蕓不回學(xué)校,也對褚云說道:“師父,師姐不回去,我也不去了。”褚云詫異問道:“陳通,你因?yàn)槭裁床蝗ド蠈W(xué)?”陳通回道:“師父說過讀書是為了明事理,懂善惡,這些我都可以做到了。我想幫助師父打理武館,將我們武道精神發(fā)揚(yáng)光大。”褚云聽完他一通話,頷首笑道:“難得你有自己的主見,看來你已經(jīng)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褚云對他點(diǎn)頭道:“這很好,通兒。你已經(jīng)學(xué)會規(guī)劃自己的人生了,師父很高興。”
過幾日,柳文杰與楚長君前來探望,三人又回到學(xué)校,沿著操場走了一圈。看著依然熟悉的校園,往事再次在眼前浮現(xiàn)。仿佛那綠茵場中,還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他將球踢進(jìn)球門,回身對褚云笑道:“大哥,來踢兩圈?”回頭又見那曾經(jīng)的宿舍里,郭鐵正對著犯渾的楊陽罵道:“你要不是我兄弟,吃屎我都不帶管你的!”這時楊陽就會對褚云求助道:“大哥,你管管二哥。”褚云輕輕走過他的身旁安慰道:“沒關(guān)系三弟,他不管你,大哥管你。大哥管夠!”說完兄弟便笑成一團(tuán)。
當(dāng)時風(fēng)光今猶在,從此天下少一人。褚云悠悠的說道。長君撫慰道:“褚云,別想了。楊陽泉下有知,也不希望見你這樣。”褚云回頭笑道:“說吧,長君,你們找我何事?”長君低頭道:“我和文杰是來跟你告別的,我爺爺病重,父親叫我馬上回國,文杰也離家多日了,家里催他回去。”褚云強(qiáng)笑道:“走吧,走吧。”兩人擔(dān)心的看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一夜之間褚云竟然蒼老許多,心里說不出的難受。褚云卻對他們笑道:“別難過,我們還能再見面的。”說完三人互相擁抱,各道保重。
隨著案件的進(jìn)一步偵破,審理工作已經(jīng)進(jìn)入尾聲。當(dāng)年與此事有關(guān)的人員也都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其中趙安也牽連在內(nèi),在他被捕前夕,馬冬梅與吳超的奸情敗露,被趙安抓了個正著。沒來得及解決,趙安就被公安帶走。馬冬梅趁機(jī)將他所有財(cái)產(chǎn)轉(zhuǎn)移到自己名下。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吳超騙光她所有的錢財(cái)攜款潛逃,馬冬梅一病不起,很快便一命嗚呼。趙春雷一夜之間由原來的富二代變成窮光蛋,妻子也因?yàn)椴豢伴L期忍受他生理上的缺陷,提出離婚,趙春雷變賣僅有的家產(chǎn),回到鄉(xiāng)下。方天鴻也因串標(biāo)等經(jīng)濟(jì)犯罪被處罰款,天鴻集團(tuán)因資不抵債面臨倒閉的危險。
過后不久,尹孟柳三家在泰國再次發(fā)起賭王大賽,褚云原本不打算前往,無奈又收到柳文耀發(fā)來的邀請函。正當(dāng)他猶豫不決,甘十二緊急趕來。褚云見他神情凝重,又見他一條胳膊受傷,于是問道:“十二,你的手怎么了?”甘十二愁眉不展的嘆息道:“褚大俠,我是來請你幫忙的。”褚云眉頭一緊,料到有事,立即問道:“出了什么事,連你都對付不了。”甘十二回道:“前幾天,有人來踢館,那人外號名叫黑熊,生的膀大腰粗,兇神惡煞。僅僅一個晚上就贏了我們五六場,那人獨(dú)霸擂臺快有一月了,所有前來打擂的人都敗在他手上。為了贏回擂臺,我只好下場比試,結(jié)果……”甘十二氣惱的嘆了口氣,褚云皺眉道:“江湖上還有這樣的高手?他叫什么?”甘十二回道:“我們也搞不清他的來路,他的武功大開大合,看似笨拙,出手卻是威力驚人。”甘十二停頓幾秒,接著說道:“這還不是最要緊的,關(guān)鍵是他的腳上和手上有一種形似熊爪的利器,一旦碰上非死即傷。”褚云緊皺眉頭,揣摩一陣。根據(jù)甘十二的描述,那人的拳法演示一遍,甘十二不住點(diǎn)頭道:“對,對,就是這種招式,簡直一模一樣。”褚云收拳說道:“這路拳法,出自于形意拳中的熊形拳。”人為拳之主,拳為人所用。
形意拳中包含有十種象形拳法,分別是:龍虎蛇猴馬鷹鷂雞燕熊。所謂人有清秀慵態(tài)之分,拳有輕靈拙笨之別,熊形拳難與鷂燕二形比輕靈,難與龍虎比兇狠,但拙中見秀,各有千秋。熊形拳由熊出洞和熊擊掌兩勢組合,手法以虛拳和叉掌為主,步法以三角形側(cè)風(fēng)步見長。
褚云一招一式將這套拳法打出來,又對甘十二說道:“至于他手腳上的鐵鉤,那就更不足為奇了,當(dāng)年你的師弟王威就曾用過這類招數(shù),這多半是習(xí)武者自己學(xué)來,并無門派之別。”甘十二問道:“你可有辦法化解這路拳法。”褚云搖頭,甘十二睜大眼睛,剛喊出:“褚大俠你……”褚云對他笑道:“十二,你先回去吧,容我好好想想。”
甘十二走后,褚云又收到鐵猛來信,信中說道:“褚云大哥,你我早有舊約,祈求擂臺一會,望兄遵守信諾,如約前來,弟翹首以待。”收起信函褚云對郭鐵等人說道:“看來他們真是遇到麻煩了。”郭鐵點(diǎn)頭道:“我聽說這次賭王大賽,鐵家也應(yīng)邀前往,為柳家助長聲勢。”徐峰擔(dān)心道:“可是大哥的病情剛剛好轉(zhuǎn)。”褚云笑道:“四弟不用多慮,想我歷經(jīng)江湖多年,哪一次不是險中求勝,何況習(xí)武者以信義為重,大哥豈能自毀諾言。再者,我要不去,置長君和文杰于何地,這次柳家也幫了我們大忙,這個人情總得還上。”褚云說完,陳通上前問道:“師父,你真的決定要去嗎?”褚云笑道:“你們不是早就想跟師父出去闖闖嗎?這次我就帶你們出去見識一下,也當(dāng)是個歷練。”看著幾個孩子歡呼雀躍,徐峰趕緊問道:“大伯,我跟亮哥也去嗎?”褚云搖頭道:“這次我不能帶你們,有些事情只可淺嘗,不能深入。你跟小亮子馬上就要高考了,大伯希望你們以學(xué)業(yè)為重。”見他二人垂頭喪氣,褚云笑道:“我看你們以后就跟著二伯學(xué)管理吧,我想你們一定會有收獲的。”
這里才說完,薛城緊跟著說道:“大哥,他們不能去,我你總得帶上吧。”褚云瞪眼道:“我才說完兩個小的,你也跟著湊熱鬧。”薛城悻悻道:“大哥,你看你不能老向著這幾個小的啊,我也想出去開開眼界。”看著他像小孩兒一樣,褚云笑道:“你呀,也不能老想著打打殺殺。歲數(shù)也不小了,以后怎么辦?你想過了嗎?”見薛城不說話,褚云說道:“我看你以后也跟著你二哥,跟他多學(xué)學(xué)。”見薛城一臉不情愿,褚云說道:“你別不情不愿的,大哥這是為你好。你也不小了,該為以后想想了。明天就跟二哥去公司做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找一個,好好成個家,也算了了大哥一樁心愿。”薛城苦笑道:“大哥,我跟你們在一起挺好的,我找什么姑娘啊。”褚云在他腦袋上敲的一下,責(zé)罵道:“你現(xiàn)在學(xué)的跟老四一樣,不挨揍不舒服是吧!”徐峰見他滿臉不服氣,趕緊拉他坐下道:“我說六弟,你想挨罵,不要牽連你四哥我。好好聽著不就完了嘛。”褚云瞪著他們說道:“薛城我告訴你,你得把你二哥給我照顧好了,你我兄弟能夠維系下去,全得靠你二哥苦心經(jīng)營,他付出的心血不比大哥少!”見褚云生氣,薛城趕緊認(rèn)錯道:“大哥,你說就說,生什么氣嘛,我聽你的就是了。”褚云回頭對郭鐵囑咐道:“二弟,家里就交給你了。”郭鐵點(diǎn)頭道:“大哥,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你不用掛在心上。”
次日褚云帶著陳通、周松、思蕓,思燕還有玲瓏五人一起奔赴泰國。這時在M國鐵氏莊園,鐵森對長君問道:“長君,你確定褚云一定會去泰國嗎?”長君點(diǎn)頭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去的。”鐵森點(diǎn)頭道:“長空大俠,重情守義堪稱俠士無雙,既然這樣,爺爺也陪你們走一趟。”長君擔(dān)心道:“可是爺爺,您的身體……”鐵森笑道:“不礙事,不礙事,我也有好幾年沒有見到長空大俠了。”說著鐵森忍不住咳嗽起來,長君趕緊為他拍打后背,鐵森氣息稍穩(wěn),對他擺手道:“人老了,見一次少一次,你們不一樣,以后沒事多來往,人這輩子難得有兩個知心的朋友。”
同樣在泰國的金柳山莊,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對柳文耀問道:“你說他會來嗎?”柳文耀點(diǎn)頭道:“我給他發(fā)了邀請函,十二又親自去請,聽說鐵家也給他寫信了,我想他一定會來,人言長空大俠重情重義,就算為了文杰他也會來的。”柳安國點(diǎn)頭道:“我早想見見這個褚云,老聽外面說起他,加上他又是你傳承叔叔的徒弟,我更得見上一見了。”柳文耀笑道:“我相信您一定不會失望的。”柳安國笑道:“我聽說你還給我認(rèn)回來個干孫女是嗎?”柳文耀笑道:“上次就想給你說這事,還沒來得及說就趕上了那件事,這次褚云肯定會帶她來,小姑娘聰明極了,長的也討人喜歡。”柳安國笑道:“好,我早就想要個孫女兒,每次催你,你總推說你忙,你妹妹跟弟弟又一直拖著不成家,你們?nèi)置脹]一個讓我省心的!”柳安國說完,柳文耀不由得低下頭,想到自己那方面的障礙,總是難以啟齒。剛想說明,柳安國打斷道:“你不用說,我都知道的。所以這幾年我也不催你了,可是文耀,咱們柳家的香火可不能斷啊!”柳文耀點(diǎn)頭道:“爸爸,你別擔(dān)心了,我相信會有辦法的,我要是真不行了,您還有小兒子在呢!”柳文耀不說還好,一提及文杰柳安國氣就不打一處,“你別給我提他,提起我就來氣。好不容易招回家來,還是整天不務(wù)正業(yè),他要不是我親生的,我一天揍他八回都不解氣。”
柳安國正吹胡子瞪眼,柳文靜推門進(jìn)來,大大咧咧的喊道:“爸,哥,你們怎么還在這里?就等你們開飯了!”柳安國責(zé)備道:“那么大姑娘,整天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樣子!”柳文靜噘嘴道:“爸,你怎么了嘛,整天看我不順眼。”柳文耀趕緊對她使眼色,柳文靜立即會意,心里想到老頭子估計(jì)又在埋怨自己嫁不出去了。趕緊換上笑臉問道:“爸,我聽見你們又在聊那個褚云,他真的有那么好嗎?”柳文耀打趣道:“我說妹妹,你最近怎么老是打聽這個褚云啊,這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柳文靜回道:“我不就是好奇嘛,難道他真像傳說的那么神?”柳文耀笑道:“神不神,等你見到他不就知道了?”柳文靜笑道:“我聽說他的妻子已經(jīng)離開他一年多了,這是不是真的?”柳文耀見她說起褚云眉飛色舞,趕緊打住她:“我勸你別打他的主意。他不是你能駕馭了的!”柳文靜瞬間臉紅的像塊紅布,含羞道:“我不就是問問嘛,誰打他主意了!”柳安國瞪眼道:“不是最好,我柳安國的女兒就是再差,也不能嫁個結(jié)過婚的人!”柳文耀笑道:“父親大可放心,人家褚云還不一定能看上他,據(jù)我所知,想要嫁給褚云的姑娘,估計(jì)能裝的下我們整個金柳山莊,輪也輪不到她的頭上!”柳文靜聞言氣道:“大哥別這么欺負(fù)人,追我的人多的去了,還輪不著他褚云呢!你們不就想我早點(diǎn)嫁出去嘛,我還偏不讓你們?nèi)缭浮N业挂纯茨莻€褚云,是不是真的就是潘安在世,宋玉投胎。到時候我非給他點(diǎn)厲害瞧瞧!”看著柳文靜大搖大擺的走下樓,柳安國指著柳文耀說道:“你呀,你呀,就知道拿你妹妹開心。惹急了她真給你整出點(diǎn)事來。”說完柳安國嘆息道:“想我造了什么孽,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兩日后,褚云抵達(dá)曼谷,天南對他問道:“師叔,要不要去拜訪柳老先生。”褚云搖頭道:“就這么冒然前去,多有突兀。我們還是去拳莊看看。聽說今晚守擂的是鐵猛,我擔(dān)心他不是黑熊的對手。”
當(dāng)夜,褚云秘密來到拳莊。走到拳莊門口,守衛(wèi)將他們攔住。褚云貼著守衛(wèi)耳朵說道:“我是柳莊主的朋友。”說完對思燕使個眼神,思燕拿出柳文耀送的小玉牌。守衛(wèi)趕緊低頭下拜,卻被褚云一把攔住,對他小聲道:“不可聲張。只可喚你家三公子前來見我。”說完褚云回頭對思燕說道:“燕兒,你跟姐姐隨他去見你干爹,見了人要有禮貌。”說完帶著天南陳通三人進(jìn)去,尋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此時鐵猛已經(jīng)連勝兩場,成功晉級擂主爭霸賽。
褚云在環(huán)顧四周,看到長君也在暗處觀望,兩人正好看個對眼,互相點(diǎn)頭。再仔細(xì)觀看,褚云驚奇的發(fā)現(xiàn),孟無長居然也在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漢瞧瞧走到他身邊貼著耳朵小聲的說著什么,只見孟無長連連點(diǎn)頭,臉上浮現(xiàn)出得意的表情。褚云突然料到:“不好。”天南連忙問道:“怎么了師叔?”褚云指了指前方,天南隨著看過去,頓然緊張道:“他怎么會在這里?”褚云搖頭道:“我一直都懷疑這個黑熊的來歷,沒想到他竟然是孟無長帶來的。”天南不解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不是已經(jīng)定好比賽時間了嗎?”褚云笑道:“看來孟無長已經(jīng)等不及了。”
褚云想到,孟無長提前下手,多是不想為對手足夠時間準(zhǔn)備。他想在比賽之前贏得比賽,一來是為了打擊對手的士氣,二來是到了真正比賽的時候,讓對手無人應(yīng)戰(zhàn),到時候除了贏得比賽,還能好好的羞辱對方,逼迫孟柳兩家退出商界。褚云對天南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孟無長請來的高手一定不止黑熊一個。”說完又指著那個虬髯大漢說道:“你看那名大漢,精氣內(nèi)斂,下盤沉穩(wěn),其功力遠(yuǎn)在黑熊之上。”說完又指著孟無長身邊道:“你再看那幾個人,他們目露兇光,殺氣外露,顯然也不是善于之輩,其功力雖然比不了黑熊,但也相去不遠(yuǎn)。”天南大驚:“一個黑熊就如此了得,還有這許多高手,師叔我們怎么辦?”褚云笑道:“天南沉住氣,萬事萬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武功,就一定有死門,你們一定要將對手的來路看仔細(xì)了。”說完陳通指著看臺對褚云說道:“師父,你看。”褚云隨他看去,發(fā)現(xiàn)方天鴻竟然也在看臺之上。天南鄙夷道:“這個方天鴻,師娘買了雜志社給他換了債,還這么不死心。”褚云又看到朱虹,一臉
媚笑的傍著他,心里不禁嘆道:“落到這副田地,還是死性不改!”
回過頭來,見鐵猛已經(jīng)登臺。贏過兩場后,輪到黑熊出場。人群突然騷動起來,有人喊道:“快看,黑熊上場了。”有人擔(dān)心的看著臺上說道:“這個黑熊已經(jīng)連勝十幾場了,連甘十二都敗在他手上,不知道這個鐵猛會不會贏他。”有人說道:“我看行,聽說長空大俠都敗在鐵猛手上了。”跟著又有人說道:“你們知道個屁,人家長空大俠是為了替岳父還債,故意輸?shù)摹!瘪以坡犞鴪錾系淖h論,再看看孟無長,此時正洋溢著得意的神色。大家正議論著,一聲裁判鈴讓整個場面立時安靜下來。鐵猛剛拉開架勢,黑熊如同一只猛獸向他撲來,一聲咆哮猶如響雷,震的人神膽俱裂。鐵猛接連招架,幾個回合下來已是氣乏力虧。兩人交戰(zhàn)不過二十回合,鐵猛已經(jīng)失去反抗之力,只能強(qiáng)撐著招架。
場上一片寂靜,都替他捏把冷汗。鐵猛剛剛躲過那鋒利的爪牙,黑熊反手又是一招鋼爪抓破鐵猛左臂,不等反應(yīng),黑熊一聲爆喝,雙手再次抓向鐵猛。甘十二心里一緊,不禁大喊道:“當(dāng)心!”褚云循聲望去,見他胳膊還打著繃帶,此時正與韓風(fēng)在臺下觀戰(zhàn)。只聽天南叫了一聲不好,褚云回頭看向臺上,只見黑熊將鐵猛舉過頭頂,狠狠地摔到地上,尖銳的鋼鉤直插鐵猛咽喉。眼看鐵猛命懸一線,褚云忍不住一聲暴喝:“住手!”
話音未落,褚云飛身上臺,凌空連環(huán),照著黑熊中路一頓猛攻。黑熊連連后退。與此同時甘十二一起出手將鐵猛救下擂臺。黑熊猝不及防,連中數(shù)腳。不由得一聲怒吼,揮舞著碗大的拳頭向褚云打來,但見拳鋒所指,猶如猛虎出山,只一拳下去,即可讓人筋骨寸斷。眾人不由得倒吸涼氣,天南忍不住大喊道:“師叔當(dāng)心!”眼見黑熊逼近,褚云從容側(cè)身,一手捉住黑熊的手腕,借力打力將他重重的摔到地上。臺下觀眾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驚呼道:“他是何人?”但見褚云移步走位,來去如風(fēng),出手快如迅雷閃電,迅猛如獅子搏兔。有人喊道:“是長空大俠,長空大俠來了!”見褚云連連得勢,黑熊拳法雖然剛猛,出手卻過于笨重。所倚重的無非是一身橫練的筋骨,一般拳手不僅不能對其造成傷害,反而更會消耗自己,一擊成功,對手便無還手之力。褚云正是看出其弱點(diǎn),上臺來直攻上中路,待他還擊時,迅速閃避。待其出手不及回防時再接連出手。看著褚云越打越快,甘十二與鐵猛目瞪口呆道:“他這是什么功夫,怎么會這么快?”
原本寂靜的臺下,這時傳來陣陣喝彩,人們振臂高呼著:“褚大俠,褚大俠!”二樓之上,思燕對思蕓興奮喊道:“姐姐,是咱爸。”思蕓輕輕點(diǎn)頭。柳文耀走過來透過落地窗看了看樓下,對思燕說道:“丫頭,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你爸,不能讓他分神。”看著思蕓思燕點(diǎn)頭,柳文耀笑道:“這下好了,我總算松了口氣。”思燕笑道:“干爹,我爸沒讓你失望吧?”文耀笑道:“當(dāng)然沒有失望,你們來的很是時候。”正說著話,柳安國與柳文靜推門進(jìn)來,鐵森父子與李文忠也陪同他們父女走進(jìn)屋。一進(jìn)門柳安國急問道:“文耀,情況怎樣了?”柳文耀指著樓下興奮說道:“爸爸,你看!”柳安國急忙看向樓下,見到褚云一拳將黑熊打翻在地,頓時目瞪口呆如同驚為天人,眼睛盯著擂臺問道:“他就是褚云?”柳文耀點(diǎn)頭,柳安國贊許道:“果然是英杰年少,李大哥收了個好徒弟。”鐵森對他說道:“這位褚兄弟,不僅武功了得,醫(yī)術(shù)也是一流,當(dāng)年多虧他救我一命,還治好了懷民的痼疾。”柳安國回過頭對李文忠問道:“他的醫(yī)術(shù)比起文忠如何?”李文忠笑道:“慚愧,慚愧。我這點(diǎn)微末道行比起他來,還不及他三分之一,就算靜山兄親來,也未必能勝過他徒弟。”柳安國點(diǎn)頭嘆道:“我兒有治了!”柳文靜不服道:“我看他沒什么特別的嘛,忠叔未免太夸大其詞了。”柳文忠笑道:“丫頭,你忠叔活了大半輩子,我總犯不上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吧。”
幾個人正說著,柳文杰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jìn)屋來,一進(jìn)屋就對柳文耀嚷嚷道:“大哥,是不是褚云來了?”柳文耀笑道:“三弟不是不來的嗎?”柳文杰急道:“別人可以不來,可是褚云是我兄弟,我必須來!”話未說完,見柳安國瞪眼看著自己,柳文杰趕緊笑道:“爸,您也在啊?”柳安國威嚴(yán)說道:“沒點(diǎn)規(guī)矩,沒看到這么多長輩在這里嗎?”柳文杰趕緊向鐵森等人打過招呼,又對思蕓姐妹笑道:“喲,兩個侄女兒也在呢?”思燕笑道:“文杰叔叔,您來的也太晚了,我們都來好一陣了。”思燕說話,柳文耀這才想起來,忙對柳安國介紹道:“光顧著說話,差點(diǎn)忘了。”說完招呼思蕓思燕道:“思蕓思燕,快來給爺爺磕頭。”柳安國笑道:“免了免了,這就是我那兩個干孫女兒嗎?”思燕回道:“不就一個干孫女兒嗎?什么時候變成兩個了?”柳文耀笑道:“干爹上次是沒看見你姐姐,要是見到,你們兩個都收了。”柳安國笑道:“現(xiàn)在也不晚,這倆丫頭我都喜歡,以后她們都是我孫女兒了,有誰欺負(fù)你們就跟爺爺說,爺爺給你們出頭。”說完柳文耀忙讓她們叫人,輪到柳文靜時,思燕搖頭道:“我才不叫她,剛才她說我爸壞話來著。”說完眾人大笑,柳安國笑著對文靜說道:“你瞧瞧,平時我讓你矜持一點(diǎn),你就是不聽,連個小孩子都跟你過不去了!”柳文靜憋嘴道:“哼,不叫就不叫,我稀罕你叫一樣!”思燕心直口快,思蕓趕緊賠禮道:“文靜姑姑,妹妹不會說話,您別跟她計(jì)較。”柳文靜笑道:“還是大的懂事。”說完柳文靜扭頭說道:“我不陪你們聊了,我得趕緊下去看看。”見她急急忙出去,思燕對思蕓問道:“姐,她不是對咱爸不感興趣嗎?怎么跑這么快?”柳文杰笑道:“這你不知道吧,女人心,海底針。她一天念叨八回,誰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說完柳文杰說道:“我也不陪你們了,我得趕緊去看我兄弟!”這里話沒說完,柳文耀對思蕓姐妹笑道:“思蕓思燕,你們陪爺爺聊會兒,干爹也下去看看。”柳安國氣道:“滾滾,都給我滾,一個個跟著了魔似的,連你們親爹都不管了。”李文忠笑道:“老哥,年輕人愛熱鬧,你就讓他們?nèi)ズ昧恕!辫F森跟著笑道:“你這還好,你再看看我家長君,還不是成天往國內(nèi)跑。我管不動了,也不想管了。好在懷民的病也好了,我也算后繼有人了。”鐵森說著有些傷感起來,柳安國趕緊安慰道:“你老哥也別想太多了,保重身體要緊。”兩人正聊著,突然聽到樓下再次沸騰起來。大家憑欄望去,只見黑熊被褚云狠狠摔倒在地,在一片叫好聲中,褚云正欲下臺,卻不想黑熊暴怒而起,兩只鋼爪深深的插進(jìn)褚云雙肩。思蕓思燕緊張起身,柳安國攔住她們說道:“別慌!”
原本喧囂的看臺又瞬間安靜下來,見此情景,方天鴻突然興奮喊道:“好,打的好!”整個場中,一齊向他看去,照射燈的燈管從他身上掃過,看起來就像一只跳舞的猴子突然僵化。望著甘十二刀疤臉上憤怒的目光,方天鴻灰溜溜的坐了下去。場上再次安靜下來。黑熊力大,褚云遠(yuǎn)不能及。只見那鋒利的鋼爪一點(diǎn)點(diǎn)深入到肉里,大家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的提到胸口。突然臺下有人喊道:“褚大俠,加油啊。起來打他!”二樓上思蕓思燕急的快要哭道:“爸爸,你快起來呀。”陳通忍不住喊了聲師父,跟著天南和周松也跟著站起身來。柳文杰急道:“褚云,你快起來啊,你個廢物,起來打他!”長君趕緊制止道:“文杰,別喊,他不能分神。”柳文杰跺腳道:“真是急死人了!”再看柳文靜也是一臉焦急的望著臺上。
只見褚云緊緊扣住黑熊的手腕,額頭青筋暴起。眼見鋼爪刺入過半,褚云忍受著強(qiáng)烈的劇痛,猛然彈腰躍起,雙手緊扣,倒踢連環(huán)。順勢將黑熊扔了出去,場下頓時一陣叫好。大家緊懸的心這才松了下來。甘十二對鐵猛說道:“沒想到他在絕境之中,竟然能夠激發(fā)潛力,轉(zhuǎn)敗為勝!”鐵猛慚愧說道:“我還想要跟他比個高低,真是可笑至極。”
話未說完,又見黑熊揮動雙拳打向褚云。褚云立定,反手將其手腕捉住,生生將他手腕擰斷,連著對準(zhǔn)面部一頓暴擊,數(shù)拳之后,黑油油的臉上被血液一染,如同開了醬鋪一般。再一回身,一記勾拳說著下顎朝上打去,上下顎堂強(qiáng)烈撞擊,只聽的咔咔作響。黑熊好容易起身,此時已經(jīng)是腳步虛浮,目光重影,身體不住搖晃,見黑熊暴怒而起,褚云閃身,那笨重的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褚云側(cè)倒,全力肘擊,打的黑熊口吐鮮血,褚云怒上心頭,趁勢將其四肢擰斷,抬腿一腳將他踢向上方,待他下落,力發(fā)全身,朝著黑熊窩心一拳。伴隨臺下一聲尖叫,黑熊笨重的身體飛出擂臺,重重的砸到地面,在地上動彈兩下沒了反應(yīng),看臺之上的觀眾再次熱烈歡呼起來。
李文忠在二樓看到隱藏在角落的孟無長此時悄然起身,對柳安國喊道:“安國兄,你快看。”柳安國笑道:“打他頭一天來我就知道了。”一名手下問道:“莊主,要不要攔住他!”柳安國笑道:“不用,我想孟先生還會回來的。”再看樓下,看臺上的觀眾紛紛涌了過來跟褚云打招呼,柳文杰立即叫來甘十二吩咐道:“褚云需要休息,請你立即組織安保疏散群眾。”柳文耀笑道:“老弟,你對褚云倒是挺上心的嘛,在家里可沒見你這么勤快啊。”柳文杰笑道:“我不是有個好哥哥嘛,有你在哪里用得著我。”柳文靜鄙夷道:“大哥你瞧瞧,他別的本事沒學(xué)會,這嘴巴可是學(xué)的乖巧了。大哥好,二姐不好了是不是,每次老爸說你,都是誰給你解圍的?”柳文杰笑道:“是,是,姐姐也好。我在你身上能體會到慈母般的關(guān)懷。”柳文靜一聽,柳眉倒豎,對他嗔怒道:“臭小子,你這是說你姐姐老了是不是!”柳文杰討?zhàn)埖溃骸拔夷母野。闶俏矣H姐。”柳文靜看了眼褚云接著說道:“你朋友好像受傷了,還不趕緊去看看。”說完自己卻先走了過去。柳文杰笑道:“她怎么比我還上心呢!”柳文耀笑道:“我哪兒知道,有本事你問她去。”
見人群漸漸散去,大家跟著都圍了過來。甘十二見孟無長離開,忙對柳文耀示意:“大少爺,你看。”柳文耀回過頭來看向褚云,褚云忍痛說道:“讓他去吧,我想孟先生還會來的。”說著話李文忠,柳安國幾人也跟著下樓。李文忠看了看褚云的傷勢,皺眉道:“小云,你這傷的不輕啊。”褚云笑道:“沒事,修養(yǎng)兩天就好。”說完又對李文忠說道:“我有傷在身,麻煩師叔替鐵猛醫(yī)治。”李文忠點(diǎn)頭,回過頭對柳安國說道:“安國兄,我看先替他們治傷,回頭再說正事吧!”柳安國點(diǎn)頭道:“也好,大家都累了,今天早些休息,我們明天再談。”
次日,褚云帶著天南等弟子向柳安國回禮。柳安國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果然是儀表堂堂,李大哥真是好福氣啊。”幾人客套一番,柳安國問道:“聽說褚兄弟還會醫(yī)術(shù)?”褚云回道:“蒙家?guī)熷e愛,學(xué)了些皮毛。”柳安國笑道:“褚兄弟太謙虛了,我聽說你足不出戶就治好了鐵門主父子可有此事。”褚云道:“雕蟲小技,不足為道。也多虧長君來的及時,算是機(jī)緣巧合吧。”柳安國問道:“中醫(yī)講究望聞問切,請問褚兄弟擅長哪門?”褚云笑道:“說來慚愧,在下門門皆會,可是不敢言精。”柳安國笑道:“好好,我來問問你,你可否單憑觀望,說出在場每個人的身體狀況。”褚云笑道:“既然柳先生有此雅興,我權(quán)且一試。”說完從柳安國說起,褚云對他說道:“柳先生多年積勞,導(dǎo)致氣血力虧,虛火上浮,常伴有失眠多夢,體寒盜汗之癥。常常感到氣短胸悶,精神焦慮,夜里常常會手腳冰涼,突感驚恐之妝。”柳安國聽后大驚問道:“你,你怎么會知道的如此清楚?”褚云笑道:“這可是您要問我的,難道說說錯了嗎?”柳安國點(diǎn)頭道:“沒錯沒錯。”說完拉著柳文耀對褚云說道:“你快給他看看。”褚云笑道:“柳大哥的病情,早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有所察覺,只是初次見面,我不好言明。他這是操勞過度,精血匱乏所致。”褚云說完,柳安國問道:“褚兄弟,這病能治嗎?”褚云點(diǎn)頭道:“能治,不過就是麻煩點(diǎn)。我需要以針灸打通他閉塞的經(jīng)脈,再輔以藥物調(diào)理。”褚云說完對柳文耀說道:“不過柳大哥需要記住,一年之內(nèi),你不能與夫人同房,三月之后當(dāng)有小成,可以輔以人參,當(dāng)歸,鹿茸等藥物進(jìn)補(bǔ),但需謹(jǐn)記,此類虎狼之藥,只能適量,不可過多食用,待精血充沛之時需要停止使用,然后靜心調(diào)養(yǎng)半年左右,當(dāng)可痊愈。”柳文耀連連點(diǎn)頭,向褚云抱拳道:“多謝兄弟了。”褚云點(diǎn)頭,含笑看著柳文靜說道:“至于柳小姐嘛……”褚云聲音拖長,欲言又止,柳文靜吃驚道:“怎么,我也有病嗎?”褚云笑道:“二姐雖然說不上有病,但是也是有些隱疾的。”柳文靜柳眉輕蹙,問道:“隱疾?什么樣的隱疾?”褚云說道:“你久待閨閣,以至于經(jīng)路閉塞,導(dǎo)致性情大起大落,時而焦躁,時而憂郁,時而癲狂,時而妄想,有時喜靜,有時好動,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柳文杰問道:“褚兄,我姐這也算病啊?”褚云說道:“柳二姐,經(jīng)常莫名焦躁,還會伴隨頭痛,胸悶,腹痛,心怵等癥。”柳文靜花容失色,大驚道:“你,你怎么知道。”褚云回道:“凡五情者,歸于五臟,怒則傷肝,憂則傷脾,恐則傷腎,凡此種種,《黃帝內(nèi)經(jīng)》記載,心怵惕思慮則傷神,神傷則恐懼自失,長而久之,氣結(jié)于胸,神散于外,必會產(chǎn)生兩種結(jié)果。”柳文耀問道:“哪兩種結(jié)果?”褚云回道:“輕則精神失常,重則中風(fēng)癱瘓。”柳文杰吃驚道:“不會這么嚴(yán)重嗎?”褚云回道:“恐怕比這更為嚴(yán)重。”褚云回頭對柳文靜說道:“二姐可以用手指觸碰右腹三寸。”柳文靜忍不住照著褚云說的位置用力按下,沒想剛剛觸碰,立即痛的跌倒在地。柳安國此時為坐立不住,忙對褚云問道:“褚兄弟,我女兒不要緊吧?”褚云回頭對李文忠問道:“師叔,如若是你應(yīng)該怎樣治法?”李文忠頷首道:“小姐這是體寒之癥,應(yīng)以針灸通氣血脈,輔以黃芪,枸杞,當(dāng)歸,阿膠等藥祛除濕寒,引氣歸元。”褚云點(diǎn)頭道:“師叔說的對,但是這只能只表,卻是斷不了根,她真正的病根在心里。”眾人不解,這時楚長君看出褚云臉上的一絲表情,笑道:“褚云的意思是,二小姐應(yīng)該嫁人了,只有真正做回女人,便能不藥而愈。”楚長君道破玄機(jī),正自鳴得意,褚云搶著說道:“哎,長君是你要搭這茬兒的,我救不了你了。”楚長君急道:“這可是你說的,怎么賴我頭上了。”褚云笑道:“你不接茬兒便就沒事,搭茬兒了就有事。老話說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我看還行!”話沒說完,柳文靜已經(jīng)羞的滿臉通紅,對褚云喊道:“褚云,你胡說什么呢?憑什么我就只能選他!”褚云笑問道:“那依二姐的意思是?”柳文靜說道:“毛病是你挑出來的,我當(dāng)然找你了,聽說你的妻子已經(jīng)走了一年多了是嗎?”褚云頓時明白柳文靜的意思,忍不住回道:“我勸你死了這份心。”柳文靜嬌嗔道:“為什么?難道我堂堂二小姐配不上你嗎?”褚云回道:“您凈想好事,我都兩個女兒了,你進(jìn)門就想當(dāng)媽,我憑什么便宜你!”說完眾人忍不住大笑,劉文靜笑的滿臉通紅,含怒說道:“這么說你還吃虧了?我都沒嫌棄你,你知足吧?”褚云見她目光一直火辣辣的盯著自己,趕緊找了個借口,落荒而逃。
休息兩日,這天褚云正與柳文耀商量怎樣應(yīng)付結(jié)下來的事情。褚云一直奇怪沒有見到尹天龍,柳文耀告訴他,這次比賽雖然是由柳家提出,卻是由孟無長主動發(fā)起和操控,真正的比賽實(shí)際上在上月就已經(jīng)開始了。孟無長回國后,從世界各地獵聘黑客精英破壞天龍集團(tuán)的金融系統(tǒng),尹茹雪新公司成立不到兩年,技術(shù)防范較弱,很快被黑客侵入。尹天龍?jiān)虑耙呀?jīng)飛抵M國,此時正與李夢玲一起幫助茹雪元龍渡過難關(guān)。褚云對李文忠擔(dān)心問道:“尹伯父為什么沒帶上你跟韓風(fēng)?”李文忠笑道:“不會,因?yàn)槟銕煾敢苍谀抢铮僬fM國總部的保鏢也都是你訓(xùn)練出來的,身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聽李文忠道明原委,褚云這才放下心來。柳文耀看了看李文忠,接著對褚云兄弟說道:“褚兄弟,剛才我跟忠叔商量,想要請你幫個忙。”褚云點(diǎn)頭道:“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一定在所不辭!”柳文耀點(diǎn)頭問道:“褚兄弟可知道孟無長是因何起家?”褚云回道:“我聽人說起過,他是個珠寶商人,以賭石起家。”柳文耀點(diǎn)頭道:“你說的不錯。你也知道,我柳家對玉石門類知之甚少,不過好歹有忠叔幫忙,在月前的賭石大會中贏了孟無長。但是這僅僅是游戲的開始。我們真正的比賽是在三天之后的中秋之夜。”褚云不解道:“可是我對賭博一竅不通,我如何幫你?”柳文耀說道:“褚兄弟聽我說完,我父親已退出江湖,我柳家唯一會賭術(shù)的就是我妹妹。”褚云問道:“你是要我陪同二姐一起前往?”柳文耀點(diǎn)頭道:“我現(xiàn)在確實(shí)找不到比你更適合的人選。”褚云點(diǎn)頭道:“你明知道我會同意,何必繞這么大的彎子?”柳文耀笑道:“就知道褚兄弟你為人慷慨。”聽著柳文耀一通贊美,褚云連忙說道:“行了,可以了。這種刷色的話我聽到的太多了。”
三天后,賭神大賽在泰國賭場正式拉開帷幕。為防意外,褚云交代張?zhí)炷吓浜细适㈨n風(fēng)提前帶人進(jìn)入賭場防控。自己則帶了陳通周松陪在左右,思蕓思燕混在場中暗中觀察。時間剛到,孟無長帶人進(jìn)入,與柳安國等人打過照面,抱拳道:“柳莊主久違了。”柳安國笑道:“多謝孟先生惦記,有道是相見不如懷念,我認(rèn)為好的忘懷,總要好過壞的相見,您說是也不是?”柳安國說完,徑直含笑走開。剩下孟無長在身后鄙夷說道:“老東西,都要入土了還是這么陰陽怪氣!”
話音未落,裁判宣布比賽正式開始,柳文靜一路過關(guān)斬將最終進(jìn)入決賽,與孟無長終極對決。孟無長見她技藝精湛,又自持身份,便對她笑道:“小侄兒女,別說伯父以大欺小,我們不如來個簡單的,你看怎樣?”柳文靜從容笑道:“您是長輩,斷然不會以大欺小。請問叔叔如何個比法呢?”孟無長笑道:“我們搖骰子如何,一把定輸贏!”柳文靜作出個手勢說道:“孟伯父請。”孟先生笑道:“你是晚輩,還是你先來吧。”柳文靜也不推辭,微微笑,抬手拋出篩盅,順手接住后耍了個花式搖動一陣,篩盅擲地有聲,啪的落在賭案。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出手干凈利落,褚云不由得贊道:“二姐真有兩下子。”柳文靜輕挑柳眉,自負(fù)的笑道:“你以為會吃巧克力的就是賭神啊,這可是真功夫,跟姐學(xué)著吧。”這時孟無長開始甩動篩盅,褚云聽聲辯位,附在她耳邊笑道:“二姐,你恐怕要輸了。”柳文靜聽出響聲不對,俏臉通紅道:“你胡說。”褚云笑道:“我敢打賭,他的篩盅里一定是三個六。”柳文靜鄙夷道:“你又不會賭博,憑什么這么肯定。”褚云笑道:“我是不會賭博,可是我聽聲辨位的功夫也是從小練出來的。”話沒說完,孟無長一臉得意的打開篩盅,笑道:“小侄女兒,你可是輸了。”柳文靜猶豫的要去打開篩盅,褚云一把捉住她的手笑道:“讓我來吧。”說著對她暗使眼色,篩盅打開,在場的人頓時傻眼,原來褚云開盅時暗使手腳,此時的篩盅里卻是多出一粒骰子正好大了孟無長一點(diǎn)。孟無長還未開口,身后的彪形大漢怒道:“你們出老千。”褚云笑道:“孟先生成名多年,難道連篩盅內(nèi)有幾顆骰子都沒聽出來嗎?這可是你自己要開的。”孟無長心里惱怒,可是當(dāng)著眾多觀眾又不好發(fā)作,只能將滿腔怒火壓了回去。對褚云笑道:“沒想到褚先生也是賭中高手!”褚云笑道:“這玩意兒我是跟村里的張大爺學(xué)來的,沒想到今天還派上用場了。”孟無長笑道:“張大爺也能當(dāng)賭神嗎?”褚云回道:“我認(rèn)為張大爺跟賭神的差距只有一塊巧克力。”孟無長笑道:“好的很,我就來領(lǐng)教下張大爺?shù)母咄剑掖髠b的手段。你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場。”褚云笑道:“這回你要賭什么?”孟無長笑道:“這會比小,不過你還得用你篩盅里的骰子,如果你贏了我就承認(rèn)柳小姐剛才贏了我,這樣公平吧?”褚云笑道:“非常公平,那就請了。”說完以手拍案,將篩盅了起來,抬手接住,勁力暗發(fā),兩人眼對眼,招對戰(zhàn),各自將篩盅拋出,孟無長陰冷的笑道:“我看你這會怎么贏我!”一把掀開篩盅,只見一柱擎天,每粒骰子一點(diǎn)朝上。等褚云打開篩盅,只見骰子還是四枚,孟無長正得意,誰料褚云輕輕一吹,四粒骰子立時化作齏粉,褚云笑道:“我一點(diǎn)都沒有。”孟無長自詡賭技一流,卻沒想到陰溝翻船,此時滿臉蠟黃。原本勢在必得,卻沒想到全盤皆輸,正不知如何下臺。這時柳安國上前對他抱拳笑道:“孟老弟,這不過是小孩子玩弄聰明,當(dāng)不得本事,若論真正賭技,自然是你取勝,我看我們不如和氣收場,也落個皆大歡喜不好嗎?”李文忠也跟著說道:“我家主人讓我轉(zhuǎn)告先生,前人結(jié)下的恩怨不該在我們后代身上延續(xù),希望孟先生就此捐棄前嫌,我們愿意主動退出歐美市場。”
孟無長惱羞成怒,兩人好意相勸,竟似扎耳鋼刀。不覺冷笑道:“說的好聽,你們兩家歷來是一個鼻孔出氣,當(dāng)年合伙害死我父親,今天你們又聯(lián)合鐵李兩家合伙害我,還有他!”孟無長怒指褚云說道:“也不知道哪里鉆出個這么個狗東西,害死我兩個兒子,今天又幫著你們害我。我與你們誓不罷休。”褚云問道:“敢問孟先生,你要如何才能罷手!”孟無長獰笑道:“我要你死,你肯照辦嗎?”一語既出,眾人皆怒!柳文杰挺身怒道:“孟無長,你別太過分了!你敢傷我兄弟一根毫發(fā),我就是傾盡家產(chǎn)也要你償命!”柳安國攔住柳文杰,對孟無長說道:“孟先生,你做人未免太狹隘了。”孟無長笑道:“柳老鬼,你別裝什么好人。你別忘了,我們比武你金柳山莊可是輸了!”柳安國語塞,大家將目光看向褚云,褚云問道:“請教孟先生,你們約定的比賽是多久?”孟無長回道:“八月十五。”褚云又問:“比賽都還沒開始,請問您是如何定的輸贏?”孟無長笑道:“甘十二,鐵猛盡皆敗在我門中的黑熊手下,這是有目共睹的,還有什么問題嗎?”褚云笑道:“這么說,您是不打自招了。你不守信約,暗中下手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吧!”孟無長笑道:“既然褚大俠說我不合規(guī)矩,那好,就請孟柳兩家再派人出戰(zhàn)吧!”
孟無長吃定孟柳兩家無人可用,心中正是得意。褚云說道:“孟先生,你大概忘了,我騰龍門還沒參賽。”孟無長心里一怔,褚云回頭對柳安國問道:“柳先生,既然這次是公開比賽,我現(xiàn)在報(bào)名還不算晚吧!”柳安國笑道:“當(dāng)然不晚。賢侄愿意參賽,老夫歡迎的很!”褚云轉(zhuǎn)回頭對孟無長鄭重說道:“今日我以騰龍門第六代掌門人身份,正式向您發(fā)起挑戰(zhàn),希望孟先生不吝賜教。”孟無長心里還在猶豫,身后的彪形大漢急不可耐的說道:“先生,我早想會會這小子了。”褚云打拱笑道:“還沒請教先生怎樣稱呼?”那人抱拳回道:“好說,在下季南風(fēng)。上次黑熊敗在先生手下,我早想替他討個公道。”褚云笑道:“那敢情好,我們新仇舊恨索性拉個總賬,一并了結(jié)干凈。”說完褚云故意對孟無長問道:“孟先生你看怎樣!”孟無長陰冷:“我沒意見,只是你能代表孟柳兩家嗎?”褚云回道:“我騰龍門自己的事情,又問好牽動讓人呢?”孟無長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騰龍武館的牌子已經(jīng)丟過一次吧?”褚云點(diǎn)頭道:“確有此事,所以我想跟孟先生討個人情,讓我拿回這塊牌子!”孟無長笑道:“我愿意給你這個機(jī)會,不過這次是我與孟柳兩家的事情,似乎與你騰龍門沒什么關(guān)系!”褚云正要開口,柳安國與李文忠會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褚云說道:“賢侄,孟老板的要求并不過分,我看你就答應(yīng)他吧。”褚云還有顧忌,李文忠說道:“小云,我們早就是一家人,所有后果由我們一起承擔(dān),你就放手去做好了。”這時柳文杰與楚長君也對褚云說道:“褚兄,沒什么好顧忌的,我們相信你!”見大家一致支持,褚云打消顧慮,這才點(diǎn)頭道:“好吧孟先生,我們答應(yīng)你一切條件,敢問我們怎么個比法。”孟無長看了看季南風(fēng),季南風(fēng)叫出三人說道:“這是我三個不中用的徒弟,武魁,武志,武強(qiáng),褚先生只要將他們?nèi)舜虬l(fā)了就算你們勝出。”褚云將三人打量一遍,點(diǎn)頭同意下來。
回到山莊,褚云與眾人商議一番,決定派天南,陳通周松三人出戰(zhàn),又將三人的武功底細(xì)打聽清楚,并教會他們化解之法。比賽開始首先是陳通對戰(zhàn)武魁,武魁以力道著稱,單手足有千金之力,但是性格暴躁易怒,褚云對陳通說道:“對方性格好怒,必定防守松懈,你正好利用這一缺點(diǎn),引誘他主動來攻,擾亂他的判斷。”第二場,周松對戰(zhàn)武志,武志使用的是長拳,這種拳法大開大合,最好的辦法是貼身近戰(zhàn),要像一塊膏藥一樣粘著對方打,不能有一絲松懈。周松依照褚云教他的醉猴,在武志身上上躥下跳,弄的武志首位難顧。掏心抓肺,抓耳撓腮,不一會兒功夫武志的臉上,身上到處是被抓傷的痕跡。最后被周松一腳踢中心窩。剛剛敗下臺,季南風(fēng)上來就是一記耳光,大罵其廢物!最后輪到天南對戰(zhàn)武強(qiáng),武強(qiáng)招式靈活多變,與天南正好形成對比,上場幾個回合天南連連失利,心里正是急躁時,褚云對他笑道:“無妨,他快由他快,他強(qiáng)由他強(qiáng),你索性再慢半拍。”張?zhí)炷闲睦镉浿以普f的力量與速度并舉本身就犯了大忌,自己一直苦苦琢磨這句話的意思,到此時心里方有體會,依照褚云的建議,上臺調(diào)整心態(tài),每每看清對方開路,反而后發(fā)先至,幾個回合下來反而輕松不少,這才體會到慢的含義。心里開悟,拳法也得心應(yīng)手。褚云在臺下滿意笑道:“總算開竅了。”陳通吃驚道:“師父,師哥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褚云笑道:“這就是化境,一字化無,化無形為有形,無招勝有招。你與松兒可以用心揣摩,不出兩年你們也會有此成就。”楚長君一旁贊道:“褚兄教徒有方,簡單一句話勝過萬卷書,真是讓人佩服。”褚云回道:“這也靠我?guī)煾笇ξ业脑耘啵芯湓捊凶鎏依畈谎韵伦猿甚瑁也贿^是將恩師教我的方法給總結(jié)出來了而已。”褚云說完,李文忠與柳安國等人交口稱贊道:“這年輕人還真是謙虛,這么一番道理從那口里說出來竟然如此的簡單。”鐵森笑道:“心懷若谷,勝而不驕,當(dāng)真是后生可畏啊。”幾個人稱贊不絕,卻看柳文靜不時的偷看褚云,臉上不知不覺的滾燙起來。一旁柳文杰看在眼里,對她有意的打趣道:“二姐,你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病了?”柳文靜嬌嗔道:“就你話多,我哪里臉紅了。”邊說邊忍不住的偷瞄褚云。
三場比武下來,褚云連獲全勝。孟無長已是坐立不住,心中怒火翻滾。季南風(fēng)為找回顏面,對褚云說道:“褚先生門下真是能人輩出。”褚云笑道:“季先生過獎,按照我們的約定,還請先生履行約定,就此恩怨作罷!”季南風(fēng)笑道:“作罷?我要是就這么走了,又如何對得起東家。”褚云問道:“那依先生的意思,還要怎樣?”季南風(fēng)回道:“在下不才,想向褚先生討教幾手高招,還請先生不要拒絕。”褚云笑道:“有道是盛情難卻,季先生遠(yuǎn)來是客,就請先生賜招吧。”眼見褚云舊傷未愈,今日又要出戰(zhàn),李文忠趕緊阻攔道:“小云不可,你還有傷在身,我看不如擇日再比?”眾弟子也趕緊相勸,天南擋在他身前說道:“師叔,殺雞何必用牛刀,還是讓我陪季先生玩玩吧。”褚云斥道:“沒規(guī)矩,師長面前如何豈敢放肆。這里沒你們的事,都給我回去。”季南風(fēng)見眾人攔住褚云,對他激將道:“既然褚先生有傷,我恐怕勝之不武,等兩天也無妨。”褚云笑道:“多謝先生美意,比武競技豈可臨陣脫逃,就算我舍命陪君子好了。”說完做出手勢說道:“季先生請。”季南風(fēng)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急性子,那就怪不得我了,出招吧!”季南風(fēng)一聲怒喝,拳已出手。兩人拳來拳往,交戰(zhàn)兩下,縱步躍上擂臺,只見擂臺之上龍爭虎斗,虎嘯龍吟,一瞬間熱鬧紛呈。臺下之人莫不神經(jīng)緊繃的站起身來。
只聽武館之外,一輛商務(wù)轎車還未停穩(wěn),李元龍與牽著尹茹雪急著走下車來。李元龍嘴里念叨道:“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向門童詢問里面發(fā)生什么了,門童說道:“褚大俠正與季南風(fēng)挑戰(zhàn)。”李元龍將一把鈔票塞到門童手里說道:“小兄弟,我是褚大俠的師哥,讓我進(jìn)去好不好,拜托了。”門童笑道:“我知道,您是李先生,我們知道您。”門童高興的將李元龍放進(jìn)去。一剛剛進(jìn)門,便見褚云一腳將季南風(fēng)踢下舞臺,緊著自己飛身下來,站在季南風(fēng)跟前,全場一陣歡呼。孟無長此時已被憤怒沖昏頭腦,從保鏢手里奪過一把砍刀,憤怒劈向季南風(fēng),大罵道:“廢物,我留你何用!”一刀下去,季南風(fēng)一只手臂被他砍斷,全場立時安靜下來,褚云還來不及反應(yīng),季南風(fēng)摸出一把手槍對著孟無長連發(fā)數(shù)槍,憤恨說道:“早知道你有這手,怪我有眼無珠,跟了你這種人!”說完又對褚云笑道:“褚大俠,我,我心服口服,您是真正的大俠。”說完舉槍對準(zhǔn)太陽穴,猛然扣動扳機(jī),只聽一聲槍響,季南風(fēng)應(yīng)聲倒地。
有道是,主上不仁,臣下不忠。主上無義,臣下無情。主人無德,臣下必亂,古往今來,周而復(fù)始者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