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鶯還鄉(xiāng)
日子一天天過去,終于盼來元旦放假的這一天。上午剛下課,褚云像野馬脫韁一樣飛跑回宿舍,胡亂地收拾了兩件衣物。簡單的跟郭鐵等人告別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與此同時,杜小倩與齊麗云也正準備元旦假期的泰國之行。原以為臨走,褚云能去送行。直到登機的最后一刻,褚云也沒有在機場出現(xiàn),杜曉倩失落的對齊麗云說道:“他不會來了,我們走吧。”齊麗云望著杜曉倩失落的背影,搖頭嘆息,跟她一道進了安檢口。
話說兩頭,王氏地產寬大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王子聰正翹著二郎腿,靠在豪華的老板椅上。一邊打磨著指甲,一邊看著束手站立的宋天北,目光中透露著不屑,冷聲問道:“都打聽清楚了嗎?”宋天北堆起笑臉,唯唯諾諾的回道:“都打聽清楚了,李元龍和李老頭兒早在半月前就不在國內了,現(xiàn)在武館里只有褚云和張?zhí)炷夏莻€廢物主事。”王子聰聽完,玩味一陣,冷笑道:“你師父說你傷主,原本我還不信。李元龍到底還是你地師父,你連他都可以出賣。”宋天北諂笑道:“我能為王總效力,一定盡心盡力。”王子聰冷哼了一聲,收起笑臉,對他頤指氣使道:“最好是這樣,我可不是李元龍那么心慈手軟,要是我發(fā)現(xiàn)你背著我做事情,我一定廢了你。”宋天北神色一變,驚慌地說道:“王總你放心,我為您效力,刀山火海在所不辭。”王子聰聽完冷漠地說道:“你可以走了。”
直到宋天北離開房間,王子聰這才收起打磨指甲地小銼刀,對著休息室喊道:“你們出來吧?”休息室的房門打開,許天風跟在鐵彪的身后走了出來,還一口一個少爺?shù)慕兄?br/>
原來這鐵彪正是鐵千的小兒子。鐵氏一門雖然早有分支,但是卻同出一門,家族由宗主掌事,宗主之下由宗主之子擔任分支掌門,為防止分支不聽調令,宗主之下又設立左右護法,由宗主嫡系弟子擔任,護法各有門徒,被選為八大金剛,代替護法坐鎮(zhèn)分支,監(jiān)管分支日常事務。宗主卸任后,分支掌門憑借對門派的貢獻經(jīng)八大金剛和左右護法合議推選為下任宗主。鐵萬的父親名叫鐵洪,鐵林之父名叫鐵猛,鐵猛娶妻洪氏,洪氏育有二子,長子鐵森,次子鐵林,鐵洪雖然也是宗主之子,卻是庶出,在家族中地位低下,又為長房不容。便舉家遷往東南亞,投奔在當時執(zhí)掌鐵拳門的鐵林門下,鐵林念其也是鐵氏血脈,便在緬甸邊境劃出一小塊地盤讓鐵洪經(jīng)營。后來宗主卸任,鐵門二子爭權,鐵林被害,東南亞各項事務便落在鐵洪之手,當時坐鎮(zhèn)在東南亞的正是洪氏之弟,左護法洪千秋。西南三怪當年也隨洪千秋坐鎮(zhèn)分支,鐵林被害,鐵洪迅速控制了東南亞各項經(jīng)營與M國分支的鐵森分庭抗禮,洪氏自縊身亡,洪千秋憤然出走,帶著西南三怪在川滇交界占山為王,名為西峰寨。
鐵氏門內變故,此為后話,暫且不表。只說褚云匆匆離了省城回到豐縣老家。褚云到達豐縣車站天色已晚,尋思回鄉(xiāng)已經(jīng)沒有班車,便提前給楊玉珍通了電話,客車停站時,楊玉珍早已在車站等候。見到褚云,母子倆高興的擁抱在一起。當晚褚云住在母親家里,跟江玉成也是許久不見,兩人見面自然有聊不完的話題,江玉成為人開明,讓褚云毫無約束之感,晚飯的時候,江玉成拿出自己珍藏的佳釀,楊玉珍卻埋怨的對他說道:“哪有你這樣的,慣孩子喝酒。”江玉成樂呵呵的笑道:“咱家小云早就是大人了,喝點酒怕什么。”褚云也高興的附和道:“就是,我早就是大人了。”楊玉珍無奈的搖著頭,但內心卻是高興,原以為褚云不會接受江玉成這個繼父,但是現(xiàn)在看來,自己反而像個外人了。吃過晚飯過后,江玉成又拿出象棋,兩人一直戰(zhàn)到半夜,在楊玉珍的催促下,才各自回房睡覺。
第二天一早,褚云先打了電話到村上,接電話的是褚興旺,知道褚云回來,老支書顯得非常高興,接到電話高興的說道:“好,我這就給你二叔去說,爺爺今天哪都不去,我們都在家等你。”完了褚云又給方天豪打了電話,打了好幾遍,電話里一直重復著一個聲音:“你撥打的電話已停機。”楊玉珍看他犯愁的樣子,這才將他拉到沙發(fā)上坐下,關切的問道:“又給小玉打電話呢?”褚云點點頭,悻悻的說道:“可是一直打不通。”楊玉珍嘆息了一聲,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兒子,事到如今媽也不瞞你了。”楊玉珍憋了好久,始終不忍開口。停頓好半天才說出來,“我本來不想告訴你,怕你接受不了,可是這畢竟是你一輩子的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褚云看著楊玉珍憂慮的表情,心里開始擔心起來,連忙問道:“媽,你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小玉出了什么事?”楊玉珍無奈的點點頭,說道:“事關你的終身大事,媽怎能不操心,你走后,我經(jīng)常去看望方老師父女,但是上個月他們他們已經(jīng)搬走了,你天豪叔也從學校辭職了,誰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你回去問問你二叔,或許他會知道一點。”
褚云聽完,早已坐不住了。抄起背包便匆匆出門。楊玉珍知道留他不住,只能搖頭嘆息,看著他匆匆離開。褚云心急火燎的趕到車站,坐上了回鄉(xiāng)的班車。下車后,顧不上回家,直接奔向學校,當他來到學校,門衛(wèi)攔住他,問道:“這位同學,你要找誰?”褚云對他說明來意,門衛(wèi)對他說道:“方主任上個月就辭職了,他們早搬走了。”褚云又問道:“柳校長在嗎,我能不能見他?”門衛(wèi)點頭道:“你等著,我給你問問。”說完門衛(wèi)撥通內線,說明情況后,對他說道:“校長知道你,他在辦公室等你,你快去吧。”
褚云一路小跑,校長辦公室的門一直開著。柳安生看到褚云站在門外,高興的招呼他進去,褚云走進辦公室,心里頓時有種游子歸鄉(xiāng)的歸宿感,進門后褚云關心的問候道:“校長,你還好嗎?”柳安生扶了下老花鏡,笑容慈祥的說道:“好,我一直都好,你畢業(yè)過后我們還真想你啊,我經(jīng)常和方老師聊起你。”柳安生招呼褚云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等他坐下來,褚云這才急不可耐的向他問道:“校長,方老師他們去哪里了,您知道嗎?”
柳安生將扶了下老花鏡,嘆息的說道:“看來你都知道了”。褚云點點頭,柳安生嘆了口氣,腦海里浮現(xiàn)出方天豪當天對全校教師道別的場景。當時方小玉被確診為血癌,學校師生紛紛為他父女捐款。有老師打聽到省醫(yī)院有希望治療,方天豪這才決定辭職,帶方小玉去省城治病。在告別會上方天豪動容的對大家說道:“各位領導,親愛的同事們。我感謝組織多年對我的培養(yǎng),感謝組織和各位對我的關懷。我受黨教導多年,不想因為我個人給黨組織增添太多的負擔。所以我決定辭去學校的工作。”柳安生說完,將老花鏡摘下拉,擦了擦濕潤的眼睛。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出,當年那個響應黨的號召,來到農村扎根的知識青年。那是一個純粹的,富有激情和理想的青年。每天看著他跟著大家一起扛著鐵鍬一起下地勞作,一起興修水庫,永遠是任勞任怨。后來國家政策調整,和他同來的知青陸續(xù)回城,他卻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從此便永遠的扎根在農村,接受組織安排的教學工作,這一晃就是整整二十年。他將他的一生偶奉獻給了這塊土地,獻給了教育事業(yè)。
柳安生動情的敘述完方天豪的平生往事,仿佛又看到在那貧瘠的山崗上,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正扛著鐵鍬笑著走來。重新將老花鏡戴好,柳安生打開一個抽屜,取出來一個信封遞給褚云,對他說道:“方老師知道你回來肯定會來找他,臨走給你留了一封信,托我交給你。”
從老校長手上接過信函,褚云的眼眶已經(jīng)濕潤了。當他打開信,只見上面寫道:
云兒:
這可能是為師第一次這樣叫你。從小看你長大,從一個惹事的小魔王,成長成為一個有擔當有勇氣的男子漢,老師倍感欣慰。你是我教過的最好的學生。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老師已經(jīng)離開了多年奮斗的講壇,我所幸的是,我的學生已經(jīng)長成羽翼,可以迎風破浪,可以為了理想而展翅翱翔。
云兒,記住老師的話。好好的生活,不要以我和小玉為念,如果有緣,我們一定還能遇見。作為父親,我很欣慰你對小玉死生不離地感情,我并不反對你對玉兒地感情,可是,孩子。你現(xiàn)在正是接受知識地黃金年齡,你應該接受更廣闊地天地。一直以來,我們一直對你隱瞞玉兒地病情,是因為我們實在不忍你因為兒女之情而荒廢自己。你要明白,為師一直都將你當成自己的孩子,對你寄予厚望。望你好自為之,切不可因此沉淪,如若此,才不枉費我們的一番苦心。
記住老師教過你的,不管什么時候,學會寬恕別人,做一個心胸豁達的人。你在省城的學習狀況,已從令堂處獲悉,為師甚為欣喜,望再接再厲。老師期待你學成歸來。
紙短言長,不知所言。祝你一切安好。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褚云徘徊在教師宿舍的樓下,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卻又那么的陌生,半年的時光,早已物是人非。腦海里反復的回味著心里的語句。心里默念著,我不會讓你們失望,可是能不能讓我知道你們身處何方,玉兒,我好想你。
當褚云沮喪的在樓前的花臺上坐下來,這時遠遠的走過來一個熟悉的人來。那人走近關切的問道:“小云哥,你怎么了?”褚云抬頭,發(fā)現(xiàn)陳雯正關切的看著自己。收斂心神,對她說道:“是雯雯啊,你怎么也來了。”陳雯愧疚的看著褚云,怯怯的說道:“小云哥我錯怪你了,對不起。”褚云詫異的看著她,陳雯忐忑的說道:“剛才你跟校長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沒想到你還這么關心小玉,可是我……”陳雯欲言又止,難為情的看著褚云。褚云對她微微一笑說道:“沒事的雯雯,你以為我移情別戀,對不起小玉,為了朋友仗義執(zhí)言,這沒有什么錯。”陳雯靠著他坐下,心情不安的說道:“都怪我多嘴,上次回家,我給小玉說了你在學校的事,小云哥,我對不起你。”聽她這么一說,褚云心里擔心起來,連忙問道:“玉兒當時是怎樣的,她一定傷心了是嗎?”陳雯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只是小玉發(fā)呆了很長的時間,最后只說了句:‘我不該耽誤他的’。”褚云深知方小玉的性格,雖然她外表柔弱,但是卻內心剛強,不管心里有多苦,都會自己承受。越是隱忍不言,越說明她心里的痛苦。褚云自責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她傷心了。”陳雯心里更是愧疚萬分,連連道歉道:“不,小云哥,是我誤會了你,也傷害了小玉,是我對不起你們。”
兩人正在糾結,卻看到陳亮興匆匆的跑了過來。陳亮看到褚云高興的嚷道道:“云哥,我聽人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見到你太高興了。”說完又回頭嬉皮笑臉的對陳雯調侃道:“喲,臭丫頭也在這里呀,你們這是怎么了。”當陳亮看到兩人愁結的面容,隱隱發(fā)覺不對。當陳雯雯將事情對他說了一遍,陳亮頓時無名火起,對陳雯怒吼道:“陳雯雯,我云哥怎么可能是那種人,要你多嘴,老子真想活劈了你。”陳雯委屈的淚水頓時溢出來,對陳亮發(fā)泄道:“我對我兇什么,有本事你來活劈我啊。”陳雯發(fā)飆,陳亮頓時蔫了火氣,憤怒
的對她說道:“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原來兩人私下早有發(fā)展,陳雯去省城過后還與陳亮通過幾次信,陳雯原以為說出來,陳亮會安慰自己的,但沒想到陳亮卻對自己發(fā)火,心里的委屈更是無處傾訴,此時聽到陳亮粗暴的對自己怒吼,也不甘示弱的喊道:“滾就滾,你不想見我,我還不想見你呢。”陳亮本想看到陳雯給褚云道歉,但沒想到卻惹怒了陳雯,頓時感到手足無措,一邊是兄弟,一邊是戀人。讓自己左右為難。陳雯雖然嘴上不肯示弱,但是卻一直站在原地,氣的渾身發(fā)抖,目光一直怒視著陳亮。此時兩人成騎虎難下之勢。褚云想起方天豪對自己反復叮囑的那句話,要學會寬恕別人。本來自己有錯在先,陳雯不過是為了朋友義氣,這不能算她的錯,怪只能怪自己沒有處理好和同學間的關系。
褚云見陳亮和她此時給自僵持著,便喝住陳亮,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這事不能怪雯雯,確實是我有錯在先。”陳雯這才心情緩和,帶著歉意對褚云說道:“云哥,這不能怪你,是我誤解了你。”陳亮見褚云與陳雯相互諒解,立即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對陳雯道歉道:“雯雯,對不起,我剛才太著急了,你跟云哥沒事就好了。”陳雯卻背過臉去,生氣的哼了一聲。陳亮一時間束手無措,只好求救的眼神看著褚云。褚云假裝幸災樂禍的說道:“說你多少次都記不住,這下傻眼了吧。”看著陳亮手足無措的樣子,陳雯的氣也消了許多,側身對著他抿著嘴巴偷笑。眼看氣氛緩和,褚云對她說道:“雯雯,你先回家,我跟亮子也回去了,再晚二叔該著急了。”陳雯點點頭安慰道:“云哥,你也別太擔心了,我一定幫你找到小玉。”褚云勉強的笑了笑,故作淡然的說道:“隨緣吧,但愿玉兒和天豪叔平安無事。”
陳雯走后,褚云也帶著亮子回山。亮子一路上興致勃勃的纏著褚云給他講省城里的事情,褚云便將自己如何與花齊兩家結交,自己怎樣拜師以及和郭鐵等人結拜的事情給他說了。亮子聽后無比興奮的贊嘆道:“云哥你真了不起,半年時間認識這么多人,我好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再過半年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兩人一路說笑,很快就到了山腳下。褚云看著蜿蜒的山道,抬頭望望山梁上那顆巨大的皂角樹,在那高高的山梁上,仿佛又出現(xiàn)了方小玉白衣飄飄的樣子。往事歷歷浮現(xiàn),心里感慨道:“沒想到才半年的時間,竟然已是物是人非。”亮子趕緊安慰道:“哥,我們快回去吧,二叔他們應該等急了。”褚云這才收起心神,對他點了點頭,向山道上走去。剛走到村口,二叔和二嬸早在村口等候,老支書也陪著他們一起焦急的等待。老支書最先看到褚云,高興的喊道:“回來了。”褚云趕緊走過去,不等開口,二嬸便急著說道:“你這孩子,不趕緊回家,我們和你興旺爺爺?shù)攘四阋簧衔缌恕!倍蹇吹剿恢卑逯槪闪怂谎壅f道:“不用說,又去學校找小玉了吧。”褚云看著二叔不茍言笑的面容,眼神里卻充滿關愛,強行抑制住心里的難過,趕緊低下頭,不敢去去看二叔的眼睛,一抬頭卻看到二嬸手里抱著的嬰兒,心里的傷感頓時消除,高興的從二嬸手里接過孩子,問道:“是弟弟還是妹妹?”二嬸笑著回道:“是個女娃,小名叫妞妞,你二叔說等你回來再取大名。”
說也是巧,當褚云的手剛剛觸碰到她,原本熟睡的嬰兒卻突然睜開眼睛,對著褚云發(fā)笑,粉嫩的小臉上露出一對可愛的小酒窩。在場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秀華高興的逗弄著她的小臉說道:“小東西,你還認人了,知道大哥哥回來了是不是。”這樣一逗妞妞笑的更歡了,兩個小手從襁褓里伸出來不停的舞動起來,二叔原本板著的面孔舒展開來,眼角溢出欣慰的淚水。老支書趕緊過來對褚強說道:“好了,快讓孩子回家吧,飯菜都涼了。”李秀花趕緊附和道:“對對,快回家吧,小云,今天的飯菜可是你興旺爺爺過來幫忙做的,可香了。”褚云感到意外,將信將疑的說道:“不會吧,興旺爺爺還有這手藝呢。”褚強拍了他后腦勺一下,自豪的說道:“瞎說什么呢,咱們褚家山的爺們兒誰不會露兩手。”說完還不忘得意的看了一眼李秀花,卻換來李秀花一個白眼,難為情的埋怨了一句:“老沒個正經(jīng)。”褚興旺樂呵呵的對褚云說道:“就知道你小子撅著腚眼子看天,有眼無珠的。你興旺爺爺以前可是公社食堂掌勺的大師傅,別的不說,就說二狗那小子結婚后沒事做,我就教他做菜,現(xiàn)在人家在鎮(zhèn)上開了飯館,生意可了不得了。”
俗話說,親不親故鄉(xiāng)人。回到家里,聽著自己離家后家鄉(xiāng)的改變,褚云心里很是興奮,短暫的將自己心里的憂慮放下。回到家,亮子叫著他爺爺陳孝培也來了。陳孝培手里拎著兩壺老酒,樂呵呵的走進來,高興的對著大家說道:“咱們的大學生回來也沒人叫我一聲,我不管,這飯我得蹭。”說完又把手里的酒揚了揚,對褚強說道:“我可沒空手來啊,這是我新煮的高粱酒,我都舍不得賣的。”褚強和李秀花趕緊招呼他坐下,客氣的說道:“孝培叔,你來就來,帶什么東西。”褚云趕緊搬了凳子讓他坐下,陳孝培做好后,笑著對褚強和李秀花說道:“這酒可不是給你們的,小云愛喝我的酒,我這是給他的。”說完又看著褚云問道:“小云你說是不是,在外有沒有想過爺爺?”褚云點點頭說道:“想啊,肯定想。我一直留著培爺爺送我的酒,舍不得喝。”陳孝培聽了卻責怪的說道:“你這孩子,有什么舍不得喝的,我都說了喝完爺爺又給你寄。”褚云心中感激,亮子的母親死后,父親就出門打工十多年了,一直音訊全無。陳孝培一手拉扯他長大,全靠走鄉(xiāng)串戶換酒供亮子讀書,隨著年歲的增長,身體自然不比當年了,想到這里褚云于心不忍的對他說道:“培爺爺你年紀大了,又要供亮子讀書,實在是不容易……”褚云話沒說完,陳孝培打斷他說道:“胡說,你培爺爺身體硬朗的很,我現(xiàn)在能頂三個年輕人干活。”陳孝培還想說下去,卻被褚興旺打斷,“行了,行了。快別吹了,我還不知道你。”
正要開席,陳二狗帶著新婚妻子也走了進來。剛走到門口就喊道:“二哥,我聽人說小云回來了,就帶小英過來看看。”褚強對他笑道:“你來的還真是時候,小云剛到家,我們正要開飯。”陳二狗樂呵呵的帶著媳婦兒過來坐下,陳二狗的媳婦叫做廖小英,結婚不滿三月,孕肚已經(jīng)凸顯出來。褚云看著廖小英隆起的大肚,偷偷在陳二狗耳邊問道:“二狗叔,你這結婚才多久啊,嬸子的肚子就那么大了。”陳二狗難為情的碰撞了他一下,面色也跟著紅了起來。褚云看著他難堪的神色打趣道:“我明白了,二狗叔。你這是先上的車,后買的票吧?”農村人思想傳統(tǒng),未婚先育難免被人取笑。陳二狗被褚云這一逗,臉色越發(fā)滾燙,對褚云笑罵道:“臭小子,我好歹也是你叔,你還有個高低沒有?”回頭一看廖小英也是臉色通紅。褚云笑道:“你不過大我五六歲,給我擺什么譜啊。我不是把你叫叔了嗎?”褚云還想說什么,看到褚強瞪了他一眼,責罵道:“沒大沒小的。”褚云趕緊閉嘴,低下頭來看到妞妞一直在他懷里,明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笑。忍不住又逗弄她幾下。李秀花走過來說道:“小云,你先吃飯,把妞妞給我吧。”可是當她剛要去接過妞妞,妞妞卻哭了起來,小手緊緊抓住褚云胸前的衣服。褚云趕緊哄道:“好了不哭不哭,就在哥哥這里。”褚云哄了兩下,立即破涕為笑,抓住衣服的小手也松開,高興的舞動起來。大家看到這情景無不感到驚奇,陳孝培感嘆的說道:“這孩子好像天生跟小云有緣似的,簡直神了。”陳二狗和廖小英也跟著驚嘆道:“這簡直是天意,他們好像上輩子認識一樣。”李秀花苦笑道:“從村口回來,我跟你二哥都不能上手,就只認小云了。”褚興旺笑著對褚強說道:“這真是天生的兄妹啊,這是好事,我們?yōu)檫@個得喝一杯。”褚強老懷寬慰,端起酒杯跟大家干了一杯。感嘆的說道:“小云小時候我也這樣帶他的,這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吃過飯,村里的鄉(xiāng)親聽說褚云回來,都丟下手里的活計過來看他,褚強和李秀花把家里的水果和花生滿滿的裝了幾盤子,大家在院子里擺了兩張桌子,圍坐在一起。褚云將他從省城給褚強買的香煙拆開一條分給大家。村里抽煙的叔伯看到褚云從省城帶回的好煙,拿在手上看了又看,放在鼻子上聞了又聞,紛紛贊嘆道:“這煙真香,還是小云又出息,這可是芙蓉王,我聽人說省長都不見得抽的起這煙。”褚強嘴上埋怨褚云亂花錢,心里卻美得跟吃了蜂蜜一樣。大家都紛紛說道他:“強子,這就是你不對,這可是小云對你的孝心,我們這都是跟你沾光的。”褚云做了武館的總教官,每個月李元龍都會發(fā)給他一筆可觀的薪水,再加上花平安也經(jīng)常送錢給他,日子過得非常富足,除了伙食開銷大了一點,其他地方都不花錢。這次回家,想到二叔一生省吃儉用,才多花了些錢,買了好煙好酒給他帶回來。褚云看到叔伯們把煙拿在手里都舍不得抽,自己早想到家里人多,在車站時特意多買了兩條香煙,擔心二叔責怪自己,便笑著對大家謊言道:“煙都是我省里朋友送的,我平時不抽煙,大家盡管抽,我還有很多,等下每個人拿一包走。”聽褚云說完,大家都很開心,紛紛說道:“連吃帶拿的,這怎么好意思。”二叔也感到風光無限,豪爽的對大家說道:“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還客氣個啥,小云帶回來就是給大家抽的。”大家見他爺倆如此好爽,也就不再客氣,紛紛將香煙點燃,邊抽邊贊嘆道:“好抽,好抽。”
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后,褚強生起火爐,叫來褚云一起圍著火爐坐著促膝交談。二叔這才責問道:“小子,這次回來花不少錢吧。”褚云知道瞞不住他,干脆如實相告。“二叔,這是我自己賺的錢,我?guī)煾缑總€月都會給我發(fā)薪水。”褚強沉思片刻,嘆息道:“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打你師父來家里我就知道肯定會是這個結果。”褚云剛想寬慰他,褚強卻擺手阻止他,說道:“你不用解釋,二叔都懂,你師公當年也教了我《武德訓》。”褚云知道二叔擔心自己,卻又不好開口,只能端坐聽他絮叨。“小時候我教你武功,是心疼你被別的孩子欺負。現(xiàn)在你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選擇,學武之人,義氣當先。我是不會怪你的。師哥將你收入門下,足見他對你的器重,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你師父對你一番苦心。”
俗話說知子莫如夫,褚強雖然不是褚云的生父,但畢竟是從小將他養(yǎng)大,這份情感早已經(jīng)是親生父母無法替代的。雖然爺倆平時很少交談,卻互相知之甚深。褚云安靜的聽著二叔說完,兩人都開始沉默不語。這時李秀花剛哄完妞妞睡下,興沖沖的跑過來說道:“睡了,終于睡了,這妮子現(xiàn)在是只認小云了。”
李秀花說完,一旁坐下后,看到褚強和褚云面色凝重,兩人一直沉默不言。擔心的問道:“這是怎么了?”問完又捅了褚強一下,埋怨的問道:“孩子剛回來,你這又說他啥了?”褚強這才將嘴上的煙管拿下來,滿臉憂慮的看著褚云,問道:“今天去找小玉了?”
褚強一句話,將褚云壓抑的心事
全部勾起來。壓低了腦袋,點頭說道:“去了,沒看到人。”褚強看他一臉的頹喪,心疼的長嘆一口氣,說道:“造孽,真是造孽。那小玉跟天豪上個月就走了,走的時候跟誰都沒說,我也是這兩天才聽說這事。”李秀花擔心的看著褚云,在學校柳安生早將詳細情形給褚云說的明白,一路上褚云都在尋思,絕對不能在二叔和二嬸跟前表露出來,免得為自己擔心。現(xiàn)在被二叔勾起心思,壓抑許久的情感頓時決堤,相思之情頓時泛濫成災。但還是強忍著將頭埋的更低,生怕讓二叔看到自己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李秀花看在眼里,為了緩解褚云心里的痛苦。借口問道:“方家那丫頭到底得的什么病,就真的治不好嗎?”褚強頓了下腳,大聲說道:“怎么治,她得的是血癌,你說怎么治?”褚強情緒激動,李秀花趕緊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看看褚云,不要再說下去。”褚強看了看褚云低垂的腦袋,于心不忍,聲音哽咽不再言語。
停了一會兒,褚強還是忍不住關心對褚云問道:“娃呀,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搞不好耽誤你一輩子啊。”褚云好容易控制住情緒,抬起頭來,故作堅強的說道:“耽誤一輩子我也認了,我心里只有小玉一個人。”李秀花聽了急忙說道:“娃呀,你這是何苦啊,雖然你不是我生的,可你是我和你二叔養(yǎng)大的,你讓我們多心疼啊。”褚云強作笑臉說道:“放心吧二嬸,小玉肯定會回來的。我等她。”褚云說完,褚強跟李秀花各自長嘆一聲。心里正是擔憂,卻從里屋傳來妞妞的哭聲。李秀花回過神來,起身說道:“孩子醒了,準時看不到她哥,這才鬧的。”說完進屋將妞妞抱了出來,邊拍邊哄道:“臭丫頭,一會兒不見你哥就鬧了。”
褚云將妞妞接過來,妞妞又停止了啼哭,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的看著褚云。李秀花笑著對褚強說道:“這真是邪了門兒,她哥沒回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啊。”褚強重新坐下來,看著褚云,又看了看他懷中的妞妞,兄妹之間相親相愛,褚強寬慰的笑了,深情的對褚云說道:“云兒,給你妹妹取個名字吧。”
褚云看著妞妞粉撲撲的小臉,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自己,還時不時的露出兩個小酒窩來,心里甚是歡喜。小家碧玉,玲瓏剔透。褚云嘴上念叨著,腦海里方小玉的影子忽閃而過,心里閃出靈光,看著妞妞粉嫩的小臉說道:“就叫玲瓏吧,褚玲瓏。”李秀花念了一遍,高興的說道:“這個名字好聽,就叫褚玲瓏。”說完湊了過來,逗著妞妞說道:“以后咱們就叫褚玲瓏了,這可是哥哥給取的名字。”褚強聽了也很滿意,念了一遍,說道:“那就叫玲瓏了。”褚云心里默念著:“碧玉玲瓏,本是一對。以后你和小玉都是哥哥最疼愛的人了。”妞妞好像聽懂了褚云的話一樣,眼睛撲閃撲閃的對他笑了起來。
第二天上午,村里鄉(xiāng)親們白天又湊到一起喝和褚云玩了半天。到了傍晚,大家散去,褚強帶著褚云來到院子,高興的說道:“好久沒練手了,讓我看看你武功長進沒有。”
此時天色將黑,一輛悍馬的越野車瘋狂的穿過鄉(xiāng)間公路,在山腳停下來。晚上忙完農活回家的村民們都好奇的圍上去,互相疑問道:“這誰呀,這是誰家的。”大家正在疑問,從駕駛室里匆忙走下來一個年級三十上下的年輕人,下車來焦急的對村民們打探道:“請問,你們知道褚云家住在哪里嗎?”村民們聽說是找褚云,這才明白過來。紛紛贊嘆道:“原來是找小云的,我聽說強子家的這個小子可出息了。”聽著村民們紛紛議論,那人卻是滿臉焦急,正想追問,卻有人看到陳孝培挑著酒挑子走了過來。幾個年輕婦女對他喊道:“孝培叔,這人要找二哥家的小云,你給帶回去吧。”陳孝培滿臉懷疑的走過來,打量著來人。那人卻急不可耐的對他說道:“大爺,你知道褚云家,快帶我去吧,我們董事長急著找他回去。”說完年輕人從兜里摸出一沓鈔票塞到陳孝培。
陳孝培接過錢看了看,那么厚一摞錢,足足有兩三千元,全是紅色的新版人民幣,拿在手里嘩啦嘩啦直響。這對農村人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周圍的村民們紛紛贊嘆道:“哎喲,出手好闊綽,這人什么來頭啊?”陳孝培看了看手里的錢,又遞還給年輕人,冷冷說道:“老漢雖然是個農村人,沒見過這么多錢,但還知道來路不明的錢財不能要。你找云小子做什么?”那年輕人捏著手上的錢,面色焦急的說道:“大爺,我真有急事,我們董事長急等著他回去。”陳孝培擔心的問道:“你們董事長是誰?小云是個農村娃,他怎么能攀上董事長這種大人物。”那年輕人心里焦急,對他簡單說明來意,陳孝培聽完,這才知道來人是省城齊家的,褚云回家是說起過省城的花家和齊家,自己大抵知道他們的關系。這才放心的說道:“我聽小云說過齊家。”說完又看他神情焦急,怕誤了褚云的大事,這才答應帶他上山。一路上陳孝培埋怨道:“你們也真是,小云才回來呆了一天,你們董事長也真不曉得人事。不是怕誤事,我真不想帶你去。”那年輕人緊跟在他的身后,雖然陳孝培年逾花甲,但走慣了山路,比較他反而顯得輕松。年輕人一邊緊跟陳孝培,一邊急著解釋道:“實在事出緊急,我們董事長的千金在境外遇難,只有褚少能夠搭救,董事長交代我一定要將褚少帶回去。”
陳孝培前面帶著年輕人上山,住在周圍的幾戶村民也忍不住好奇的說道:“是不是小云在省城遇到事了,我們也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幾個人正在商量,看到二狗騎著摩托車回來。看到大家圍著一輛豪華的越野車議論,陳二狗趕緊過來對大家問道:“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一個年長的村民忙對他說道:“二狗啊,剛才來了一個人,說要找云子,你培叔帶著他去你二哥家了。”陳二狗指著悍馬車疑問道:“什么人,這車就是他的嗎?”那老者焦急的回道:“是啊,那人一見面就塞給你培叔大把的錢,好像很著急。大伙兒不放心,正說去你二哥家看看,擔心小云在省城遇到壞人了。”陳二狗想了一下,疑慮的說道:“應該不至于吧,小云會武功,他不害人就是對社會做貢獻了,誰能害他?”說完又下車圍著悍馬看上一圈,說道:“這車我認識,得好幾百萬呢,這人好大的來頭。”陳二狗看完心里很是擔心起來,忙說道:“我們趕緊去二哥家看看,不要真碰到麻煩了。”
陳孝培前腳帶人進了院子,陳二狗后腳帶著村民們也趕了過來。此時褚強爺倆剛對手練到一半,看到陳孝培心急火燎的趕來,剛進院子就喊褚云,褚云收起架勢,對他問道:“培爺爺,什么事這么急,找我有事嗎?”陳孝培急著說道:“不是我,是他找你。”陳孝培指了指那年輕人,擔心把褚云拉到一邊問道:“小云啊,你給爺爺說實話,你是不是在省里惹到誰了,爺爺看的出這人來頭不小啊。”褚云心里充滿疑問,轉回頭去看了半天,才認出來人正是齊夢堂的私人司機小張,中秋節(jié)還是他送自己到西山聚會的。褚云認出來人,忙上前問道:“張大哥,你怎么來了。”小張因為著急,口水噎住嗓子,好容易咽下去,焦急的對褚云說道:“褚少,不好了,大小姐在老撾境內失聯(lián)了,董事長派我來向你求救。”褚云一聽連忙問道:“怎么這樣,大姐失聯(lián)多久了。”小張回答道:“昨天下午失去的聯(lián)系,董事長昨晚通宵未眠,小姐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今天上午董事長本想報警,卻接到一條恐嚇信息,說大小姐和表小姐在他們手上,要是報警就撕票,而且指名道姓讓你去贖人。”
褚云細細回味一陣,心里覺得此事甚是蹊蹺,而且這種手法定是熟人所為。思考片刻立即對小張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動身,先趕回省城跟齊伯伯商量一下。”正要起身,褚強和李秀花卻擋在自己面前,妞妞被李秀花抱在手里,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褚云。褚云走上去,撫摸了一下她的小臉蛋,對褚強夫婦說道:“二叔,二嬸。齊家老爺子跟我交情非同一般,他的女兒是我結義的姐姐,我不能不管。”
褚云正待要走,李秀花卻突然攔住小張,怒道:“哪有你們這樣的,我們家孩子剛回來一天,我不同意他跟你去。”小張為難的看向褚云,褚云無奈,只好看向褚強求救。褚強默默的走過來拉開李秀花,對褚云揮了揮手,一邊轉過身子一邊對他說道:“去吧,去吧。”褚云轉身,看到圍在門口的人,大家看到校長對褚云非常恭敬,剛才的防備之心早已解除,看到褚云轉身走過來,紛紛讓開道路。陳二狗關切的看著褚云說道:“小云,一切當心啊。”褚云對他點點頭,心里又想起什么,在門口停下腳步,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楊玉珍的號碼,對她抱歉的說道:“媽,我要馬上趕回省城,不能來跟你和江叔道別了。”楊玉珍剛聽完這句,立即從沙發(fā)上驚跳而起,緊張的問道:“怎么會這樣,什么事這么著急?”褚云怕她擔心,敷衍的說道:“齊伯伯有急事找我回去,人就在二叔這里,我得馬上跟他走,你不用擔心我。”褚云安慰了一大堆話,見楊玉珍打消疑慮,這才收起手機,回頭看著二叔跟二嬸擔心的目光笑了笑,示意他們不要擔心,看到二叔心領神會的對自己點頭,又才轉身。
剛走兩步,卻聽到陳孝培叫住自己。“等等”。褚云轉身,看到陳孝培從挑子里拿出一壺酒走過來,把酒遞給他,關懷的說道:“小云,這是爺爺釀的高粱酒,你把他帶上。喝上一口高粱酒,鬼神見了也低頭。爺爺知道你是干大事的,通天大道,只管大步去走,咱們大山的子孫,最不缺的是血性。”陳孝培剛說完,褚興旺也聞訊趕來,把整個事情聽了一遍,撫摸著褚云的肩膀說道:“你孝培爺爺說的對,我們不缺血性。做人有情有義,這才是我們大山的子孫。”褚興旺對褚云說完,又看著小張鐵青了一張臉,說道:“回去告訴你們董事長,以后用人也得分時候,小云剛回來待了一天,做人不能這樣。”山里人生性淳樸,向來直言慣了。老支書深明大義,又豈能阻止,只不過不舍褚云這么快就被叫回去,這才對小張發(fā)發(fā)牢騷。老支書話音落地,大家也跟著附和起來,“就是,你們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們小云又不是賣給你們家的。”小張見此情景,生怕犯了眾怒,哪里還敢半句反駁。褚云看到二叔再次向自己揮手,這才對他說道:“山里人向來直言率性,張哥不必放在心上,我們趕緊走吧。”
大家一路舉著火把將他們送到山腳下。褚云剛打開車門,卻看到妞妞從襁褓抬起頭,小手向自己晃動了兩下。褚云對她笑了笑,上了車子,打開車窗跟送行的鄉(xiāng)親揮手告別。
卻說車子開出鄉(xiāng)間公路,一路風馳電掣,怒馬奔騰,怒吼般的奔向省城高速。車窗外的風景流星般的向后劃過,褚云明白,又是一場生死之戰(zhàn)將要展開,熊熊戰(zhàn)火點燃心頭,既有泰山壓頂?shù)闹刎摚钟袨╊^博浪的豪情。褚云看著窗外蒼茫的大山,心里默念道:“我是從大山飛出的蒼鷹,鷹擊長空,應該無所畏懼。姐姐,等著我。”
男兒壯志吞山河,身有千鈞不低頭。怒馬奔海激風雷,挽弓射狼太宇清。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