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第六章 杜悠然(2)
第二卷第六章 杜悠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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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顯的分析絲絲入扣,但不知為何讓吳放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亦無意和白顯辯駁,故只淡淡一笑帶過話題:“也許他只是隨口問問,未必有這許多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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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倒也是,到底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順其自然罷。 不過他今天問你,說明他比你急。 你靜觀其變也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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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點(diǎn)頭,又似不經(jīng)意的笑道:“怎么今天光顧著說我,賢弟也不小了,快到娶親的年紀(jì)了罷?可是打算迎娶高門望族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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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顯短促一笑,垂下眼簾道:“高門望族,豈看得上小弟一身銅臭?再說小弟暫時也沒有成家的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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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到白顯的回答,吳放暗自欣喜,看來白顯的娶親標(biāo)準(zhǔn)并不看重家世。 但白顯說目前無意成家,又讓他微微有些失望。 可他也知道這事不便勉強(qiáng),也就放下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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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昌邑,金國公對吳放大為器重,屢有賞賜,又予以實(shí)權(quán),顯見寵遇。 吳放費(fèi)了極大的精力與心思才得到這樣的機(jī)遇,自不敢掉以輕心,全力以赴,漸漸就淡忘了杜風(fēng)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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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杜風(fēng)卻并不就此罷休。 數(shù)月后,金國公親自召見他,言及杜風(fēng)嫁女之事,想問問他的意思。 轉(zhuǎn)瞬之間,吳放已拿定主意,平靜道:“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全憑父親大人做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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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國公原打算讓吳敬與杜氏聯(lián)姻,此時拈著胡須想了想。 卻微微一笑:“佳兒佳婦,我看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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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了金國公首肯,事情便順利了許多。 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一切進(jìn)行得有條不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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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婚期剛訂,益方又向金國公請婚。 益方青王實(shí)力不容小覷,金國公不便也不想得罪。 雖然知道其世子已死了兩位夫人。 卻仍答應(yīng)了求婚。 他很快選定了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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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得知吳敏被選中,吳放的第一反應(yīng)是去請金國公收回成命。 臨去前卻被吳敏死命拉住,要他切不可因小失大。 那天吳敏也被這消息嚇得不輕,畢竟青王世子地殘暴世所皆知。 雖然如此,她卻還保留了一絲理智,制止了吳放的沖動。 兄妹倆相對,****無言,只有吳敏的低聲抽泣。 哭完了。 吳敏第二天依舊鎮(zhèn)定如常的在金國公面前承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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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日金國公特意設(shè)宴,邀請益方的使者列席。 吳敏出現(xiàn)時,墮馬髻上珠翠環(huán)繞,一襲紅色華衣有如血蓮綻放,端麗雍容,令在場群芳皆為之失色。 她款款上前向眾人施禮,然后在金國公示意下儀態(tài)萬方的坐在了他的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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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王地婚使一臉驚艷,不再質(zhì)疑吳敏庶出的身份。 金國公將婚使神情盡收眼底。 面有得色。 他興致高昂,不時與吳敏談笑。 吳敏應(yīng)答得體,哄得金國公異常高興。 吳放不忍看她強(qiáng)顏歡笑,卻又不能提前離席,只覺如坐針氈。 他很想問父親,何以明知是火坑。 卻還要把自己地女兒推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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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青王催得急切,吳敏的親事便成了首要之事,倒把吳放親迎之事先擱置了。 兩個月后,吳敏啟程前往益方。 臨去那天,她堅(jiān)持不讓吳放去送她,說怕看見他會哭。 這一哭,也許就會失了前進(jìn)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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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敏就這樣走了,直到她慘死,他都不曾再見她一面。 吳敏走后數(shù)日,白顯再度親至昌邑。 為吳放送上新婚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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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見面。 白顯便含笑道:“聽聞子任兄親迎在即,可喜可賀。 特備薄禮一份,還望子任兄不要嫌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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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臉,命人接過賀禮,又道:“有勞賢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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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應(yīng)該的,”白顯一笑,“杜家聲望著著,將來必會是子任兄嗣位的一大助力。 看來子任兄世子之位指日可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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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垂著眼皮,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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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顯見他神色有異,問道:“莫非子任兄對這門親事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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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吳放長吁一聲,“是因?yàn)樯崦玫挠H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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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顯聞言也是一嘆:“各人有各人地緣法,身為女子,終免不了任人擺布,何況金國公向來說一不二。 想來子任兄也甚是無奈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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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顯的話不咸不淡,讓吳放無由的生出一股恨意。 他曾以為,白顯會是吳敏的良人。 可吳敏遠(yuǎn)嫁,他卻只是這樣輕描淡寫、口是心非的安慰兩句,讓他情何以堪?雖然他心里也清楚吳敏之事并非白顯的責(zé)任,可他仍忍不住心生怨恨。 吳敏喜歡他,可他的心里可曾有過半分吳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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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默然半晌,問白顯:“對賢弟而言,姻緣也只是可利用地工具,是嗎?為了前程,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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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顯一怔,隨即秀眉微揚(yáng),冷笑回答:“子任兄這樣的聰明人竟也看不開么?什么可以利用,什么不可以利用,賢兄自己心里難道沒底?小弟不過是給賢兄分析了這其中的好處,最終決定的卻是賢兄自己。 賢兄要是對這親事不滿意,小弟難道還能把刀架在子任兄脖子上,逼著賢兄結(jié)這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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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語塞,良久苦笑:“賢弟說得不錯,確實(shí)沒人逼我,也確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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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顯或許說得沒錯,選擇是他做的,與旁人無關(guān)。 可是,他看向白顯時仍覺異樣。 此人雖對他助益良多,但行事乖張,冷酷無情,恐怕不是可以長久相交之人,以后還是多防備些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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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去杜府親迎地日子很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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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yàn)槎偶衣曂参髅鞫紭O給面子,紛紛至杜府在昌邑的祖宅觀禮,所以親迎極是熱鬧。 就連平日里不怎么接觸的兄弟,也都相伴趕來,為吳放助興催妝。 吳放吟詠完了催妝詩,眾人聚于杜府門前,齊聲高喊:“新婦子出來,新婦子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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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新婦在吳放親友催促下被杜家人領(lǐng)了出來,鈿釵禮衣,團(tuán)扇掩面,款款行至車前。 杜風(fēng)對她低聲囑咐了兩句,然后親自用蔽膝為新婦覆面。 之后新婦登車,吳放依禮騎白馬繞車三匝。 一切程序,仿佛演戲,唱念做打,絲毫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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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繞車之時,瞥見了人群中的吳敬。 數(shù)月不見,吳敬倒不似以前那般意氣飛揚(yáng),反倒多了幾分沉穩(wěn)之氣。 他勒馬微駐,兄弟二人遠(yuǎn)遠(yuǎn)對視片刻,各自移開目光。 繞車之后,車隊(duì)開拔,不久便到了吳放府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