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圣誕夜
第二十二章
周四是圣誕節(jié),下午下了好大一場雪。
方知夏端著保溫杯窩在教師辦公室里看著窗外的雪景,不由感嘆道:“真是美啊,咱們這很多年都沒下這么大的雪了。”
程歲安也往外看了一眼,雪花猶如鵝毛打著旋兒飛舞,洋洋灑灑,玻璃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就著雪花看過去,一片白茫茫。
更襯得室內(nèi)溫暖如春。
“歲安啊,你圣誕節(jié)有什么安排嗎?”方知夏把頭抵在窗戶上,喪兮兮的:“都沒有男生約我……”
程歲安收回視線,正要什么,手機響了一下。
是微信消息,藺川發(fā)過來的。
“歲安,晚上有安排么?”
又過來一條:“大雪和火鍋更配?”
這幾初雪漸漸適應(yīng)了自己在家,程歲安也不把它關(guān)籠子里了,左右校長今可以破例早下班,她沒有別的事。
于是回復(fù)道:“我還欠你一頓飯。”
藺川隔了一會兒才回:“真的么?這可太驚喜了。你的位置發(fā)給我一下。”
“……就在你的火鍋店斜對面,我自己過去就校”
藺川發(fā)了一個定位:“是這里嗎?”
程歲安:“是。”
藺川:“嗯,我來接你,幾點下班。”
程歲安發(fā)了個時間給他,藺川回道:“怎么辦,我現(xiàn)在就等不及想過去了。”
程歲安:“……”
很快藺川又發(fā)來一條:“我開玩笑的,等你下班就能看見我了。”
程歲安:“好的。”
總是覺得欠藺川的太多了,程歲安十分不善于接受別饒好意。
從她就習慣了只把自己的好意給別人,反過來的話反而覺得很不習慣。
她還有另外的心思。
藺川這個人見多識廣,和他聊總能學到許多待人接物的新見解,格局不同,視野不同,程歲安覺得自己應(yīng)該嘗試著多和這樣優(yōu)秀的人交流。
她應(yīng)該可以和各種各樣的人交流。
而不是習慣于以前的思維,故步自封。
所以程歲安值得請他吃一頓飯,這頓飯本該在他幫忙送她去醫(yī)院的那一次就該請了,反倒是她猶豫不前,拖了這么久。
果然剛下樓就看到藺川站在路燈下。
“你怎么在這站著?不進里面等?”程歲安連忙跑過去,急匆匆的。
藺川:“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你的同事看到我,上次在火鍋店碰面,你似乎不太想讓他們知道這些事。”
程歲安沉默一瞬。
不能否認的是,藺川的這種敏銳和細心在放下對他的防備之后會讓人感覺非常舒服,他幾乎能照菇你所有細枝末節(jié)的感受,用他的很成熟的方式圓潤的處理事情,不會讓你感覺到有任何的為難之處。
“幸好現(xiàn)在雪停了。”
藺川:“走吧,我冷著能換你心疼一秒,你要是凍著了我可就慘了。”
“你……”程歲安低下頭:“你不要總是這么。”
“歲安~~”
程歲安回頭,是方知夏和之前的男老師從單位里出來。
方知夏不懷好意的一會兒看看程歲安一會兒看看她身后的藺川,“我們兩只單身狗搭伴兒過節(jié)去咯!就不帶你了喲!”
程歲安:“……好。”
方知夏大膽的對藺川喊道:“大老板,麻煩照顧好我們歲安哦!”
藺川聲音里含著溫潤笑意:“好。”
等他們走遠了,程歲安跟在藺川身后往火鍋店走。
圣誕節(jié),街道邊的商鋪早就布置好了彩燈,圣誕樹,還有不少店家在門口扮成圣誕老人,趁著雪停,街邊不少人帶著家人,帶著孩子出來看燈,熱熱鬧鬧的過節(jié)。
走了沒一會兒,程歲安也被這種節(jié)日的氣氛帶動,心情跟著輕快起來,步伐也快了許多。
地上滑,藺川時刻注意著程歲安腳下。
過了馬路,程歲安看到藺川的火鍋店才是整條街裝扮得最浮夸的那一個。
各式各樣的彩燈圍滿外面的窗子,三個巨大的圣誕樹立在門前,程歲安仔細看了看,上面當真掛著真實的禮物,那邊有服務(wù)生立著一個大轉(zhuǎn)盤,有滿減和抽獎活動,抽中的人就可以領(lǐng)取圣誕樹上的獎品。
門口人很多,藺川稍稍牽住程歲安衣角擠進人群里。
快要進門的時候,扮成圣誕老饒服務(wù)生轉(zhuǎn)頭遞了一串糖果給程歲安,程歲安愣了一下:“我……”
“拿著吧,”藺川笑瞇瞇的;“朋友過節(jié)就應(yīng)該得到糖果的。”
程歲安笑了一下,接過那串五顏六色的糖果:“那好吧……”
走進店里,也許是過節(jié)的緣故,今居然比她第一次來人還要多,一開門便有濃烈香味撲鼻而來,火鍋的熱氣騰騰上升,人們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脫掉大衣,挽起袖子,一邊聊一邊吃得滿頭冒汗。
程歲安原本不餓,聞著火鍋店里的香味,再被這樣的氣氛一烘,竟也覺得肚子空空的。
“咱們?nèi)ト龢恰!钡昀锉容^吵,藺川又高,為了讓程歲安聽到他不得不低頭過來和她話:“我留了一個看雪最好的位置。”
程歲安跟著藺川彎彎繞繞的上樓,來到靠著窗的轉(zhuǎn)角的位置。
透明的大玻璃干干凈凈,外面的雪景和斑斕的燈光一覽無余。
“還行么?”
程歲安由衷的:“真不錯。”
服務(wù)生過來問藺川:“老板上菜么?”
藺川:“好。”
服務(wù)生走后,藺川兩只胳膊肘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看著程歲安:“怎么不好奇我沒有讓你點餐。”
程歲安搖搖頭,“為什么?”
“我把所有的菜都準備了一份,隨你想吃什么。”藺川:“不過我還是有幾樣新品,一定要讓你嘗嘗。”
藺川是一個很懂得吃的人,在這之前程歲安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很多次了。
跟他出來幾乎不需要她這個糾結(jié)癥患者擔心點材問題。
程歲安歪頭吃糖,藺川問她:“好吃么?”
“水果味的。”她匆忙反應(yīng)過來:“你要么?”
藺川笑著搖頭:“我是想……這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嘴邊的位置。
程歲安臉一紅,忙用手去摸臉頰。
“不是,再往右。”
程歲安摸到臉頰上沾著的一個糖塊兒,有些尷尬的笑起來:“啊,哈……”
藺川被她的反應(yīng)逗笑,看著她的臉:“我怎么會這么喜歡你呢……”
“啊,什么?”程歲安把臉頰其他地方也摸了個遍,沒聽清他的話。
藺川低頭笑,搖了搖頭:“哦,沒事。”他把一旁的餐具打開,拿出里面熱熱的濕毛巾,遞到程歲安面前,“吃完擦擦手,快要上菜了。”
“嗯,謝謝。”
和藺川吃飯比想象更加輕松愉快,藺川很懂得話之道,絕不會讓程歲安的話掉在地上,不會讓她有一丁點不適的感覺。
更何況他見多識廣,話風趣幽默,完全不會因為沒有話題而冷場。
他和之前程歲安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吃飽了嗎?”
程歲安重重點頭。
“我差不多摸清你的口味了,下次讓廚師重新調(diào)這幾種單品,可能會更適合你。”
程歲安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藺川:“我這也是在調(diào)研女孩的口味啊不是么,你這是幫了我大忙呢。”
穿好大衣,藺川:“走吧,我送你回家。”
推開門出去,外面又下雪了,比下午那會兒還要大似的,風雪滿頭,幾乎看不到路了。
“雪太大了,我們等一會兒再走吧。”藺川走在她身前,堪堪為她擋著風。
“不行,我得回家喂貓了。”
藺川:“我叫車過來。”
程歲安:“車更不好開。”
現(xiàn)在看不到路,馬路上的車速慢到極點,堵得不像話。
更何況雪大路滑,開車也許更不安全。
藺川斟酌了一下,“好吧,你在我身后。”
程歲安笑起來:“也挺好玩的不是嗎。”
藺川側(cè)頭看她:“吹著你沒有?”
程歲安低著頭貓腰往前走:“像不像在稻田里插秧。”
藺川:“像……”
走了一會兒,差不多適應(yīng)了冷風,也沒有一開始那么難走了。
拐過一個彎,風更大了一些,藺川猶豫許久之后開口:“歲安,你要不要抱著我點?”
程歲安抬起頭。
藺川忙解釋:“那樣會好走一些,你也能暖和點。”
“不用了,我沒覺得冷。”
像是怕藺川生氣,程歲安又加了一句:“吃火鍋吃得熱乎,手腳還是暖的。”
藺川本來也不是占她便夷意思,“那就快走吧,一會兒該冷了。”
進了區(qū)風才稍微一點,只剩大雪灑滿空。
好歹能看得清路了。
“前面有點黑,你慢點走。”藺川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給她照路。
“沒關(guān)系,我走得挺熟了。”程歲安踩在雪上,覺得聲音還挺好聽的,一面走一面踢著雪玩兒。
“這么大的雪,明可以堆雪人了。”
藺川:“你喜歡玩兒雪啊?”
程歲安低著頭:“沒,我弟弟喜歡。”
藺川笑了一下:“你也有弟弟?”
程歲安探出頭來:“是啊?你也有?”
藺川“嗯”了一聲:“頑皮又敗家。”
程歲安嗤笑一聲,“你肯定很寵他。”
藺川:“全家都寵,沒辦法,慣壞了。”
藺川還想什么,程歲安往前跳了一步:“到啦!今謝謝你啦。”
藺川:“是你請客,怎么反倒謝我?”
程歲安笑著不話。
正在這時,一道不太確定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起:“程……歲安?”
聲音不大,尾音略略有些顫抖。
不太像他平常的聲音,可程歲安還是在聽到的一瞬立馬知道那是誰。
她轉(zhuǎn)過身去,那人站在路燈之下,也不知站了多久,肩膀上落了一層雪。
他似乎連大衣都沒有穿,只有一身薄薄西裝,身形高大瘦削,幾乎快和風雪融為一體。
方才兩人有有笑從他面前走過,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程歲安。”他又叫了她一聲,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
那絲顫抖是因為在雪里冷了太久,不能自控的牙齒打顫。
“你怎么來了?”程歲安快速問道,語氣冷了幾分:“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她沒有問他冷不冷,沒有問他站了多久等了多久,直接問他為什么會找到這,為什么會找到她。
用的還是那樣冰冷鄙夷的語氣。
程歲安下意識的防備刺痛文野,冷風像是能直接吹進心里,凍得他的心都跟著冰涼了。
“程歲安!”第三聲,尾音已經(jīng)帶了濃得化不開的委屈,他把手里已經(jīng)完全被雪沾濕的一張紙丟過去,“你要跟我分手,是因為他是不是!你早就跟他聯(lián)系上了,是不是!”
紙張即使沾濕也終究是紙,被他丟開之后輕飄飄落在地上,沒一會兒就被大雪覆蓋。
藺川想什么,程歲安拉了他一下,藺川低頭看她一眼,程歲安對他:“我自己可以處理。”
他們之間拉拉扯扯的動作落在文野眼睛里,在他眼中他們已是無比親密。
“你們干什么!你干什么!”文野突然發(fā)了瘋似的撲過來,一把把藺川推到一邊:“你他媽想干什么!”
饒是藺川再好的脾氣此時也皺了眉:“文野!你發(fā)什么瘋!”
“都是你!藺川,你要不要臉啊!”文野的手指顫抖的指著藺川,他凍得有些僵硬,此時的動作看上去有些滑稽:“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勾/引她!!你跟她了什么!是不是你跟她了什么她才會執(zhí)意要走!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藺川打掉文野指著他的手:“不知道你在胡些什么。”
“我胡!?”文野俯身去雪里翻找那張紙,可是紙張被風吹走,此時又被大雪掩埋,怎么也找不到了。
雪化在手上,文野翻得滿手通紅,“你,你趁我不在,就敢,就敢……”
文野一抬頭,就見藺川站在程歲安面前,稍稍護著她。
“你他媽別碰她!!”文野咬著牙,再次沖上去把藺川推走:“你有什么資格碰她,你有什么資格和她在一起!!你以為她聽了你的讒言就會相信嗎??藺川,你癡心妄想!!”
藺川:“我有什么資格?”他的頭發(fā)也被風吹得有些亂了,“我倒想問問,那你又有什么資格呢?”
“她是我的!!!”文野幾乎用盡自己全力喊出這句話。
仿佛明明心虛,聲音大一點才能讓自己,也讓周圍人相信。
藺川往前走了一步:“那是以前!是你自己不珍惜,絲毫不懂得尊重她,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分手了,文野,你別再來糾纏她了,你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什么結(jié)束,什么叫結(jié)束!你是誰啊你,我和她的事你有什么資格來插嘴!”文野看向程歲安,撲過去拉她,被藺川一把攔住,“程歲安,程歲安!!你背著我!背著我和他接觸了多少次!還什么都不告訴我!連大衣都他媽洗上了,你們在背后都做了什么!!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啊!”
程歲安一直咬牙在忍,忍到現(xiàn)在終于忍不住了。
“文野!你嘴里放干凈一點!”她眼里噙著淚花,不管此刻文野做什么她都不會心痛,可她不能容忍文野玷污她的那段感情。
“我怎么干凈啊我!”文野被她的眼淚弄得心疼得要死,站得搖搖晃晃,聲音已經(jīng)啞得不行,喊不太出來了:“你都跟人跑了!我能怎么辦啊我,啊?程歲安!不如你教教我,我現(xiàn)在能怎么辦!什么干不干凈的,都是狗屁!!”
文野力氣太大了,藺川攔著也有些吃力。
他咬牙切齒道:“文野!你少在這撒潑!有種的別沖著她,有什么你沖我來。”
文野一把推開藺川,推得他后退幾步,差點沒站穩(wěn)。
“什么叫沖你來?我,”文野可笑的指著自己:“我還成你們的絆腳石了是不是?老子才他媽不沖你來,你不配!從就是我的手下敗將!連和我作對你都不配!你少,你少在這裝可憐!!也就是從程歲安心軟才會相信你!你真以為自己是個比我高尚多少的好東西了是不是!誰給你的勇氣啊!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有膽量接近她!!”
藺川整了整被他扯皺的領(lǐng)帶,冷冷一笑:“文野,你還活在過去啊?怪不得,也就是你走不出來覺得不適應(yīng)的這幾,才會過來找她吧?等你哪遇到一個和她一樣溫柔的人,是不是就把她忘在腦后,名字都想不起來了?我有時候也在想,文野啊,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能長大。”
藺川太厲害了。
短短幾句話,既能讓程歲安知道文野演繹的這場鬧劇不是因為情深,讓她不要因為心軟而動搖,又準確刺痛文野的弱點,一句一句,全都往他的脊梁骨上戳。
果然文野瞬間就被激怒,“你他媽再一句!你再一句試試!你懂個屁!我和她的事,你什么都懂!少他媽在這指手畫腳!”他轉(zhuǎn)向程歲安:“程歲安,你為什么不話,嗯?你快點跟我解釋啊,你解釋你跟他從來沒接觸過,啊?他的衣服也就是落在你那里的是不是,你們什么都沒發(fā)生?你一直一直……愛的都是我,是不是?”
這是文野為她想了一宿的理由。
也就只有這個理由能讓他的痛苦減輕那么一點半點,他下定了決心,只要程歲安,只消稍稍解釋那么一句,他文野就會百分之百的相信,只要她回來,這事就永遠翻篇,文野不再記得有什么藺川,有什么大衣。
可是一到這里就遇上藺川和程歲安親親蜜蜜的往這邊走,文野當時就瘋魔了。
他始終藏起來的人,連面都不愿意讓別人見的人。
何曾這樣大大方方走在別的男人身邊。
文野再怎么欺騙自己,也無法忽視她臉上那種輕松的,愉悅的笑容。
連他都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了,憑什么就出現(xiàn)在藺川身邊了?
短短幾秒,文野的心已反復(fù)在油鍋里浸過。
拿出來,連帶著血肉燙焦聊疼。
“寶貝你一句吧,你一句我就信,隨隨便便解釋一句我就相信,行不行?求你了寶貝。”
程歲安望著他的眼睛,隔著茫茫大雪,文野看不真牽
“嗯?話,是不是……”風起,文野的聲音被風吹散,他問得那般心翼翼,害怕她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文野,”程歲安冷冷開口。
“行了你別了!”文野突然打斷她:“我什么都知道,你別了。”
“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
“我叫你別了!!”文野大吼,最后一聲已經(jīng)破音破到聽不清楚:“都叫你別了!你,你的都騙我……才不是這樣,我才不相信……”
文野不知道心痛的感覺會不會轉(zhuǎn)化成具象的生理性的疼痛。
此時他痛得有些迷茫,心臟早已經(jīng)麻木,反倒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仿佛渾身布滿傷口,稍微動一下就牽扯流血。
“你聽見了?”藺川:“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你給我閉嘴!!”文野指著藺川:“你別想趁機而入我告訴你!你,你……”文野凍了太久,腦子有點空白,“你”了半沒想出個下文。
藺川順勢走過去,輕輕攬住程歲安的肩膀。
這個動作無疑擅文野體無完膚。
“得到了就回去吧,事情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清楚了。”
程歲安抬頭有些驚異的看了藺川一眼。
藺川低頭對她一笑,“放心,有我。”
程歲安沉默著,重新低下頭。
被他手攬住的那邊肩膀稍微有些僵硬。
“別碰她!狗東西!!”文野又撲過來,可他已經(jīng)筋疲力盡,被藺川一只手推開,往后一個趔趄,腳下一滑,直接摔倒在雪地里。
泥和雪融在衣服上,冷風一吹,冷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你別碰她!你不許碰她!”文野坐在雪地里,沒有絲毫力氣,站不起來了。
他的手遙遙指著藺川:“你……你別碰她。”口中依然喃喃著這句話。
藺川不再看他,感覺到程歲安也在微微顫抖,低頭溫和道:“很冷了,我們回去吧。”
程歲安沒動。
藺川像是能夠知道她的想法,“我會給他的助理打電話,讓他過來接走的。”
程歲安沉默一秒,轉(zhuǎn)身上樓。
在文野睡過去之前,在他最后的認知里,就是那兩個身影相互依偎著,款款上樓的畫面。
“求你了,別碰她……”文野完,眼前一黑,筆直倒在雪里,失去知覺。 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