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鍛練
297 鍛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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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讓老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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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韓嬤嬤見南喬明顯的心不在焉,上前想要接過她手中的牛角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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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這一出聲,讓南喬回了神,拒絕道:“我早上一直都是做鍛煉的,隨便擰個(gè)馬尾巴也就可以了。嬤嬤,您這****也操心了,一定要多歇歇才好。我這里有粉蘿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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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韓嬤嬤也不勉強(qiáng),看著南喬用一根緞帶將頭發(fā)粗略地編成個(gè)辮子,站起身繞過西墻立著的一扇屏風(fēng),推開連著臥室的練功房的門,也就沒有再跟著,回頭打開臥室的門喊了粉蘿進(jìn)來隨時(shí)應(yīng)命,自己回去歇著了。熬了****,她年紀(jì)大了,總是要養(yǎng)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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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踢、打、騰、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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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用力咬住辮尾,悶悶不言,發(fā)泄一般地在空房間中武出陣陣風(fēng)聲,良久一個(gè)跳躍下蹲,從靴內(nèi)閃電般地拔出一把匕首,朝著西方墻上用力擲去正訂在墻上刷畫的畫中人左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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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匕首入木,只有很輕微的一點(diǎn)聲音。再看墻上,匕首只露出些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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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喘息著,松開了口中的發(fā)辮,對(duì)著西墻看了一會(huì)兒,突然跌坐在地上,毫無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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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關(guān)上門,除了高高在上開了一個(gè)小小的天窗,這個(gè)練武間便等于是全封閉的。四面墻上、外加天花板上都刷滿了畫,畫的也不是什么神秘之物,只是尋常的廟會(huì)情景,滿滿的,到處都是人,置身其間,如在集市,只是色彩更鮮艷明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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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有人走到近前仔細(xì)了看,便能發(fā)現(xiàn),那鮮艷濃烈的色彩之下,畫面中如同真人大小的人體上,她們的手腳關(guān)節(jié)處,更多的是在左心窩處,時(shí)常可見一道道刀痕,正如此時(shí)西墻畫面上那個(gè)頭頂瓷碗正做表演的雜耍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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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匕首一直都是十七所送的那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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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早已十分習(xí)慣著靴時(shí)有匕首的存在,并早早將從靴中拔出匕首向不同角度的敵人投擲而去這一套動(dòng)作練得純熟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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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錯(cuò),正如死在她匕首之下的紅綾所言,她南喬是練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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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前世學(xué)習(xí)跆拳道武術(shù)之類,原不過是為了強(qiáng)身健體,加上有那么一點(diǎn)兒的興趣。但自從同十七一道下過江南,她便深深地覺得,在這樣的年代,個(gè)人的武力,或者行動(dòng)力,會(huì)很有用處,且總有一日成大用處,所以她從不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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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深深插進(jìn)墻面中的匕首,南喬突然想起十七曾很認(rèn)真地說“我?guī)阕摺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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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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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聲輕輕的敲門聲后,是粉蘿低低的聲音:“夫人派人過來催促您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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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知道了。”南喬應(yīng)了一聲,從地上起來,走到那位雜耍藝人前,伸臂將匕首拔了出來,摸了摸他身上已經(jīng)有了三道匕首留下的印痕,心中盤算著,這塊木板該換一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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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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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著一件葡萄紫色滾金邊的旗袍,下身襯一條姜黃色綢褲,腳上是僅一寸高的花盆底鞋,再罩上一件她自己畫出來讓陳氏制作的奶白色繡牡丹披風(fēng)代替原來該穿的坎肩兒——弄出披風(fēng)不為啥,只為了其比坎肩要適合穿脫——梳個(gè)常見的兩小把發(fā)髻,首飾只有一對(duì)串成花朵形的小珍珠耳墜和右手臂上的紅珊瑚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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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我說你,都眼見要成親的人了,行事竟然都沒個(gè)分寸,讓十七爺那樣喝他才多大”南喬走進(jìn)正堂的時(shí)候,陳氏還在不依不饒地絮叨著南英。而南英耷拉著腦袋,滿面通紅,只是不是因?yàn)殛愂系某庳?zé)而懊惱羞愧呢,還是聽見“成親”兩字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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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見南喬進(jìn)門,他很松了一口氣,忙招呼道:“喬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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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給阿瑪請(qǐng)安,給額娘請(qǐng)安。”南喬向兩位長輩行完禮,又對(duì)南英隱晦地?cái)D擠眼,問了聲“哥哥安好”后,又對(duì)早到的芊芊欠了身,再含笑叫了兩個(gè)弟弟的名兒,摸了摸他們的光亮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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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這些家人面前,她縱有再重的心思,都是要拋開的,只希望在他們眼中的南喬,永遠(yuǎn)都是輕快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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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陳氏嗔怪地輕拍了一下南英的后頸,但終于暫時(shí)不再念叨他,轉(zhuǎn)而打量了一下南喬,含笑道:“怎么打扮的這樣簡(jiǎn)單?別家的小姑娘都特別愛美的,看看日常你鋪?zhàn)又械目腿耍诳纯茨阕约涸奂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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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額娘”這樣的言論早已不知道重復(fù)過多少次,南喬一聽腦門就有些跳,忙晚上陳氏手臂打斷她的話道:“我這是去給南黎姐姐送嫁,又不是自己要出嫁,怎么能搶了她的風(fēng)頭呢而且,我這一身哪里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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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嬌糯的聲音吹進(jìn)耳朵里,軟軟的身體貼著她撒嬌地扭著……陳氏瞬間心軟下來,想著南喬說的話,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食指一點(diǎn)她的額頭道:“這誰養(yǎng)的小丫頭,真不知羞,連嫁人都能掛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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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您養(yǎng)的唄”南喬嘻嘻一笑,側(cè)了臉給陳氏看自己的耳墜子,略帶得意地說著怎樣將那些米粒大小的珠子編成了這樣漂亮的形狀,那邊又給了南英一個(gè)得意的眼神,像是在說:“這樣撒嬌的法子,你可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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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見狀有些喪氣。他是男人,面對(duì)母親的絮叨還只能恭敬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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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芊芊含笑看著這樣隨著南喬的到來而流動(dòng)起來的歡快氛圍,心中生出陣陣羨慕——南喬,似乎永遠(yuǎn)都如此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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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陳氏笑過,拍了她的手,看見南喬袖中滑出的紅珊瑚終于滿意了些,道:“今天咱們一家人都是要去的。你阿瑪和哥哥在外院幫忙,你、我,加上芊芊,以及這兩個(gè)小家伙,都去內(nèi)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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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著,她看了芊芊一眼,伸手替她撫了撫衣服上的細(xì)微的褶皺,笑道:“正好,讓親戚們都知道我家多了一個(gè)怎樣漂亮的閨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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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寶柱和陳氏要收了芊芊當(dāng)女兒,若是一下子就辦了,未免讓人心生驚疑,所以要提前放出風(fēng)聲去。哪怕陳氏說“芊芊與南喬投緣、與董鄂府上投緣”的話眾人不會(huì)全部相信,但有了時(shí)間給****們議論八卦,到時(shí)候反而沒人會(huì)在意原因?yàn)楹瘟恕?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