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殺業(yè)最重
    黃清若告訴管樂,明天她想一個人活動。</br>  管樂聽得出來黃清若這是通知她,而不是和她商量。</br>  她自然是反對的。</br>  不過管樂沒有直接說,她軟著語氣帶點撒嬌意味又有些可憐巴巴地問:“你一定要一個人?不能帶上我?”</br>  黃清若軟硬都不吃,所以很無情地回答她:“不行。”</br>  即便在預料之中,管樂也非常遺憾。</br>  她猜測:“清若,你該不會有了兩個人+販子的消息,要一個人去報仇?”</br>  “不是。”黃清若安她的心,“我只是見一個朋友,不方便帶你。沒有任何的危險性。”</br>  真的沒有任何的危險性?——說出口的下一秒,黃清若就在心里想,并不是的。</br>  雖然參加梁京白的葬禮是她主動對梁沅西提出來的,但這對梁沅西來講是一次很好的控制住她的機會。</br>  趁機把她囚禁起來,不讓她再有機會回到霖江去攪動梁家的局勢,弄得梁家不得安寧。也可以在囚禁她期間逼問她手里所持有的梁滿倉留給她的東西。</br>  而如果如她所推斷的,梁沅西背著梁崇初和梁京白才是一伙的,那么梁沅西更該為梁京白除掉她這個總在針對梁京白、四處泄漏梁京白秘密的人。</br>  在懷疑梁沅西和梁京白是同伙之后,黃清若才覺得梁沅西跟她說的那些話變得合理起來。</br>  黃清若其實并不是非去這個葬禮不可。</br>  總歸沒有梁京白的尸體,她去了葬禮也不能得到最徹底的確認,確認梁京白死掉了。</br>  不,或許就算梁京白的尸體擺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會相信。</br>  提出要去葬禮的原因是什么,黃清若現(xiàn)在好像自己都記不起。</br>  似乎是她的一時沖動。</br>  在梁沅西也告訴她梁京白死掉之后,她的一時沖動。</br>  明天她直接放梁沅西的鴿子,也不是不行。</br>  可她就是會糾結(jié),她沒辦法果斷地改變主意不去了。</br>  這種糾結(jié)其實恰恰說明了,她內(nèi)心深處是想?yún)⒓恿壕┌椎脑岫Y。</br>  為什么……</br>  為什么……</br>  思來想去,黃清若能為自己找到的理由是:看一看梁京白的葬禮怎么辦的,梁沅西怎么給梁京白處理后事的,如果梁京白沒死,梁沅西或許知道現(xiàn)在梁京白人在哪里。</br>  可能梁京白會出現(xiàn)在他自己的葬禮上?</br>  再者,仇人的葬禮,她怎么能親臨現(xiàn)場,仰天大笑三聲,罵一句他活該?</br>  “……清若?”管樂很無奈地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都多少次了,你總能在跟我說話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發(fā)呆。”</br>  黃清若斂回神,隨口扯謊:“時間不早,我有點困了,想睡覺。”</br>  管樂很憂傷:“什么時候你才能清空你心里藏著的那么多的秘密,變得輕松一些?”</br>  黃清若眼波輕閃,淡淡道:“管樂,我這次允許你留下來陪我,也不過是我在利用你。我不需要你的時候就把你一腳踢開,我需要你的時候就和你維持虛情假意的朋友關(guān)系。你一個驕傲的千金大小姐,不應該這樣。”</br>  “我還怕連利用價值都沒有,那樣你連需要我的時候都沒有。”管樂的嘴角勾起自信,這會兒的她儼然重新變回明媚的大小姐,“我的驕傲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又不是靠和你交朋友才有的?我要用什么態(tài)度和你當朋友,那是我的自由。每個人之間相處的模式本來就不一樣。”</br>  說著管樂親昵地將腦袋靠在黃清若的一側(cè)肩膀上,同時管樂挽住黃清若的手臂:“我覺得我這樣在外人看起來可能有點‘討好你’的相處方式,讓我覺得很舒服。”</br>  “清若,就算我真的在討好你,你要相信,我這么個身份背景的大小姐在如今你身上無利可以給我圖的情況下還愿意討好你,只是因為你值得,你值得我的珍惜。”</br>  “……”黃清若沒做回應。</br>  她還是覺得管樂傻,傻傻地跟她掏心窩子,卻總遭到她的踐踏。</br>  仿佛要通過不斷地踐踏測試管樂對她的真誠度究竟有幾分。</br>  很畸形。</br>  很扭曲。</br>  很變態(tài)。</br>  ——黃清若得承認,她的這種“畸形”“扭曲”“變態(tài)”,和梁京白有的一拼。</br>  嗯,這也是她和梁京白一樣的地方……</br>  管樂最后跟她討價還價,明天可以讓她一個人行動,但今晚兩人要一起睡。</br>  黃清若懶得再浪費時間精力驅(qū)逐管樂,并且現(xiàn)在黃清若也沒有要用生氣的情緒來勸退管樂的想法——總生氣也確實傷害她自己的身體。</br>  所以黃清若同意了。</br>  睡覺前黃清若點開手機,看到微信里有柯偉豪給她發(fā)的微信消息。</br>  柯偉豪向她提了一個問題:同樣是佛教,為什么滇城這里的寺廟,和他之前在霖江參觀的霖梵寺,有點不太一樣。</br>  黃清若在熱心為他解答和冷漠之間折中了一個回復:【你問寺廟的僧人,他們會回答得比我仔細】</br>  一方面黃清若確實沒興趣為他解答。</br>  另一方面黃清若沒撒謊,她如果解答,也只能解答一個皮毛,告訴他,因為霖梵寺屬于“漢傳佛教”的寺廟,國內(nèi)大部分地區(qū)都是漢傳佛教,而滇城和相鄰的東+南+亞一帶的國家,包括緬國、T國等地在內(nèi),基本都是“南傳佛教”的流傳地區(qū),又稱“小乘佛教”。</br>  可以看出,“南傳佛教”是根據(jù)地理位置來定義的。</br>  黃清若的專業(yè)知識并不是全能的,畢竟她不是專門研究佛學文化的,只是修復文物的需要涉獵相關(guān)的知識。而她修復文物絕大多數(shù)時候碰到的佛學文化,都是漢傳佛教。</br>  再加上一個“藏傳佛教”,三者便構(gòu)成了佛教的三大派系。</br>  柯偉豪現(xiàn)在還沒有睡,很快回過來語音消息。</br>  黃清若將語音轉(zhuǎn)為文字。</br>  柯偉豪說,寺廟的僧人不會講英文,他無法直接溝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