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第七章 吳敬(5)
第二卷第七章 吳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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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來人笑了:“放心,金國公雖然刻薄寡恩,卻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不會(huì)拿我怎么樣。 否則慈溪離昌邑這么近,他早該來拿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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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轉(zhuǎn)頭,簾外秋陽映射,照得來人的面容溫潤如玉。 她輕聲喚:“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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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吳敬在此,聽得這一句稱呼必會(huì)吃驚。 濟(jì)世堂的名醫(yī)冷凝竟然和他的妾室有交情。 冷凝的神態(tài)卻極是平和,含笑看著蘇蘭,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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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看著他的眼睛,心思千回百轉(zhuǎn),卻只是道:“剛才葉秋來過,你可曾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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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凝的笑容略微退散,淡淡道:“她沒看見我,不過我看見了她。 想不到……”他想不到葉秋竟真會(huì)為了吳放背叛白柔,他也想不到以白柔的性子竟會(huì)放過葉秋一條性命,任她和吳放雙宿一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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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世上想不到的事也多。 ”蘇蘭輕輕一嘆,“她可有什么消息要你轉(zhuǎn)達(d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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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凝搖頭:“阿柔去了未南以后,消息少多了。 這次她只是讓人捎信,說與荊南糾纏日久,怕是顧不上安西之事,所以讓我多看顧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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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頷首,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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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凝道:“她還說,如今安西線人幾乎被吳放一網(wǎng)打盡,你雖僥幸逃脫,留在安西也是獨(dú)立難支。 能讓吳敬對(duì)吳放有所牽制,你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 等我尋個(gè)適當(dāng)?shù)臋C(jī)會(huì),就立刻安排你離開這里。 那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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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是白柔地線人。 卻并不在安西線人的名單之上。 她不似其他線人一樣,歸屬掌管安西事務(wù)的鐘訊,而是直接向白柔報(bào)備。 是以不單鐘訊,就連長期在白柔身邊的葉秋都不知曉她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吳放大力打擊白柔的勢(shì)力時(shí),她未受到任何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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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已堅(jiān)決打斷他:“我不會(huì)跟你走。 就算我離了安西,我的歸宿也不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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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凝表情一滯:“我說過。 我不會(huì)在意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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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冷家會(huì)在意,”蘇蘭凄楚一笑。 “前車之鑒,這么快就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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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與白柔關(guān)系密切,唐家地隱事于她并非秘密。 唐傲當(dāng)時(shí)不也是為了一個(gè)女人放棄前程么?結(jié)果呢?仍是勞燕分飛,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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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凝微笑:“正是看多了前車之鑒,見過無數(shù)人為情所苦,所以我才知道要遇上一個(gè)令自己心儀的人有多不易。 除非你對(duì)我不曾有絲毫心動(dòng),否則其他任何理由都不足讓我放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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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對(duì)視片刻。 蘇蘭移開目光,沉默不語。 冷凝地性子看似溫和,可認(rèn)真起來,卻是拉不轉(zhuǎn)的,除非……她定了定神,輕輕道:“好罷。 如果那個(gè)人答應(yīng),我便答應(yīng)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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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凝想了一會(huì)才明白她指的誰:“你是說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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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淡淡道:“當(dāng)初我家貧,賣與人為婢。 受人**打罵,是她出手相救。 從那時(shí)起,我的命便是她的。 你要與我相守,難道不該問她一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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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柔與冷凝感情不淺,自然不會(huì)放任冷凝胡來。 她幾乎可以肯定,白柔的答案會(huì)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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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凝卻道:“好。 等我安排妥當(dāng),我便去找阿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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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并不知道蘇蘭地盤算,只以為得到蘇蘭首肯,滿心歡喜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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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凝走后,蘇蘭又在佛堂逗留了片刻,出去前擦了擦眼睛,又命婢女打了水重新梳洗了一下才回吳敬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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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敬已經(jīng)回府,正命人為他重新梳髻。 見蘇蘭回房,吳敬頗為不耐的問:“你這一整天都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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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不慌不忙道:“進(jìn)香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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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敬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顯見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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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接過侍女手中的梳子。 一邊為他梳發(fā)一邊笑問:“這是怎么了?平日里可不見郎君這么緊張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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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敬將她推開。 煩燥的在屋里來回走動(dòng):“我聽說世子府這兩天都在收拾行裝,似乎像要出門的樣子。 你可知道是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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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抿嘴一笑:“原來是為了這個(gè)。 聽說清源縣主思念長姐。 所以世子請(qǐng)示了國公,讓縣主去東都探望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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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敬狐疑的問:“真的只是如此?他怎么可能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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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細(xì)細(xì)地將纏在齒梳上的頭發(fā)挑出來,悠然道:“怎么說也是別人家事,妾又怎么好打聽那么多?郎君若是不信,不妨親自去找清源縣主驗(yàn)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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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吳敬拂袖,“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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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蘭注視吳敬,和吳放比,他簡直就是個(gè)孩子。 吳放最近針對(duì)他的動(dòng)作頻繁,他卻只關(guān)注清源縣主要去東都探親的事。 爛泥糊不上墻,難怪連白柔也要放棄他了。 如今她也該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她慢慢對(duì)吳敬屈膝,雖是放低了姿態(tài),卻仍是風(fēng)情萬種:“賤妾口出不當(dāng)之語,還望郎君恕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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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管吳敬信不信,吳放確實(shí)請(qǐng)示了金國公,讓邢玉去東都探望姐姐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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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府內(nèi)連日準(zhǔn)備,邢玉又忙著挑選禮物,倒是過了好些時(shí)日才得以啟程。 自那日以后,兩人形影相伴。 這天邢玉出發(fā),吳放也親自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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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一路走,吳放一邊道:“這個(gè)時(shí)節(jié)去東都,正好到柳湖賞葉。 ‘霜林醉染’可是東都一大勝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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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嗔道:“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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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笑答:“雖然至今無緣得見,卻總聽人說起,下官十分神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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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輕輕一笑,拉了他地手道:“你這么向往,干脆跟我一起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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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故意苦著臉道:“公務(wù)繁忙,脫身不得。 待我忙過這陣,再陪夫人同往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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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流蘇過來說馬車已備,于是吳放送邢玉登車。 邢玉上車后,掀開簾子對(duì)吳放道:“那我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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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含笑點(diǎn)頭:“一路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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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車隊(duì)很快啟程。 吳放面上的笑容隨著邢玉的遠(yuǎn)去漸漸消失。 邢玉的坐駕走遠(yuǎn)后,他即冷著臉吩咐左右:“召莫哀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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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早已恭候在側(cè),此時(shí)上前向吳放躬了一下身子,說:“卑職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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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領(lǐng)著他一路進(jìn)了私室,方才道:“告訴雷翼,準(zhǔn)備動(dòng)手。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