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春風(fēng)滿面
第四十六章
文野剛要笑,“啊————嚏!”又打了個巨響的噴嚏。
程歲安開了門,哲聽到聲音,從被窩里迎出來,“姐姐,”然后看了看她身后的文野:“鄰居同志。”
程歲安換了鞋進(jìn)屋:“叫他二哥吧。”
哲看著門口壞笑的文野,一頭霧水。
“哲,過來,幫哥把大衣掛起來。”
哲:“哦,好。”
脫了大衣,里面就剩一件純白的睡衣了,抱著手臂哆哆嗦嗦進(jìn)來:“哎你家有點冷啊。”
哲掛好衣服回來,“姐,初雪怎么樣?”
“沒關(guān)系,腸胃炎,今太晚了,外面又在下雨,醫(yī)生讓初雪在那里待一夜,明過去帶它回家。”
哲放下心來:“哦,那就好。”
程歲安看了一眼大喇喇坐在沙發(fā)上,嘿嘿傻樂著仿佛今晚就準(zhǔn)備在這住下的文野,“你二哥感冒了,哲,你要給他沖一點感冒藥么?”
哲:“感冒了?”走過去摸了摸文野的頭:“姐,二哥發(fā)燒了!”
程歲安“嗯”了一聲:“所以你要趕快給他吃藥,然后送他回家,我們家太冷了。”
哲重重點頭,轉(zhuǎn)身去找藥。
文野乖乖喝完藥,哲又貼心的幫他擦了擦嘴,程歲安洗完臉出來,“今謝謝你了,我……”
話還沒話,文野的身子忽然搖晃了兩下,然后失去支撐一般的筆直倒在一旁的沙發(fā)上。
哲嚇壞了:“二哥!二哥你怎么了?”哲抬起頭:“二哥身上好燙啊!姐,怎么辦啊?”
程歲安也蒙了一瞬,走過來試探著喚了幾聲:“文野?文野?”
文野牢牢閉著眼睛,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程歲安把手放在他額頭,果然有些燙。
“姐,怎么辦啊……”
程歲安:“先把他扶起來到那邊的長沙發(fā)上躺著吧。”
哲:“好。”
兩人一人拉著文野一只手合力把他拉起來,文野瘦,這么壓在身上也不是特別沉,往那邊走的時候,腳還助力一般的動一動。
“姐,你還可以嗎?”
程歲安收回目光,心里盤算起來:“嗯……”
終于到了長沙發(fā),兩人把文野放下。
哲跑回房間,吭哧吭哧把自己的大厚被子抱出來,給文野蓋好,“姐,他的褲腿怎么是濕的啊。”
程歲安:“被雨淋到了。”
哲:“要不要幫他換一下啊?”
程歲安:“你還有褲子么?”
哲又“噠噠噠”跑回房間找出一條對于他來最長的褲子。
程歲安看了一下,穿應(yīng)該是能穿進(jìn)去的,但肯定會短。
哲幫他換好褲子,程歲安找出體溫計幫他量了體溫,用熱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文野臉燒得通紅,中間似乎迷迷糊糊醒了一次。
“水……”
哲:“要水是嗎?我去給你倒。”
哲端了杯熱水回來,“姐,能幫我扶一下嗎?”
程歲安猶豫了一下才:“好。”
程歲安攬著文野的肩膀把他抬起來一點,哲喂他喝了一點水,用紙巾把唇邊流出來的水擦掉。
“好像出汗了。”
程歲安:“出點汗應(yīng)該就快好了,哲你先去睡吧,這一晚都沒怎么休息。”程歲安心疼的撫了撫他眼下的烏青。
哲:“姐姐也很累了。”
“我沒關(guān)系。”
是“沒關(guān)系”,可是出口的聲音已經(jīng)啞了。
“那二哥怎么辦啊。”
程歲安回頭看了眼睡得并不安穩(wěn)的文野,“我等他醒了再吧。”
“好吧。”
看哲回到房間,關(guān)好門,安靜下來,程歲安坐直了身子,聲音完全冷下來:“文野,別裝了,起來吧。”
文野沒有反應(yīng):“……”
程歲安冷笑一聲:“用這樣拙劣的招數(shù)騙一個這么相信你的孩子,你不覺得無恥么。”
文野果然緩緩睜開眼:“那個……我剛好像睡著了。”
對上程歲安一雙冷冽的眸子,心虛起來,改口道:“我想在你家多待一會兒,我不想去對面,我錯了……”
“你不應(yīng)該跟我道歉,你該對哲道歉,他真的很擔(dān)心。”
文野捂了捂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剛才聽你的意思,喝完藥就要攆我走了,我一時,我一時腦子抽了,我就想我要是倒下了你肯定心疼,不定還能留我一晚,是我無恥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吧行么。”
“文野,我只是感激你今晚上幫了我,其他沒帶任何情感,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樣做的。”
文野低下頭,笑了一聲:“你的意思就是,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唄?”
程歲安:“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她已經(jīng)過很多次了,但是文野從來沒有當(dāng)真,他又深吸一口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好好呼吸,不至于心疼的緩不過來氣:“我,我知道,你不用總提醒我。”
也不知是不是發(fā)燒的緣故,文野眼底有些紅:“我也我的想法,我?guī)湍悖且驗槟闶浅虤q安,你是我……愛的人,換做任何人家里的貓出了事我看都不會看一眼,我做的這些就是因為你,想追你,想取得你原諒,我知道這些都是奢望,但我就想讓你多看我一眼,我知道方法惡劣,我不管,哪怕你稍微多關(guān)注我一下,也值了。我就是這么想的。”
這次程歲安也深吸了一口氣,她想了半,竟不知道該什么來反駁他的話。
“你的這些,我一個字都不認(rèn)同。”
通篇都不認(rèn)同,所以根本無從反駁無處下手。
“我什么都沒了,程歲安。”文野挑了挑眉:“你就當(dāng)是……是可憐可憐我,行么。以前文野擁有全世界,現(xiàn)在你不要我了,我的所有全都沒有了,是眾叛親離也都不為過吧,我表面看著沒事兒,你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我他媽能真的沒事兒么,那是啥心理素質(zhì)啊……實話我沒要求你一定要原諒我,或者一定要跟我在一起,你就當(dāng)是對待一只流浪狗呢,多給我一點關(guān)愛,少一點傷害,不行嗎?你的一句話,不定就能挽救我的一條狗命你知道嗎。”
“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情況,其實……還有更好的地點可以選擇。”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啊?要趕我走了嗎?”文野坐得離她近了一點,喉結(jié)上下滑動一下,語氣卑微的懇求道:“你別趕我走,別討厭我行嗎,這一次,這一次真的就是我腦子抽了,我真沒考慮那么多……我跟你發(fā)誓,你相信我我……我他媽都不知道怎么了,要不你打我吧,你讓哲打我,隨便你怎么著,能消氣就行,你就讓我在你旁邊吧,你就,你就假裝看不見我,讓我看著你就行,就當(dāng)我求你了,救救我吧,行嗎。”
“我沒有資格干預(yù)你,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沒有干預(yù)你的權(quán)利,我們各過各的生活,隨便你想怎么樣。”程歲安:“可是這里是我家,哲是我的弟弟,已經(jīng)很晚了,我不希望你在這里。”
文野點點頭。
原來最傷饒不是拒絕,不是我們分手吧。
而是隨意,隨便,無所謂,沒關(guān)系。
你這個人在我這里和空氣沒什么兩樣,隨便你怎么做怎么想,都不會對我造成影響。
“有時候……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念,”文野的聲音低啞哽咽:“以前的日子。”
以前文野哪怕只是咳嗽一下,程歲安都會擔(dān)心。
現(xiàn)在呢。
文野想,就算他死了,可能程歲安也會冷冷一句,我只想過好我的生活,你好好地去吧。
“行,我走了。”文野燒得渾身疼,穿著一條短了一大截的褲子,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程歲安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似乎才回過神來,回到臥室,蒙上被子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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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剛離開風(fēng)火美術(shù)有段日子了,他發(fā)布了新歌MV,視頻里的他化作浴火重生的鳳凰王子,歌詞內(nèi)涵之前受到的抹黑和威脅,公司出臺了對于幾個造謠公眾號的起訴信,又買了一波水軍帶節(jié)奏,現(xiàn)在評論區(qū)里一派“路人轉(zhuǎn)粉”“我剛剛的顏是真的能打”“這次的事情更堅定了我會愛祁剛一輩子這件事”等言論,局勢逐漸扭轉(zhuǎn)。
這些都是程歲安在微博上看到的,把初雪接回來之后她在微博上接了自己的第一個商業(yè)稿,價格不算高可她非常非常重視,這幾來來回回的修改畫稿,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櫻
終于到了交稿日,程歲安最后給飛哥看了眼畫稿,飛哥點頭之后才把畫稿傳送給對方,對方對程歲安的風(fēng)格非常滿意,滿滿一篇都是對程歲安的贊揚(yáng)。
“飛哥,”程歲安笑意嫣然的把這段話給飛哥看了眼。
“有成就感?”飛哥看到程歲安現(xiàn)在的模樣就仿佛看到很久以前的自己,日日夜夜的練習(xí)與修改,換來金主的滿意與贊美,“是不是再沒有比這更有成就感的事兒了?”
“什么更高心事啊?給我聽聽呢?”外面?zhèn)鱽砬宕嗟穆曇簦顒傞_門進(jìn)來。
“你來了?今休息啊?”飛哥笑著問道。
“不休息,怎么可能休息,當(dāng)然是我翹班過來的。”祁剛看向程歲安:“好久不見啊安。”
今的祁剛可和之前只能憋在風(fēng)火美術(shù)的祁剛不一樣了,他穿著白色的休閑服,黑色長褲把他的兩條長腿修飾得完美無缺,頭發(fā)剪得很短,很適合他身上那種有點痞又有點硬漢的氣質(zhì)。
“也沒有很久吧。”
“你們聊什么呢,什么事兒這么高興啊?”
程歲安:“我的第一篇商業(yè)稿。”
祁剛眼睛一亮:“喲!賺到錢啦!!走走走,帶你們玩兒去,今兒我做東。”
飛哥聽得直樂:“現(xiàn)在事兒都過去了?又春風(fēng)滿面了?”
祁剛一揚(yáng)頭:“必須的,地方我都訂好了,趕緊走趕緊走。”
程歲安和飛哥被他推著往外走:“哎?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走走走。” 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