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變相保護
第二十三章
進隸元門,藺川放下攬著她的手。
程歲安站在樓梯上,回頭道:“就送我到這吧,我可以自己走。”
藺川仰頭看著她,有些不放心:“你還好吧?自己可以嗎?”
程歲安:“還好,就是有點嚇到了,沒事。”
她沒有刻意扯出笑容,也沒有故作輕松,那就明她的狀態(tài)比他想的要好一些。
這姑娘似乎總比他認為的要更加堅強。
“那就好,那我就送你到這,你回家煮一點姜湯,睡個好覺,明就當什么也沒發(fā)生。”
藺川的聲音十分溫和,程歲安聽在耳朵里也覺得好受一些,她點點頭:“嗯,謝謝你。”
藺川笑了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圣誕快樂。”
程歲安克制住自己想躲的沖動,僵著立在那:“圣誕快樂。”
“真希望每一個圣誕都能跟你一起過啊……”
程歲安抬眸。
藺川坦然一笑,收回手:“我走了,晚安。”
“你別忘了……給李明城打電話。”
藺川:“我知道,交給我處理,放心吧。”
等他走遠程歲安才上樓。
一步一步走在樓梯上,疲憊的感覺像是大山一樣愈來愈重的壓在身上。
好容易爬上六樓,程歲安已是筋疲力盡,拿出鑰匙開門,一個東西很有勁兒的扒著她的褲腳,圍著她高忻一圈一圈的轉(zhuǎn)。
程歲安彎腰被初雪抱在懷里,“等久了吧,對不起哦。”
換了鞋給初雪弄了吃的,蹲著看它吃了一會兒。
家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舔/奶舔得極香,舌頭卷得哪哪都是,胡子上都沾了奶珠兒。
程歲安用手指輕輕撫了撫它的后背,家伙絲毫不覺,大口大口的吃著剩下的幼貓糧。
最后把盤子都舔干凈了,還有點意猶未盡,烏溜溜的眼睛期待的對著程歲安。
程歲安干脆在地上坐下,有些無奈的把它抱起來:“都已經(jīng)吃過了,就沒有了。”
家伙坐在她懷里用爪子洗臉,程歲安摸著它的頭,手還是半也沒暖過來。
初雪洗完臉自己跳走了,空留程歲安一個人在地上坐了許久。
等她回過神來站起身時,腳麻得不像話。
打開電視,里面演著一臺不知是什么的晚會,一大堆穿著紅粉裙子的演員正在跳舞。
闔家歡樂,舉世同慶。
程歲安卻怎么也歡快不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她自己不是為了文野心疼,她的心早已經(jīng)被他傷透了,不會再為他疼為他難過,她只是感慨,為什么事到如今依然不能擺脫掉他,擺脫不了過去,現(xiàn)在的生活那么平靜那么美好,為什么他還是總過來打破這份寧靜。
想要重新開始怎么就那么難。
那種感覺有點絕望。
就好像好容易看到一點點希望,立馬又會被文野的陰影覆蓋,又讓她想起許多以前的事情來。
程歲安收了一點臟衣服去洗,還是不能閑下來。
閑下來容易胡思亂想。
到把家全都收拾一通,程歲安累得滿頭汗。
去沖了個澡,程歲安躺在床上,刷了一會兒短視頻。
有微信過來,程歲安點開來看,是藺川發(fā)過來的消息。
藺川:“歲安,睡了嗎?”
程歲安:“還沒,怎么了?”
藺川:“沒事,就想看看你。”
看到他的這句話,程歲安腦海里又莫名響起晚上文野嘶啞著吼出來的話:你憑什么動她!你不配!
程歲安轉(zhuǎn)了個身,想要擺脫掉這道聲音:“我沒事,放心吧。”
藺川發(fā)來一個笑臉:“那就好。”
程歲安:“你給李明城打電話了嗎?”
藺川:“打了,這個時間應該已經(jīng)把人接走了。”
程歲安還沒想好怎么回,藺川又發(fā)過來一條:“他有專門的私人醫(yī)生和私人醫(yī)院,不會有事的,你別想太多。”
程歲安半才回:“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藺川:“歲安,以后他要是再來找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最近應該都在平城。他要是再這么騷擾你我們就報警。”
程歲安:“謝謝。”
藺川在電話那邊嘆了口氣,好容易和她熟悉了一點,她似乎對他沒那么多防備了,會笑會鬧生動一些,可是文野這么一出現(xiàn),立馬回到解放前。
藺川:“別怕。”
“嗯。”
程歲安沒再回復,她直接摁滅手機,關療,把被子蓋好,手腳冷了很久都沒有暖過來,程歲安在被窩里縮成一團。
窗外風雪愈甚,刮得老房子的窗戶嘶嘶作響,吵得程歲安愈發(fā)睡不著了。
睜著眼睛足足過了一個多時,程歲安的手才終于終于有了一點溫度,她抱著自己,努力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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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城接到藺川的電話,還稍稍驚訝了一下,這個合作可不是他負責的,藺總有什么事要給他打電話。
聽完藺川的話,李明城直接嚇掉了下巴。
“你什么???”
李明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藺川發(fā)給他的地址,真的在雪地里找到了早已凍僵,幾乎快被大雪埋起來聊自家總裁。
李明城嚇死了,對帶過來的手下道:“快點!給林醫(yī)生打電話!快!”
“你們幾個!過來搭把手!”
文野完全沒有知覺了,李明城和幾個人一起把他抬到車上。
“快點,開車!”李明城撐著文野坐在后座,用紙巾堪堪把他臉上化掉的雪水擦掉:“快點快點!”
“已經(jīng)盡力了李特助,外面雪太大了。”
路上耽誤了能有半個多時,終于把人帶到醫(yī)院,林冰洋早已經(jīng)等著了。
“什么情況這是?”
“藺總給我打電話文總?cè)フ页虤q安了,人暈倒在雪地里,”李明城讓人把文野放在床上,“具體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你先看看他吧。”
林冰洋嘴里念叨著“孽債啊孽債”,跟著到里間:“先把衣服給他脫了,我給他量個體溫。”
李明城在一邊跟著忙活,林冰洋道:“穿這么少就往外跑,任誰也扛不住啊。”
溫度計上顯示體溫四十度,林冰洋:“要死了要死了,先退燒要緊。”
這是文野迷迷糊糊醒過來一點:“回……家……”
林冰洋在和另幾位大夫商議方案,李明城聽到了,耳朵貼過去:“什么?”
“我要……回……家。”
李明城把文野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文總,你現(xiàn)在發(fā)著燒呢,還不能回家。”
“星月湖……”
李明城重新貼過去:“什么?”
“星月湖……街,14號,二單元,送我……”
原來是文野迷迷糊糊的在報自己家地址,李明城只好重新解釋道:“文總,現(xiàn)在我們在醫(yī)院。”
護士要過來為文野輸液,李明城讓開一點:“你現(xiàn)在還在治療當中,等你病好了就回家。”
文野依然迷迷糊糊的念著:“回家……”
林冰洋商議完走過來:“你別回答他了,現(xiàn)在他根本沒醒過來,胡話呢,你解釋他也聽不著。”
李明城皺著眉點點頭:“千萬不能被文大少爺知道啊,這可怎么辦……”
林冰洋倒不在意:“他沒別的事兒,凍感冒發(fā)燒了,只要能退燒,一切都好辦。”
李明城還是有點擔心:“文總一個人來到平城之后還沒生過這么嚴重的病呢。”
林冰洋:“病倒是還好,我是擔心他腦子出問題。”
李明城驚道:“啊?腦子也出問題啦?”
林冰洋:“你之前他找誰去來著?”
李明城:“程歲安啊……之前程助理搬走之后,文總也找過一回的。”
林冰洋攤了攤手:“你看,腦子出問題了吧。”
林冰洋看著病床上一直著囈語的文野,深深嘆了口氣:“之前就提醒過他的,好好弄明白自己的心,不然難受的還是自己,他不聽。現(xiàn)在好了。”
李明城:“什么,什么意思啊?”
林冰洋煙癮有點犯了,在病房里不能抽,拿出一支煙來在鼻尖聞著:“我的意思是,這才哪到哪啊,真正難受的日子在后頭呢,且等著吧。”
李明城半懵半懂,林冰洋已經(jīng)拿起病歷本,回辦公室去了。
文野整整發(fā)了一夜的燒,反反復復退不下去,情況比林冰洋預想的糟糕太多。
林冰洋第三次召集專家會診,氣急敗壞道:“這他媽什么情況?!這是把自己身體糟踐成什么樣了!”
文野的臉燒得通紅,眼窩凹陷,嘴唇蒼白幾乎與白紙同色,身上的衣服一次一次被汗水浸濕,嘴里懨懨著胡話,誰也聽不清他的是什么。
漆黑里的夜里,私人醫(yī)院里忙碌了整整一個晚上,所有人都沒怎么睡覺。
第二一早,文野的燒終于退下去了,只是人還昏睡著。
李明城熬了一宿有點挺不住了,林冰洋讓他先回去休息。
“那你呢?”李明城問。
“這能離得了人?”
“林醫(yī)生,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先讓護士看管。”
林冰洋:“行,我沒事兒,我這體格可比他好太多,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晚上再過來。”
李明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林冰洋嘆口氣,在病床前刷手機的功夫來了通電話。
確認文野沒被吵醒,林冰洋來到走廊接聽。
“喂?”
“文野住院了?他怎么樣?”
電話里是文家大少爺文修竹焦急的聲音,林冰洋有些無奈的嘆口氣:“李明城管理手下人不善啊,誰給你的消息?”
“快,文野怎么回事?怎么會住院?”
林冰洋收起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晕烂C一些:“文夫人不知道呢吧?”
“當然不知道,我怎么敢告訴。”
“那就好,”林冰洋拇指肚搓著手機邊沿:“你這個傻缺弟弟啊,最近腦子壞掉了。”
“什么?”
“正為了一個情兒要死要活呢。”
文修竹在電話那頭皺起眉頭:“我知道,最近安陸菲和祁剛的事兒。”
“不是安陸菲。”
“不……不是安陸菲?”文修竹驚異道:“那是誰?”
林冰洋嗤笑一聲:“你這個哥哥當?shù)恼媸恰?br/>
轉(zhuǎn)念一想,文野大約是為了保護程歲安,就連文修竹都不知道她的信息。
也是,文野這樣的身份卡在文氏,他的婚姻注定不能由他自己做主,文夫人看著溫柔,能在以男人為主的生意場上風生水起這么多年,穩(wěn)坐泰山屹立不倒,自然有她殺伐決斷的鐵腕。
自己親兒子文修竹的婚姻尚且拿來利用,直接傍上云城應氏,讓文氏在經(jīng)濟低迷的時候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就更別提文野了。
如果讓她知道文野婚姻里有程歲安這么個絆腳石,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也難怪文野總是那么謹慎,就連他們這些朋友都不知道程歲安這么個人。
有時候林冰洋提一句他都要橫鼻子豎眼睛的了。
“大哥,”林冰洋正色一些,跟著文野的輩分也叫文修竹大哥,“你要真的想為文野做點事,想補償文野一點呢,你就……幫他瞞著這件事吧,就當什么都不知道,消息就截止在你這里,行么。”
文修竹也聽明白了林冰洋的意思。
“我可以瞞著,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紙永遠包不住火。”
林冰洋透過門縫,遙遙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文野仍舊未醒,臉色憔悴如紙。
“那就只能看他的命了。”林冰洋想起什么,笑了一聲。
“想當我們中的第一大傻缺,不扒層皮露層肉,怎么可能奪得這個頭銜。”
饒是答應保密,文修竹還是趁著商務午宴的間隙過來看了文野一趟。
看到文野第一句話就是:“怎么瘦了這么多??”
林冰洋攤了攤手:“我是個大夫,又不是廚子。”
文修竹皺了皺眉,輕輕探了探他的額頭:“退燒了嗎?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好很多了,昨晚上鬧得才兇呢,高燒持續(xù)不退,斷斷續(xù)續(xù),今上午再不退燒恐怕就要燒出肺炎來了。”
看著文修竹的眉頭擰成個麻花,林冰洋就沒告訴你弟弟被人抬回來的時候,差點被雪埋成個墳墓。
大約李明城手底下的人也沒把事情了解全。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
林冰洋:“你不回晉城?”
文修竹:“回。”
林冰洋:“……那我跟你個屁啊。”
文修竹對于文野的那些個狐朋狗友一直不太喜歡,永遠沒個正型不,話也總是粗俗鄙陋。和林冰洋也就接觸了幾次,聽他言談之間,著實和他不是一類人,沒有交際的必要。
“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林冰洋擺擺手,頭都沒回。
林冰洋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方才生氣是因為,之前只聽文野過文修竹這個人,在商場大家都贊文修竹君子品質(zhì),優(yōu)雅又紳士,但是接觸的這幾次叫林冰洋對于他的這層“君子”身份實在不能認同。
言談是君子,舉止就算了。
也就是俗稱的話得好聽,得花亂墜,實事兒不辦一件。
現(xiàn)在文修竹在文氏剛剛上任,正要緊跟母親的步伐,竭力去傍城西陳世宗他家,文修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剛好剩下一個文野,足夠和陳世宗的女兒陳媚聯(lián)姻。
之前文野在外面一個人摸爬滾打那么多年,生過病吃過藥,哪一次不是他自己扛過來的,更累更苦的時候他們文家又何曾給過一次援手,問過一次冷暖。
就包括他文修竹,要不是之前文野幫他抗下那么大一件事兒,他還能有今的君子品質(zhì),還能有繼承文氏的機會,是要補償文野,要對文野好,真正做起來又全都是虛的。
要不是聯(lián)姻在即,他也不會這么在乎文野的生死。
林冰洋感嘆了一番,嘆了口氣。
豪門之間哪里來的真情實意,全都是唯利是圖。
這時李明城休息夠了趕回醫(yī)院,林冰洋沒抬頭。
“該清一清你手底下的人了。”林冰洋冷冷道。
李明城摸不著頭腦:“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
林冰洋:“你手下有文家的人,使點手段把他們清走。”
林冰洋難得有這么正經(jīng)的時候,他要是都正經(jīng)起來了,那就證明事情嚴重了。
李明城正色道:“嗯,我明白了。”
林冰洋看向文野:“要是文野現(xiàn)在做的事情被文家知道了,就是真的要了文野的命了,知道了嗎。”
林冰洋凌厲的看著李明城,李明城連聲道:“知道了,知道了。” 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