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轉(zhuǎn)變
第二十九章
聽了這話程歲安沉默半晌,就在藺川以為她會給一點機(jī)會的時候,程歲安:“抱歉啊,你的喜歡我承受不起。”
藺川停頓片刻,程歲安這個人比他預(yù)想的還要固執(zhí)。
“好,”他笑著點點頭:“那就希望……你別太排斥我,我知道像以前那樣做朋友是不可能了,但是……算是我的一點癡心妄想吧,我想做你的朋友,真的。”
“謝謝你。”程歲安回頭去看病房,無感無情的。
藺川:“那我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去。”
程歲安:“好。”
程歲安陪了哲很久,坐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他跪在雪地里把雪捧給文野的畫面依然還在她的腦海里。
那是哲最深的病癥,是他最心底的恐懼。
程歲安撫了撫哲額前的碎發(fā)。
“傻孩子啊……”
陳疏桐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經(jīng)過病房看到程歲安,朝她打了個響指,程歲安抬頭,陳疏桐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
程歲安來到陳疏桐的辦公室,站在辦公桌前。
“陳醫(yī)生。”
陳疏桐剛剛開完又臭又長的會議,忘記帶水杯,此時渴的不行,灌了一大杯水下去。
“坐坐坐。”陳疏桐擺擺手。
程歲安在靠背椅上坐下。
“我看了一下他的情況。”
程歲安緊張起來,兩手攥在一起:“嗯。”
陳疏桐也坐下來,看著哲剛才的用藥單:“情況不太好,以前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這么直面?zhèn)€是頭一次。”
程歲安皺著眉,壓抑住發(fā)酸的眼眶,聲音稍稍有些哽咽:“嗯。”
陳疏桐:“但是也不一定完全是壞事,之前我們的治療一直都是保守治療,我想要做稍微大膽一些的治療都被主任否了,啊。”陳疏桐笑了一笑:“這次被迫大膽也給了我們醫(yī)生一次機(jī)會,我們想要改變哲的治療方案,需要征求家長的同意。”
程歲安想起哲在雪地里的模樣,聲音哽咽卻堅決:“我不同意。”
陳疏桐一副“我早有預(yù)料”的樣子,“是這樣,大膽治療方案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好像一定要撕開皮肉見到骨頭似的,不是,不是那樣的啊,這些專業(yè)術(shù)語我跟你解釋了你也不一定能聽懂,簡單來就是,讓哲真的回到過去,回到夢里,他現(xiàn)在是這么一個情況,他不愿意看見那些他不想看的東西,他沒有勇氣。”
程歲安:“想要給他一個假象么?”
陳疏桐:“那只是皮肉,治標(biāo)不治本,我想給他面對這些的勇氣,告訴他什么是夢,什么是時間,什么是過去,他只有明白了這些才能真的走出來。”陳疏桐攤了攤手:“一開始我就是這么的,結(jié)果誰也不同意,現(xiàn)在怎么樣,出了這次的事之后,證明我的是對的了吧。”
“肯定會有副作用的吧?”凡事有好也有壞,利害關(guān)系必須放在一起衡量才能看到事情全貌。
“當(dāng)然,主任當(dāng)時否定我的原因就是,沒有知道結(jié)果是什么,你也知道,哲的病屬于比較罕見的一類,真正痊愈的病人只在外網(wǎng)上有幾例,國內(nèi)的病例本來就少,大都采用保守治療,完全康復(fù)的很少,之前你不是問過我,哲痊愈的可能性么。”
程歲安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時陳疏桐斬釘截鐵的“零”。她聽完差點沒直接昏過去。
“那時候就是靠這個數(shù)據(jù)估量的,但是醫(yī)學(xué)在進(jìn)步,人們也只有大膽的嘗試才能往前走啊不是?就像這次的偶然事件,恰好給了我們一個契機(jī),我們都以為哲會崩潰會受不了,但是你看到之前你來時他那種不要命似的自殘了么?沒櫻所以還是要往前走的。”
起自己專業(yè)上的事兒,陳疏桐簡直滔滔不絕,程歲安想知道利害關(guān)系,陳疏桐就一點一點給她剖析開來。
“您是很想給他做大膽治療的吧?”
陳疏桐向來不屑隱藏自己的目的,她本就是個醫(yī)生,換方案也是為了病人好,有什么可藏著掖著的?
“當(dāng)然,如果成功了,心理學(xué)這方面我們就又有許多值得研究和探討了。”陳疏桐看著程歲安的眼睛:“難道你不想讓他痊愈么?哪怕不是痊愈,哪怕只是讓他的心理能夠承受住過去,或者單單擁有面對的勇氣,是不是都比現(xiàn)在的逃避要好千倍百倍?只是走出來的過程,必定會受傷,這想都不用想。這一塊的衡量全在你,是想讓弟弟一直在溫室里,還是出來看看世界。”
陳疏桐完,程歲安沉默了。
其實她和哲一樣,對于過去一直選擇的都是逃避,從母親的魔爪逃到文野的麾下,拼命想要拋棄和忘記那段時光,現(xiàn)在也是一樣,想要逃避文野,迫切想要新的生活。
可是這樣所謂的新的生活就真的是完全嶄新么?
她的心真的就不被過去所束縛么?
很明顯不是的。
她根本沒有拋開,還是活在過去的陰影之下,忘記是最難的事情,可是逃避卻是最簡單的。
就好像之前文野過的一句話,那七年的時間早就已經(jīng)刻在你的生命線里了,賴不掉的。
那些過去是逃脫不掉的,終究還是要面對,否則現(xiàn)在的一切繁榮也都是虛假的,只要看到和過去相關(guān)的場景就會墮入地獄,痛不欲生。
哲不就是這個狀態(tài)么。
“他……能承受么?”程歲安不確定的問道。
“這個你放心,我們有非常專業(yè)和權(quán)威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不會對哲造成過激傷害,什么是過激傷害呢,就是剛才發(fā)生在他眼前的那些,我們的傷害會比那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程歲安低下頭:“需要我怎么配合?”
“具體方案容我再把細(xì)節(jié)完善一下,然后老樣子,還是發(fā)到你郵箱。”
陳疏桐的干脆與干練總能讓人無端放心。
程歲安點點頭:“麻煩您費心。”
有了程歲安的同意,陳疏桐終于能夠大刀闊斧的施行她自己制定的治療方案,面對新的挑戰(zhàn)她顯然非常興奮。
她一揮手:“行了,你回吧,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謝謝醫(yī)生。”
從醫(yī)院出來,空果然開始飄雪。
雪花很,空依然是鉛灰色的,程歲安一步一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覺得肩膀上仿佛扛著千斤重?fù)?dān),每走一步都疲憊不堪。
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究竟對還是不對,但是她想最壞應(yīng)該也壞不過現(xiàn)在了,連家都不能回,一年四季都住在醫(yī)院里,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有時連她都不認(rèn)得。
如果哲真的能痊愈……
不能這么想,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程歲安這樣告訴自己,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哪怕哲有一點點的進(jìn)步,都是非常非常幸閱。
不想做飯了,她隨便在外面找到一家快餐店,點了一份魷魚炒飯。
吃完飯身體才終于暖和一些,已擦黑,程歲安慢吞吞的往家走,到家已經(jīng)六點多,給初雪喂完飯,程歲安洗了澡直接躺下。
可能是最近這幾實在有點累,躺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那是在和文野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年,文野在酒吧里喝醉了,酒吧老板給她打電話要她去接,程歲安起床換了衣服趕過去,文野喝得倒也不算大醉,還能自己站著走路。
臨到車邊突然想喝可樂,讓程歲安去買,那時已接近凌晨,周圍的便利店基本都已經(jīng)關(guān)了。
程歲安走了許久才找到一件二十四時營業(yè)的便利店。
買完可樂出來,巷子里忽然哄鬧起來,遠(yuǎn)遠(yuǎn)看到似乎是兩伙人起了沖突,馬上就要打起來。
那是穿過巷子的必經(jīng)之路,程歲安無路可走,于是低著頭,沉了口氣準(zhǔn)備快速從他們中間通過。
離得越近恐懼越深,恨不能關(guān)閉耳朵和眼睛,看不到畫面聽不見聲音。
沒關(guān)系的,馬上就要到了。
他們和你不認(rèn)識。
不是媽媽。
不是媽媽。
程歲安死死握著手里的可樂,就在馬上就要走到巷口的時候,身后真的打了起來,年輕男饒怒吼響徹整個巷子。
程歲安嚇得臉都白了,拔腿就跑。
一路跑回到車前。
文野本來等她等得有點不耐煩,“干涉么去了,磨磨唧唧的。”
結(jié)果抬眼一看程歲安,她嚇得魂不附體,面色蒼白。
文野皺了眉:“怎么了這是?見鬼了么?”
程歲安瞪著眼睛不話。
文野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嗯?怎么了?話啊。”
程歲安哆哆嗦嗦的把瓶蓋擰開,把可樂遞給文野。
文野沒接,把她摟在懷里:“不怕不怕,是不是嚇著了?”
那時似乎是冬,不對,沒到冬,文野穿得是西裝,應(yīng)該算是深秋,樹上沒有什么葉子了,朔風(fēng)一吹呼呼作響。
文野把她拉上車,把空調(diào)開到最高。
雙手把著她的肩膀,“跟我,發(fā)生什么事了?”
男饒聲音低沉有力,身體逐漸暖和過來,他身上又淡淡的酒香和古龍水的香味。
方才的恐懼消失不見,鼻子一酸,程歲安直接流下眼淚。
從前挨打的時候她不哭,害怕的時候也不哭,被文野這么一哄,反倒眼淚止不住。
文野怎么也沒想到程歲安會哭,抱著她一直哄:“怎么了啊?嗯?看到什么了?跟我,沒事,沒事了。”
“我看到,有人,有人打架,我想,想起時候的事了。”程歲安哭得稀里嘩啦,前些年的委屈與不甘,恐懼與壓力全都襲來,這一刻在文野面前,在的車?yán)铮路鹋c外面寒冷的世界隔絕。
這里是完全安全的,這里溫暖如春。
這里有文野。
程歲安在文野肩頭,敘敘出心里最害怕的那段記憶。
她了很多,沒有什么重點,從母親出嫁開始,到父親離開,母親瘋狂,中間是多少次如何毒打自己和弟弟,自己是怎樣護(hù)著弟弟,全都跟文野道出。
得太多,哭了太久,又已是深夜,程歲安直接哭到睡著,她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早上,自己從文野懷里醒來。
文野還沒醒,程歲安輕手輕腳的想去給他弄早飯,被文野摁下來了,他迷迷糊糊半壓在她身上,手揉著她的太陽穴,“頭疼不疼。”
文野閉著眼,還沒完全醒,聲音低低的,啞啞的。
“昨你哭了半宿,”文野模糊不清的哼唧:“把我的西服全都蹭濕了,鼻涕眼淚全都糊在上面。”
“對不起……”
文野笑了笑,又往這邊湊近一點,頭埋在她頸窩,“還行,人沒哭傻。”
過會兒文野又問:“頭疼不疼。”
程歲安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有點,但是還好。”
文野揉她到懷里,像抱大玩偶一樣舒舒服服抱著,“再睡會兒啊……”
程歲安比文野矮一頭還多,肩膀瘦瘦的,輕輕松松就能把她完全抱在懷里,可比抱玩偶還舒服。
賴床一直賴到九點多,文野才終于肯起來,起來又嚷著餓,問程歲安為什么還沒有飯。
程歲安笑著誰讓你不放我起床的。
文野又黏黏糊糊的摟過來,“既然沒有飯,那就先吃你吧。”
程歲安被一片甜蜜包圍,仿佛墮入一個粉色的溫暖的牢籠,如夢如幻,如仙如醉。
那一整夜,程歲安都沒有醒來。
-
文野挺長時間沒出來了,沈木他們幾個都覺得有點奇怪,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馬上就是林冰洋的生日,這一眾狐朋狗友準(zhǔn)備出海給林冰洋慶生,結(jié)果誰也請不來文二少爺。
聚會怎么可能少得了文野,于是讓林冰洋這個大壽星去請。
自打上次文野發(fā)燒之后林冰洋也沒見過他,于是給他打了通電話。
“嘛呢文二少爺。”
“準(zhǔn)備上剩”
林冰洋“哎喲”了一聲:“怎么我們文二少爺轉(zhuǎn)性了?開始忙工作了?”
的確,截至到林冰洋的這通電話的時間,文野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接近十五個時,最近他都是如此,出差,工作,開會,合作,商宴,中間一點空兒都沒有,絲毫沒有給自己留休息的時間。
“有事就。”
“我生日。”林冰洋停頓了一下,故作驚訝道:“你不會忘了吧??”
文野沒話。
“完了完了完了,二少不愛我了,嗚嗚嗚我再也不是二少心里的可愛了。”林冰洋故意惡心文野。
“滾。”
林冰洋得了這個字,哈哈大笑,“沈木剛買了條新游艇,去晏驚寒他媳婦家的島上,給我過生日,你來不來。”
文野還沒話,林冰洋又連珠炮似的道:“你可不能不來昂,你不來我可跟你生氣。”
林冰洋和文野從一起長大,倒比其他人關(guān)系更加親密一些,文野心里一些不愿意給別人聽的話,都告訴過林冰洋。
幾乎所有生日都是大家在一起慶祝,文野沒有辦法駁回林冰洋的面子。
“行,我過去。”
“耶!太好了,他們你最近都不出來玩,誰請都不好使,剛剛還在打賭我能不能請得動你,現(xiàn)在好了,哥們兒穩(wěn)賺一波。”
“嗯。”
“你怎么啦?這是什么語氣啊?”林冰洋覺出文野的不對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兒了?”
“沒事。”文野:“沒有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文野掛斷電話,停頓半晌。
低頭繼續(xù)工作。
從前沒有參與的合作,文件,上市需要準(zhǔn)備的材料,需要疏通的關(guān)系,文野全部親力親為。
甚至不單單是新河,就連季氏那邊所有的會議,他幾乎都場場出席。
季氏總裁,云城首富季云洲尚且覺得奇怪,老二最近是吃錯藥了嗎。
文野不能停下來,不能給自己休息的時間。
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想起她,一想起她來心臟就疼得厲害。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不敢再輕易靠近程歲安了,他的出現(xiàn)總是讓程歲安畏懼甚至是……甚至是厭惡。
文野怕再像之前幾次冒冒失失接近,真的會把程歲安逼得走投無路。
文野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莫名其妙變成列對的關(guān)系,漸漸的,他也勸自己接受了“程歲安已經(jīng)不愛他了”這個事實。
在工作實在累得受不了了,壓力重到他扛也扛不起來的時候。
他才會到程歲安現(xiàn)在的住處去,又不敢被她看到,每次都像做賊一樣先讓李明城去看一圈程歲安有沒有上樓,然后自己才會下車。
在她家樓下站一站也是好的。
看著她屋里的燈暖暖的亮著,想象她在房間里做什么,是休息,是工作,或者是做飯……現(xiàn)在想想,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吃到過她做的飯了。
文野非常挑剔,被程歲安寵得連五星大廚的廚藝都入不了他的眼,現(xiàn)在失去了她,文野吃什么都是同一個味道,沒有胃口,人也肉眼可見的瘦了許多。
瘦了又能怎么樣,人人都能看出來他瘦了,人人都知道他想她。
唯獨她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也許看到了感覺到了,可是不心疼了。
文野站一會兒就會走了,因為怕被程歲安發(fā)現(xiàn),再惹得她厭惡不已。
幸好李明城,哲的病情沒有惡化,意外的被上次的刺激影響不多,反倒給了醫(yī)生更多的治療思路,文野才終于放下心,若是哲出點什么事,那他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倒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現(xiàn)在他連哲也不敢見了,這些消息還是讓李明城去打聽出來的。
他仿佛走上了一條絕路,看不見前面的光影,周圍也沒有退路可尋。
日子無波也無浪,退一步想一想,現(xiàn)在還能這么遠(yuǎn)遠(yuǎn)看她一眼,不是也挺好么。
總比連看都看不到了好吧。
文野苦笑了一聲。
想起時候算命先生,他是什么生孤命,那時他還不信,現(xiàn)在倒是應(yīng)驗了。
唯獨程歲安給了他一個家,漸漸的他心里有磷有了依賴,不管什么時候,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只要報出家里的地址,他就能能夠回去。
只是他家的有效期只有七年,上讓他感受七年,然后用事實告訴他什么才叫真正的生孤命。
林冰洋的生日是周五,李明城驅(qū)車將文野送至港口。
林冰洋穿得一身復(fù)古刺繡燕尾服,花里胡哨,站在大風(fēng)陣陣的港口頗為顯眼。
“哎你來啦!”林冰洋從船上跳下來,跑到文野身邊,“走吧走吧,他們都已經(jīng)到了,就等你了。”
林冰洋凍得哆哆嗦嗦的,文野快走了幾步跟他來到船上。
他們甫一進(jìn)來,立馬有人打響禮炮,透過錯錯落落飄下來的彩帶文野看到游艇里面的布置也是極盡浮夸。
以前他是最喜歡這些玩的,可是現(xiàn)在只覺索然無味。
林冰洋是大壽星,但還是擋不住文二少的光芒,尤其是在新河的生意越做越大的時候。
距離賽格島還有一段距離,大家嚷著一邊喝香檳一邊玩游戲。
問文野參不參加,文野搖了搖頭,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酒。
沈木帶了個女朋友來,倒不像是夜/總/會里公主,穿得挺普通,也不太會玩這些游戲,沈木上場,她就乖乖等在一旁,沈木一伸手她就知道他想要什么,直接給他遞來。
沈木就俯身親她一口。
女孩羞得滿臉緋紅,滿心滿眼全都只有沈木一人。
文野在角落里看得眼睛疼。
他想起從前他也有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姑娘。
只是他不懂事,硬生生的用鈍刀子把姑娘對他的愛一點一點剜了下去,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心臟悶得直疼,文野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推開門,到甲板上吹風(fēng)。 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