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五虎下霧都
就算是顧孝仁的腦洞突破天際,大概也想不到,死界的幾位君主竟然在戰(zhàn)場的尾端倒戈相向,導(dǎo)致黑胖落得個被群毆的境地,而且,原國內(nèi)部竟然還隱藏著當(dāng)初那位改頭換面“死界隕落者”。
因為二者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明面上的聯(lián)系,不要說祂想不到,就算是黑暗之神大概也難以接受這種結(jié)果。
當(dāng)然了,如今擺在顧孝仁面前的還不止是這個,主要是祂嘗試著走向半山腰,打算近距離窺視黑暗之神代表的那座象征意義的山峰時,卻發(fā)現(xiàn)無論向前走多遠(yuǎn),皆好像是霧里看花一看,整個人仿佛在原地踏步,根本無法進(jìn)入世界本源之山的山坡上。
好吧,祂大概忘記了,那大概是真神才能踏足的領(lǐng)域,哪怕是套著“見習(xí)管理員賬號”,也只能隔空一瞥。
那么,祂現(xiàn)在大概也只是在山腰處徘徊長長見識了。
祂也不著急在這片虛擬的世界本源之山中,烙印屬于自己的諸王印記,反正不急,祂繞過去了一片霧氣朦朧水氣氤氳的區(qū)域,然后看到了山腰某處,一片碩大猶如潮海般的湖。
天池?
顧孝仁眨了眨眼睛,然后看著那天池一般的水面上,屹立的某個模糊不清的龐然大物。
與黑胖的黑色山峰不同,那龐大大物雖然同樣巍峨,并且被水氣所籠罩覆蓋著,但還是能看清楚是一種人形的輪廓的。
就好像一座高達(dá)萬丈的白玉神像,坐落在微波蕩漾的湖面上一樣。
圣潔、慈愛、清冷、莊嚴(yán)等等相互有些矛盾,或者說是有些沖突的氣質(zhì)皆是先現(xiàn)在這片人形輪廓的物質(zhì)之中顯現(xiàn)。
嗯,顧孝仁了然,這大概是某位海洋系的真神,顯化在世界本源之山的意識形態(tài)。
形態(tài)自然是虛擬的,顧孝仁看到的樣子,說不定就是祂心中所想,也不過是某種反射法則,按照祂所能理解的層次,去反射出的某種影像。
不過,看著猶如神像般的人形輪廓,顧孝仁怎么看都覺得稍稍有些眼熟。
不光是這輩子有些眼熟,就算是上輩子,好像也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一樣。
顧孝仁想了半晌,然后突然瞪大了眸子。
臥槽,這好像和南沙天后宮里屹立的那個有點……像啊!
然后在細(xì)細(xì)品味一下眼前這座象征性意義的事物,無形之中散發(fā)的某種熟悉的氣息。
這不是靈惠天妃嗎?
我去!
如此說來,靈惠天妃豈不是與東帝一樣,皆是辰伍·執(zhí)徐流派,執(zhí)掌海洋權(quán)柄的真神?
好吧,雖然有些驚訝,但其實也沒啥大毛病。
那位修行的畢竟是【天妃顯圣錄】,天生走的路線就是這一神系的,而且就連之前隔空干涉的力量,也能輕松壓服攜帶著【靈寶無量度人譜】這種神話物品的嘯月天狼,其展現(xiàn)的力量已經(jīng)遠(yuǎn)超于尋常的諸王了,在顧孝仁戰(zhàn)力估摸下,祂與腳前輩就算不是真神,至少也是準(zhǔn)神這一層次的存在,否則,大概也無法與金匱天神那種存在談笑風(fēng)生,還在一起玩什么“十海鐵三角”,甚至互為閨蜜!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人且如此,更何況神。
那么腳前輩呢?
靈惠天妃都是一位真神了,腳前輩不可能是一位普通的諸王吧?
不過,根據(jù)之前與腳前輩長久相處的一些細(xì)節(jié),以及某個家伙無意中透漏出來的線索,嗯,顧孝仁想了想,大概還是有些眉目的。
腳前輩好像,有些秘密啊。
而且,祂的狀態(tài)顯現(xiàn)出的某種特質(zhì),大概與靈惠天妃是極為不同的,嗯,就好像,一塊有著缺口的玉璧,雖然仍舊白玉無瑕,但總覺得好像差了點什么,難以達(dá)到某種圓潤的境地。
不過,無論腳前輩的狀態(tài)如何,但有靈惠天妃在,金匱那邊的局勢大概就不用太操心了
哪怕金匱是并不擅長戰(zhàn)斗的奶媽(午柒·敦牂流派執(zhí)掌醫(yī)學(xué)權(quán)柄的真神),但若是有一位執(zhí)掌海洋權(quán)柄的真神相助,對峙一位東帝應(yīng)該也不在話下,若是金匱的戰(zhàn)斗力超出估計,或者強(qiáng)勢一些,說不定還能完成反殺。
到時候,沒準(zhǔn)靈惠天妃也能成為雙果位的真神呢。
祂畢竟是執(zhí)掌海洋權(quán)柄的存在,與東帝同屬同一流派,流派特性天生相合,果位之間的沖突較小,是最適合提升自身的晉級路線。
嗯,說不定,這幾個貨就是這么想的。
如此說來,顧孝仁之前大概算是白擔(dān)心了。
不過,從這種事情也能看得出來,眼下世界的格局已經(jīng)極為明顯了,一些隱藏的真神都已經(jīng)浮出了水面,并且開始積極運作有利于提升自身實力的龐大布局。
事件的導(dǎo)火索應(yīng)該是霧都上空的那一位。
無論是三命還是命運,這位最少容納了三個真神果位。
之后上進(jìn)心頗強(qiáng)的,是那個馬甲之王“皇帝”。
這家伙從新馬甲成神之后,至少是午柒·敦牂流派執(zhí)掌醫(yī)學(xué)權(quán)柄、與卯肆·單閼流派執(zhí)掌精神權(quán)柄的雙料真神,占據(jù)了兩個真神果位。
然后是原國某個極為低調(diào)的第四個巨頭,也就是【因果鏡】的主人。
這家伙做局坑了黑暗之神,顯然是在劍指大淵獻(xiàn)流派的另一個真神果位。
再加上如今跳出來的金匱和靈惠天妃,以及二者針對的東帝。
還有“皇帝”剛完成了某種消化,就開始了對舊謂之主的挑釁活動。
嗯,這很難說是一種巧合。
似乎,這些屹立在巔峰的存在,皆是在積極的積蓄力量,并且暗中執(zhí)行著某種類似于“堅壁清野”的政策。
沒錯,就是“堅壁清野”!
東帝、黑暗之神、舊謂之主這幾個,很像是某些偏居一隅的土皇帝,盤踞野外占山為王的存在。
如果說,東帝、黑暗之神、舊謂之主這三位真神最后真的全都成為了“失敗者”,那么,活躍在如今世界舞臺的真神,豈不就只剩下了熟悉的那幾個角色?
祂們在瓜分搶奪真神果位嗎?
如今所顯現(xiàn)的真神果位,一共也不過是十一個的模樣,但這十一位真神果位,卻掌握在了八位真神的手上。
干掉三個,還剩下五個,而剩下的這五個,似乎都有某種共同的特質(zhì)。
認(rèn)識祂顧孝仁?
不不不,這并不算是共同點,起碼某個家伙祂就沒有接觸過。
但有一點,祂們似乎都可原國有某種莫名的聯(lián)系。
霧都上空的那位、皇帝、【因果鏡】的主人,這是原本的原國三巨頭。
金匱天神和靈惠天妃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某種傾向性,但眼下發(fā)生在世界的真神格局,以及黑暗之神和東帝同時作戰(zhàn)的默契,很難排除祂們聯(lián)手的嫌疑。
眼下除了霧都上空那位還沒有跳出來,其祂所顯現(xiàn)的真神,似乎都算是一種臨時陣營的戰(zhàn)友,有一種整軍備戰(zhàn)的意味。
要知曉,原國內(nèi)部是有一系列還尚未解決的矛盾的。
三巨頭之間的關(guān)系、六百多年前的秘聞、霧都上空那位與皇帝的恩怨情仇、素來低調(diào)的【因果鏡】主人的所持有立場、消失的原始天王在各方眼中到底算是一個什么樣子的角色等等,這幾乎就是一個剪不清理還亂的巨大謎團(tuán)。
是什么因素,能讓這些家伙暫時屏蔽內(nèi)部矛盾,一致對外?
都說攘外必先安內(nèi),但原國內(nèi)部的間隙,最終卻搞成了相反的態(tài)勢。
嗯,這倒是讓顧孝仁有些搞不懂了。
就算是有外部威脅存在,難道還能壓服某些內(nèi)在矛盾?
就像感情劈裂了一樣,哪怕勉強(qiáng)在一起,還能是一條心嗎?
嗯,外部威脅是一定有的,這一點幾乎不用想。
畢竟,自從上古末年,最后一次大規(guī)模的諸神之戰(zhàn),以末代思想家南華大帝被分食而結(jié)束,之后的萬年中,哪怕是偶爾爆發(fā)一些支離破碎的諸神之戰(zhàn),但規(guī)模也就是那樣,根本無法涉及到隱沒在云端之上的真神。
沒看到幾千年的靈樞之王與慈幼之王爭霸的事件,還能被超凡史大書特書嘛?
為哈?
還不是因為這已經(jīng)是所能涉及到的,當(dāng)時較高層次的存在了。
真神都不出現(xiàn)了,也不想陪你們玩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那時候,才是諸王的歷史舞臺。
畢竟,上古之前的神戰(zhàn),那描繪的就是真神之間的戰(zhàn)爭,所謂的諸神之戰(zhàn),大抵上也是特指這一層次。
但上古過后,所謂的神戰(zhàn),諸神之戰(zhàn),含金量就直線下降了,因為真神不顯,最高層次的高位生物,也只有諸王了。
那么,那些平安度過最后一次真正的神戰(zhàn),那些在分食末代思想家南華大帝而成果頗豐的勝利者,真的在漫長的一萬多年中死去了嗎?
怎么可能。
諸王都還活蹦亂跳的,真神級別的大佬怎么可能死。
而現(xiàn)在暴露出的八位真神,哪怕是某些存在的傳承,可能出自于上古遠(yuǎn)古的時間節(jié)點,或者本身就是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家伙,但世間真的只有八位真神了嗎?
哪怕是祂們占據(jù)了十一個真神果位,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肯定還有某些古神沉睡在神國之中不曾醒來。
然后,從遠(yuǎn)古延伸至上古的恩怨,那兩個傳說中極為強(qiáng)大的兩大陣營,分別以遠(yuǎn)古太陽神和靈寶無量天尊為首的二者。
嗯,如果說,眼下原國所繼承的,可能是遠(yuǎn)古太陽神所遺留的陣營陣地,那么,靈寶無量天尊所屬的陣營里,大概依然有可以威脅原國陣營的龐大產(chǎn)物。
還有某些躲在界域里的界域之主。
像死界五君主那種,像天人界的界域之主,還有隱匿在其祂界域的存在,這些存在的數(shù)量可能比真神還要多。
畢竟,按照歷史規(guī)律來看,“失敗者”的數(shù)量注定要比成功者要多得多的。
但難道這些“失敗者”就再也沒有雄心壯志,不想重新獲得成功了嗎?
有誰愿意躲在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此殘生?
在界域之中在輝煌,但界域也不是某些存在的“故鄉(xiāng)”啊。
故鄉(xiāng)”這個詞匯有多重,大概很多人都深有體會。
這導(dǎo)致,總會有一些心思浮動的家伙,妄圖卷土重來,再造乾坤。
沒有果位怎么辦?
搶啊!
一個界域之主打不過怎么辦?
群毆啊!
界域之主就不會出現(xiàn)串聯(lián)現(xiàn)象嗎?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讓祂們集體蹦迪都行。
都是經(jīng)歷過失敗的高端大神,要面子,還玩什么東山再起啊!
嗯,總而言之,若是真的平定了那些土皇帝,眼下原國真神陣營所潛在的威脅也就這幾個了。
沉睡的古神派、靈寶無量天尊派、界域之主派,哦,可能在存在著一個內(nèi)部造反派。
畢竟,最強(qiáng)大的敵人往往就出現(xiàn)在“自己內(nèi)部”啊!
顧孝仁對當(dāng)前局勢再次做出了梳理,待感覺制定好了某些計劃,隨即就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世界本源之山上。
嗯,祂嘗試著溝通世界本源之上,并且烙印自己的本源印記。
按照某些前輩的經(jīng)驗來看,在世界本源之山烙印本源印記的動靜應(yīng)該是不小的,而且會讓某些極為敏感的家伙察覺到世界誕生了新的諸王氣息。
但顧孝仁烙印在山腰處的一團(tuán)光影,漸漸顯化出了一片宇宙星空的模樣,然后瞬間趨于無形。
咦?
雖然感應(yīng)到某種龐大的力量與意志瞬間灌輸在體內(nèi),并且在某個意識空間的大河之中撕開了一道缺口,但在不斷變強(qiáng)的同時,顧孝仁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隨意收斂支配這股力量,并且使其呈現(xiàn)出一種隨風(fēng)潛入夜,潤物細(xì)無聲的某種特質(zhì)。
就好像連接了兩個不同的端口一樣,某些諸王和真神連接的是客戶端,嗯,祂特么好像直接連上了“后臺”!
二者之間根本不是同一種維度,同一個頻道。
祂好像透過了一層薄薄的膜,注視著眼前姹紫千紅的詭異景象!
靠,這就是“見習(xí)管理員”的真正權(quán)限嗎?
偷偷成神,然后驚艷所有人!
天地不顯的。
好吧,這次晉升儀式除了在開端掀起了某種大浪花,但在尾部卻又開始消弭于無形之間了。
祂顯然沒有引起某些大佬的注意。
嗯,在自身徹底踏入了某個新領(lǐng)域的同時,顧孝仁還從意識空間的大河里,接收到了某些新的信息。
【權(quán)限匹配中……匹配成功……正在資源配備……資源配備中……初始權(quán)限……獲取量百分之十……下載中……】
顧孝仁︰“……”
我特么記得,我上輩子好像是個人文社科領(lǐng)域的研究生來著,好像不是個什么程序猿吧?
顧向明,我特么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祂算是知曉了,初入超凡,五千最開始的程序化來源,特么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因素的影響了!
敢情這特么隨根兒啊!
但就在祂咬咬切齒的時候,耳畔卻突然傳來了某種程序化的聲音。
【下載完畢……輸出中……】
“轟——”
顧孝仁眼前一黑,瞬間就被龐大的信息流轟的眼冒金星。
當(dāng)然了,陷入懵逼之中的顧孝仁大概也有些不愿意醒來的意思。
因為祂看到了什么?
【真神晉升鏈……十二流派真神級超凡特性收集計劃】
與諸王晉升鏈一脈相承。
但是,你特么的玩網(wǎng)游呢?
雖然晉升真神所需的超凡特性,僅僅只是真神總量的近乎十分之一,但祂特么現(xiàn)在上哪去找齊十二流派的真神!
眼下冒出來的,整個世界才八位真神。
你特么不會讓我拿把刀,將那八個像小雞仔一樣一個個按住,然后揮刀割肉吧?
那特么可是真神!
這一次,哪怕是知曉罵顧向明就是罵自己,顧孝仁也特么有些忍不住了。
求求你阻止我!
顧孝仁憋著氣。
但,忍不了了啊!
特么的!
顧向明,我槽你大爺!
……
……
“呃,爹,這是?”
顧老大一推門,就看到了老爹家里好像罕見的來了不少客人。
嗯,祂微微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就稍稍顯得有些古怪。
因為屋子里除了顧老爹之外,還坐著四個膀大腰圓的大漢。
這四位大漢長的極為粗曠黑壯,哪怕是時間已經(jīng)步入了九月,天氣已經(jīng)漸漸的變得涼了,但這些人依舊穿著羊毛坎肩,光著膀子,露出了扎實的腱子肉,尤其是某個頭上包著一層又一層白布的家伙,好像大西北里的牧民,但這幾位無形之中散發(fā)的氣質(zhì),就好像餓狼似得,反正顧老大被盯上了,就忍不住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甚至覺得皮膚生疼。
“哦。這幾個啊……咳咳咳……”顧老爹握拳捂嘴咳嗽了幾句,就連臉色都變得稍稍有些潮紅。
“老五?”一旁有個大漢甕聲甕氣的皺了皺眉。
“咳咳咳……不礙事……”顧老爹拿起手絹擦了擦嘴,然后指了指坐在最上邊的那一位,給顧老大介紹著︰“這是你大爺!”
顧老大︰“……”
祂當(dāng)時的表情應(yīng)該是這個模樣的︰
(°Д°)
“大、大爺?”某個家伙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嗯,祂還是知曉,在某些地方,這個稱呼應(yīng)該是用來稱呼父親的哥哥的。
但祂看了一眼相貌清瘦,雖然已經(jīng)老了,然但仍有些文雅俊秀的顧老爹,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個膀大腰圓、至少兩米開外的大漢,嗯,怎么看都好像有些不搭啊!
應(yīng)該不是親的。
而且,祂不記得顧家有這么一號人啊!
但顧老爹卻沒有管祂的反應(yīng),而是繼續(xù)指著下一個說道︰“這個是你二大爺。下邊的是你三大爺。還有你四大爺……”
顧老大︰“……”
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但顧老爹自顧自的瞇了瞇眸子,手指敲擊桌面︰“……跪下,磕頭。”
不過,此時顧老大正陷入突然多出了如此之多大爺?shù)恼痼@之中,沒回過神來,但顧老爹見了,卻忍不住抽出了皮帶。
“喂,老五?”旁邊不知道是幾大爺在那攔著,但似乎沒有攔住。
眼看某個皮帶就要落下,熟知顧老爹暴脾氣的顧老大明白,要是這個頓打落下來,在這么多外人面前,祂還不得直接社會性死亡啊。
套用了老二的至理名言,顧老大“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做出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并且口中急速高呼道︰“大爺、二大爺、三大爺、四大爺、五大爺……膩、膩們好!”
特么的,嘴都瓢了!
但好在,那只鞭子距離祂只有零點零一公分就戛然而止,似乎并沒有落下。
顧老大微微抬起頭,看了顧老爹一眼,卻發(fā)現(xiàn)顧老爹沒有看祂,而是在環(huán)顧身后。
咦?
氣氛怎么有些怪怪的?
然后祂就看到了,屋子里的一個個大爺們,臉上的青筋不斷抖動,額邊的太陽穴似乎也高高鼓起,一副氣血上涌的尷尬模樣。
嗯,祂突然覺得屋子里的氣溫,好像突然下降了十幾度。
“喂,哥幾個?”這個時候,顧老爹卻默默地收起了皮鞭,然后雙手插進(jìn)了寬大的袖口里,罕見的,并且笑瞇瞇的對著其他人問︰“你們的大侄子給你們見禮呢?怎么不回應(yīng)?”
“這個、這個……呵呵呵呵……”
顧老大看到某些大爺們,冷汗似乎都快要冒出來了,但還在那相互對視,然后一個個憨厚的傻笑。
我靠,這些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親戚,不會都是傻的吧?
說句話能有多難?
然后顧老大就看到顧老爹在那冷笑︰“哥幾個,不會是想一毛不拔吧?”
顧老大目瞪口呆。
祂頭一次看到顧老爹,竟然恬不知恥的,主動管別人要東西。
以前的顧老爹可是兩袖清風(fēng),連親兒子的送的東西都不要的主兒啊!
他怎么可能拉的下臉來啊?
假的吧!
況且,祂這么大的人了,都特么四十多歲了,哪里需要親戚把祂當(dāng)成小孩子送禮物的啊?
因此祂忍不住站起來開口說道︰“不是,爹,我都這么大了,不用……”
顧老爹淡淡地瞥了祂一眼︰“滾一邊去。”
好嘞!
顧老大閉口不言,躲在一邊低下頭裝鼴鼠。
“哥幾個,怎么說?”顧老爹繼續(xù)逼著某些家伙表態(tài)。
嗯,看著大侄子委屈的模樣,以及顧老爹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大爺們能怎么辦啊?
當(dāng)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因此某個坐在首位的大漢咬了咬牙,看了兄弟幾個一眼︰“好吧。老五你怎么說就怎么是吧。”
“這么說,你算是替兄弟幾個應(yīng)下了。”
坐在首位的大漢掃視一眼,見沒有不同意見,然后豪邁的點了點頭。
顧老爹似乎松了口氣。
“孝則,跪下,謝謝你的大爺們。”
嗯?
事情似乎并不是祂想想的那樣。
因為幾位大爺們,似乎并沒有直接送給祂什么“禮物”。
顧老大忍不住撓了撓頭,但最后還是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祂按照顧老爹的要求行了遍大禮︰“謝謝大大爺、二大爺、三大爺、四大爺……”
嗎的,累人啊!
“孝則是吧?起來吧。”開口的是坐在末端的老四,嗯,顧老大記得,顧老爹讓祂管對方叫四大爺。
但祂還是看了顧老爹一眼,并且在對方的點頭示意下,才微微站起身子。
嗯,畢竟是老爹,而且還有外人在,面子怎么的也得給,在這種情況下,不能讓老爹下不來臺啊!
顧老大年輕的時候雖然混帳了點,但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多多少少也會顧及別人的想法了。
“這就是你家老大?”祂注意到,某個面色陰郁的大爺,似乎正在笑瞇瞇的盯著祂看。
嗯,那目光,仿佛能將祂扒光似得,似乎能窺探祂的一切。
這種目光讓顧老大忍不住汗毛炸立。
槽,這幾個大爺?shù)降资鞘裁磥眍^啊。
哪怕是遲鈍到現(xiàn)在,祂大概也發(fā)現(xiàn)了,這幾個大爺好像有些不一般啊!
“沒錯。”顧老爹可能沒發(fā)現(xiàn),只是淡淡地說著︰“家里原本還有個老二,不過老二成天在外面瞎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因此現(xiàn)在也只有老大還在家中。”
顧老大敏銳的發(fā)現(xiàn),顧老爹說玩這句話,祂那幾個便宜大爺,似乎都相互的隱秘的對視了幾眼,然后暗中微微松了口氣。
這一刻,顧老大忍不住有些羨慕起了老二來。
還是老二比較幸運啊,不用面對如此之多的大爺們的叨擾。
不像祂。
大爺們偶爾掃視過來的目光,都讓祂心驚膽顫,汗毛炸立,宛若兔子遇到了猛虎一樣,某種天生的壓制力,幾乎快要讓顧老大窒息了。
顧老爹似乎發(fā)現(xiàn)了祂的異常,因此忍不住擺了擺手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要事要和你的幾個大爺們好好談?wù)劇!?br/>
顧老大舒了口氣,也不用顧老爹招呼,直接知趣兒的行了一禮,然后推門離開。
還是外面的環(huán)境好啊。
天還是那么的藍(lán),樹還是那么的……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對。
顧老大突然抬起頭,忍不住看了一眼霧都的上空。
萬里無云,一貧如洗。
有古怪。
就在祂稍稍皺了皺眉,忍不住聯(lián)想到某些事情的時候,院子里出現(xiàn)的一道翠綠的身影,忍不住引起了祂的注意。
那是一個身材婀娜,宛若水蜜桃一樣的中年女性,大概三十多歲的模樣,頭發(fā)梳著發(fā)髻,且一身古裝,雖然面色略白,且點著“漢梯形”的唇妝,看起來稍稍有些詭異,但成年女性的魅力,依然有某種特殊的韻味。
嗯,祂忍不住“舊疾復(fù)發(fā)”。
“咳咳咳……姑娘可是跟隨我那幾位……呃,大爺們一起來的?”
“嗯。”
女人雖然容貌略顯嬌媚,但聲音卻有些粗糲,宛若被煙火熏過了一樣。
“姑娘如何稱呼?”顧老大像貓撓似得,繼續(xù)問著。
但女人似乎只是淡淡地瞥了祂一眼︰“婆羅。”
婆羅?
顧老大微微一愣。
這名字聽著稍稍有些耳熟啊!
好像,在哪兒聽過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