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雪碧配紅酒的雞尾酒
法國時間,1月1日。</br> 林曉來到了巴黎。</br> 這個被譽為世界浪漫之都的城市,確實如同各種傳言中描述的那般,十分的美麗,特別是那倚靠在塞納河畔的埃菲爾鐵塔,也不得不讓人感受到了建筑學上的壯觀。</br> 當然,這是對于來到這里的異國旅客而言,對于居住于巴黎的本地人來說,大概就是“那爛慫埃菲爾鐵塔有啥好看的”。</br> 不過,對于林曉來說,這些美景,他并沒有感受的多么深刻,就像他雖然聽周杰倫,但是對于塞納河畔,左岸的咖啡也沒有什么興趣。</br> 他看到的是埃菲爾鐵塔那嚴謹?shù)慕Y(jié)構力學,還有塞納河那流體的運動中隱藏的無窮奧義,以及這里充滿了的數(shù)學的氣息。</br> 他來到巴黎后,就住進了皮埃爾和瑪麗居里街11號附近的酒店中,這條街有一個數(shù)學研究所,叫做亨利·龐加萊研究所,布爾巴基討論班便是在龐加萊研究所舉行。</br> 而布爾巴基討論班的開始時間是1月5日,所以還有幾天時間,于是林曉沒事兒的時候就會來到龐加萊研究所參加一下數(shù)學家們的下午茶會,和那些數(shù)學家們聊一聊,偶爾有些人認出他后,也會笑著走上來,和他討論一下林氏猜想等等。</br> 1月4日,龐加萊研究所當中,本屆布爾巴基討論班的一場歡迎晚宴開始了。</br> 當然參加這場聚會的數(shù)學家們很多,或者說每次都很多,畢竟生活在巴黎的數(shù)學家是世界上最多的,來參加布爾巴基討論班,對他們來說也就開車不到一小時的路程而已,除非住在巴黎城外。</br> 巴黎有大小巴黎的區(qū)別,小巴黎指的就是巴黎主城區(qū),一百平方公里出頭的面積,換成一個正方形的話,也就邊長為十公里而已,是上京一萬六千多公里的一百分之一不到,哪怕是上京六環(huán)以內(nèi)的面積都有兩千多平方公里。</br> 在聚會當中,林曉也看見了一些之前在國際數(shù)學家大會上認識的數(shù)學家們,只不過這些人大概都享受著聚會的時刻。</br> 喜歡開聚會是歐洲人的傳統(tǒng)了,這場歡迎晚宴中也很符合歐洲的傳統(tǒng),有紅酒,有舞蹈,再加上歐洲這邊的開放程度,還有法國的傳統(tǒng)浪漫,說不定就會有一對男女在今晚發(fā)生一些故事。</br> 而作為一名在數(shù)學界中富有話題的數(shù)學天才,時常被稱之為現(xiàn)代版高斯的林曉,再加上那頗為年輕以及有些東方英俊的面孔,他受到的來自女人們的關注也是不少的。</br> “我可以坐這嗎?”</br> 一名穿著紅色禮裙的法國女人坐在了他的旁邊,雖然嘴上問著能不能坐,但顯然她并是想要征求林曉的意見,而翹起的二郎腿,恰好將開叉的裙擺聊到了一旁,露出了渾圓大腿的白皙。</br> 林曉看了她一眼,深知其意的情況下,他直接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比我大的女人。”</br> 女人臉一僵,但還是說道:“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我也才23歲,正在高等師范學院讀碩士呢。”</br> 她抿了抿紅唇,舌尖伸了出來,輕輕舔舐了一下下唇,而后又撩了撩那一頭金色大波浪,充滿了西方女人的風情。</br> 巴黎高等師范學院?</br> 林曉一愣,這個也是數(shù)學界的名校啊,這里有過14位菲爾茲獎得主,數(shù)學實力不容置疑。</br> 難怪這個女人能夠來這里。</br> 而后他說道:“我才18歲,你比我大了五歲,算了吧。”</br> 法國女人:“……”</br> 而后她丟下了一句“merde”,離開了這里。</br> 但這個時候,林曉就又看到一個女人走向了他。</br> “我今年十七歲哦~”</br> “妹妹,十七歲都沒有成年,你這是在害我!”</br> “可是法國十五歲都可以結(jié)婚了!”</br> “你知道法律中的屬人管轄嗎?我是華國人,所以我在這里也受到華國法律的管轄,而華國法律規(guī)定,22歲才能結(jié)婚!”</br> “……”</br> 第三個女人,“我十八歲。”</br> “我喜歡比我小的。”</br> “merde!#%……”</br> ……</br> 成功趕走了三名熱情的女人,林曉端起高腳杯,向周圍一些目瞪口呆看著他這里的男同胞們舉了舉,虛敬了一杯,隨后喝了一口里面的紅色雞尾酒——實際上是二分之一的紅酒摻二分之一的雪碧。</br> 深藏功與名。</br> “哈哈哈~未來的林教授,你剛才的表現(xiàn),我以后要是寫自傳的時候談到你,非得將你今天的表現(xiàn)寫進去。”</br> 這時候,林曉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br> 聽到“未來的林教授”,林曉便意識到了是誰,轉(zhuǎn)頭看去,果然就見到了他熟悉的一位數(shù)學家走了過來。</br> 安德魯·懷爾斯。</br> 安德魯·懷爾斯原本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教授,不過八年前就回到了自己母校牛津大學執(zhí)教,而英國和法國距離也不遠,所以一般有時間的情況下,他也會來參加布爾巴基討論班。</br> 林曉哭笑不得:“懷爾斯教授,您可別這樣,我還是要面子的。”</br> “哦?那你得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拒絕了三位女士的邀請,拒絕女士可是不好的。”</br> 林曉聳了聳肩,“華國是含蓄的,如果太熱情的話,我會覺得有些無法招架。”</br> “接受又不是終生,嘗試一次,也能為之后留下經(jīng)驗嘛。”</br> 懷爾斯笑著說道,同時和林曉碰了碰杯,又指了指他的酒杯:“你這酒的顏色不對啊。”</br> “雞尾酒。”林曉笑著晃了晃酒杯,“嘗試一次這種事情……那就太過隨意了。”</br> “雞尾酒?這里不是只提供紅酒嗎?”懷爾斯對雞尾酒是從哪來的感到了疑惑,但隨后又感慨地搖搖頭:“真搞不懂你們的想法啊。”</br> 林曉笑著道:“您的太太要是知道您在和我聊這個,怕是會表示不滿吧?”</br> “那當然不會,我是在引導一位年輕人建立正確的戀愛觀、婚姻觀,就像我和我的妻子娜達一樣。”懷爾斯微微笑道:“你知道的,我第一次證明費馬大定理失敗了,而如果沒有娜達和我兩位女兒的支持,我大概很難度過那段時間,證明費馬大定理是我童年時期的夢想,而在我以為即將迎來勝利時,迎來失敗的打擊,太難承受。”m.</br> “但最后,我顯然成功了,我想說,實現(xiàn)一個人童年的夢想富有著奇妙的魔力。只有很少人享有這個特權,而我幸運地成為其中之一。”</br> “而來自于家庭的助力,是我最終得以成功的能量源泉,那段煎熬的日子中,有一天晚上我抱著我的女兒克萊爾講睡前故事,想要哄她入睡,但她卻反過來給我講述了一個故事,說普羅米修斯盜取火種后,同樣遭受了困難與折磨,但最終他還是逃脫了出去,并且完成了自己的目的。”</br> “那之后,我就不再畏懼甚至逃避了,后來1994年5月,我的第三個女兒出生了,她更加給我?guī)砹藙恿Γ钡?月,我最終成功了。”</br> 聽著懷爾斯的講述,林曉頗有些感悟的點了點頭,“您有一個幸福的家庭。”</br> “當然。”</br> 懷爾斯目光中帶著幸福,大概是回憶也給他自己帶來了昔日的感動。</br> 而后,他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看向了旁邊的侍者,招手道:“你們這還提供雞尾酒嗎?給我提供一杯和他一樣的吧。”</br> 侍者一臉茫然:“我們這里只有紅酒,并沒有準備雞尾酒。”</br> 懷爾斯一愣,看向林曉,“你這個雞尾酒?”</br> “好吧,我承認。”林曉無奈之下,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瓶雪碧。</br> 這是他剛才去外面買的,葡萄酒那么干澀的口感,他實在受不了,有時候他甚至會疑惑人為什么會喜歡喝酒。</br> 而懷爾斯見到后,卻是眼前一亮:“你這是在外面買的嗎?”</br> “是的。”</br> “稍等我一下,我也去買一瓶。”</br> 說著,懷爾斯便放下了酒杯,跑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就同樣拿著一瓶雪碧回來了,然后再要了一杯紅酒,往里面倒了一些雪碧,隨后喝了一口。</br> 他立馬稱贊道:“這個‘雞尾酒’,絕對是天才的想法!”</br> 林曉笑了笑,“當然。”</br> 喝了幾口,懷爾斯又說道:“對了,幾個月前你在arxiv上分享的篩法,是關于哥德巴赫猜想的嗎?”</br> “是的。”</br> “哦?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br> “還沒有研究出來,所以我來這里尋找靈感了。”</br> “是嗎?那就祝你能夠成功了。”懷爾斯微微一笑。</br> “借你吉言。”</br> ……</br> 歡迎晚會結(jié)束了,第二天,討論班正式開始。</br> 討論班一天四場講座,主題一般都比較寬泛,像第一天,就有穩(wěn)定歸約定理以及有限域上的上同調(diào)等好幾種理論。</br> 對于這些理論,林曉也就是簡單聽一聽就行了,第二天時,有一場講座讓林曉產(chǎn)生了興趣,這場講座,分享的便是他的林氏群變換法以及林氏猜想,而主講人是洛朗·拉福格,2002年的菲爾茲獎得主。</br> 一位菲獎得主來分享自己的理論,對此林曉當然不可能缺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