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困局
233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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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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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該是七月流火的天氣,南喬卻感覺心中一陣一陣的發(fā)冷,仿佛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是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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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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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猛的一下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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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道士應(yīng)該只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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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十八,南喬一下子驚醒過來。不論如何,十八阿哥的這一場病情確實(shí)是與她無關(guān)的更別提什么吸取天子龍氣那種鬼話她南喬或許是“一介孤魂”,但她依然行的正站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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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不過是正好撞在了那道士行騙的槍口上罷了回想一下,如果她當(dāng)時(shí)不在那里,那道士口中的“妖孽”肯定就會落在旁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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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揭露那個(gè)神棍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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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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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待南喬一只腳邁出門檻,只見兩把大刀迅速地交叉在一起,攔住了她。錚亮鋒利的刀面迎著陽光,反射出明晃晃的光芒讓人心寒。又有那一身黑色甲胄面無表情的兩個(gè)侍衛(wèi)——她毫不懷疑,如果她敢有絲毫逾越,那兩把刀會立即地、毫不猶豫地作用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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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被關(guān)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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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面色一白,后退幾步,回到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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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之前的她震驚過度,對于周遭發(fā)生的事情遲鈍起來,所以她怎么離開十八所在的病房,又怎么來到這個(gè)房間內(nèi)的,她記得并不清楚。此時(shí),她重一清醒,理智回來,意識到的第一個(gè)問題竟然就是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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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可以想象,當(dāng)時(shí)自己震驚失神,慌張錯(cuò)亂的樣子,在旁人眼中根本就是一副真相被揭穿的“認(rèn)罪”樣子,也完全證實(shí)了那道士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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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此,情況真的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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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心中咒罵自己幾句定力不夠,隨便就被人嚇住了,南喬找了把椅子坐下,開始打量起自己這間“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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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懊惱已經(jīng)無用,既然沒有立即處死她,那總會有人前來問訊。接下來無疑是前所未有的危機(jī),她需要平復(fù)心緒,認(rèn)真謹(jǐn)慎地思量她說出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個(gè)表情,更要認(rèn)真地對待每一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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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gè)房間不是自己本來所占據(jù)的那一間。房間的陳設(shè)極其簡單,只有一張硬木桌子,兩把同質(zhì)的椅子,以及一張床和床后的一個(gè)屏風(fēng)。沒有衣柜書架等其他不必要的家具,屬于她的一個(gè)小包裹正靜靜地躺在那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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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極其醒目的,是墻上貼滿的畫著詭異字符的黃紙——這是要“鎮(zhèn)壓”自己啊南喬自嘲一笑,不屑地?fù)u搖頭。就算是穿越一回了,讓她相信忌憚這個(gè),還是有些不能。不過,那個(gè)道士智商真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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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這個(gè)本就對鬼神之說十分敬畏的時(shí)代,他裝出那樣一副得道高人模樣,說的高深莫測,篤定不已,當(dāng)然會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然后,她被“鎮(zhèn)壓”于這園中偏僻的一隅,離十八阿哥遠(yuǎn)遠(yuǎ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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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十八阿哥醒來,那是他法力無邊,鎮(zhèn)壓了污穢,十八阿哥的醒來自然就是他的功勞,也坐實(shí)了她南喬妖孽的名;如果十八阿哥依然不醒,他也能說是因?yàn)椤把酢钡佬懈呱睿绘?zhèn)壓有些不夠,所以要從根本上將妖孽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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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妖孽被毀滅之后,十八阿哥會不會好轉(zhuǎn),這就不是南喬所需要思量的了。因?yàn)椋娴侥莻€(gè)時(shí)候,她就是那個(gè)妖孽,被毀滅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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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情況似乎依然有轉(zhuǎn)折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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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房間雖空曠簡陋,舒適絕對談不上,但桌上有茶水點(diǎn)心,床上有枕頭被褥,屏風(fēng)后有一應(yīng)方便之物——所以,她至少不是“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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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絕境中找到這一點(diǎn)安慰,南喬走到窗前,將窗子推開了一點(diǎn)兒,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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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她的這個(gè)動(dòng)作,毫不意外地引起兩個(gè)侍衛(wèi)的警惕。面對他們警告的眼神,南喬沖他們露出一個(gè)乖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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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這個(gè)時(shí)候打開窗戶,自然不是要心存逃跑的念頭——這個(gè)時(shí)候逃跑,就算是能夠跑掉,也絕對是愚蠢之舉,除了坐實(shí)自己的“罪名”,并給家人帶來災(zāi)難外,她不知道還能夠有什么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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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已經(jīng)愚蠢了一回了,絕不能愚蠢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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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這么一個(gè)局,該如何去破?而如果發(fā)生在她身上的這些事情若是被李言知曉,他又該是如何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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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扯了扯頭發(fā),看見窗外一片火紅的楓葉飄飄蕩蕩地落下來,落在她的窗臺上,忍不住伸手拿了進(jìn)來,回到椅子上,試圖靜下心神,開始漫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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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在,她并沒有等待多久,就聽見外面一陣怒喝,是十七,還有燕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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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給爺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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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shí),聽見十七處于變聲期那特別的嗓音,瞧見燕寧焦急的面容,南喬心中一陣安慰。至少,她的兩個(gè)朋友是站在她這一邊,相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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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爺”兩個(gè)侍衛(wèi)猶豫道:“不是奴才不讓,只是道長特別交待,不能讓您這樣貴人接近她……以免……以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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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gè)一個(gè)都瞎了眼,聽那老鼻子胡扯”十七暴怒道:“爺我認(rèn)識她五年,從沒見有半點(diǎn)不妥爺我今日非要進(jìn)去不可,看你們兩個(gè)奴才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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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著,十七背著手,直直地朝著兩個(gè)侍衛(wèi)手中交叉的長刀上走去,逼得后者只能收起刀,讓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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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冷哼一聲,抬腳大步走了進(jìn)來。燕寧緊緊地跟在他身后,也進(jìn)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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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你有沒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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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才一進(jìn)來,燕寧忍不住呼出一口氣,看來是門口兩柄大刀對她造成的壓力不輕。不過,看見南喬,她立即走過來抱住她的胳膊,關(guān)注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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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怎么樣?”南喬拍了拍,露出了個(g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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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是……就是……”燕寧急道:“你不知道,你那時(shí)候的表情好嚇人,我喊你你都不知道……而且,那道士還在你這地方做法了好久……”她指著墻上貼的黃紙,小臉有些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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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胡說什么”不待南喬說話,十七立即沖著燕寧就是一聲低斥:“她又不是鬼怪,這些破紙能對她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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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是哦……”燕寧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向南喬歉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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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不介意地笑笑,問道:“你們怎么來了?”然后又對十七道:“你這樣闖進(jìn)來,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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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能有什么。”十七不在乎地道:“五哥做主讓你將你送到這里,也只是說不讓你亂走,又沒說不讓你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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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著,他拉了把椅子坐下,上下打量南喬許久,才皺眉道:“這會兒醒了?你一直不是挺大膽子的嗎?殺人的時(shí)候也沒見你如何,怎么會被一個(gè)牛鼻子老道士說的什么鬼啊魂啊的東西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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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以為他說我被什么臟東西附了身……”南喬尷尬躲閃地笑道:“你知道,女孩子對于這些說不清楚的東西總是畏懼的。”既然十七誤會了她當(dāng)時(shí)的驚恐表現(xiàn)是畏懼了那道士和鬼神之類的,她當(dāng)然不會愚蠢地去辯解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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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卻不知,她的這種表情,落在十七眼中卻成了膽怯無措……對比以往她總是鎮(zhèn)定自信的模樣,這樣柔弱需要保護(hù)的她給了十七怎樣的一種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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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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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猛地站起身,握了握拳,道:“你放心,你會沒事的”說罷,他跺了跺腳,竟是悶頭快步闖出了房間,很快不見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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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管不顧地強(qiáng)闖進(jìn)來,這才說了兩三句話就沒頭沒腦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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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瞧著十七遠(yuǎn)去,十分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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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一定是去想法子了”燕寧站在南喬身邊,眼中亮閃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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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南喬點(diǎn)頭,不再去想這小子發(fā)什么神經(jīng),拉著燕寧開始詢問起來。關(guān)于后來在十八阿哥房間中那些她記不清楚的部分,關(guān)于其他人對道士所說的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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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情發(fā)生的突然,五貝勒半信半疑,但出于慎重,只好聽了那老道的,將你送到這里關(guān)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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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理解。她與五阿哥往日并無接觸,所以,他這種處理法,她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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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他人還不知道……”燕寧努力想了想,道:“皇上沒有發(fā)話,四貝勒和姐夫都不在這里……不過喬喬你放心,十七阿哥和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而且,十七阿哥他已經(jīng)讓人給四貝勒和姐夫去送信了,他們也一定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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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于這一點(diǎn),南喬并沒有那么樂觀。這個(gè)時(shí)候不像后世,所謂鬼神不過是人們口頭上的玩笑;就沖那寺廟遍地,香火鼎盛的情景……而四阿哥他本人,也是一個(gè)佛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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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喬喬,我先走了。”燕寧依依不舍地道:“待姐夫來了,我求他給你這里多送點(diǎn)兒東西來,這屋子,實(shí)在是太簡陋了,怎么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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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呀,該祈禱我趕緊洗脫嫌疑,早點(diǎn)出去才是。”南喬安慰地笑道:“莫不是你覺得我要在這里長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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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才不是我才不是那個(gè)意思”燕寧慌忙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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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知道……”南喬最后與她擁抱了一下,催促道:“趕緊去吧,記得看好十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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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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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目送著燕寧嬌小的身影一步步走遠(yuǎn),看那方向,南喬心中自然明白她如今所在的位置是多么的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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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咦?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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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怎么會在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