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血濺金鑾殿 第二十三章二二八之師門坐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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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貌似今天是洋人的****節(jié)……還是世界癲癇病日。怎么這么怪異。莫非情到深處就發(fā)顛？胡言亂語，下手砸磚時請輕點，還要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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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月二十八日，沉寂已久的毅貞國公府終于又有了大動靜。午時過后，國公府派出仆役一家一家知會朱檐巷眾府第，說是睿敏縣主師門坐駕不時將到，還請眾人不必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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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有人好奇打聽，這坐駕是什么，為何會引人驚慌？國公府的下人回道，是一頭高級妖獸。再問這妖獸是何品級，就再得不到答案，只說應(yīng)該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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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么一來反倒勾起眾人的好奇心，不久，有許多人打著各種旗號蹭來朱檐巷相熟的府上想瞧個稀奇。高級妖獸？得多高品級才能讓國公府鄭重通知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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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很快他們便知道了。在此之前，他們聽見了恒京建成以來從未曾聽見過的最高等級警告鑼鼓聲。恒京令衙門不僅派出全部衙役，還臨時向京衛(wèi)營借調(diào)了人手，撒腳丫滿城通知，天上有一頭巨大無比也兇惡無比的妖獸在盤旋，來意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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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人們的視野里果然不時掠過一個仿佛遮蔽了半個天空的身影，這頭妖獸低空飛過，不知是不是嗅到了香味，代表著饞涎欲滴的哈喇子一砸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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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恒京城的人們抱頭鼠竄，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回家收拾細(xì)軟準(zhǔn)備逃命。巨獸不時在天空飛掠而過，有幾次挨著了皇宮的城墻。守城兵士已經(jīng)拉開城墻上的十架千斤巨弩，緊張得全身冒汗。聽說，宮里也是一片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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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頭巨獸只怕發(fā)現(xiàn)了那追逐著自己、不停閃爍寒光的大殺器，忽然悶吼一聲，雙翼扇動，拍出狂風(fēng)襲向巨弩。城墻上的御林軍聲嘶力竭大吼，操控十架巨弩的五百名兵士齊齊暴喝一聲，松開弦。瞬時，十根長弩箭電射暴風(fēng)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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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暴風(fēng)彪雙翼扇出的狂風(fēng)卷走兩根長弩箭，四爪漫不經(jīng)心地拍出，巨大的身軀居然扭出堪稱輕靈優(yōu)雅的姿勢，不僅躲過兩支箭，還直接拍折三支。余下三支箭眼看就要將這頭模樣古怪的帶翅大老虎射個對穿，卻見它凌空打了個滾，寬翼一扇一帶，那三支箭也撲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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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暴風(fēng)彪吼聲如雷，它輕蔑地看了一眼又要準(zhǔn)備發(fā)箭的人類，拍拍寬翼上別處耀武揚(yáng)威去。御林軍將士額下滴汗，卻不約而同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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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朱檐巷的人們因國公府事先通知過，雖然也驚駭于這頭兇獸的可怖，卻都很鎮(zhèn)靜。很快，從國公府傳出一聲清嘯，強(qiáng)力地壓過吵得人腦仁兒疼的喧天鑼鼓。幾乎有半個恒京城的人信誓旦旦，自己聽見了這聲仿佛響在耳旁的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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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在天空被無良某人特意放了許久風(fēng)箏的暴風(fēng)彪聽到嘯聲，回以震顫了整座城市的連綿咆哮，雙翼一揮，大頭朝下直奔某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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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朱檐巷的人們雖有心理準(zhǔn)備，還是被嚇得不輕，那頭巨獸怎么看怎么向沖自家府第猛撲過來。這要被它踩上了，半個家就得玩完。好在，它落足的地方是毅貞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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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奇折磨得人們坐立不安，真想闖進(jìn)國公府近距離瞧瞧這頭猛得不行的高品級妖獸。可惜，國公府的門房由朱大管事親自坐鎮(zhèn)。各家府第壯著膽子派去的人被這位服侍過兩朝皇帝的元英殿前少監(jiān)輕飄飄一句“涉及縣主師門，不便相告”給打發(f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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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兒還想著攛掇云麾將軍府的人去問，那邊寶敬公主喜氣洋洋地領(lǐng)著一對兒女等在大門口，說是蘇駙馬已經(jīng)到了恒京玄武門。有人勸說，從玄武門到朱檐巷，就是騎馬也得半個時辰，公主殿下還是過會兒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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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寶敬公主抿嘴一笑，使人拿了椅子坐下，說不用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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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果不其然，只是一刻鐘，人們便聽見巷口傳來陣陣喧嘩以及宛如數(shù)百人齊聲發(fā)出的吸氣聲。緊接著地面墻壁都似在搖晃，定睛往那傳來動靜的地方看去，卻見一輛樓不樓車不車的古怪東西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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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樓車的速度極快，引著一群平時絕不敢冒然闖入朱檐巷的百姓跑著跟在后頭，不一時樓車停在云麾將軍府門口。百姓們瞧見這條街上站著好些穿綢著緞的貴人，不由有些膽怯，遠(yuǎn)遠(yuǎn)地站住腳，卻仍然舍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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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寶敬公主站起身，希冀地看向靜靜的樓車。不知為何，整條朱檐巷鴉雀無聲，人們的眼珠子都粘在了樓車上，充滿了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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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樓車打開了一扇門，從中走出一名男子。他站在快要與自家半個大門一般高的平臺上，對那些恒京百姓抱拳笑道：“承蒙諸位父老盛情相送，如今蘇偃已然平安到家，心中感激不盡。還請諸位父老留下，且喝將軍府的一杯水酒再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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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寶敬公主淚眼婆娑，顧不得與丈夫敘話，大聲道：“正是！為賀將軍平安自南荒歸來，今日本府?dāng)[下流水席，請各位父老定要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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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恒京百姓靜默片刻，也不知誰人帶的頭，歡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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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蘇偃跳下機(jī)關(guān)堡壘，快步走到寶敬公主面前，強(qiáng)抑激動，只說了聲：“公主……”寶敬公主也不顧驚世駭俗，直接撲入他懷里，哭出聲來。那邊一雙兒女大聲叫嚷著“爹爹”，小手緊緊抱住了蘇偃。蘇偃低頭見兒子女兒揚(yáng)著玉雪可愛的小臉看著自己，想及差點就永遠(yuǎn)見不著心肝寶貝們，眼眶也紅了，伸手?jǐn)堊×硕　?br/>     </br>
    </br>機(jī)關(guān)堡壘又再度開動，人們注視著它駛過毅貞國公府的大門，在國公府因改建而推倒的一處圍墻那兒轉(zhuǎn)向駛?cè)搿＾Z轟隆隆的聲音慢慢消失，地面與墻壁的震顫也漸漸止住。方才曾被通知過的人們心說話，莫非這也是睿敏縣主師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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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云麾將軍府的大管家已經(jīng)在喊人搬桌凳，百姓中有那膽大的，笑嘻嘻過來幫忙。毅貞國公府的大門洞開，伸出幾十桿爆竹，噼噼啪啪地響起來。寶敬公主一拍腦門，急忙命人也點燃了早已準(zhǔn)備好的百桿爆竹。不一時，朱檐巷幾家與蘇偃交好的府第也燃起了爆竹。孩子們捂著耳朵又跳又叫，將軍府、毅貞國公府里又源源不斷拿出糖果點心茶水待客，倒像又是一個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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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申時正，從國公府里直接駛出一輛大馬車，在將軍府門口接上換了駙馬服的蘇偃，穿過人群出了朱檐巷直奔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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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馬車?yán)铮w婠給嬴昭系好九珠九串金絲冕，拍了拍四團(tuán)五爪金龍袞服上的灰塵，抱怨道：“你那親王府都快跑得一個人也不剩了，連衣裳也沒個人晾曬，你究竟是如何治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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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嬴昭笑道：“這些仆役跟著我這個從宮里逃出來的親王夠可憐的，月錢又少，我就待他們寬厚些。并且，那些人都是各府里送來的，除了極少的幾個，其余人只怕都不堪用，我便隨他們?nèi)ァ！?br/>     </br>
    </br>趙婠搖頭道：“從今以后再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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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嬴昭重重點頭道：“姑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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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趙婠微微一笑，道：“你當(dāng)真下定了決心？現(xiàn)在改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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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嬴昭看了一眼蘇偃，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斬釘截鐵道：“不改！我會爭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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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趙婠放下心來。她知道，嬴昭性情雖綿和，卻極為執(zhí)著。想當(dāng)年在清涼山上，就算把他揍個半死，他也不肯松口去好生讀書練武。尤記得還是暗紅說服了他，也不知道當(dāng)時他們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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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趙婠嫣然，柔聲道：“只要你不輕言放棄，我便會助你。咱們的贏面還是很大的，今日之事過后，要說服那些人支持你，也更多了幾分把握。”蘇偃點頭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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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嬴昭深呼吸，讓自己有些暈眩的腦袋清醒下來，閉目回想趙婠在國公府里交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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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馬車車廂外面直接掛上了免罪金牌，這塊牌子對趙婠來說已成雞肋，她如今已有了合適的用處，趁著還在手里便多使幾次。沿途眾御林軍單膝跪地相迎，山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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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到了元英殿外，趙婠對負(fù)責(zé)值守的太監(jiān)說道：“勞煩公公入門稟報，翌親王與蘇駙馬自南荒歸來，”加重了語氣，“有關(guān)于鎮(zhèn)國神器的重情須立即報于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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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值守太監(jiān)默不作聲地行禮，匆匆進(jìn)入偏殿。趙婠豎起耳朵隱約聽見內(nèi)里傳來驚呼聲。她特意選在大朝會的這日讓嬴昭回京，時間掐得正好，再有半個時辰大朝會就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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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片刻，值守太監(jiān)匆匆回返，尖聲宣詔：“睿敏縣主、翌親王、蘇駙馬殿上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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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嬴昭抬起頭，仰望這座大殿，目光在“元英”二字流連。就要面對人生當(dāng)中最重要的一個轉(zhuǎn)折，他的心情并沒有像自己曾經(jīng)想像的那么緊張。趙婠的那句話說出口，他就再沒有反悔的余地，故而此時，他心堅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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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緩緩邁入元英殿的大門，在大秦從五品下以上有資格進(jìn)殿議事的文臣武將中穿行。嬴昭看向金鑾寶座上的皇帝，推金山倒玉柱，一個頭磕在冰涼的地面，他大聲道：“兒臣拜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兒臣給父皇道喜！給大秦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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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宣文帝欣喜地看著最心愛的兒子，見他神完氣足不像受過傷，放下總懸著的心，和聲道：“我兒快起，此去南荒辛苦，我兒身體可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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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嬴昭恭恭敬敬地又磕了個頭，回話道：“兒臣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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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帝又看向蘇偃，和聲道：“蘇駙馬可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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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蘇偃給皇帝行了禮，也答無恙。皇帝這才又問嬴昭：“我兒方才給朕道喜，給大秦道喜，喜從何來？”其實他約摸猜著了三分，平和的心境頓時起了波瀾，聲音里竟帶了不自知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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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嬴昭不負(fù)皇帝的期盼，朗聲道：“此去南荒，兒臣不才，已有鎮(zhèn)國神器九龍神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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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帝半個身子都懸在龍座之外，群臣亦是震驚，緊緊盯著嬴昭。皇帝強(qiáng)抑激切，問道：“九龍神杖……下落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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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嬴昭讓開路，趙婠盈盈上前，從袖中慢慢抽出一柄閃爍著灼目金光的短棒。她環(huán)視眾臣，最后望向皇帝，肅容道：“方才，趙婠師門坐駕送翌親王返京。并且”她雙手平托金棒，高聲道：“帶來九龍神杖，以賀大秦至德之人安然回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