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重聚〔下〕
第四十四章
文野剛要答應(yīng),程歲安回頭看了一眼哲:“他不是你的姐夫,哲,不要亂話。”
哲不太相信,看了看程歲安,又看看對面的文野。
“不是著火就好,我們回家吧。”程歲安把哲拉回來,關(guān)上門。
哲不懂:“姐,你和姐夫吵架了嗎?”
程歲安去廚房把擇好的菜放在水龍頭下沖洗:“不是。”
哲還是不相信,程歲安把水龍頭關(guān)掉,心里盤算了一下怎么跟哲解釋:“以前他的確救過我們沒錯,但是現(xiàn)在我們要自己生活了,他沒有和姐姐在一起,所以你不要這樣叫他。”
“可是,之前,他跟我,他除了姐姐,誰也不會娶,他這一輩子,就只有姐姐一個人。”
程歲安:“這就是姐姐要教給你的第二個道理了,不要誰什么都相信,自己思考一下真假,別那么真,以后該被人騙了。”
她被騙得挺慘了,哲絕不能走她的老路。
哲依然似懂非懂,他心里不覺得文野的那番話是在騙他,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和姐姐,也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思索再三,他決定還是聽姐姐的。
不管怎么樣,他都拼命保護姐姐就對了。
其余的,就隨便姐姐怎么處理吧。
“姐,我來幫你。”
“你幫我剝幾頭蒜,我去喂一下初雪。”
“好。”
程歲安舀了一勺貓糧,很奇怪,以前初雪在她往貓糧那邊走的時候就會竄過來等著,今卻沒有過來。
程歲安把貓糧放在貓碗里,叫了它一聲:“初雪?”
初雪這才慢吞吞的從客廳走來。
“饞貓兒,今不餓嗎?”程歲安摸了摸初雪的頭,家伙看了她一眼,舔了貓糧一下,又扭頭走了。
程歲安覺得有些奇怪,那邊哲叫她:“姐,剝好了。”
“嗯好,你去玩兒吧,我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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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歲安這幾都沒有碰到文野,但是生活里總?cè)粲兴茻o存著他的影子,程歲安剛下樓,就會聽見三樓的關(guān)門聲,一拐進區(qū)就看到前面酷似文野的一個背影,剛關(guān)好門,就聽到對面開門的聲音。
覺得是他,又不能回頭確定究竟是不是他,這就讓人很難受了。
“想什么呢?”祁剛清脆的聲音打斷程歲安的思路,他把手里的辣條塞嘴里:“從來到現(xiàn)在,發(fā)呆半了。”
程歲安:“沒想什么啊。”程歲安把畫紙卷曲的一角折平,又重復(fù)了一遍:“沒想什么。”
祁剛很不相信的歪頭看她:“沒想什么?我可不信,看你這個眼神……思//春啦?”
程歲安皺起眉:“瞎什么呢。”
這段時間祁剛一直待在美術(shù)室里,跟程歲安也算是熟悉了,慢慢本性就暴露出來,話愈發(fā)沒譜兒。
祁剛抽了張紙擦了擦剛吃完辣條滿是辣油的手,“行行行我換個法行了吧,想男朋友啦?”
程歲安換了種坐姿:“我沒有男朋友。”
祁剛長長的“哦”了一聲,眼珠骨碌碌轉(zhuǎn):“沒有男朋友?那男性朋友呢?”
程歲安白了他一眼,不想理。
祁剛往前蹭了蹭,“跟我聊會兒吧,先別畫了。”
程歲安猶猶豫豫的停下筆,祁剛:“看你畫也畫不進去,這么半了連個輪廓也都還沒打完,還不如歇一會兒再。”
程歲安也是這么想的,收起畫筆道:“我想問你個問題。”
祁剛挑了挑眉:“嗯,你。”
程歲安:“最近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么?”
祁剛:“這是個什么問題?什么算大事啊?大名鼎鼎巨無敵帥的男明星祁剛被黑粉和私生逼得在個破美術(shù)教室待了快一個星期算不算?”
程歲安:“你還不能出去嗎?”
祁剛擺擺手:“別提了,吃你做的飯吃上癮了,不想走。”
程歲安:“……”
相處這么久,程歲安基本也了解祁剛的套路了,祁剛的性格跳脫,話總是半真半假,好像永遠在開玩笑,又仿佛他的都是認真的,讓人難以捉摸,分不清真假。
挺多人都覺得他挺“怪”的,也有人他挺紈绔的。
但是程歲安對他倒還能想得通。
因為他的個性實在和當年的文野……太像了。
祁剛笑起來:“逗你的,你想問什么呀直接吧。”
程歲安想了想:“大事指的就是……比如你們家族,世家,或者嗯……”
程歲安結(jié)巴了好半,祁剛也不著急,難得耐心的等她措好詞。
“這么吧,”程歲安:“你知道季氏么?”
祁剛沒想到她會問到季氏,“季氏?云城季氏?”
程歲安:“嗯。”
祁剛:“你想知道云城季氏的事?”
程歲安:“也可以這么,最近他們有什么動向么?或者是……文氏。”
祁剛想了想:“我家跟這些世家不算特別熟,就也還好,最近一段時間我想想啊……”
程歲安想,如果新河真的破產(chǎn),應(yīng)該是一件轟動不的事,據(jù)陳瑞希新河破產(chǎn)之后文氏和季氏都想要收購新河,世家之間一般都是表面和平相處的,真正遇上這樣真刀真槍針鋒相對的事情,應(yīng)該算是挺大的一個瓜了吧。
時至今日程歲安依然不敢相信新河會破產(chǎn),裕宸集團可能是個幌子,網(wǎng)絡(luò)新聞造假更是容易,她又沒有能夠接觸到他們?nèi)ψ拥呐笥眩胍耆私膺@件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程歲安想了又想,之前聽飛哥和祁剛過文野的事,又回想起祁剛也是一個富二代,不定會知道一些內(nèi)情,她就想旁敲側(cè)擊的問一問,消一消自己心里的疑影兒。
“啊!對了,前幾我經(jīng)紀人告訴我,現(xiàn)在好像季氏要準備進軍娛樂圈了,”祁剛笑著:“還準備高價挖我過去呢,我沒同意。以后我也要開公司了,誰要去他們那啊,自己做老板簽演員,多爽。”
祁剛朝程歲安揚了揚下巴:“哎,你想不想當演員啊,祁總第一個就想簽?zāi)闩叮梢钥紤]一下?”
程歲安想問的不是這個,不想話了。
“這是什么反應(yīng),怎么不搭理我啊?”祁剛繞到程歲安正面:“你這臉這么漂亮,身上的氣質(zhì)這么特別,是娛樂圈里完全沒有的,可別浪費了這獨一無二的資源啊,你放心,跟了哥以后哥一定罩著你,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肯定不敢找上你,哥給你接女主角的好劇,實在不行哥出錢給你拍。”祁剛像個二世祖似的蹭到桌子上坐著,一條長腿耷拉下來晃啊晃,輕佻的看著程歲安:“啊?啊?搭理我一下,好不好啊?”
“我歇得差不多了,繼續(xù)畫了。”
祁剛趕忙從桌子上跳下來:“哎你別啊,你別又不理我啊,我好無聊啊。”
程歲安回頭看了一眼美術(shù)教室的另一頭:“今那邊有飛哥的私教課,你可以去那邊聊啊。”
祁剛搬了個凳子坐在程歲安旁邊:“我才不,我是你的私教老師,你給我做了那么多頓好吃的飯菜,我這么個有恩必報的人,必須得報答你才校”
他嘻嘻一笑,像個大金毛一樣手撐在凳子前面坐在程歲安身邊:“你畫你畫,我給你看著,不無聊不無聊。”
程歲安嘆口氣,收了收注意力,集中到石膏像上。
飛哥那邊下課了,過來看看程歲安。
“今畫得慢零。”
程歲安還沒答,祁剛先話了:“不慢不慢,我鬧了她一會兒。”
飛哥幫程歲安改了幾筆:“進步越來越大了,線條比以前利落多了。”
程歲安抿了抿唇,飛哥道:“這幾練數(shù)位板畫畫了嗎?”
程歲安:“一直練著呢。”
飛哥一邊低頭削鉛筆一邊:“差不多可以試著接一接畫稿了,有人邀約過你么?”
程歲安:“以前就有人邀約,但是我都沒同意。”
飛哥明白程歲安的意思,“畫得可以了,可以接一點商業(yè)稿,對你也是一種歷練。”
程歲安點點頭:“好。”
飛哥看了看祁剛:“你離這兒遠點,擋她光了看不出來?”
祁剛不滿意的皺起眉:“你不是要北京那個畫展么?怎么還不走?”
飛哥削完鉛筆,在猩紅色的沙發(fā)上坐下來:“不去了,家里有點事兒。”
祁剛更驚訝了:“你家里?你家里什么事兒?”
飛哥看著手機,心不在焉道:“別提了,文氏和季氏在搶東西,我爸也想進去插一腳,坐享漁翁之利。”
“啪”的一聲。
祁剛看了看程歲安,程歲安耳朵有些紅:“鉛筆折斷了,沒事。”
程歲安也過去削鉛筆,祁剛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有些奇怪。
飛哥沒往這邊看,繼續(xù)道:“這事兒根本不可能成,非要讓我去看看,我能看出個什么呀。”
“哦,”祁剛收回目光,撓了撓頭。
飛哥嘆了口氣,“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浪費了我好好的一場畫展。”
飛哥過去找到一張白紙,把畫板支起來。
祁剛看著削完鉛筆回來的程歲安:“哎?你剛才要問我的,是不就這事兒啊?”
程歲安若有似無的躲閃著他探究的目光,“啊”了一聲。
“啊什么啊,啊是什么意思啊?是還是不是啊?”
程歲安坐下來,繼續(xù)畫:“啊,沒有,不是。”
祁剛又是長長的“哦”,可是就差把“根本不相信”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飛哥看著石膏像,手上利落幾筆,大致輪廓就已浮現(xiàn)在畫紙上:“什么是不是的,你們啥呢。”
祁剛:“他們爭什么呢?”
飛哥嗤笑一聲:“還能是什么,一塊兒大肥肉唄,不然能值得這么兩大世家明著撕起來?”
祁剛:“肥肉?”
飛哥低聲道:“也不怕是陷阱。”
祁剛:“那你爸什么意思啊?想煽風點火啊?”
飛哥:“我爸現(xiàn)在也不了解內(nèi)幕,聽風就是雨的,想讓我過去考察一下,如果真的值得動手,就在兩邊扇風唄,不定最后肥肉還會落進他的口鄭”
祁剛雖然一直混跡娛樂圈,不喜歡插手商圈的這些事,可他也是知道的,“想從季云洲那個怪物手里搶東西?你爸咋想的?”
“我也這么的,人家得聽算啊,他原話怎么來著,季云洲就是個毛孩子,文氏現(xiàn)在在一個女人手里掌握大權(quán),那個所謂繼承人就是一個可笑的孬種,他們算什么。”
祁剛簡直覺得好笑:“不是,你爸沒見證過季氏的崛起么?季云洲?季云洲是個毛孩子?我就草了,誰家毛孩子能隱忍不發(fā)那么多年,最后一套連環(huán)計奪了白家整個商業(yè)帝國啊,哪他媽來的這么高智商的恐怖毛孩子……”
飛哥:“我爸覺得……就他自己最牛逼,年紀大了不起可能。”
祁剛:“哎?怎么文氏也跟著湊上熱鬧了?他們家不一直挺佛系的么?”
程歲安拿筆的手一緊,最后那筆線條僵硬得無以復(fù)加,她低頭去找橡皮。
然后就聽到飛哥笑著:“因為那本來就是他家二兒子的產(chǎn)業(yè),她想把這份產(chǎn)業(yè)收入自己囊鄭”
祁剛皺眉想了想,事情應(yīng)該不止那么簡單。
程歲安卻自從聽到那句話之后就沒再繼續(xù)畫。
她無論如何也畫不進去了。
祁剛:“文夫人除了要收入這份產(chǎn)業(yè),還要為大兒子順利掌權(quán)立威鋪路呢,文修竹即將上位,必得有一份大功才能服眾,畢竟之前文修竹的風評再加上他個饒能力,估計啊他們家的董事肯定不能滿意。”
祁剛腦袋轉(zhuǎn)得快,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端倪。
“那可有好戲看了。”祁剛抱著手臂道:“文氏和季氏,我靠,世紀大戰(zhàn)啊這不是。”
飛哥笑了笑,沒話。
“那個……飛哥,我先回去了。”
飛哥抬起頭:“回去了?還沒畫完呢。”
程歲安:“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工作沒做完,下次來再把這幅畫畫完吧。”
飛哥也沒有強留的道理,點點頭:“那行吧,路上注意安全。”
祁剛跟過去:“哎哎哎,你今……走這么早啊。”
程歲安把鉛筆一支一支收起來,匆匆忙忙把鉛筆盒撞進包里,拉鏈一拉:“嗯。”
“哎……”
程歲安穿上大衣,把包背在肩上,“拜拜。”
祁剛看著程歲安走出門,在電梯口等,電梯很快到了,程歲安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里。
飛哥看著祁剛的眼神:“干什么。”
祁剛很重的嘆口氣:“明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來。”
飛哥笑了一聲:“你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開始給我打電話催你回去了,還不準備走么?”
祁剛在方才程歲安坐著的位置上坐下來,“不走。”
飛哥:“你的一個什么宣傳照需要去拍。”
祁剛不耐的:“哎呀!要拍他去拍去,我不去!”
又開始不講道理了,飛哥笑了笑,繼續(xù)畫畫。
“哎,我問你啊,你的這個助教什么來頭?”
飛哥:“什么什么來頭?她是我一個教育機構(gòu)的朋友介紹來的啊。”
祁剛又撓了撓頭:“哦。”
飛哥:“怎么了?”
祁剛:“總覺得她來頭不……”
飛哥笑了一聲:“怎么?你想對她做什么?”
祁剛反將他一軍:“看不出來么?”
飛哥抬起頭。
“我想追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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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和文氏在搶東西。
那是本來就是文家二兒子的。
肯定是一塊肥肉啊,值得兩大世家出手去搶。
飛哥的話在程歲安腦海里繞啊繞,繞了一路。
一直到程歲安下了公交車,走到家門口才想起來忘記買水果了。
哲聽到門響,從客廳直接光著腳飛奔過來。
“姐!”
程歲安應(yīng)了一聲,看了眼他手里的魔方:“哲在家有乖么?”
哲點頭:“很乖!”
“初雪呢?”
“初雪?”哲想起來:“一直沒看到初雪,我在客廳玩魔方,初雪好像躲到你房間里去睡覺了。”
“哦。”
關(guān)上門的時候程歲安刻意的停頓了一下。
對面沒有聲音,樓道里也沒有人,也沒有單元門響。
稍微有點點失望。
“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程歲安換鞋進屋,去洗手間擠了一點免洗洗手液在手里搓:“沒事,我給你做飯,中午想吃什么?”
程歲安一抬頭看到哲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在啃,疑惑道:“誰給你的?有人來家里了?”
哲點點頭,剛要什么,想起和別饒承諾,改口道:“是……我……自己買的……”
只記得要保密,卻沒有想過一旦被問起該如何撒謊。
這個現(xiàn)編的謊言實在拙劣到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姐,我實話吧,是對面那位鄰居同志給我的。”完了又補救一句:“我沒覺得他是姐夫,我就是單純的想吃蘋果。”
吃都吃了,程歲安又能什么:“他什么時候來的?”
反正都已經(jīng)坦白,后面的哲覺得也沒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了,大不了再去和對面的鄰居同志道歉吧。
于是誠實道:“你走之后不久。”
“他進門了?”
哲搖頭:“沒有,就站在門口看了看,我我有點渴了,家里沒有水果,他就給我削了一個蘋果。”
“就這樣?其他什么都沒做?”
哲回想著:“什么都沒做,就是站在門口的時候,一直在看姐姐的拖鞋,還有姐姐掛在門口的衣服出了會兒神,然后就走了。”
程歲安垂下眼睛,站起身:“你先吃吧,我去做飯。”
“姐。”
程歲安回頭:“嗯?”
哲:“你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程歲安完全轉(zhuǎn)過身來。
哲補充道:“我很喜歡對面的鄰居同志,姐姐他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了,可是哲沒有辦法一下轉(zhuǎn)變過來,對他很嚴肅很陌生的樣子,上午努力克制才沒讓他進門,可是我其實真的很想讓他進門來,像以前那樣,和我一起玩魔方。”
程歲安沉默半晌,哲:“姐,他也很想進來多看看,連我都看得出來,他盯著你的拖鞋看的時候,眼神有多么……多么……”哲現(xiàn)在還想不出“纏綿”啊“繾綣”啊這樣的詞,“多么”了半,“反正就是,他很想進來看看的,很想多和我們接觸。”
“姐,到底是為什么,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還是一家人呢?”
程歲安挑了挑眉:“……一家人?”
在哲的認知里,文野居然是他的“一家人”?
“他經(jīng)常來看哲,之前住在醫(yī)院的時候,其實……比姐姐來得都勤,之前疏桐姐姐,他常來看一看我,多和我聊聊,對我的病情有好處,自打那之后他幾乎每周都會來一次,他希望哲趕快康復(fù),那樣姐姐一定會超級開心。”
程歲安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復(fù)雜。
一方面是從哲口中得知這些的震驚,另一方面為自己之前對哲的忽視感到愧疚。
她知道哲很喜歡很喜歡文野,對他幾乎言聽計從,有時甚至超過了她這個姐姐,原本以為只是哲把文野視為救命恩人才會這樣,從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層緣由。
她摸了摸哲的頭發(fā):“哲……是姐姐不好,對不起。”
哲并不知道程歲安為什么道歉,只疑惑的看著她。
程歲安心里有點難受:“哲,姐姐和……和他的關(guān)系,一句兩句話不清楚,但是,但是如果哲很喜歡他的話……可以多和他接觸,姐姐不干涉你。”
哲明顯高興起來:“真的啊?”
程歲安太明白哲這種感受了。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姐姐,就只剩下文野這一個朋友了。
所以愈發(fā)心疼:“嗯,真的。”
“那我可以邀請他來家里吃飯么?”哲:“上午我又聞到他家的糊味了,在這樣下去,買多少鍋都不夠他燒的。”
程歲安垂下眼睛:“我不在的時候你再和他玩兒吧,好嗎?”
那也行,哲重重點頭:“好!聽姐姐的話!”
晚上,程歲安早早躺在床上,心里有點亂,好半都沒有睡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程歲安下床準備去倒點水,看到初雪躺在地上,軟綿綿的樣子。
程歲安覺得可愛,摸了兩下,接水回來,初雪依舊這樣躺著,程歲安繞過它回到床上。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初雪?初雪?”
程歲安叫了它兩聲,初雪沒動。
程歲安打開燈,“撲騰”坐起來。
跳到初雪跟前,“初雪?醒醒初雪。”
初雪依然沒有反應(yīng),她輕輕把它翻過來,竟然看到初雪方才躺著的嘴邊,有一攤黃色的液體,此時的初雪整個都是軟的,只在程歲安動它的時候微微睜開眼睛。
程歲安嚇壞了:“哲!哲!”
哲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程歲安的聲音猛然驚醒:“姐?”
“哲,快去叫人,快點打120!”
她急糊涂了,貓生病怎么打120,“不對,不對,哲,換衣服,我們?nèi)櫸镝t(yī)院!快!”
程歲安匆匆去找衣服,哲本就睡得迷糊,被程歲安一通炮彈似的囑咐,只來得及消化鄰一句。
“叫人,叫人……”哲重復(fù)著,從床上下來,打開家門來到樓道,敲響對面的門:“開門,姐夫……鄰居同志,鄰居同志請開門,鄰居同志!”
敲了一會兒,文野黑著臉把門打開:“他媽的誰啊!”
哲被他的怒氣嚇了一遭,突然忘了要什么。
文野見是哲,皺起眉頭:“怎么了?是不是你姐出事了!”
“不,不是……是……”
這時程歲安喊道:“哲!換好衣服了嗎?初雪,初雪它還是沒有反應(yīng)。”
聲音里的哭腔太明顯,文野直接開門沖過去,“怎么了!”
程歲安嚇壞了,慌亂之中看到文野,原本還能強撐著鎮(zhèn)定,這一秒忽然鼻子一酸,有種想落淚的沖動,她聲音都哽咽了:“文野……初雪它,它吐了……”
文野冷靜下來,輕撫著她的后背:“沒事,沒事寶貝,別怕,我們現(xiàn)在去醫(yī)院。”
安全感不容拒絕的把她包圍。
不管程歲安如何拒絕文野,不管她怎樣強硬怎樣冷漠,程歲安不得不承認,看到文野出現(xiàn)的這一刻。
她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甚至某一秒鐘她會覺得,她的頂梁柱來了,她終于不用硬撐,所有的軟弱與恐懼潮水般襲來。
他來了,沒事了。
作者有話要:(初雪沒事別擔心) 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